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月光石”生意不是一向都很隐秘吗，对方怎么会知道的？
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程沧海深吸一口气，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立刻收回手去，“清漪，你身体不舒服，这些事就不用管了，我们来处理就行。”
湛清漪机械地抬头看他，脸色苍白，“你们处理？你们要怎么处理？”
对方既然有那么强大的证据，傲立鹤本身又有不能说的秘密，他们是做律师的又怎么样，这场官司，他们输定了。
程沧海脸色变了变，“总之，你不用管，去休息吧。”说完他转身回去，又拿起电话拨出号去。
湛清漪不知道站了多久，才一步一步回到自己座位上，喘不过气来。
是，她不想管傲立鹤的事，不想再为了他牺牲自己。
说是牺牲，未免太托大，但……那样的事，未免太让她难堪！
他们都是做律师的，应该要相信司法公正，只要傲立鹤没有做错事，就不怕被查。
可是………
呵呵，没办法，他们根本没办法，而她，是傲立鹤目前为止，唯一的救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惨白着脸笑，脸容那么阴森，像是地狱里出来的鬼。
………………………………
第二十七章 去你的烛光晚餐
晚上七点钟，湛清漪在宿舍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素雅的衣服，打车去了塘心小区。
她这么做，是想省去到黎子阳那边之后再洗澡的时间，也好尽量减少面对他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一路上她想一想，笑一笑，吓得那个司机师傅不住从反光镜里看她，以为自己遇上了个神经病。
站在黎子阳家门外，湛清漪犹豫了又犹豫，最终咬紧牙，按响了门铃。
“来了。”
黎子阳的声音隐约响起来，几秒钟以后他很文雅地打开门，微笑，“你来了，进来再说。”
看他那轻松随意的样子，真像等着妻子回家吃饭的丈夫。
湛清漪表情木然地点了点头，很快地走了进去。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也躲不过去，那又何必躲。
结果，她一走进屋里，立刻就愣了，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屋里的大灯全都关掉了，只有角上的几盏小灯发出昏暗的蓝色灯光来，像月光一样，很朦胧。
餐厅的那张长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一瓶闪着晶莹光亮的红酒，以及，两根燃烧着红蜡烛。
烛光晚餐？
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来，湛清漪本能地回头去看黎子阳，后者居然红了脸，扭捏着低下头去：
“呃……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笨，但只要是女人，听了就会觉得很窝心。
他的意思是说，能够让他有心思布置烛光晚餐的女人，湛清漪是第一个。
虽然，这个烛光晚餐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一般来说，这样的氛围，应该是吃西餐比较合适吧？
“无所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请便。”
为了压下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湛清漪刻意使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更冷，坐到沙发上去等他。
笑容一下僵在黎子阳脸上，看得出来，他很意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这个烛光晚餐很差强人意，但他确实是用心在做了。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该摆什么，打电话给乔子炎，没讨到什么好方法不说，还被他好一顿嘲笑，这些他本来是想当笑话说给湛清漪听的。
从一下班开始，他就在忙，他知道湛清漪虽然在国外生活了三年，却一直吃不惯西餐，所以才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家常菜………当然，味道不一定会好就是了。
但，结果呢？
“怎么，你不吃？还是你想………”
湛清漪嘲讽地看着他，尽管看出来他好像很难受，但这样能挫一挫他的威风，她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黎子阳轻轻呼出一口气，笑了笑，“你是故意的，是吗？”
她生他的气，他知道。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就算他是真心为她也好，她都不会领情的。
伤害了她一次，他好像这辈子都弥补不了她，此时此刻，黎子阳是不是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了呢？
“是你要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湛清漪冷笑，站起来直视着他，“黎子阳，你不会忘了我今天来是为了立鹤才来的吧？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你会有心情吃什么烛光晚餐？”
如果不是为了立鹤，她情愿离这个恶魔越远越好。
可他这样算什么意思，假装对她温柔，假装为她做这么多事，是想怎么样？
反正她绝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想要讨她的欢心。
“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根本就不会来，是吗？”
一听到“立鹤”这两个字，黎子阳的脸色就变了，眼神也森寒的可怕。
因为，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尖锐的事实：
湛清漪是为了别的男人，才肯来陪他的。
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这样的污辱，更何况是他黎子阳。
他一变脸色，湛清漪就害怕了，嘴上却还不肯服软，“要不是你拿他来要挟我，我何必来受你污辱？！”
这话一说出来，她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她又犯了黎子阳的忌讳，狠狠地污辱到了他那自以为是的骄傲。
明明知道惹怒他的后果只能是自己吃亏，可湛清漪还是忍不住想要让他生气，这会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并不是他一直压着她的，至少她能一句话就挑起黎子阳的怒火来，本事也算不小。
而事实上，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她之所以会这样，就是想知道，黎子阳有多在乎她。
因为，一个人只有在乎另一个人，才会为他（她）喜，为他（悲），为他（怒），在意他（她）的一切。
意外的是，黎子阳听了这话，居然并没有怎么气，只是眸子更黑更亮了，而且眼底还有隐隐的失望，“你跟我在一起，除了觉得受污辱，就没有别的吗，哪怕是一丝一毫？”
他会这样受伤，这样低姿态，绝对是湛清漪没有想到的。
依着黎子阳一向的做人做事原则，他应该是直接撕烂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才对。
“我……”
湛清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你只有为了他，才肯来陪我？”
黎子阳突然无所谓地笑笑，眼神也霸道了起来。
好像，刚才软弱并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湛清漪的幻觉。
“我……不，不是！”湛清漪立刻摇头，怕他会误会什么似的，“我为他，只有这一次……”话一说出口，她脸上红了红，慌乱地低头，“我、我欠他的，总要还………”
这样说，更糟。
欠傲立鹤的是她好不好，可她居然拿黎子阳当成还人恩情的筹码，会不会太可笑了？
这样想又不对，反正……反正她整个人都已经乱了，说清楚到底谁错在先。
黎子阳看着她泛白的脸，好像很心疼，“你觉得这样，值吗？”
就算她真的欠了傲立鹤什么也好，可犯得上为他做这么多吗？
这让黎子阳觉得很吃味，也很妒忌。
如果有一天出事的人是他，以他们两个到现在为止的情份，湛清漪会不会为了他，也什么都愿意做？
他会这么问，完全出于顺便，却没想一湛清漪猛一下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怨恨，“黎子阳，你是故意这么说来羞辱我吗？”
她愿意不愿意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值不值的，还有什么意义？
“我没这意思，”黎子阳有点受惊，神情却是愉快的，“我只是想说，你为什么不肯好好看看我，也许，你会爱上我呢？”
先不说他的身家地位，光是他本人的优秀，难道不值得湛清漪向他交付真心？
“呵呵，”湛清漪毫不客气地冷笑，“爱上你？可能吗？”
如果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她，她都能爱上他，除非……这个男人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且，还要改变所有她不喜欢的东西。
黎子阳眼神一黯，闭紧了嘴唇。
看来，湛清漪对他的恨，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想要缓和两个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很困难。
相当相当困难。
………………………………
第二十八章 我觉得有意思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黎子阳好像一下子有了自信，眼睛里闪着亮光，慢慢低下头去，寻找着渴盼已久的温润和甜蜜。
如果不是因为有先前他对她的伤害，光是看这时候他眼里的柔情，湛清漪差点以为，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别忘了完事之后，你要叫紫硕的人放过立鹤。”
湛清漪狠狠攥紧了拳，压下那股想要一脚把人给踹开，然后夺门而出的冲动。
她今天来，就是拿自己换立鹤平安的，所以，她必须忍。
黎子阳身子一僵，停下了动作，眼里已布满怒火，“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起他，坏我的兴致吗？”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怀里的女人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尤其是傲立鹤那个敢做不敢当懦夫！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湛清漪这么对他？！
湛清漪脸色一变，本能地挣扎，“是我要提吗？我是怕你忘了对我的承诺！”
黎子阳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甚至让她感到了疼痛，“我不会忘，”他怒极反笑，她越是挣扎，他就越狠狠用力，“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吗？”
湛清漪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看他，却正好迎上他布满邪恶光芒的眸子。
交易？
没错，就是交易，她不是一直很清楚这一点吗？
可当这两个字从黎子阳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还是尖锐地疼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
她不想承认也好，但这话是黎子阳说的，份量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
“……你记得就好，我来之前洗过澡了，不用再………”
话才说到这儿，湛清漪的脸“腾”一下就红到了耳根，还好没咬到舌头。
“呵呵，”黎子阳轻笑，慢慢低下头，“宝贝儿，你真可爱……”
湛清漪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冷颤，头一偏就要躲开，“你………”
这人，怎么这样？
不要他做什么事，他倒是会听，可问题是，他马上会有更叫人受不了的招儿出来，她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功，又谈什么还手之力？
“不舒服吗？”
黎子阳邪邪地笑，眸子里的两点寒光很吓人。见她只是闭紧眼睛，咬紧嘴唇不吭声，他心情大好，伸手就要解她的扣子。
“不要！”湛清漪就惊跳一下，退开好几步才站住，心都碰碰跳起来，一脸的无奈，“黎总，我们别这样，真的很没意思，你………”
“我觉得很有意思。”
黎子阳扬着眉毛笑笑，逼了过去。
“你………”湛清漪脑子里“轰”的一声，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跳动，像两把小扇子，“黎总，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你手上掌管着整个星辰国际，身家非凡，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这种叫人恶心的事？”
瞧她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虽然黎子阳强夺的清白，是人家不对，但她也不该把这种事说成“恶心”吧？
黎子阳顿了顿，有些恼火，“湛清漪，你是不是一定要激怒我，才肯罢休？”
相信她已经吃到激怒他的苦头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对他服软。
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湛清漪在他面前服软，很丢脸吗？
每次都要弄到剑拔弩张，把他试图带给她的愉悦毁得一点都不剩，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倔。
“你不高兴了？”湛清漪心里一跳，继而惊喜莫名，“既然你不高兴看到我，那就让我走。”
原来她的目的在这里。
可惜，面对黎子阳，她用错方法了，如果他吃“激将法”这一套，又何至于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让你走？可能吗？”
黎子阳冷笑，话音未落，他几步过去，没等湛清漪回过神，已把她整个人都压到了墙上。
“你………”湛清漪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好半天都没办法集中意识：
这人，说撞过来就撞过来，都不怕把她撞到墙里去吗？
眼看着黎子阳又想要低头，湛清漪眼里闪过怒意，脚下一动，才要用踹的，却被黎子阳“料敌在先”，两条腿不知怎么打了个交叉，就死死制住了她。
“你………”
湛清漪瞪大了眼睛，却是惊奇多于愤怒的，因为她没想到，黎子阳居然会用这样的招来对付她，好像对她的功夫路数相当熟悉。
黎子阳得意地笑笑，神情天真得像个孩子，“宝贝儿，别对我动粗，不然，要把我打坏了，你会心疼的。”
呸！
谁会心疼？！
湛清漪简直气不得笑不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遇上这样的人，你能说什么？
“宝………”
“别叫得那么恶心！”某人还要得寸进尺，湛清漪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把他后面两个字给噎了回去。
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她当不起，也不想当。
黎子阳哑然，被吼得有点尴尬，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好吧，我不叫就是，那我们先去吃饭如何，再不吃的话，我担心蜡烛会烧完。”
湛清漪一呆，僵直着脖子转过脸去，果然发现那两根蜡烛已经烧了大半，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早说过了，没有心情吃什么烛光晚餐，何况她也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浪漫，好像今晚她来有多么心甘情愿似的。
“我不饿，你自己吃，我等你。”
为免心里的异样感觉太明显，她强迫自己再冰冷一些，把黎子阳推得离她再远一些，这样才行。
“你………”黎子阳显然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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