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咋回事?谁弄的?”
刚子看到了薛飞脸上的淤青,关切问道。
随后又看向姚卫民,“姚哥,薛兔子这是被人打了啊,这事包我身上了,我这就带薛兔子练他丫去!”
“走走走,干他丫的!”
其他刚子带来的人也都大声呼喊着,拉着薛飞就走。
“站住!”
姚卫民淡喝,“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呵呵……我们该干的就是这些事儿!”
这时,花黎从远处走来了,脸上带着笑,来到了姚卫民近前。
“你有所不知,这片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归我管,底下练摊的人被欺负了,这事我责无旁贷,必须得给他们讨个公道。”
“就跟我当时为了那两个佛爷找上你,是一样的性质,你放心,这事交给刚子他们,保证不会让你粘上半点责任。”
花黎笑容消失,神色认真起来,“刚才的事真是个误会,我这人最讲规矩,错了就要认,今儿个当着一众弟兄,我正式向你道歉!”
“晚上我设赔罪宴,老弟能来的话,那是给我面子,不过请放心,咱之前说的还算数,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就当我高攀交个明面朋友,您看能行吗?”
他说完,诚恳的等着姚卫民的回应。
姚卫民沉默半晌,脸上缓缓露出了淡笑。
“有烟么?来一根!”
“哈哈哈……上好的烟给您备着呢!”花黎先是一怔,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声笑着摸出了烟盒。
………………………………
第六十章 相谈甚欢
姚卫民有自己的打算。
想要在这个年代风生水起,靠单打独斗行不通,做条咸鱼的话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虽然大势之下,苟着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在这个激情飞扬的年代,他总归觉得不甘心,因为机会遍地都是,现在不抓住以后就没这么容易了。
随着他每天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心里有很多感触。
作为曾经的成功商人,再次站上人生巅峰,拥有令人羡慕的财富,已经不是他的全部目标,他还想让自己穿越后的人生更加有意义。
比如推动引燃科技之火,比如准确阻击那些进入国内蚕食商业蛋糕的国外品牌,比如杀穿那些全球渔利的超级财团,比如……
改开后,有意义的事情太多了!
这些念头在姚卫民前世哪怕身家几十亿的时候都不敢想,但现在穿越回来,他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丈夫重活一世,岂堪居于人下,任群狼于家园掠食狂欢!
当然,这一切都要慢慢布局,所以,他目前需要借势,不单是明面上的人脉,也包括像花黎这样的顽主。
如今默默积蓄力量,待到改开后,资本袭来,便披挂上阵,杀他个人仰马翻。
“行了,刚子你带人去,记住,也要带着脑子去,事办妥了回来有赏!”
此时的花黎心情大好,豪气的挥手吩咐道。
“得嘞!链子哥您擎好!”
刚子回应完,带着一群人拉着薛飞就走。
“老大,我……”
薛飞脑袋到现在还迷糊着呢,不由看向了姚卫民。
“去把板车拉回来吧,还等着用呢。”
姚卫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猴子,你继续盯着摊儿,我到你们那儿坐着喝会儿茶,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
他说完,便示意花黎跟他离开。
“老弟放心吧,在咱这片儿练摊不会有什么事,那个谁,你留下,跟猴子一块儿守着!”
花黎招呼一个手下,留了下来。
很快,姚卫民带着花黎来到了薛飞家。
院里全是卤肉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更是一片狼藉,显得特别乱。
“老弟,您这是……就陪着他们练摊儿?”
花黎微微皱眉,十分不解的朝姚卫民问道。
在他看来,姚卫民‘身怀绝技’,随便出几次手都吃香喝辣的了,哪至于这么辛苦。
“跟我进屋。”
姚卫民没解释,低着头进了屋里。
花黎进了屋后,立刻朝带来的那个手下使眼色,后者倒也机灵,连忙去烧水了。
“怎么,练摊儿不好么?不过也是,你链子哥肯定是看不上这点营生的!”
姚卫民淡淡笑着道。
“鄙人大号花黎,咱以后是明面上的朋友,不用按道上的称呼来,喊我老花就行。呵呵……”
花黎一脸认真,给姚卫民扔了根烟卷,“其实啊,也不是说看不上,主要没这路子,弟兄们包括我在内,也不怕老弟你笑话,最高学历特么小学都没毕业,大多数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就这去跟人谈买卖,那不得闹笑话么?”
“这有什么,你不是还有车链子嘛,到时候这么一抡,买卖就成了!”
姚卫民依然带着笑意,打趣说道。
“哈哈……都是诨号,不值一提!”
花黎很是健谈,接下来跟姚卫民说了很多他的经历,以及发生在顽主间的事儿,两人相谈甚欢,抛去各自身份,聊得很是投机。
此时的薛飞带着刚子等人到了东单鸽子市。
围着市场转悠半天,没看到六条的影子。
“去,找人打听打听去!”
刚子挥挥手吩咐道。
“兔儿爷你放心,不就是个六条么,敢不老实我今儿个给他整成五条!”
“刚子哥,五条那您不是成全那孙子了嘛,嘿嘿……”
有手下打趣道。
“也对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那孙子本就一畸形,得,整成四条吧,省的到时候链子哥说我不会办事!”
“那哪儿成啊,我这胡的就是四条,清一色!”
“去去去,边儿玩蛋去,你这炸胡知不知道?”
“嘿,看错了,原来胡三条,要不刚子哥您受累再给来一刀?”
“哈哈哈……”
这群人平时就没个正形,喜欢插科打诨,此时闲着没事,又侃起来了。
很快,跑去问道的人回来了。
“刚子哥,打听清楚了,那孙子今儿个没出摊,搁家里头呢!”
“知道家在哪儿么?”
“问了,离这儿有点距离,我让那哥们给画了个草图,咱按照这上面走准没错!”
“来,给我看看,嘿,这作画水平,跟我有的一比嘛!”
刚子拿过那张纸,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皱了下眉头。
“还真特么巧,这孙子住的地方是寒半截子的地界儿,没事,咱们堵他窝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约么半小时后,赶到了六条的院子前。
“这么的,去个人把他诓出来,带他进胡同!”
刚子舔了舔嘴唇说道。
四九城的顽主一般情况下不会去别人院里茬架,这也是规矩。
“得嘞!”
有人小跑着去敲开了六条的院门。
“谁啊?哥们正睡觉呢,烦不烦?!”
六条睡眼惺忪的开了院门,当看到是个陌生人后,二话不说‘嘭’的一下就把院门给关上了,随后里面响起上门栓的声音。
“嘿,这孙子看来是缺德事干多了,见着生人就当缩头乌龟,你趴他家院墙上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别的人,没有的话哥们可就吹冲锋号了!”
刚子把嘴里的草棍一吐,吩咐身边一个身材瘦小的家伙。
那人快速跑过去爬上了院墙,过了老半天时间,突然朝这边拼命打手势。
“孙子哎,敢情是想跑?!”
刚子手一扬,“哥几个,冲锋号已吹响,接下来就是攻占敌人老巢的时候了,随我冲!”
呼啦!
七八号人快速冲击,眨眼就上了院墙,翻身跳了进去。
包括薛飞也没落后,都进入了六条的院子里。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告……”
六条此时双手都攀到了另一侧的院墙上,见到这么多人跳进来,正要大声喊叫,结果被刚子一脚就给从墙上踹下来了。
………………………………
第六十一章 一个字
“丫的还想跑,跑得了么?!”
刚子恶形恶状的怒瞪着六条,“孙子哎,跟爷爷还没照面呢就想当逃兵,真是怂到家了,信不信,就你这样式儿的,爷爷我一个人能揍你八个!”
六条绷着脸不说话,当看到了人群中的薛飞后,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行,这次我认栽,板车搁那儿呢,你们拉走吧,这事到此为止,行么兔儿爷?”
“行你奶奶个腿儿!我兄弟脸上的伤怎么说?!”
刚子上去就是一脚,随后朝手下说道:“将士们,敌人已被抓获,可依然不知悔改,妄图蒙混过关,对抗群众,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辣椒水,老虎凳,蘸了盐水的皮鞭子轮番招呼呗!”
“少扯闲篇儿,直接干他丫的,打到认罪为止!”
“让他尝尝人民的铁拳!”
“封了丫眼,花了丫脸!”
跟着来的手下们跃跃欲试,纷纷摩拳擦掌。
“兔儿爷,战俘交给你了,当初他怎么揍的你,现在连本带利让丫还回来,然后咱再拉着板车走!”
刚子士气正旺,朝薛飞示意。
嘭!
薛飞此时也被这帮人给影响了,上去照着六条脸上就是一拳。
“这就对了嘛!”
刚子冷笑,跟着上去动起了手。
一顿爆锤,六条嘴巴肿的老高,眼眶也成了乌眼青。
“你们翻墙到院里来打我,这是坏了规矩,顺儿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被打的失去理智,大声吼道。
“那是你先坏的规矩,我跟你之前又没过节,半道儿带人堵我,还抢我板车,现在揍你是活儿该!”
薛飞怒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视地上的六条。
“孙子哎,少特么拿寒半截子压我,哥们拜的是链子哥,他韩三顺的规矩还管不到我!”
刚子斜睨,“再说了,你特么就守规矩了么?半道儿劫车,奥,还动手打人?这特么都快成土匪了!”
“我今儿个告诉你,自己屁股沟子不干净,做了过火的事儿,就特么别怪哥几个练你,这事走到哪儿你都不占理,明白么?!”
呵斥完六条,刚子转头看向薛飞,“兔儿爷,别搭理这孙子,以后你的摊儿哥几个包了,保证没人敢造次!您老现在觉得气消了没?”
“嗯,多谢刚子哥,现在舒服多了,嘿嘿。”薛飞点头,神色轻快了不少。
“得,拉上板车,哥几个班师凯旋,回家喝庆功酒去!”
刚子说完,又朝地上的六条啐了一口,“孙子哎,以后老实儿的哈,再有下次,我让你两个爪子加起来变九条!”
“等等,胡了嗨!”
“德性!哈哈哈……”
不知谁喊了一句,七八号人都大笑起来。
最后,他们拉着板车,离开了六条的院子。
六条坐在那儿没动弹地方,脑袋耷拉着,良久后,这才狠狠的用拳头锤了下地面。
……
“中四这片儿目前我说了算,东单是寒半截子的,齐化门那边归马二把子,豫王坟四爷,西单狗立子,菜市口……”
此时的花黎还在给姚卫民介绍四九城顽主,就听到院门外一阵脚步声。
薛飞带着刚子等人回来了。
显然是去了鸽子市,在猴子那里知道姚卫民来了这里。
“去去去,刚子留下,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在这儿碍眼!”
询问完经过,花黎驱散了手下,只留下了刚子在边上陪着。
“老弟,事情解决了,怎么着,咱奔东来顺吧?”
花黎站起身,真诚说道。
“好,边吃边聊!”姚卫民倒也爽快,跟着站起了身。
“老大,你后天过来就行,我保证到时候就卖差不多了。”薛飞来到他近前小声说道。
“今晚别干了,休息下,叫上猴子,一起去吃饭。”
姚卫民拍了拍薛飞的肩膀,笑着说道。
“不用,你跟链子哥谈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嘿嘿……”薛飞连忙摆手道。
“行,改天一块儿喝酒。”姚卫民点点头,跟着花黎出了院子。
刚子在后面推着自行车,姚卫民跟花黎在前面走着,没多一会儿,便到了东来顺酒楼。
在这个年代,东来顺绝对算是最顶级的饭馆了,装修气派,很多穿着干净得体的人士进进出出,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
花黎狠狠心要了一包间,又点了一桌子菜,诚心款待姚卫民。
酒过三巡,花黎支走了刚子,郑重的在面前倒了三杯酒。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儿个也算不打不相识,误打误撞让我有幸结交了老弟这样的奇人,这三杯酒一是赔罪,二是高兴,三是当我先表个态!”
姚卫民淡淡笑着,他知道花黎是有话想说,也不阻止,静静看着花黎一口一个,把三杯酒都喝下去了。
“我就是倍儿好奇!”
花黎嘶了口气,享受着烈酒入喉的感觉,“老弟,我不知道你明面上做什么工作,也不打算问,但凭你手里这绝活儿,就搁市场上带人练摊?也太屈才了吧?”
“老花,你觉得怎样才不算屈才?我听听你的看法。”
姚卫民吸了口烟,淡然吐出一口烟雾,看着花黎问道。
“就四个字,不受约束!”
花黎也点了根烟,一脸傲然,“喝好酒,吃好菜,想干嘛干嘛,还没人管,总结起来就这四个字,不受约束!”
“那你自己做到了么?”
“我啊,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差不离,快了!”
“差不离?”
姚卫民闻言笑容渐渐消失,神色认真起来,“你还差得远!”
他的话让花黎不由一怔,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东来顺你一年能来几回?平时吃饭有这标准么?”
“你说的没人管,那是还没过线,一旦玩过火,分分钟进去,这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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