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湾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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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湾奇迹-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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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感恩节,江文瑾以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住院为理由,把陆一奇从学校里骗了回来,待陆一奇请假回家之后,迎接他的却是一场相亲,这次“欺骗”真正伤透了陆一奇的心,他完成相亲之后就离开了纽约。
  当陆一奇转身离开的时候,江文瑾才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儿子,利用他的信任而布置了骗局。但为时已晚。
  同年,陆家言宣布将陆一奇“扫地出门”,禁止他再回家。在那之后,陆一奇已经连续两个农历新年没有回来了。
  在那之后,江文瑾和陆家言之间的分歧就渐渐开始滋生。
  面对着妻子,陆家言也有些无奈,他转头指了指电视机,“你知道的,这是非常麻烦的,越是取得这样的成功,他就越是无法放弃。”
  “阿奇是一个聪明人,面对失败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正确判断之后做出正确选择;但这样短暂的小成功,只会让他蒙蔽双眼产生错觉,然后拒绝接受现实,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他拥有一个完美的学历,他不应该这样随便浪费。”
  陆家言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不认为职业教练是一份工作,与职业球员一样,看不到任何未来。
  但经过今天,江文瑾却不由燃起小小的希望,“可是,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呢?”
  “你知道这不可能。”陆家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在昨天,天天来我们店里的莱诺夫人,她也依旧假设我不会说英文,这里还是纽约,自诩是全世界最包容的城市,而现在阿奇想要在美国人自己最喜欢的第一运动里挤出头,你觉得可能吗?”
  长长吐出一口气,陆家言低声说道,“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受伤,然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说完之后,陆家言和江文瑾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两个人似乎都有些累了。
  电视机里,“早安美国”的节目依旧正在传播着欢快与幸福,为美国人拉开全新一天的序幕。
  “……我想,接下来关注诺亚的视线会越来越多,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够延续出色表现,我们必须知道,NCAA的比赛也绝对不是游戏,激烈的竞争和巨大的压力,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紧张。我们期待着他的表现。”


第128章 神清气爽

  “……哈哈,我就知道。赢得漂亮!赢得干脆!我就知道你能够做到,百分之百,让德克萨斯大学那群家伙全部都闭上嘴巴。去年输球之后,整整一年就在那里叽叽歪歪,现在终于能够闭上他们的嘴巴了。”
  约翰…阿尔玛叼着他的烟斗,站在花园里爽朗地放声大笑着,浑浊的笑声在胸膛之中闷闷地回荡着,如同天际边的闷雷一般,嗡嗡作响,连带着整个身体都亢奋地微微颤抖起来,把烟斗里的零碎烟叶和灰烬都抖动了出来,眉宇之间的笑容就这样舒展开来,似乎就连阴云密布都变成了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那肆意的笑声带着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陆一奇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不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阿尔玛先生,坚持战斗,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也是我们将继续下去的,很高兴你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当然,当然!绝对没问题!”阿尔玛隔着丁香树藩篱朝着陆一奇微微靠了过来,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这次是一块柠檬奶油蛋糕。”
  陆一奇欢快地大笑了起来,“阿尔玛先生,请务必注意糖分的摄取,否则,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赢下去了。”
  “那可不行。至少下一周,绝对不能让那只秃头鸟胜利!我们必须击败他们,明白吗?”阿尔玛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紧蹙的眉头彰显著他的认真与专注,“就算今年剩余的比赛,全部都输了也没有关系,但他们不行!”
  阿尔玛握紧了手中的烟斗,指关节都不由泛白起来,“必须!必须击败他们!胜利是属于我们野猫的!”
  秃头鸟等于松鸦鹰,也就是堪萨斯大学松鸦鹰队,这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真的吗?阿尔玛先生?”陆一奇朝着阿尔玛挤了挤眼睛,“赛季剩余比赛全部都输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阿尔玛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叼着烟斗,“诺亚……”笑容满面地用手肘顶了顶陆一奇的肩膀,“当然,如果胜利就更好了,你也知道的,又有谁能够拒接胜利呢?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
  “哈哈。我明白,阿尔玛先生。”陆一奇眨了眨眼睛,然后站直身体,“我们依旧团结起来竭尽全力地朝着胜利冲刺!”
  说完,陆一奇就迈开脚步,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家门,阿尔玛站在后方,牢牢地抓住烟斗,扬声呼喊到,“战斗,超级马里奥!战斗!”
  那陌生的昵称从身后传来,让陆一奇差点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但终究还是稳住脚步,朝着学校方向小跑了过去。
  野猫队最终能够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击败长角牛队,整座城市都沸腾起来,将2007赛季的期待值推向了新高:
  先是逆转奥本大学,然后击溃德克萨斯大学,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堪萨斯州立大学有希望首次赢得四大碗赛呢?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念头一个希望,就足以让这个偏远小城市汹涌沸腾了,几乎所有居民都在欢呼着庆祝着派对着,似乎早早就可以感受到万圣节的气氛了——而此时距离万圣节还有三周时间呢。
  就连学校的门卫和停车场的保安,他们都远远地朝着陆一奇挥手打招呼,热情洋溢、笑容满面地表示问候。
  “早安,教练。”
  陆一奇必须承认,虽然只是最简单也最朴素的一句话而已,但依旧让他的脚步轻盈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教练”的称呼而已,更多是因为他的工作得到了认可,他和球队的胜利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快乐。
  把悲伤与他人分享,悲伤就会减半;把快乐与他人分享,快乐就会翻倍——幸福和喜悦也都是如此。
  神清气爽地,陆一奇推开办公室大门,准备开始全新一周的备战工作,这又将是一场硬战。
  接下来一周,堪萨斯州立大学即将坐镇主场,迎战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百年死敌,堪萨斯大学松鸦鹰队。
  堪萨斯大学和堪萨斯州立大学都是公立大学,前者坐落在劳伦斯,位于堪萨斯河的下游;后者坐落在曼哈顿,位于堪萨斯河的上流,中间间隔着堪萨斯州的第二大城市托皮卡——从地理位置到学校定位,从学术研究到文化体育,从名望声誉到全美排名,两所学校都是厮杀到头破血流的世代死敌。
  即使脱离学校范围的毕业生们,进入社会之后,遇到敌对学校的毕业生,也同样是互相鄙夷互相嘲讽互相奚落的关系,学校背景所赋予他们的位置,一路延续到了社会之上,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宿敌。
  橄榄球自然也不例外。
  此前提到过,整个堪萨斯州,只有两支NCAA一级分区球队,正是堪萨斯大学松鸦鹰队和堪萨斯州立大学野猫队,这也让两支球队的交锋越发具有火药味起来;同时,堪萨斯州没有四大联盟的职业球队,这对死敌的交锋就是一年一度的狂欢盛宴,州内所有橄榄球狂热爱好者们都绝对不会错过这场派对。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刺刀见红的交锋。
  两支球队的交手历史可以一路追溯到1902年,那是他们的首次碰面;而后,1911年开始,两支球队每年都必然会交锋一次,这也使得他们成为NCAA历史上连续对决时间第六长的宿敌,杀得难解难分。
  正是因为万众瞩目,两支球队每年都会联合举办一次“州长杯”,这是独立于NCAA之外、属于两支球队自己的对决。
  遗憾的是,两支球队都没有能够在同一个时期内达到全盛时期,这也使得胜负缺少了一点点火花,唯一一次最接近巅峰对决的比赛发生在1995年,当时赛季七战全胜的松鸦鹰队迎战五胜一负的野猫队,前者全美排名第六、后者全美排名第十四,最终以野猫队“41:7”横扫松鸦鹰队告终。
  截止到2019年为止,在常规赛交锋记录之中,松鸦鹰队以六十四胜四十七负五平的记录占据上风;但1969年正式设置的州长杯之上,野猫队却以三十胜十九负一平遥遥领先——
  只是,松鸦鹰队拒绝认可这一记录的合法性,因为1980年的比赛之中,松鸦鹰队因为争议判罚被直接罚掉了胜利,他们至今拒绝承认那场比赛的结果。
  显然,在宿敌交锋历史上,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可以慢慢阐述,瞩目程度毫无疑问地超过了本赛季任何一场其他比赛,两支队伍、两所学校、两座城市都密切关注着,乃至于整个堪萨斯州都在迫不及待地预热着,不容有失。


第129章 清算赌约

  “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陆一奇嘴里哼着不成型的小调,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阿尔玛先生的最后口号,心情轻松之余不由慷慨激昂起来,用口号变成根本没有规律的调调哼唱起来——这就是对陆一奇短短四场比赛的主教练生涯最好的总结,契而不舍地战斗,就这样烙印在脑海里。
  接下来的比赛,他也将率领球队继续战斗下去。
  推开办公室大门,陆一奇的脚步却不由停顿下来,鼻腔里的小曲儿也戛然而止,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离开,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罗伯斯特那一板一眼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准备逃跑?”
  本来可以是玩笑打趣口吻的,但在罗伯斯特的声音里寻找不到丝毫温度,然后就演变成了厉声奚落。
  陆一奇的脚步一里一外地横跨在门槛上,依旧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也有些模棱两可,他对着罗伯斯特露出一个镇定自若的笑容,“只是再次确认一下门牌,怀疑自己走错了,但现在确定了,我没有走错,那就应该是你走错了。”
  “话说,这个时间点,你怎么出现在进攻组办公室?”陆一奇再次推门走了进去——他今天依旧按照自己日常习惯抵达办公室,准备先观看一下比赛录像,其他教练们至少要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前来上班。
  但是……没有想到罗伯斯特居然抢先一步。
  看着从容不迫打招呼的陆一奇,罗伯斯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装傻?你难道忘记自己和莫的赌局了吗?”再次联想一下陆一奇的阳奉阴违,罗伯斯特就越发觉得这是一个两面三刀、阴险狡猾的小人。
  “难道你又准备假装赖账?表面同意,背后捅刀?不要狡辩,你个劣迹斑斑的家伙,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罗伯斯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就握紧了拳头,但随即就意识到暴力是不好的行为,就又松开了。
  “放松,放松,大卫。”陆一奇就好像驯兽师一般,语气温和地让罗伯斯特镇定下来。
  罗伯斯特似乎察觉到了陆一奇的伎俩,面带寒霜、浑身警惕地投来了视线。
  这让陆一奇哑然失笑起来,“我不是坏人,但你的行为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狼外婆。”罗伯斯特根本不为所动,“我知道自己输掉了赌局,我也没有准备赖账。按照赌约,这周的防守战术就回到以前的模式。”
  罗伯斯特根本不相信,满脸狐疑地打量了陆一奇一番。
  陆一奇只能进一步解释道,“防守战术就交给拉蒂默安排,等战术会议的时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比赛结束之后,老实说,陆一奇也曾经想过“如果”的可能,终场比分,距离“赢得胜利加上赢得赌注”的完美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只是刚好卡在了节点上,那种遗憾与郁闷的情绪终究还是挥之不去。
  但终究,陆一奇还是接受了结果:愿赌服输。
  看着依旧秉持怀疑态度的罗伯斯特,陆一奇也放弃了说服的打算,“一大清早,专门前来进攻组办公室,你应该不是就为了表达一下意见而来的吧?”
  经过提醒,罗伯斯特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因为太过气愤而完全忘记了初衷,这让他有些窘迫。
  其实罗伯斯特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个性,不是天真也不是傻瓜,只是纯粹,他完完全全专注在防守战术的学习与演练之上,整个生活都是围绕橄榄球展开,如同苦行僧一般,至于其他什么职场社交什么权术心机什么勾心斗角,全部都毫无关心——
  这是来自陆一奇共事一年之后得出的结论,能够让陆一奇感叹一句“苦行僧”,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陆一奇也没有继续打趣罗伯斯特,“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罗伯斯特也没有扭扭捏,“莫正在防守组办公室等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走吧。”陆一奇干脆地说道。
  罗伯斯特不敢相信,陆一奇如此简单就妥协了。
  陆一奇也没有解释,转身就走了出去,“拉蒂默先生应该久等了,你确定没有关系吗?”这句话让罗伯斯特快步追了上来,但依旧浑身警惕地与陆一奇保持着距离,就好像陆一奇是什么传染病源一样。
  推开防守组办公室的房间门,窗帘拉上、灯光关闭,只有投影仪的蓝色微光打向正前方的投影幕布。
  陆一奇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私人审讯室吗?
  “这一档防守是怎么回事?区域联防已经卡住了所有位置,前线也施加了足够压力,但麦考伊的传球根本没有遭遇到任何挑战,轻松找到了空档,这到底是前线施压不够?还是二线防守没有跟上节奏?”
  黑暗之中,拉蒂默的声音传了过来,如同吸血鬼低语一般,没有任何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陆一奇被吓了一跳,但视线余光随即就看到罗伯斯特经过自己身后,顺势落座,他虽然还有疑问等待解答,但也没有多问,径直迈开脚步,在前排找了一个位置,“录像回放看一看。”
  然后,拉蒂默就开始播放比赛录像了——
  这是对阵长角牛队的上半场,后半阶段野猫队的一次防守失误。
  “前线和二线的沟通出现断档。”陆一奇迅速找到了原因,“可以把红外线给我吗?”那是一把镭射笔,如同逗弄猫咪的玩具,可以指点投影幕布的精准位置。
  “你看,我们是区域联防,这名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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