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睁，你再敢动手，我就报警了！”苏雅箐脸色冷到极点，挽住陆桂兰的胳臂，以此作为安抚。
“李睁，你一个男人打女人，太过了！”洛少脸色难看，低喝出声，李睁最后那句“今天谁敢替你说话，便是与我为敌”，摆明了意有所指，老实说，他不想和李睁闹僵，因为那样有害无利，是以，在李睁放出狠话后，保持了沉默，由着苏雅箐自己做出选择。
可李睁在他的眼皮底下，又赏了陆桂兰一巴掌，作为主人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李睁看了洛少一眼，淡漠道：“她泼了莉姐一脸酒水，在我看来跟扇了莉姐一耳光没什么分别，我只是要十倍还给她，她的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洛少被噎了一下，难看益发难看。
不过旋即，李睁又话锋一转：“不过董事长你发话了，面子我肯定要给，十倍变成六倍，六个耳光便宜她了。”
看着李睁一副你要记我情的表情，洛少险些吐血，在我的生日会上，一连抽五个耳光还不够，当着我面又补了一记耳光，把人当场打哭，这叫给我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唏嘘不已。
“苏雅箐，你给句话，到底道歉不道歉？”李睁目光一转，又找上了苏雅箐，皱着眉，一副耐心快要到头的模样。
苏雅箐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开口，洛少再次道：“李睁，人的容忍是限度的，别逼人太甚。”
李睁与他对了一眼，缓缓点头：“好，今天是董事长的生日，面子我肯定要给足，这个问题，就留着苏小姐慢慢考虑。”
然后，冷酷的脸庞一松，变了张满含歉意的脸：“董事长，实在抱歉，你的生日会本来开开心心的，闹出了这么一出不愉快，我向你道歉。。。”
说着，又向周围的宾客拱拱手：“不好意思，一场误会，打扰大家的雅兴。”
众人中有的眼皮急跳，有的哭笑不得，有的一脸无语，有的憋着笑，这叫一场误会？
李睁没再逗留，转身走人，乔莉也跟着一块。
洛少没有出声阻止，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阻止，当然，更不会挽留。
“李睁，你太冲动了。”
一出大厅，乔莉便道：“这要是被记者拍到，你有想过后果吗？”
李睁随口道：“这种私人生日宴会，不会有记者的。”
乔莉倒是没有否认，若非没有这份顾虑，之前她肯定第一时间把李睁拉走。
“就算不担心媒体，你当众打人，还是男人打女人，对你的圈内名声很不利，哪怕你再有理。”
乔莉叹了一口气：“更何况，陆桂兰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是王牌经纪人，圈中王牌经纪人，加一块还不到十个，抛开她是苏雅箐的经纪人这一层关系，就凭她个人人脉，要是铁心报复的话，也会给你，给华璨音乐工作室带来很多障碍。。。”
李睁停步，打断道：“莉姐，你是不是认为，我打那个女人是因为你是我的经纪人，代表了我，你被泼一脸酒水，等于我被泼一脸酒水，不把场子找回来，相当于被人欺负不还手，会让圈子里的人看低，对名声不利。”
“就好似刚才你电话对我说的，等生日会后，你会和再找洛少谈，要一个能挽回面子的交代。”
“这个交代的尺寸把握，应该是既找回面子，又不至于过分得罪人，就是俗话说的，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而我现在的做法过激了，面子是挽回了，可名声依旧不利，还把人得罪到死，相当于从偏左一下子来到了偏右，甚至比之前更加偏。”
“做个俗气的比喻，就好似之前损失一块钱，现在一块钱是拿回来了，却付出了两块，乃至三块的代价，从利益来说，反而亏得很多，对不对？”
乔莉想点头，却又没点下头，张了张嘴，想要说对，却化作了哑然，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作为经纪人，肯定要计较利益得失，但从内心来说，并不怪李睁，李睁是冲动了点，却是为她出头。
李睁看着她的眼睛，吁了口气，语气缓慢却坚定地道：“莉姐，其实我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你一天是我的经纪人，我站着赚钱，就绝对不会让你跪下分钱，谁要让你跪下，我就打断谁的腿，多少医药费我都愿意出，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担。”
然后，轻拍了一下乔莉的肩膀，脸上化开轻松的笑容：“反正经这样了，别多想了，想多了没意义，走吧。”
说罢，再度起步。
乔莉芳心震动，如何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刚才那么做，纯粹是为她讨回公道，不夹杂利益得失的考量。
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捂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步跟上。
出了酒店，两人去了停车场，没等多久，薛冰来了。
李睁介绍了一下薛冰与乔莉，而后三人一块上了商务车。
很默契的，谁也没提刚才大厅里发生的事儿。
车子启动后，李睁道：“莉姐，那种场合，吃了等于没吃，之前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和家人正在饭店吃饭，现在再回去继续吃，你也一块去吧。”
“我在公司吃了晚饭才来的。”乔莉抿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下次吧，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洗个澡。”
李睁没勉强，问了了一下地址，让薛冰先把乔莉送到住的地方。
“今天上午和赵永康的经纪人通了电话，定了，加开一场。”
工作上的事儿，本来是准备回头给李睁打电话说的，现在既然碰头了，乔莉便是主动提起：“下午，我和广告商联系过了，详细问了脑金砖代言的情况，根据对方透露的信息，脑金砖广告策划案很可能是华格提供的，有没有最终定下，那就不清楚了。”
李睁恍然，这与ds广告代言人落到宁兰的头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琢磨了片刻，李睁试探地说道：“莉姐，其实我脑子里也有一个广告策划案，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让脑金砖多一个选择？”
乔莉诧异道：“你学过广告策划？”
“野路子。”李睁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广告策划主要点子，关键是靠脑子。”
乔莉有些无奈，却也没打击他的积极性，点头道：“行，明天一上班，我就联系着问问。”
李睁应了声好。
。。。。。。
把乔莉送回了住处，再回到饭店。
李睁走进包房，明显感觉到了何静芸，虎嘉，沈冠昌眼神的异样，显然已经收到通风报信，得知了洛少生日会上发生的事儿。
不过，当着长辈的面，他们谁也没说什么。
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李睁和薛冰坐下后又吃了点心，随后李睁叫了服务员买单。
出了饭店，沈冠昌陪着父母，李父李母李冉步行回去，反正离住的地方不远，就当是消食。
李睁四人一上车，虎嘉就竖起了大拇指：“李睁，你可以啊，冲冠一怒为红颜。”
李睁笑道：“可比不上虎姐你，上次把朝阳的助理打得鼻青脸肿，一个月才恢复，今晚要是换了你，苏雅箐的经纪人，怕是要被担架抬出去，至少在医院躺两个月。”
虎嘉翻了个白眼：“你这算是捧我呢，还是损我？”
薛冰刚好把车掉弯头，冒话道：“当然是损你，你的力度，那女人送医院浪费，应该直接送殡仪馆。”
虎嘉脸色有些发黑，举起拳头对着反光镜示意道：“要不在你身上试试？”
何静芸好无奈：“行了，虎嘉，别闹了。”
说罢，侧脸看向李睁，忧声道：“方姐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太冲动了，苏雅箐是滚雪的台柱子，你当众打了她的经纪人，等于是打了她，滚雪肯定会替她的经纪人向你讨个交代。”
李睁无所谓地耸肩：“随便，事情不是我挑起的，苏雅箐的经纪人是王牌经纪人，入圈好多年了，把一杯酒泼在莉姐脸上，这绝对不会是意气用事，我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数倍奉还而已。”
何静芸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是要谨慎对待，方姐出了个主意，找一些够分量的歌手发声表态，众口一词这事是苏雅箐的经纪人有错在先，你是为经纪人讨回公道，只是过激了些，这样一来，滚雪向你讨交代的力度肯定会轻许多。”
李睁想了想，点头道：“我会转述给莉姐，善后的事儿她会考虑的，我是管杀不管埋。”
把何静芸二人送回宾馆，薛冰再把李睁送回家，路上的时候，接到了沈冠昌的电话，说是在小区门口等他，有事和他说。
到了小区门口，沈冠昌果然在，薛冰把李睁放下去，自顾开车回去了。
李睁上去捶了沈冠昌一拳，哼道：“有话放桌上不好说，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在这里等我，是不是关于你和沈静的事儿？”
“薛冰已经替你传话了，我心里有数。”沈冠昌摇摇头，抽了一口烟，才道：“有件事关于你的，不，应该说是关于何静芸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和今晚发生的事儿可能存在内在关联。”
李睁眨眨眼：“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冠昌道：“就是你的经纪人被泼酒水啊。”
李睁眼中闪过异色：“你说。”
沈冠昌嗯了一声：“上个星期天，何静芸深市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我带着苏婷去了后台，本来是找何静芸要几个签名的，结果，正好看到有个男的给何静芸送花，送的还是粉玫瑰，当时苏婷有些误会，没要签名就走了。”
顿了一下，才道：“第二天沈静告诉我，那个给何静芸送花的男人就是洛少。”
李睁微微愕然，脑子里转动起来。
沈冠昌继续道：“那晚洛少亲自过去，是来给何静芸送生日会邀请函的，演唱会结束，惯例工作人员包括歌手都会去餐厅吃点东西，洛少也去了餐厅，可何静芸换好衣服，说身体不舒服，直接跟虎嘉走了，让沈静替她打声招呼，根据沈静的判断，洛少应该对何靖宇有点。。。”
没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白，而后道：“今晚洛少的生日会，你没去，何静芸也没去，我怀疑会不会是洛少背后指示苏雅箐的经纪人，故意针对你的经纪人。”
“上次有个圈内小聚会，我去了，认识了二线唱片公司的一名公关部总监，他今晚也在现场，之前就是他给打了电话，他说，之前他刚好看到，是苏雅箐的助理端了个盘子站在你的经纪人身后，站在了好一会儿，随后，你的经纪人才转身撞到她。”
“再之后，苏雅箐的经纪人就和你的经纪人发生了口角，把一杯红酒泼在了你的经纪人脸上，最后洛少出面，明着偏袒苏雅箐的经纪人，让你的经纪人给他个面子，事情不了了之。”
李睁默默聆听，双眼一点一点眯了起来，沉默半响，又一点一点睁开。
“可以的，消息比我还灵通，不枉我把你安排在市场公关部常务副总监这个位置上。”他伸手拍了拍沈冠昌的肩膀，缓缓点头。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以牙还牙
周三，上午九点半。
滚雪唱片会议室，除了两名在外的高层，其他的全部到齐。
苏雅箐是公司的台柱子，昨夜洛少生日会，去了百多个圈内人士，她的经纪人被当众抽耳光，这不是小事！
音乐总监怒容满面：“陆桂兰是公司的老人，被大众打脸，这个公道要是不为她讨回来，公司旗下其他歌手，经纪人都会心寒。”
音乐部第一副总监点头附和：“没错，李睁这小子太狂了，简直无法无天，是该收拾！”
市场部总监却道：“就我所知，是陆桂兰先泼了李睁的经纪人一脸酒水，李睁这才打她的脸，为自己的经纪人讨回公道。”
经纪人部总监低沉道：“李睁的经纪人撞了苏雅箐的助理，陆桂兰是为助理讨回公道。”
市场部总监微嘲道：“老刘，陆桂兰不是刚入圈的新人，这种理由你信吗？”
音乐部第一副总监道：“陆桂兰是王牌级经纪人，别说事出有因，就算是有错在先，李睁作为一个后辈，也没资格这样当众打她脸。”
后勤部总监低哼一声，硬邦邦地道：“这不是滚雪唱片内部的事儿，昨天在场那么多圈内人士都看着，凡事都要讲个理字，不能够只凭一个立场。”
公司越是大，权利就越分散，派系越是多。
有人力挺陆桂兰，也有人盼着陆桂兰栽，大家各持观点，争论不休。
洛总既乐意看到这一幕，又有些无奈，乐意是因为人心不齐，他这个股份不过二十出头的第一大股东，才会拥有真正一把手的权威，无奈也是因为人心不齐，注定了大力度的决策很难执行，更直白一些，也就是所谓的船大难调头。
“咄咄咄！”他敲了敲桌面，众人的争论戛然而止，齐齐向他看来，他道：“理不理的，等下周苏雅箐巡演收官回了公司再深究，但李睁当众打了陆桂兰，就算有理也过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圈内还以为我滚雪唱片的人好欺。。。”
顿了一下，沉吟道：“这样吧，华璨音乐工作室旗下那个新人本周巡演深市首站，和他同一天，陶亮去深市开个冬季巡演前的歌迷见面会，再让时光唱片那边，也抽一个歌手搞个宣传活动。”
众高层秒懂，同一天同一个城市开演唱会，歌迷见面会，或者宣传活动，那是最直接的针对。
“我赞同，在没有绝对占理的情况下，不宜动作太大，让人觉得我滚雪唱片霸道，但也不能没有动作，那样会让人觉得我滚雪唱片可欺。”
音乐总监等几人微微皱眉，觉得这样的力度太小了，不过，在第一副总的赞同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会后，洛总回了办公室，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过去，告之了会上决定。
洛少：“爸，陆姐是雅箐的经纪人，雅箐可是公司的门面，李睁当众打脸陆姐，无异于拆滚雪唱片门面，这就这样不痛不痒的教训一下，也太。。。”
洛总截然：“那你想怎样，雪藏李睁？”
洛少被噎了一下，对于其他歌手，雪藏就犹如杀手锏，可对李睁，却是杀伤力有限，真要动用，对自己的伤害反而更大！
况且，滚雪唱片高层会也绝对通不过。
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