陆芷欣一句话。
丁森狷狂的大笑。
许庭生一败涂地,一肚子火气不得不硬生生咽回去。
“对不起,打扰了。”
许庭生关上门,退出去。
似乎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吃瘪,陆芷欣自己做了决定,许庭生想还手都没办法。
“许庭生,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傻不拉几把自己当救世主……女人就是麻烦,有病……陆芷欣你个臭女人,爱逞强你就傻逼逞去,死鱼脸,机器人,不正常,脑子有坑,不知好歹……老子再管你就是有病……”
尴尬,自找没趣,加憋屈……大叔很郁闷,一路幼稚无比的骂自己,骂陆芷欣,有时候这么骂一下,心里是会平衡一些。
……
回到包厢,许庭生沉默了许多,不是因为陆芷欣的事情,而是因为他装了一晚上,其实已经挺累了,而现在谈的,都是钱的问题,这个问题许庭生最适合的态度就是先听着。
他越不吭声,越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财力,他们知道的许庭生可比丁森知道的丰富、复杂得多。
当然,现在也不会有人打主意去动许庭生的那份,他那份,肯定得是最大份,这是自然而然的默契,无需强调和刻意维护。
第274章 处女座
没有人会现场把钱拍出来,所以,报出来的都是数字。
许庭生和黄亚明、谭耀靠在一起,另一个其实穷成狗的家伙,方余庆也想靠过来,被黄亚明一脚踢开了,黄亚明说:“你好歹有点二代的样子,替哥几个撑住场面。”
接着,靠一起的三个被一个一个报出来的数字唬得一愣一愣的。
慢慢的,等到数字终于攀上千万级别。
黄亚明也终于没忍住,一声惨叫,然后小声说:“草,庭生,现在有钱人这么多吗?我以为朱骏晒一千万就牛逼死了,我以为你就牛逼死了。”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比我估计的牛逼。”许庭生说。
“唉”。
黄亚明叹一口气说:“真受不了这刺激,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情况,我跟谭耀两个开酒吧,要开到哪辈子才能跟得上趟?才能有机会自己说话。”
酒吧会有谭耀一份,这是早就说好的,黄亚明主动提出来,许庭生点头,谭耀没矫情。
黄亚明这么说,谭耀在一旁点头。两个人在圈子里混得久了,又一路看着许庭生崛起,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多……
见识得多了,他们就更急于在这样一个层面上找到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从未在许庭生面前掩饰、隐藏过这样的念头,这种渴望。
不过现在,这俩很受打击。在他们看来,酒吧……用来玩票很爽,拿来泡妞很方便,但说赚钱,应该没什么太大的潜力。
“先别着急”,许庭生说,“你们想对这个问题大致有个数的话,可以先听下待会昆哥报的数字,毕竟行业相似。他到现在还憋着呢,你们没发现吗?”
结果,吴昆报出了一个让两人兴奋无比的数字,首期两千万,后续可以再加,最多可以达到四千万。
尽管方余庆说过,吴昆敢赌身家,但他三十二岁白手而来的这付身家,还是让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许庭生,因为这可是2004年。
而且许庭生隐隐觉得……这应该还不是顶,不是吴昆全部家底,自己还没做到让他“梭哈”的份上。
黄亚明和谭耀激动、亢奋,偷偷挥拳庆祝,但是在场其他人却大都平静的接受了,仿佛这样再正常不过。
接着,是顶着首富家族头衔的叶青,她报了一个和吴昆一模一样的数字,连后续数字都一模一样。
这其实是她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打算独大,不打算压吴昆一头。这个态度消解了很多人的忧心和疑虑,包括方余庆等三人。
当然,这也让人意识到,她在家里的地位或许确实不低,调动资金毫不为难。这就难怪外面都传,她还在争,还有机会继承家业。
最后一个,方余庆。
他就不该憋到最后一个,被所有目光汇聚,干坐着,支吾说不出话,那个尴尬。
眼下真让方余庆自己掏口袋的话,他买完戒指之后,其实连给车加油的钱都掏不出来,这些天正死乞白赖见谁跟谁借钱。
终于,经过和许庭生一番艰难拉锯的眼神交流后,方余庆报了一百万。
“一百万?”
胡盛名趾高气扬的大笑。
“这回轮到我们摆地摊的瞧不起你们这些当官的了,哈哈哈哈……爽,太爽了,太解气了。来,陈严,江津,余庆你们几个,采访一下,你们报数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听我们报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几个人迎着胡盛名就扑了上去,按在沙发上蹂躏。
正事基本谈完,喝酒谈笑间,黑马会也定下了大概的口头协议,包括新人入会的规则等,暂时以叶青为会长,设陈严、高玉坡,一官一商两个副会长。
两个副会长这样设置,其实是一种平衡,如果是由吴昆和许庭生来担任副会长的话,黑马会就完全向商人一方倾斜,而且会有被相对亲近的小团体控制之嫌。
而陈严、高玉坡,分别代表一个相对独立的群体。
没人太计较。一来一切说起来都是暂时的,二来,此时还没有人能意识到,黑马会以后可能拥有的影响力。
说了要来勾搭许庭生的那位姐姐终究还是没出手,胡盛名提出来让吴昆叫几个美女上来陪着喝酒,在场四位女士也没有反对。
很快,十几名模特级的美女鱼贯而入,整齐的站成一排。
“许兄弟,今天能有这局面,你功劳最大,你先挑。”胡盛名刚被按住扒了衣服,干脆没再穿上,赤膊振臂嚷道。
许庭生抬眼看了看,笑着问道:“你们谁酒量最好?”
“老板,我们……没有酒量差的。差的话,早被昆哥开了。”其中一个女的笑着回答。
“我知道,那总有个高低吧,谁最好?”
“那就是我了。”还是原先说话那个女的接话。
“那就你吧,麻烦了。”许庭生说。
姑娘欢欣雀跃的在许庭生身边坐下,这些女孩在场子里混久了,眼光还是有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出来许庭生身份不低,连老板吴昆都一直陪坐。
有钱有地位,而且,年轻、好看、生面孔,在星辉应该还没有相好的,这种客人平常哪里去找?再者,看昆哥对他的态度,一旦搭上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还怕不好过?
其他人开始挑人。
“你好,你叫?”许庭生稍稍避开女孩靠上来的身体,小声问。
“老板叫我彤彤吧。”女孩说。
“好,那……彤彤,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帮忙挡酒,都交给你了。麻烦了。”
许庭生说完,闭目靠向椅背。
“就这样呀?”彤彤失落的大叫。
“我有点累了。”许庭生闭着眼说。
“彤彤,你真贼。”
坐昆哥身边的女孩直接把酒杯举了起来。
也许因为被她抢了先不爽,或者因为她说自己酒量最好,其他女孩不服气,彤彤很快陷入“自己人”的围攻,同时还要替许庭生挡酒。
战况激烈。
黄亚明和谭耀开始兴致勃勃的找人聊他们的酒吧。
吴昆靠过来,小声说:“报过来说那边小姑娘好像有点喝多了。”
陆芷欣喝多了?许庭生想了想,摇头说:“没事,不管她。”
“我再管你我就是傻逼。”许庭生孩子气的对自己说。
事实,许庭生开始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酒意渐重,胆子也大了很多的彤彤一手搭上许庭生肩膀,靠过来。
“你叫许庭生?”
“嗯。”
“你做什么的呀?”
“读书。”
“读书?”
“嗯,大二。”
“哦,那你家肯定很有钱。”
许庭生笑了笑。
“你是什么星座呀?”
“星座?说了你会嫌弃的。”
“说啦,我不会的。”
“处女座。”
“……”
“你看,果然嫌弃了吧。”
“才不敢”,彤彤做了个鬼脸,说,“处女座,追求完美,吹毛求疵,你有洁癖吗?”
“没有吧,我平时挺邋遢的,只有点强迫症。”
“比如……”
“比如衣服脱下来要放成长条状,整齐排列,不然睡不好。东西摆放最好有一定的规律,或者对称。你很迷星座吗?”
“嗯,你是不是要笑我迷信?没关系,反正很多人都笑我。”
“不会,相信星座其实挺好的,人会比较容易快乐。”
“嗯?为什么?”
“因为你们总是可以宽慰自己,工作不顺,感情不顺,可以跟自己说,过了这个月就好了,水逆过去就好了,或者弄块水晶,买束花,摆在恰当的位置,就又自信满满了……你看,这样的生活多么充满希望。”
“嘿,好像还真的是。跟你说哦,星座书说我今天桃花开。”
“桃花?你不是每天……对不起,我……”
“没事啦”,彤彤幽怨了一下,说,“其实很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客人的,我很少出场的哦……今晚带我出场吧,好吗?”
许庭生笑了笑,知道所谓的喜欢的人,更大程度上应该是因为看到自己和昆哥关系密切,刻意拉近关系。但是,生存从来不是易事,尤其欢场里打滚的女人,许庭生没必要戳破。
“可以吗?”彤彤追问,一只手滑向许庭生胸膛。
“我还是处。”许庭生握住那只手,笑着说。
“啊……讨红包呀?那我包就是了。”彤彤娇笑着,一点不介意。
许庭生还真对付不了这样的女孩,摇摇头,没说话。
“我明明挺漂亮的呀,身材更好,你看到就知道了。要不要看?”彤彤幽怨的说。
许庭生正发愁,找彤彤喝酒的又上来了,彤彤趴在许庭生耳边,狡黠道:“反正一会我醉了你不能不管我。”
说完跳起来继续迎战。
……
从许庭生关门退出去那一霎,陆芷欣整个心就乱了。
心乱如麻,陆芷欣脑海里满是许庭生当时的神情,不断猜测着他现在的心情和状态,陆芷欣想去找他,不由得把举杯的频率提到最快。
在曾经丁森纠缠最严重那段时间,陆芷欣凭着酒量让他在各种场合出过糗,包括在一众长辈面前搂着上菜的服务员动手动脚。
但是今天,陆芷欣已经喝了很多,越喝越晕,醉意越来越重。
陆芷欣脸色绯红。
而丁森,竟然还面色如常,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芷欣知道今天不能再待下去了,拿包起身。
她刚准备说话告辞。
“合同给我看看。”丁森说。
陆芷欣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把合同拿出来递给丁森,站着,没再坐下。
丁森一面漫不经心的翻着合同,一面说:“对了,芷欣,你看,我爸和你爸都谈过了,然后我也回岩州了,我们订婚的事?”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装戒指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我只是来谈合同的。”陆芷欣晃了晃脑袋,抚额说。
丁森一扬手,把合同丢在地上,面带嘲讽,笑了笑说:
“陆芷欣,难听的话我本来不想说,是你逼我的。我劝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爸再这么折腾下去,你回头想跟我订婚都没资格,凤凰落地,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我劝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
陆芷欣没去捡地上的合同,低头笑了笑,有不屑,也有苦涩。
父亲的情况,越来越病态的执着和盲目,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庭生其实是陆芷欣当初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最初的单纯的一点好感,在她发现许庭生的潜力后,变成了更复杂的一种状态,掺杂了更多东西。
这是一个她甘心的,喜欢的,又完全有可能解决问题的男人……不会有更完美的选择了。
所以,陆芷欣用尽心机,一次次接近。
所以,互诚的发展,陆芷欣比许庭生自己还用心,还拼命,还着急,她才是更迫不及待希望许庭生迅速壮大的那一个,因为她怕来不及。
所以,羞辱、委屈、谩骂、闲言碎语,她能忍。
Apple搬进河岸民居这样过分,不顾她感受的事,她能忍。
那个据说可能对许庭生无比重要的不知名的女人的存在,她能忍。
甚至包括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暂时最被忽视的一个,她都能忍。
陆芷欣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除了商业才华,可以身兼许庭生的事业伙伴,让他越来越离不开自己,她最大的优势,其实是时间。
比起Apple,比起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女人,或许可以再算上那天敲门的那个女孩……陆芷欣知道,自己才是在许庭生身边时间最多的一个。
拥有时间的陆芷欣,一直在试图改变许庭生,把握许庭生。
客观而言,许庭生身上其实有很多让陆芷欣恼火和不屑的东西,比如他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比如他把很多东西都凌驾于事业和财富、权势之上……他并不是陆芷欣曾经期待的那种枭雄。
然后,不知不觉,陆芷欣突然才发现,被改变的人其实是自己,自己正不断被许庭生改变,而且,她正在这个男人身上不能自控的越陷越深。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千依百顺的小女人,比如那晚,她答应他那个要求,那样惯着他。
而他,却依然游离,根本无法把握。
陆芷欣走向包厢门口。
丁森在背后狰狞地吼道:“臭婊子,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碰过了?”
陆芷欣回头,笑着说:“我和他住在一起。”
“就那么个东西?你以为他能有多大成就?”
“你应该放尊重一点,他叫许庭生。他一个能打你十个”,陆芷欣把自己说笑了,继而说,“还有,是我主动搬进去的,主动跑到他床上的,他太有魅力了。知道得够清楚了吗?”
也许因为已经醉了,陆芷欣不再那么理智、冷静,她甚至连害羞都顾不上了;也许终于一次,她对父亲忍无可忍……陆芷欣决定任性一次。
她记得是许庭生跟她说过:
“芷欣,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你还是个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