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把自己的裙子拽平,红裙上多了一朵洁白中带着几许冰蓝的雪花,但雪花的样子有点奇怪,六个凸角是树叶的形状,中间是空洞的雪花形状,空洞中好像燃烧着微弱的火焰。
样子虽然奇怪,但真的很好看。
朱砂眼睛一亮,问道:“有镜子吗?”
“只有化妆镜。”马小龙把书桌上的化妆镜拿过来,对着朱砂裙子上的雪花照了照。
红裙上的雪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火热中带着圣洁,朱砂觉得自己这条裙子比以前漂亮太多。
“好漂亮。”
“漂亮吧!”马小龙带着几分自得:不愧是LV4级别的女红技能,完美的把冬奥火炬‘雪花’绣了上去,世界顶级刺绣大师也不过如此。
朱砂对着镜子照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称赞道:“小龙,你真是天才。”
“必须滴~”马小龙双手叉腰:“这下你的裙子值钱了,我这手艺,一般人享受不到。”
“嗯。”朱砂轻甩裙摆,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钱吧?”
“给钱就远了。”马小龙摆摆手,道:“实在过意不去,请我吃根儿雪人就行。”
朱砂笑靥如花:“行,明天中午放学请你吃。”
“没问题。”
正说着,马小凤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小不点儿。
“哥哥……她是谁?”
看到屋里多了个陌生人,马小凤震惊万分:竟然真有比我好看的女孩!?
“我同学朱砂,中午跟你说过,你叫她姐姐就行。”说完,马小龙又对朱砂道:“这是我妹妹马小凤,你叫她小凤就行。”
“小凤。”朱砂含笑点头。
“……”
看到马小凤身后那个小不点,马小龙笑道:“小珺,叫哥哥了吗?”
“哥哥。”陈珺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陈珺比他小三岁,现在是个四岁的小萝卜头,可能受到家庭环境影响,性格内向怕生,但生的粉雕玉琢,大眼圆脸,格外萌。
“哎,真听话。”马小龙笑了笑,扭头问朱砂:“还有糖吗?”
“……”朱砂从裙兜里掏出一把糖,都是大白兔。
“哥哥请你吃糖。”马小龙慷他人之慨,一把大白兔往陈珺手里塞。
“我不要。”陈珺把手缩到背后,连连摇头:“妈妈不让我要别人的东西。”
“你妈妈是不让要‘别人’的,哥哥不是别人,拿着吧!”见陈珺还是缩着手,马小龙直接把糖塞她裤兜里。
陈珺挣扎不过,被动地收下一兜奶糖,有点委屈地道:“谢谢哥哥。”
“不客气,吃吧!”
“……”马小凤眼都红了,她都很久没吃过糖了。
这时候一把奶糖塞进她手里,马小凤扭头一看,朱砂微笑道:“请你吃糖。”
马小凤瞬间被感动到了,对朱砂的好感如火箭升空,直冲宇宙:“谢谢姐姐。”
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马小凤突然的亲热给朱砂整不会了。
瞥一眼慷自己之慨的同桌,眼神一闪,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看向马小凤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脑子不好,一定很辛苦吧!
“姐姐,你裙子好漂亮啊!”天生爱美的马小凤很快注意到了朱砂裙子上的雪花,眼睛亮的跟灯泡似的:“一定很贵吧?”
朱砂微笑道:“还行吧!南方来的款式,也就一百多。”
“这么贵!?”马小凤被吓了一跳,她穿的裙子才五块钱。
“料子贵。”马小龙道:“你姐姐家有钱,买的起,你就别想了。”
“哼!”马小凤小嘴一嘟,看着朱砂的裙子,羡慕的都要不行了。
朱砂道:“我去年的裙子有点小了,回头给你拿过来试试。”
马小凤眼睛一亮:“真的!?”
朱砂含笑点头。
马小凤激动地扑到她怀里:“谢谢姐姐,姐姐真好,你就是我亲姐姐。”
朱砂笑着抱住她,心说:虽然有点笨,但挺可爱的。
马小龙逗了陈珺一会儿,转身问道:“小凤,姥姥呢?”
“在对门收拾屋子呢!”马小凤抱紧朱砂的大腿,道:“大姨说咱们晚上在她家吃饭。”
对门就是陈珺刚搬过来的家,马小凤管陈珺母亲叫大姨。倒不是亲戚,当地见到认识不认识的长辈,女的统一叫‘大姨’,男的统一叫‘伯伯(baibai)’。
陈珺母亲叫张志玲,今年才25岁,是当地一所初中的音乐老师,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张志玲父母都是上山下乡聚在一起的知青,后来有了她,但那十年结束,先是她父亲撇下她们母女跑路,后来她母亲受不了刺激,留下对门的房子,把她托付给马小龙的姥爷,也跑路了。
对,张志玲从小就住在对面,是马小龙的姥爷、姥姥拉扯大的。
五年前,张志玲年满二十岁,在姥姥的打听之下,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男老师。两人见面后,彼此都相中了对方,很快就谈婚论嫁,并在转年生下了陈珺。
原本张志玲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但就在几个月前,张志玲的丈夫死了。
马小龙上辈子打听过张志玲的丈夫是怎么死的?但姥爷、姥姥死活不说,后来还是老妈不小心说漏嘴,马小龙这才知道,原来张志玲的丈夫死于马上疯。
当时可是把马小龙震惊了一整年。
可能老妈自知说漏嘴,破罐破摔,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
原来是张志玲丈夫自幼体弱多病,算是从药罐里泡大的,好在长大后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表面看和正常人无异,但不能过于劳累,不然容易出问题。
张志玲是个超级大美人,以马小龙现在的眼光看,至少也有十七、八点魅力值,要是放在二十来岁,肯定十八点往上。
这么漂亮的媳妇,哪个男人受得了?不知节制可以体谅。
只是张志玲丈夫先天不足,再加上不知节制,这种死法多少可以预见。
但问题来了,张志玲丈夫的死,本就对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偏偏她婆婆一家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认为是她克死了丈夫。
经过几次争吵,张志玲知道自己在婆家待不下去了,便带着陈珺于今天中午搬回了对门。
第6章 朱砂会武术
“呀!这是谁家闺女?长得可真俊。”
姥姥回来拿面板的工夫,看到院子里和马小凤玩跳房子的朱砂,眼睛一亮,啧啧有声。
“姥姥,这是哥哥的同学,朱砂姐姐,来咱家玩的。”马小凤道。
“奶奶好。”朱砂连忙问好。
“哎哎,好好。”姥姥打量着朱砂,越看越喜欢:“好孩子,以后常来玩,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嗯。”朱砂笑道:“我一定常来。”
“好好,你们玩吧!对了,一会儿包饺子,晚上留下一块儿吃。”
“不了。”朱砂摇摇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能玩太晚。”
“这样啊!那下次,下次奶奶做面条,小龙最爱吃了,你呢?”姥姥问道。
小龙最爱吃面条?
朱砂眯眼一笑:“好啊!下次我尝尝奶奶的手艺,肯定很好吃。”
“哈哈,你这孩子,嘴真甜。”姥姥乐的合不拢嘴。
“对了,小龙跟小珺呢?”这半天没看见人,姥姥问马小凤。
“小珺裤子破了,哥哥给她缝裤子呢!”马小凤说道。
“小龙缝裤子?”姥姥愣了下:“我去看看。”
看到姥姥匆忙的脚步,朱砂问道:“你哥哥缝裤子很稀奇吗?”
“我家的针线活都是姥姥做。”马小凤说道。
“哦?”
西屋。
陈珺正趴在床边,撅着屁股,任由马小龙手里的针线上下翻飞。
姥姥进屋看到这一幕,连忙道:“小龙,你会缝吗?”
“会啊!”马小龙扭头,道:“姥姥,小珺家里的活儿忙完了?”
“差不多了,姥姥回来拿面板,你大姨家包饺子吃。”姥姥说着,凑到跟前看了一眼。
陈珺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奶奶。”
“哎!好孩子。”姥姥手有点脏,也没摸摸陈珺的小萝卜头,弯腰看着她屁股上的裤子,一朵梅花正在绽放。
“刺绣!?”姥姥都懵了:“小龙,你嘛时候学的刺绣?”
“就今年夏天,我看胜利街裁缝铺一个大姨刺绣学的。”马小龙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让我们碰针线。”马小龙道:“我还是用麻绳和麻袋练的呢!”
“……”
话说不多,马小龙在陈珺屁股后兜绣了一朵梅花,陈珺穿的浅色短裤,绣上一朵红梅相当显眼,也相当漂亮。
姥姥看了啧啧有声:“绣的真好,没想到我大孙子还有这手艺。”
“姥姥,我的本事多着呢!”马小龙得意道。
“把你能的。”姥姥乐坏了,那以后家里缝缝补补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我还学了做衣服,等过年的时候买几块布,咱们家新年穿的衣服都交给我。”马小龙刚得了LV4级女红,正意气风发,大包大揽。
“行。”姥姥呵呵直乐,但没当真,全当逗孙子玩。
“好了。”马小龙拍拍陈珺小屁股:“起来吧!去给你姐姐们看看。”
“嗯。”陈珺松了口气,快步跑出去,不一会儿就从院子里传来惊叹声。
蹬蹬蹬——
马小凤跑进来了:“哥哥,我也要!”
“……”
……
半小时后,爸妈和姥爷都回来了,见到朱砂,都惊叹于马小龙能把这么好看的小女孩领回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马小龙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眼看时间不早了,跟姥爷借了三轮,送朱砂回家。
姥爷会很多手艺活,三轮车是他用废旧自行车和废铁架焊接改造的,外形有点像鬼子开的侉子,右后侧车架能坐人。
“学习李向阳,天天不投降,敌人来抓我,赶快钻地道,地道有枪子儿,打死小RB。”
傍晚,巷子里的小孩都跑出来玩了,几个小孩唱着拍手歌,玩的可开心可开心了。
朱砂坐在后座,听到拍手歌,笑道:“咱俩这算不算鬼子进村儿?”
“嘘,悄悄地进村儿,打枪的不要。”马小龙一边臭贫,一边艰难的蹬着三轮车,这车对他来说有点大,他得来回的扭屁股。
一路闲扯淡,很快就到了朱砂家门口。
朱砂家离学校也不远,右拐直行到了最繁华的胜利街与鼓楼街交界的十字路口,左转直行一百米,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再走二十米,一套看起来挺新的二层小楼,就是朱砂家。
“到了。”朱砂从三轮上跳下来,笑道:“进来坐会儿?”
马小龙透过门窗看进去,朱砂家里黑灯瞎火,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你家没人?”
“我爸回家晚,有时候不回来。”朱砂说道。
“那你妈呢?”马小龙追问。
“……”朱砂笑而不语。
“……”马小龙张张嘴:“你平时吃饭怎么办?”
“买着吃。”朱砂微笑。
“……早知道就留你在家吃饺子了。”
“没事。”朱砂拽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道:“买的更好吃。”
“这倒是。”看着朱砂开了门,马小龙想了想,道:“那我坐会儿。”
朱砂扭头看着他,微笑道:“欢迎。”
朱砂的家占地面积没有马小龙家大,但也有一百五十平大小,进门是一条走廊,走廊左边是一间卧室,穿过走廊是后院,后院后面有两间屋子,一间客厅,一间卧室。
后院右边是上楼的楼梯,楼上应该是两间卧室。
朱砂打开后院客厅和卧室的灯,这里是她的地盘。
卧室旁边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台冰箱,做饭的煤气灶也在这间屋子,还有饭桌之类的,属于客厅、餐厅、厨房三用。
朱砂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冰箱旁边的墙上楔着一个钉子,开瓶盖的启子挂在上面。
启开瓶盖,朱砂把汽水儿递给他:“请你喝汽水儿。”
“谢谢。”马小龙挠挠头:“这一天,吃你的喝你的,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朱砂噗嗤一笑:“你还知道啊!”
“我又不傻。”马小龙喝口汽水儿,问道:“平时你都一个人在家?家务都谁打扫?”
“我小姑隔三差五过来收拾一遍。”朱砂也给自己开了一瓶汽水儿,边喝边端起煮锅去旁边的自来水管接水。
“你要做什么?”马小龙问道。
“冰箱里有我小姑包好的饺子,我煮一点。”朱砂说道。
“回来吃冻饺子,还不如在我家吃刚包的呢!”马小龙道。
朱砂呵呵一笑:“我吃饭前要练功,在你家不合适。”
“练功?”马小龙愣了。
“嗯。”朱砂接好水,把锅放在煤气炉上,点火烧着:“我三岁开始练武,已经四年了。”
“都练的什么?”马小龙来了兴致。
“拳脚兵刃都练了点。”朱砂说道:“拳脚主要是八极拳、劈挂拳还有戳脚,兵刃练了龙头大铡刀。”
“?”马小龙一脸懵,“八极拳、劈挂拳我听过,这戳脚跟龙头大铡刀是啥?”
“戳脚是咱们燕赵的一种腿脚功夫,练到家能一脚踢断六块砖。”朱砂做了两个戳脚的动作,道:“我练了两年,现在只能踢断一块砖。”
“……”马小龙擦擦脑门的冷汗:“不疼吗?”
“练武哪能怕疼怕苦。”朱砂道:“怕就别练武。”
“呃,嗯,你说的对。”马小龙点点头,追问道:“那这龙头大铡刀是啥玩意儿?”
“龙头大铡刀是一种冷门兵刃,当年杀鬼子用的。”朱砂走到院子里,靠窗的位置有一块被防雨布盖住的架子,朱砂把防雨布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一排兵器架,上面有练武专用的刀枪剑棍,还有一把形状怪异的兵器,一米多长,看起来像是大铡刀,但中间空洞,下面有刃,前头有尖,后尾有刃有勾,可以手持。
“这就是龙头大铡刀。”朱砂拿起这把怪异的兵刃,道:“大人练的更大,我年龄小,只能练小的。”
“这就不小了。”马小龙吐槽。
这家伙,绝对有包大人那三口铡刀的威力,又粗又长,不拿来铡个陈世美都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