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榆看着韩嫂,一想到这件事,不知该说什么。
若韩嫂待她嫉恶如仇,她能利索解决,可韩嫂真把她当成江君臣的女朋友。人情债,果真不好还,以后千万别再掉坑啊!
“当然愿意。”时桑榆后悔万分,面上还要淡定,并微笑。
韩嫂欣然点头,带时桑榆去饭厅。
给时桑瑜端上一杯花茶,韩嫂安静端详时桑榆,眼泪吧嗒落下。
时桑榆眼皮一跳,递去纸巾,“韩嫂,抱歉,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江……”
“时小姐,少爷一出生,我就开始照顾他至今,除了夫人,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上心。时小姐,少爷真的很爱你,求你再考虑,不要轻易抛弃他,好吗?”韩嫂抹泪,又握住时桑榆小手。
她掌心温度,温暖时桑榆,同时,也让时桑榆心尖被烫到。
江君臣究竟跟韩嫂说了什么!
见时桑榆缄默,韩嫂愈发急切,“少爷所做的事的确危险,不像正经人家孩子,可这是家族生意,他没的选择。抛开这点,少爷待人向来有情有义,有理有据,绝不会随意欺压他人,或者滥杀无辜,时小姐,少爷是好人。”
好人,她信。
轰隆——
一声巨响,无数烟灰碎片被一股强风带着,猛然冲向时桑榆与韩嫂。
混乱间,时桑榆听到各种吵杂声响,以及被人护在怀里,往外走。啪嗒,车门锁上,寂静前一秒,是江君臣肃冷命令。
“带她们上车,务必保证她们安全。”
车疾速发出,时桑榆回神,赶忙扭头。原来温馨别墅,如今冒着熊熊烈火。
“是谁?”韩嫂反倒比时桑榆冷静,似不是第一次碰到这重情况。
“那个女人,知道少爷重伤,偷摸地搞突袭!”司机是江君臣忠实手下,气愤回应。
哪个女人?
时桑榆一脸茫然。
转头,韩嫂眼神阴沉,语气是时桑榆从没听过的冷冽,“她真该死。”
察觉时桑榆目光,韩嫂以为她被吓到,展臂抱住她,柔声安慰,“时小姐,别害怕,少爷会解决他们,你不会受伤的。”
忽然,车子左右摇摆,子弹扫射声如下雨,密集响起。
时桑榆不由一抖,韩嫂愈发抱紧她。
“靠,调虎离山!”司机看着前面几辆黑车,眼角扫过车后视镜,后面还有几辆车包围他们。
显然,江君臣的敌人这次目的在于时桑榆,或韩嫂身上。
这般情况,他们更不可能下车。
所以,他们找不到逃脱办法,最后结果就是被困在车上,被敌人子弹射成窟窿。
“附近有能逃脱路径吗?”韩嫂望向车窗外,目过之处皆是平整的高速公路。
“没办法,他们离我们太近了。”司机咬牙,满心愧疚,“韩嫂,对不起,我可能要愧对主子交代的任务。”
没法护你们周全。
韩嫂抿唇,没有接话,继续观察外面情形。
眼见车与敌人愈发逼近,韩嫂双眼一眯,决然道,“加大马力,直接冲过去。他们避开时,我们分别跳下去,顺着坡度往下,或许还有一点救生机会。”
司机无计可施,点头同意这个方法。
司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卫清闯进会议室,在司南枭耳边低语几句。
“散会。”司南枭冷声丢下一句话,人影疾速远去。
………………………………
第九十五章 韩嫂死了
轰隆隆。
扫射的子弹如同惊雷,从四面八方飞来。
不知过了多久,吵杂声音终于戛然而止。
“时小姐!”山坡下,卫清带着手下,四处搜找时桑榆。
密集草丛内,某处有些松动。下一秒,一只遍布黑泥土的藕臂伸出,用力摇晃几下。
“在那边,快告诉太子爷。”卫清双眼一眯,当即吩咐手下,兀自带医生跑过去。
翻开压在上面的尸体,卫清找到时桑榆。
经过一番检查,幸好时桑榆身上仅有擦伤,并无中弹伤口。
时桑榆坐在原处,由医生上药。
忽然,有人搬动她身边的尸体,她似受到刺激,只身扑过去,奋力撕咬着男人手背,“不准动她!”
男人痛喊,因时桑榆是司南枭女人,不能甩开,唯有隐忍。
“好……时小姐,我不动,请您松口,好吗?”男人盯着血淋淋的手背,赶忙妥协。
时桑榆猫瞳阴狠盯着,几秒才松开。
见状,男人连忙跑开。
周围人来人往,处理死去的尸体等,时桑榆似没看到,双臂紧抱住韩嫂的尸首。
她脸颊贴在韩嫂脖颈,闭眸不语。
韩嫂身体,已经毫无温度。
“桑桑,她死了。”司南枭站在她面前,薄唇轻吐。
时桑榆浑身一僵,更有力拥抱韩嫂。
似用行动,来推翻司南枭的结论。
司南枭眉头一皱,并没有拉起时桑榆。
两人一动不动,静得好像时间停滞。
不久,江君臣大抵发现中了敌人圈套,迅速赶来。
马丁鞋踩过松软土地,由于疾速奔跑,泥水四溅,米色裤腿已染上一圈泥色。
见时桑榆怀中女人胸口大片血色,江君臣脚步一顿,两眼怔然地看着。
后面,他几名手下快速跟上,警觉地看向司南枭,及其带来的人。
他们与司南枭互为敌人,今晚司南枭突然援助,帮忙打击突袭的那方。他们本该感激,但谁也摸不透司南枭的心思,万事小心为上。
“你们去上面帮忙,不用保护我。”江君臣大手压住一名手下准备拿枪的大手,冷声命令。
“主子,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司……”
“我自有主张,上去!”江君臣眼神一冷,威严呵止。
见他动怒,几名手下面面相觑,最后带着担忧,转头,回到公路上,加入清理行列。
江君臣俊脸紧绷,大步走上前。
经过司南枭,他真诚说,“谢谢,今晚的人情,我他日定会回报你。”
“与你无关,我在保护自己女人。”司南枭声音冷冽。
的确是实话。
如果时桑榆今晚不在场,江君臣被敌人射成马蜂窝,他眼都不会眨一下。甚至,他会趁江君臣势力削弱,立刻发动,抢夺那块地权。
江君臣自然明白。
可司南枭即便无意,今晚的确帮了他大忙。
多说无益,他许下的承诺,会用行动表明。
想着,江君臣看向韩嫂,眼底悲伤尽露。抛下杂事,他快步踏近。
察觉一道黑影笼罩而下,时桑榆抬头,紧忍泪水顷刻流下,嗓音沙哑,“江君臣,韩嫂替……我挡了一枪,才……对不起,是我害死她。”
被水色润泽的猫瞳猩红,里面是愧疚,痛恨与悲愤。
时桑榆一直以来的自信,在此刻崩塌,她恨极自己的无能。
若她有自保能力,就不会连累韩嫂丢掉性命。从出狱至今,她仍旧毫无长进,只是一个累赘。
害了林家,现在也……
“江君臣,杀了我,给韩嫂陪葬。”时桑榆蓦然揪住江君臣衣领,咬牙恳求。
韩嫂对江君臣的意义,堪比亲人。
而她,害得江君臣失去最重要的人。
两人面对面,江君臣清晰看到女人眼中自责,他嘴角一扯,问,“你死了,韩嫂也不会回来,我还要费力抵抗司南枭的怒火。桑桑,你怎么还是那么笨?”
笨?
时桑榆猫眼忽睁,小手无力垂下,往后坐在地上。
她头微转,看着韩嫂苍白的脸,红唇自嘲一笑。
没错,她没替韩嫂报仇,只是一昧求着良心解脱,实在够愚昧。
周围逐渐清理完毕,又恢复秩序,似方才危险的一幕不曾出现。
凉风拂过,吹干时桑榆脸颊泪痕。
旁侧,江君臣强忍悲痛,背起韩嫂尸首,准备离开。
时桑榆一愣,蓦然站起,亦步亦趋地跟上。
“太子爷,你不要跟着了,我明早会准备回去。”考虑司南枭与江君臣生意竞争关系,时桑榆不想再平添麻烦。
“好,我在家等你。”司南枭皱眉,最后还是松口。
时桑榆点头,慌张追上江君臣,没留意男人话中的“家”。
经过三小时,韩嫂尸首火化后,江君臣给她在公墓找了一块地方,下葬。
全程,时桑榆一直陪同。
夏雨纷扬飘落,没过多久,突然又变大,硕大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令人肌肤生疼。
韩嫂墓前,江君臣双膝跪下,至始至终没有言语。
夜色更深,滂沱大雨没有停歇趋势。即便是夏季,还是令人感到一些冰凉。
“回去吧。”江君臣将外套披在墓碑上,眷恋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利索转身。
他舍不得时桑榆受苦。
啪!
时桑榆蓦然跪下,对着韩嫂墓碑,重磕三个响头。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上,不久就多了一点血色。
雨水呼啦冲过,瞬间又消失不见。
“韩嫂,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发誓,必定手刃仇人,替你报仇!还有……”时桑榆抓住江君臣大手,许下诺言,“我知道你最在乎君臣,在你面前,我承这辈子把他当做兄长,尽全力照顾他,哪怕要付出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说完,时桑榆又磕了三次头。
随即,她站起,身体不堪重负,摇晃几下。
江君臣蹙眉,赶忙扶住她。
时桑榆站稳后,反手挽住江君臣臂弯,“君臣,你以后还有我。”
江君臣双眼闭气,霍然抱住时桑榆,头紧埋在她的肩窝。
顿时,时桑榆感到滚烫湿意,双臂紧抱住。
目视前方,时桑榆心里再次说了一遍。
这辈子,她能为江君臣死!
………………………………
第九十六章 时家不配
清晨,江君臣派人将时桑榆送回去。
两人分别一刻,江君臣坐在车内,兀自开口,“桑桑,我不要做你哥哥。”
韩嫂墓前,时桑榆那番肺腑之言给他温暖,但他不想接受那一点。他年少决心,不会轻易改变。
时桑榆站在车门,猫瞳淡冷。
许久,她只留下一句话,“尽快找到真凶。”
江君臣执著,她同样坚定,因为他们身份与使命已经转变,谁都不可能还留在美好青春时期。
如今,她只把江君臣当成至亲。
若有人欺负江君臣,等同对她剔骨刮肉,她必定十倍报复!
走进别墅,女佣看到时桑榆满身湿透,脸色微变,但还是利索递上洁净毛巾。
“时小姐,已为您准备热水和早餐。太子爷让我转告,他有紧急会议要开,下午再派人接你。”管家站着,恭敬道。
“嗯,你们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时桑榆擦去雨水,淡然上楼。
至于司南枭不在,她并不意外。
他本是大忙人,不会特意等她这个情人。
情人?
时桑榆猫瞳眯起,眸底流淌着冷芒。虽然司南枭在婚宴维护她,不惜怼时家,但司南枭至今并没正式宣布,解除与时新月的婚约。
这点,对她当上司少奶奶的计划,太不利了。
司宅书房,奢华红木装潢,古朴大气。
方桌前,司南枭笔挺站着,已有两个小时。
“听说,你放弃西岭那块地的所有权,原因是什么?”司老端坐,灰白相间眉毛下,一双老眼幽深犀利。
“江家势在必得,司氏往后可能有事要拜江家让道,而西岭那片情况一般,不如做顺水人情,一举两得。”司南枭淡定说明。
“混账!”司老抄起桌面一块宝玉,怒砸向司南枭。
宝玉没碰到司南枭,仅在他皮鞋前落地。
“新买的老花镜不好用,捡起来。”看到目标偏了,司老冷哼,脸不红地命令。
可司老年轻弃军从商,但现在年纪八旬,每周依旧参加司家龙虎堂擂台竞赛,武力一直保持前三甲。
以他的手法,怎会砸偏?
司南枭拿起,上前一步,把宝玉放回方桌原位。
“我今早接了几十通董事会打来投诉电话,还不说实话!”司老瞥着自家孙子一张冷面,眉头狠皱,语气加重。
“事实如此,股东们小题大做。”司南枭面不改色,从容回应。
司老黑脸,忽然扬声大笑,不见一点严肃。
对此,司南枭见惯不怪,耐心等着老爷子发话。
“那群老东西,仗着自己有点身份,便随意发炮。我们司家的事,哪里轮到他们插手!”司老不屑大骂,对董事会那些人显然有不满。
司南枭适时插一句,“他们的手,伸的太长。”
这句并非要讨好司老爷子,仅是加剧司老爷子的不喜,给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一点教训。
司老勾唇,老眼满意地望向司南枭,眼底忽滑过一抹异色。
“南枭,你是最像我的人,甚至比我出色,我一直看好你。至于董事会那边,我会帮你摆平。只是……”
司老语气肃冷,略藏警告,“拿块地博女人欢心,司家太子爷理当有这种资本,但司少奶奶不会是有污点的女人。”
言下之意,他允许司南枭与时桑榆暧昧不清,但时桑榆绝不可能进司家的门。
“司南枭,我要当司少奶奶!”
同一时刻,司南枭脑海响起时桑榆认真的话,薄唇勾起,弧度小的几乎能忽略。
但他心情,的确还不错。
“南枭?”司老见司南枭没反应,皱眉轻唤。
什么时候,这小子听到他问话,竟会走神?
司南枭眸色冰凉,提醒说,“爷爷,时新月假慈善,又陷害亲姐,她现在还顶着未来司少奶奶头衔。”
听到这个名字,司老鄙夷冷笑。
“那种女人和家庭,怎配攀上我们司家?不过,现在处于风尖浪口,还不是取消婚约的好时机。你再等等,我不会你吃亏。”
“嗯,一切听爷爷安排。”达到目的,司南枭点头回答。
“今晚留下吃饭吧。”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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