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菲黛眉一蹙，旋即想到了什么，眉头舒缓开来，迟疑了一下，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来。
李睁接过，低眉目光扫动，就听董菲道：“我以前是个记者，在时尚周刊，环星娱乐待过，两年前进的滚雪唱片市场部，对这些人的隐私多少了解一些。”
纸上是四个歌手被歌迷取的“昵称”，都是滚雪旗下大牌歌手，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周会陆续发片，参与到赌约之中。
董菲先提她是媒体记者，再提这些人的隐私，意思再明白不过，帮华璨赢下赌约，或者说提高三成胜算的办法，就是曝光这些人的隐私。。。
“我没兴趣。”片刻后，在董菲愕然的目光之中，李睁将纸片塞回董菲的手里，直接转身，走回了办公楼内，去的不留一丝云彩。
不管董菲真心还是假意，拿他人隐私做文章，有违圈内默认规则，除非别人先打破，否则，李睁不会主动触及，更何况还有乔莉的提醒在前。
。。。。。。
下午两点。
酷炫来袭的新专辑发布会，在斯凯威大酒店贵宾厅如期举行。
显然，延期的要求没有被公司批准。
与此同时，曙腾唱片旗下新人歌手，李林伟也在马哈别墅举行了新粤语专辑发布会。
至此，赌约第一周，双方各两名歌手均已“上阵”。
酷炫来袭发布会结束后，便是随着公司旗下众歌手，一块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车，提前一天前往广市。
群星演唱会第三站广市站，与魔都站相仿，明天是首场，隔一天，周六第二场。
公司里，一下子少了一半人，音乐部门，更是少了三分之二人，变得好不冷清。
下班前，李睁接到了苏婷的电话。
“睁哥，我已经和两家一线唱片公司基本谈妥，共享它们的发片渠道，费用方面一家是固定费用，一张唱片10万，另一家是分成模式，一张唱片分成半个点。。。”
这种单笔金额30万以下的合作，苏婷可自行决定，是以，她也就是通报了一下，随后顿了顿，语气低凝了几分：“还有个事儿，今天下午有个女的来了工作室，我接待了她，她手里有滚雪旗下四个一线以上歌手的资料，如果曝光出去的话，对这四名歌手的人气，会造成严重的打击，甚至是毁灭性的，这样一来，赌约方面，我们华璨的胜算会高许多。”
李睁双眼一眯，不等他接话，苏婷继续道：“那女的是滚雪市场部的，之所以背叛滚雪是为了报复，她的男朋友在滚雪太子的授意下，为了促成这次赌约背叛了她，勾搭上了滚雪某个高层的女儿。”
顿了一下，再次道：“她的条件是，让她进入华璨市场部，担当一个部门副主管的职位，等华璨赢了赌约，奖励她个人三个点股份。”
李睁听后没有急着表态，沉默了片刻，道：“还有吗？”
“。。。呃，没了，大概情况就这样。”
苏婷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感觉这个女的就算隐瞒了什么，但大体上没有说谎，这事有点不合规矩，也不上台面，我觉得，不如我们留作后手？”
李睁又沉默了片刻，道：“留作后手。。。你的意思是，既不答应她，也不回绝她，拖着看赌约的情况而定？”
“对。”
“对方会那么傻吗？”
“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她的资料就算再有杀伤力，凭她个人肯定曝光不了，找其他唱片公司，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让她在圈内无容身之地，毕竟滚雪是五大巨头之一，就算其他巨头，多半也不会和滚雪彻底撕破脸。”
苏婷的语气透出一抹尽在掌握的自信：“只有我们华璨，与滚雪定了赌约，相当于你死我活，才会无所顾忌，她正是看上这点，才敢于孤注一掷。”
“可以说，华璨是她唯一的选择，而她对华璀来说只是选项之一，但不是必须的。”
李睁莫名叹了一口气，笑了：“如果她纯粹是投机，你留个后手，我倒是并不反对，别人守规矩，我华璨也守规矩，别人若是踏破底线，我华璨为了自保，也不得不以牙还牙，当然，真需要的时候，条件另谈，这种背叛旧主的人，华璨容不下，只能是一笔金钱交易。。。”
说着，话锋一转：“但，她是带着报复的目的，那这个后手就没必要留了。”
“为什么？”
“因为她的报复心是由感情激起的。”
“。。。。。。”
电话那头突兀地沉默下来。
李睁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那个女的，直接回了她，让她断了念想。”
“。。。好。”
“嗯。”
挂了电话，李睁呼了一口气，无声地摇一摇头。
。。。。。。
周四。
群星演唱会在广市辰江体育场举行。
晚七点，3万7千多个观众席座无虚席，在歌迷疯狂的欢呼与呐喊声中，镁光灯将四方台映照得美轮美奂。
“我要去向明天。。。”
随着滑翔乐队主唱高亢的歌声传来，宣告了演唱会的开始。
与此同时。
宝岛一档周中，收视率排名第三的综艺节目，谭光月与宁兰作为嘉宾不期而遇。
两人的新专辑第一主打，上演了一次正面碰撞。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他不会回来安慰，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可惜他无法给你满分，多余的牺牲，他不懂心疼。。。”
谭光月穿着相当随意，坐在舞台边缘，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心太软》。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唱到副歌部门，现场观众席上，300个左右歌迷，竟然响起了百人的大合唱。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而到了最后一句，四遍重复“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大合唱的歌迷数量更增加了不少，末了，集体鼓掌欢呼，现场的气氛比谭光月闪亮登场之时，热烈何止一倍。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四张唱片瓜分宝岛市场
主持人走到谭光月边上，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道：“光月，我感觉你这首专辑的第一主打歌，似乎比你本人更红啊。”
谭光月眨眨眼：“有吗？”
主持人对着观众吼了声：“有吗？”
“有！”观众一片起哄。
谭光笑了，有些腼腆，却没有半分尴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面对三天后的倾轧，谭光月心中也很绝望的，不过随着周一《心太软》空降风云榜乙榜榜首，周二空降金曲榜主榜，周三上了京城电视台一档直播节目，现场演唱反响热烈，再刚才，百多歌迷大合唱。。。
心气一点一点回升，期待也是越来越浓。
论人气，他和三天后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唯有歌红才能缩小差距。。。
主持人又和他调侃了几句，他回到自己的嘉宾位上，主持人请上了宁兰，在宁兰带来歌曲前，先让宁兰对谭光月的演唱进行点评。
按照惯例，嘉宾之间，下位者点评上位者，九分褒一分建议，同级点评，八分褒两分建议，上位者点评下位者，六七分褒奖三四分建议。
总体来说，节目还是定位上位者为红花，而下位者多少有点绿叶的意味。
然而，出人意料的，宁兰给了清一色的褒奖，先从唱功，再从演唱情感处理，最后是歌曲本身，节节抬高。
谭光月听了很是意外，今晚这档综艺节目收视率超过4个点，也就说，电视机前的观众数量相当于宝岛总人口百分之4。
宁兰作为天后，每多一分好评，他的专辑销量肯定会有所增加！
宁兰这是在为他拉销量呢。
他和宁兰是曾经的同事，可私交几乎为零，没理由帮他，要知道，哪怕是超一线与新人，同期发片也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李睁。
宁兰是看在李睁的份上，甚至是李睁的授意。
谭光月神色三分诧异，三分感激，四分复杂，一如他的内心，之所以复杂，他和宁兰，实际上是站在赌约的两头。
主持人也有些意外，却是想当然地归于了宁兰与谭光月的私交，也是顺势捧了两句。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随后，宁兰演唱了专辑第一主打《人间》，她的音域超三个半八度，大气中不失细腻，气息转换极为自然，配上她成熟温婉，又带了少女般懵懂的气质。
将这首歌意境中的那份沧海桑田，表现得淋漓尽致。
现场歌迷听得如痴如醉。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最后一句痴呢般吟唱落下，现场一片寂静，然后轰然炸了！
喝彩与掌声交汇，久久不息。
满眼看去，观众席上是一张张狂热的面孔。
既是《人间》这首歌让他们无比动容，也是对宁兰的喜爱深入骨子里。
谭光月起身鼓掌，脸上透出一抹自愧不如的感慨。
主持人一脸惊为天人的表情，待掌声与欢呼稍缓，走上前，向宁兰行了一个膜拜大礼，给了“如听仙乐”的评价。
做完节目，回到后台，谭光月主动上去跟宁兰打了招呼，宁兰也没端架子，边聊边向更衣室走去。
“宁姐，谢谢。”
“谢我干嘛？”
“刚才节目当中，你一路好评，我的专辑少说能多卖几千张。”
“哦，就为这。”
宁兰摆摆手，直言不讳道：“我和你的歌都是一个词曲人，给你的评价低了，不就等于给我自己差评。”
谭光月干笑了一下，略微沉吟，压低声音道：“宁姐，不瞒你说，我的专辑上周预热宣传，本来是第三主打，是李睁的建议，让我直接上马第一主打，这才有了《心太软》本周空降两榜。。。”
一顿声，语气有些复杂道：“我有些搞不懂他怎么想的，我的新专辑要是销量可观，占据五席中的一席，华璨赢赌约的几率至少降低两成，难道他不在意赌约的输赢，赌注两头可是两家公司啊。”
宁兰听了，脸颊上露出淡淡苦笑，旋即收敛，吸气道：“应该是有把握。”
心中却反问道：“真的有把握吗？”
当初，李睁召集工作室最核心的几个人开会，大家是一致表示赞同，那是对李睁的信任，可从本心来说，却是忧虑重重。
看似矛盾，其实不然。
这就好似前世地球，三国时代蜀汉能够举国之力六次北伐，根本在于诸葛亮的意志，文臣武将就算内心有不同想法，但六次北伐过程中，文臣无不全力保障后勤，将士无不沙场拼命，可谓众志成城。
诸葛亮死后，蜀汉依旧北伐，可每一次都有人拖后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劳民伤财。
而李睁对于华璨来说，就相当于诸葛亮。
他做了决定，大家不管心中是否异议，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而如果不是他的决定，比如苏婷作为总经理拍板的，大家同样是执行，效率就会低很多，而且稍遇助力和挫折，异议声便会冒出来，让工作室上下人心浮动。
这便是精神领袖的魅力，不是纯粹的权力可比的。
谭光月呃了一声，有把握，这是阿q精神呢，还是自欺欺人呢，还是？
要知道，圈内对于这个赌约的胜负判定，十有八九看好滚雪，老实说，就是他谭光月，心向华璨，却也没觉得华璨能有超过两成的胜算。
咂咂嘴，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了哑然。
又走了一段，两人分开，一左一右，各自进了男女更衣室。
。。。。。。
周五。
中午的时候，风云榜新歌推荐第六轮，两首歌分别是何静芸与莫菲的专辑第三主打。
下午的金曲榜新歌推荐第六轮也是一样。
虽然圈内早有预期，但还是激起了一片惊呼，然后是深深的叹息。
两榜被三天后统治了，连新歌推荐也被两天后统治。
这是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其他歌手了！
紧接着，四点发行的环星娱乐报，又为圈内再笼罩一层阴影。
头版头条，一条触目惊心的标题《天均13万张的宝岛唱片市场，被四张唱片瓜分》
文中写道，宝岛唱片市场，今天一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唱片陷入全面滞销，而何静芸与莫菲的专辑依旧畅销，此外，宁兰与谭光月的专辑旺销。
大致比例为，1。2比1比2比1。5。
这样的比率数据，有一定的主观判断成分在内，但由于是全国销量第一的环星娱乐报给出，至少是做过市场调研，即便不能说权威，但绝对不会偏差过大。
三天后在上，已经够让人灰心的了，突然再冒出一个谭光月，简直让人彻底绝望！
而本周发片歌手的数量，比起上周再少一位，跌到了二月以来的最低点，包括宁兰等四名歌手在内，发片歌手仅有6人！
。。。。。。
周六，上午。
一个震动圈内的消息传播开来。
魔都排名第三的唱片公司，宝奇唱片正式进入清盘程序。
从九月中下旬开始，一直到上上周，宝奇唱片旗下先后5名歌手发片，其中三张唱片150万总费用，两张唱片200万级总费用。
结果，四张已满月的专辑，加起来销量不足60万张，平均每张15万不到，而剩下的一张上市截止上周，上市17天，销量仅为7万张出头。
连续5张唱片的失利，不光让宝奇唱片的流动资金枯竭，还欠了数百万的账款。
之前就有风声传出，宝奇唱片主动转让旗下歌手，并且在与五大巨头中两家商谈注资入股事项，以求自救。
而如今，以清盘告终，俨然是自救失败！
由此也透出了一个信号，圈内除了格外唱片公司，其他的，甚至包括巨头在内，财政状况都已经非常吃紧。
否则，宝奇唱片面临清盘，无论是歌手转会，还是注资入股，这都是其他唱片公司大捡便宜的机会，没理由不出手！
宝奇唱片的清盘，就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
过了中午，又一家二线唱片公司宣布进入清盘程序，另一家二线唱片公司宣布，以200万的超低价，整体转卖给了华格唱片。
到了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