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任总看来，李睁这是不惜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典型的不争馒头争口气，愚蠢至极！
他压着心头火道：“既然你不在意前程，那我也无所谓，流行乐坛瞬息万变，你积攒的那点人气，维持个半年或许可以，一年半呵呵，怕是要散掉十之七八，不过你还年轻，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四个字咬了重音！
明明白白地告诉李睁，雪藏一年半，是没法彻底毁了你，但你之前的人气会散掉，打回出道时的原形。
李睁没有接话，抛出另外一个话题：“倪厚道和苏婷，一个是我的专属制作人，一个是我的助理，我被雪藏，他们也跟着下岗，现在他们要离职，任总，你批一批。”
不是商量的口吻，更不是求人的口吻，语气淡漠，犹如下指示一般。
任总缓缓摇头：“他们和公司都签有合约，合约期没到，要离职的话，一切按规矩来。。。”
李睁截道：“我不想我的事把宁姐扯进来，但你若是非要搞牵连的话，那我只能请宁姐来找你谈。”
任总被噎了一下，眼中闪过精光：“你是拿宁兰威胁我？”
李睁指了指任总：“像你这种人，毫无原则底线可言，只会考虑利益得失，要么准了倪厚道与苏婷的辞职，要么当面拒绝宁姐，让宁姐心存芥蒂，你自己选。”
说罢，起身走人，迈出两步，忽然停下，回头道：“今天六点前，倪厚道与苏婷的辞职要是不批下来，那我就找宁姐。”
话末，径直离去。
任总盯着李睁的背影，脸色一分分地黑沉，待李睁出门后，还维持了许久，最后长长吐出一口胸中浊气，抓起电话，给人事部打了过去。
李睁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可不会，为了两个可有可无的人，与宁兰当面对话，这不是他的智慧能干出的蠢事！
成功封后的宁兰已然今非昔比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和宁兰翻脸，哪怕是李睁说的，当面拒绝，让宁兰心存芥蒂。
。。。。。。
倪厚道与苏婷的辞职报告顺利批了下来。
李睁一点不意外，正如他说的，任总眼中只有利，不会做出争气损利的选择。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部门的人陆陆续续先走了，李睁三人略作收拾，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
到马卡别墅差不多六点半，天色一团黑。
聚会是在二楼，打通的三个房间，一共开了四桌，七八个人一桌。
菜肴色香味俱全，还有几道外面吃不到美味，席间，一片欢声笑语。
开吃半个多小时，众人开始串桌敬酒，原本还是被敬酒的对象，乔莉，宁兰，却是不约而同地拿着酒杯来到了李睁的一桌。
宁兰手里端着满满一杯红酒，向李睁示意道：“这一杯我敬你，说谢谢就客气了，只说一句，但有所求，无所不应。”
话落，仰头喝干。
李睁干笑了一下，想说宁兰客气了，又觉得不合适，索性不说了，也是将酒杯斟满，同样一口干。
宁兰之后，乔莉也举杯示意道：“要不是宁兰成功封后，音乐总监的位置也轮不到我来坐，宁兰的专辑能够大卖，你居功至伟，感谢的话不说了，我敬你。”
乔莉的酒量不如宁兰，换了个小杯，却也是满满一杯，毫不含糊地干了下去。
乔莉的话，让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不少。
高升音乐总监，是因为宁兰封后，宁兰的专辑大卖，李睁居功至伟。
老实说，这种话是犯忌讳的，毕竟大家都是公司之人，很容易传到任总，或者副总的耳朵里，不免会对乔莉产生看法。
但乔莉却是毫不避讳，由此可见，对李睁的感谢可不是不说了，而是至深。
第二百十四章 特训
宁兰，乔莉之后，李霞，马倩，阿苏等人也陆续给李睁敬酒，最后，就连卢彬也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李睁看了眼他有些发窘的脸，淡淡一笑，起身一伸酒杯，碰撞之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随后，李睁一扬脖子，将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
他和卢彬是有恩怨，但卢彬已经付出了代价，并且当着媒体公开向他道歉，日后也没再招惹过他。
过去的就过去了，彼此成不了朋友，至少还是同事，碰个杯，喝个酒的面子，李睁不会不给。
龚日红见状，有些意动，凑到邓雅萱耳边低语了一阵。
卢彬和李睁的过节，进公司后她已经听说了详细的版本，眼下，李睁接受了卢彬的敬酒，说明李睁没再放心上。
既然卢彬可以，邓雅萱也一样可以。。。
邓雅萱有些纠结，谁都明白，随着宁兰与何静芸的专辑大卖，13首天花板被破，圈内对李睁作品的封杀形同纸糊，如果能够和李睁杯酒泯恩怨，她自然是愿意的，可要她主动过去敬酒，还是有点难过心坎。
就在她迟疑之际，陈茜端着酒杯来到李睁跟前，李睁看了陈茜一眼，拍了拍脑门，摇头道：“多了，多了，头有点疼，不好意思，不能再喝了。”
说罢，甩头朝厕所方向走去。
陈茜被凉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少人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另一桌的乔莉，也是留意到了这一幕，暗自摇头。
也让邓雅萱一下子打消了敬酒的念头。
近十点，聚会结束。
李睁叫上苏婷，倪厚道一块吹吹风，散散步。
“倪哥，工作室选址的事儿，就拜托你了，要抓紧。”
开公司，办公地点是首要，只有办公地点定了，办理执照，装修，购买设备等，才能开展，至于代注册之类，不在李睁考虑之列。
倪厚道嗯了一声：“我已经联系了十几家工作室，以及六家三线唱片公司，其中一半表示愿意面谈，明天开始，我就一家家跑过去。”
李睁点头，又道：“曙腾唱片那边保持联系，但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否则会很被动。”
“我明白。”
倪厚道应了声，略加斟酌，才道：“若是与巨头合作，巨头发行渠道强大，分成会压得比较低，普遍二十个点以下，若是与二三线唱片公司合作，分成会高很多，最高的甚至可以达到三十个点，但二三线唱片公司发行渠道有限，本身还需要依附上家，销量得不到保证。”
“是以，最合适的合作对象是一线唱片公司，深市一共四家一线，时光唱片除外，其他三家，我都会联系。”
李睁再度点头，看看苏婷：“歌手的前期培训交给你了，不要太严，毕竟没有签约，但也不能太松，尤其是时间上，不可迟到，也不可早退，一次警告，两次黄牌，三次红牌。”
苏婷笑了笑：“好。”
该交代的交代了，李睁也不是啰嗦的人，又走了一段，聊了些闲话，路口的地方，拦下一辆出租车。
。。。。。。
周二，李睁准点来到公司，开始了五天工作制，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生活。
按照合约规定，歌手在没有外出商务活动时，是要留在公司的，依照劳动法，做五休二，八小时工作制，若是迟到早退旷工，公司有权给予警告和处罚，处罚内容，包括扣除保底一千块薪水，乃至分成。
不过，即便如李睁这般，已经被雪藏，公司也不会轻易扣他的分成，一来，要是在圈子里传开，时光唱片的名声会臭，而来，公司里那么多歌手都看着，难免会产生兔死狐悲之感，人心浮动。
当然，李睁也要有点自觉，若是天天不到，日日不见人，分成真被扣下，损失的只能是自己。
当天上午，高栋良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李睁头上，李睁的专属休息室被收回了。
李睁没有异议，午饭前收拾完毕，搬去了办公区。
午饭后，高栋良的第二把火烧到了阿苏的头上，直接把当初乔莉允诺阿苏的专辑，增加3万宣传费用给擦掉了。
随即，也不知谁放出的风声，在部门里传了开来，阿苏的专辑宣传费用被减，是因为阿苏刚进公司那会儿，不清楚高栋良的身份，彼此发生过一次冲突。
三点多的时候，高栋良的第三把火似乎又要降下，他的秘书找上李睁，交给李睁一堆杂事，被李睁一口拒绝，秘书大怒，当场和李睁爆发冲突，先是口角，继而动手，被李睁一把推到在地。
秘书气急败坏地走后，大家都以为高栋良要处罚李睁，明眼人都看得懂，秘书定是受了高栋良示意，才来找李睁的麻烦。
可直到下班都没有动静，而后几天，也是一样，仿佛一阵风吹过。。。
另一边，三女两男开始了特训。
地点是一所进修学院，负责声乐培训正是时光唱片，每周五请来给歌手上指导课的那位李老师，以及李老师推荐的声乐老师。
从上午九点，一直到晚上七点。
十个小时中，一个小时吃午饭，总休息一个小时，由两名声乐老师指导声乐技巧三个小时，演唱练声曲两个小时，剩下的三个小时，运动，运动既是健身，更重要是加强气息。
苏婷全程监督，一天下来，三女两男被折腾的欲仙欲死！
周四。
李睁和薛冰，小胖，沈冠昌再次碰头，三人又各自录了两盘磁带交给李睁。
此外，薛冰寻了三个附和李睁要求的办公地点，一个是园区内，一千三百平，只售不租，价格600多万，另外两处都是商务楼整一层，面积一千四百平，以及一千六百平，可租可买，租的话，前者地理位置差一些，一个月租金8万，后者一个月租金12万，买的话，价格都在800万以上。
周五。
李睁花了一个白天，把那些磁带录音听了一遍，圈出了八个歌手，下班前联系苏婷，晚上八点半碰头。
两人朝着第一家酒吧走去，苏婷忧虑道：“睁哥，我有点担心，那两个组合未必能坚持一月特训结束。”
李睁疑道：“怎么啦？”
“他们都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受过那么高强度的训练，若是已经签约，唱片公司安排的，或许还能咬牙坚持下来，毕竟看得到前途，但现在。。。”
苏婷摇一摇头：“算上今天，这才第三天，那三个女孩当中，一个叫苏苏的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另外两个女孩子，受她影响挺大的，今天一整天，状态都很差。”
“那两个男孩子，好一点，但其中一个叫林锋，我也听他埋怨过两次。”
李睁哦了一声，并不在意地道：“如果连这点苦吃不了，想要中途退出，随意吧，反正我这也算是海选。”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这一次，我圈了八个人，条件放宽一些。”
苏婷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他们未必就真的怕吃苦，他们都不是深市本地的，我问过他们，那三个女孩，虽然毕业还不到一年，但每周要在酒吧驻唱五天，白天还要打工赚钱，那两个男孩，已经驻唱两年了，最近一年平均每周驻唱至少四天，白天一样要打工，主要是。。。”
看苏婷欲言又止，李睁接话道：“难不成特训一个月，不让他们去酒吧驻唱，就没法活了？不至于吧。”
前世，李睁在音乐圈边缘混迹十几年，很明白地下歌手的艰辛，却又知道，正是因为艰辛，地下歌手月光的很少，或多或少会存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比如，换工作，换地方住等等。
“他们是外地来的，生活拮据是肯定的，但撑一个月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苏婷有些纠结：“主要是动力不足，毕竟工作室还没有成立，目前筹备之中，他们的心不安定。”
李睁恍然：“你的意思是，给他们透点风，比如我的名字？”
苏婷轻轻嗯了声。
下一刻，李睁脸色一肃，断然摇头：“我说了，等一月特训结束，正式签约的时候，却不是现在，工作室请两个老师，一个月就要花四万块，培训过后，哪怕不签约，提高的也是他们自己的演唱水准，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坚持不了，那就中途退出好了。”
看李睁的态度那么坚决，苏婷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
接着，两人来到第一家酒吧，九点不到，一名男歌手上台了，演唱过后，李睁点下了头，不用李睁出面，苏婷直接找了那个男歌手谈，结果，男歌手听说是工作室，还是筹备之中，便是主动回绝。
两人又去了下一家，十点不到，一名女歌手登台演唱，李睁同样是点头，苏婷找上对方谈，与之前一样，被女歌手回绝了。
苏婷不免有些遗憾，这两人的形象声音条件，在地下歌手中都能算作中上等，比如今接受特训的三女两男都要强得多。
就在两人起身，准备再去下一家的时候，一名男歌手登台了，高高大大，脸庞棱角分明，谈不上帅气，却是颇有点特别的男人味道，不过年纪偏大，估摸着三十五岁不止。
也不知道是新来的，还是不太受欢迎，登台之后，客人的反应颇为平淡。
他背起一把电吉他，对着麦克风道：“我叫阿德，来自港岛，初来嫁到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为大家带来一首老歌《岁月如恒》。”
沙哑的嗓音，让李睁的脚步一顿，转头朝舞台看去。
第二百十五章 发片时间
《岁月如恒》是金属鸟乐队的代表作之一，侧向重金属摇滚。
“岁月仿佛凄厉的北风，在我容颜上留下道道刻痕，站镜子前，我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模样。。。”
电吉他奏响一段激烈前奏，随后，传来阿德沙哑而磁性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沧桑，还带了点点野性的味道。
唱到高潮时，他充满爆发力的声音全开，略微有点撑，带了点破音的感觉。
不少客人捂住了耳朵，还有些微微皱眉，显然是觉得歌声有些刺耳。
待一曲唱罢，掌声寥寥无几，还夹杂了几道“吵死了”“什么破嗓子”之类的谩骂声。
摇滚非当下国内乐坛主流，但在夜店还是很有市场，不过与当年的摇滚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当年的摇滚更加随意，演唱时没有太多讲究，类似真情实感，随性发挥，而现在的摇滚歌手，更注重演唱技巧。
比如，爆发强音时，必然是气息能控范围，情愿不够味，也绝对要保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