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明转身对着那教授就是一顿怒吼！
“欧阳帆，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今天绝对会取消你作为卫健委专家顾问团成员的身份！”
往日里，秦世明绝对会对欧阳帆尊称一句欧阳教授。
毕竟，欧阳帆是基因工程领域的带头人之一。
身份地位，绝对不凡！
他同样也是顾问团的成员。
很多会议和重要谈判，都会被邀请参加。
而今天，秦世明直呼其名，甚至愤怒无比。
让所有人都不仅内心一怵！
秦世明的为人，他们也算是打了几年交道了。
这是一个有铁血手腕的人！
说一不二！
这一次，直呼欧阳帆其名，显然是动了真火。
而此时，欧阳帆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虽然畏惧秦世明，但是……他这么多年，他做顾问的日子，可比秦世明主持这卫健委要长的多。
眼下，他很清楚，自己一味地服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欧阳帆忽然老脸一变，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竟然多了几分浑浊的泪光。
今年本就七十岁的欧阳帆，配合这一副表情，顿时把大家看愣了。
欧阳帆看向秦世明，忽然长叹一声：
“秦主任！”
“我做了卫健委15年的顾问！”
“从55岁开始，我就做顾问，一分钱没有拿过！”
“我能有什么私心？”
“你说这话，真的是让老夫寒了心了。”
“我欧阳帆这么大岁数了，你取消我顾问团身份，我不在乎！”
“我还有几天日子要过？”
“只是，我于心不忍啊！”
“我不是舍不得这个位置，我是舍不得我们中华民族好不容易打下的医药版图！”
“我是不想看到更多的老百姓无法使用那些先进的药物，而错失治疗的机会！”
“我更是不想看到，我们刚完善起来的基因工程，因为这一次合作谈崩，从而失去快车道的机会！”
欧阳帆说着说着，竟然真的落泪了。
这反倒是让秦世明眉心紧促，内心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犹豫。
欧阳帆继续说道：
“npa公司，对我们，的确是占了太大的便宜了。”
“可是，我们的合作，却在进行，我们研究所，在基因工程方面，和对方有深度的合作，这您是知道的。”
“对方掌握的二代测序，正在帮助我们完成我们目前进行的研究！”
“一旦毁约，我们能收获什么？”
“以前的付出，无疑是将会付诸东流啊！”
“还有！”
“您也知道，国内医药公司在发展，靶向药物也在做了。”
“甚至，npa公司给出了我们国内一些药物的认证，帮助我们拿到了fda申请。”
“一旦取消，我们将会减少这样的机会！”
“这对于我们国内医药公司的良性发展而言，也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啊！”
“秦主任，我欧阳帆老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
“你可不能冲动啊！”
说完，欧阳帆站起身子：“哎，我也不用您开除。”
“我现在就请辞。”
“我老了，身体也不好了，担任不了如此重任了。”
“只是希望，秦主任，可以慎重一些！”
说话间，欧阳帆起身就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是一老者站了起来。
“欧阳教授，你坐下！”
“国内基因工程没有你，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秦世明，我们做顾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真的以为我们稀罕这样的职位？”
“哼！”
“我告诉你，你上来以后，坐享其成，享受着我们当初谈判下来的福利。”
“你知道当初有多艰难吗？”
“你这是毁掉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吗？”
“你要是如此，我今天就去找老主任，我要去讨问一个公道！”
“李主任老了，我们就再往上找！”
“你不能毁掉我们这一代人的心血啊！”
“我万宗藩不在乎这虚头巴脑的名利！”
“我只知道，你太过于偏袒那陈南了！”
“为了一个陈南，你考虑过这一次的损失有多大吗？”
万宗藩说完之后，整个人气的咳嗽半天。
而这个时候！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
此人是秦世明的副手，叫季师让。
季师让也是忍不住看着秦世明，忍不住说了句：
“秦主任，你的确有些冲动了！”
“陈南，是个人才，这不可否认。”
“但是！”
“我说句公道话，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他，付出如此大的损失！”
“我们争取到今天不容易。”
“陈南，我们已经帮助了很多了，安南制药，我们不是没有给出扶持！”
“可是，现在，是两码事儿！”
“如果npa公司取消合作，多少老百姓会受到牵连，多少医药公司会因此陷入困境？”
“您得以大局为重啊！”
秦世明听着这些话，顿时整个人也是傻眼了。
难道……还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他忽然有些蒙了。
他激动的说到：“你们看到没？”
“npa公司这是在逼我们就范！”
“是因为他们怕了！”
“他们担心陈南真的掌握了三代测序技术！”
“他们担心这一次陈南在国际会议上的发言，会影响到他们！”
“他们怂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凭什么要求陈南道歉？”
“人家陈南，顶着多大的压力，在给国家争光？”
“我们这么多年，的确，有靶向药物，可是……效果如何，我们心里能不清楚吗？”
“可是，这一次，陈南的淫羊藿素，拿到的是最受期待的奖啊！”
“这是每年最好的靶向药物，可以引领医药发展的一代新药才能有的效果！”
“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就是因为npa公司的威胁？”
“就这？”
“就得妥协吗？”
秦世明越说，内心就越激动。
“他们怕了，我们却要道歉？！”
“这是什么道理？！”
“是的，今天来之不易，十年前，我们承受了偌大的屈辱，让npa公司在中国生根了！”
“因为我们落后，落后就得挨打！”
“是因为我们当初迫切需要发展，迫切需要和国际接轨！”
“但是！”
“我们努力的意义何在？”
“我们辛苦奋斗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强大自我，不在让十年前的事情发生！”
“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这才是我们努力的意义！”
“这一次，我不会妥协的！”
廖文凯坐在一旁，淡淡的说了句：“我也不会！”
廖文凯人狠话不多！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一把刀。
一把明辨是非的刀！
一把掌控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的刀！
他的刀，得快，得亮，得有思想！
刀，是利器，能砍豺狼虎豹，也是凶器，若不能明白是非，不能把好这个关，将会让更多人葬送健康和生命！
伴随着两人的发言。
现场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我支持！”
“对，我赞成秦主任的决定，我们不能再被对方要挟了。”
“是的，一而再，再而三，下次，他们还会这样，我们必须得离开对方了，独立，才能自强！”
“附议！”
“这就不是陈南的事儿，陈南，只是一个幌子，npa公司是怕了，怂了，我们不能怂！没有陈南，他也会有下一个陈南，只要我们发展起来了，他们就会以此要挟！”
“没错，我们这么多年来，对方说提供技术支持，可是核心技术，根本不会给我们！”
……
很快，现场就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
一边是反对取消合作，让陈南站出来。
一边是支持取消，要独立自强。
秦世明此时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他也冷静了。
他深吸一口气！
“投票吧！”
“支持取消合作的，举手！”
房间里，人不多，只有十一人！
伴随着秦世明的这句话落下，很快，六只手举了起来！
而另外五人，却无动于衷！
秦世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其他五人，内心有数了。
他说道：“好了！”
“散会！”
“杨秘书，草拟文件，取消合作！”
伴随着秦世明这一句话出口，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那五人直接傻眼了。
……
……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着陆。
陈南此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
秦世明的办公室，却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
可是，那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让他心烦无比。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个个电话打来，秦世明疲于应付，直接让秘书拔了电话线。
秘书小杨也赶紧把一杯下火清心的凉茶放在了对方手边：“秦主任，歇一会儿吧！”
“别生气了！”
秦世明点头，端起茶杯就喝。
他喜欢喝温茶水，因为喜欢一饮而尽，杯子也大，还是浓茶。
很少抽烟的秦世明，却突然点着了一根烟。
他忽然问了句：“小杨，我做错了吗？”
秘书愣了一下：“秦主任，这话，我可不能乱说！”
秦世明苦笑一声：“我觉得没错！”
“只是，有些寒心！”
“可是，我明明做的没错，为什么很多人都在求我网开一面？让我给中国医疗一个机会！”
“我做错了什么？”
秦世明吐出烟，呛咳几声，反问一句。
这话，是在问秘书，也是在扪心自问。
廖文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都没有敲门。
他说道：“得查了！”
“大力的查！”
“有些人，变味了！”
“有些人，变质了！”
“有些人，变心了！”
“查，会乱，不查，会翻天！”
“今天是6…5，明天呢？”
说话间，廖文凯拿走了秦世明夹在手里的烟：“不会抽，不要抽。”
“抽了浪费！”
说话间，也不嫌弃的直接拿起来抽了起来。
秦世明也不介意，反而笑了笑。
“是啊！”
“哎……有些人，初心变了。”
“有些人，跪久了，忘记了站起来是什么样子！”
“也有些人……得好好查一查了！”
“对了，飞机还有多久降落？”
杨明看了看时间：“还有58分钟！”
秦世明笑了笑：“好！”
“走吧！”
“迎接功臣！”
廖文凯点头：“嗯，走！”
“不过，这话，我可以说，你却不能。”
“明天，我怕有人找你谈话。”
秦世明笑了笑：“我怕？”
廖文凯难得一笑：“不怕！”
“走吧！”
……
……
当晚！
机场！
秦世明廖文凯以及杨明三人到了机场。
等待着飞机的降落。
看着陈南等人的出来。
没有鲜花掌声，秦世明只是给了陈南一个大大的、紧紧地拥抱。
“辛苦了！”
陈南笑了笑：“秦先生客气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廖文凯也是点头握手：“好样的！”
说话间，拍了拍陈南的肩膀。
“今晚，没有庆功宴。”
“我订了一个夜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给大家接风洗尘。”
秦世明笑着说道。
陈南点头：“谢谢领导！”
秦世明笑了笑。
这一晚。
大家都喝醉了。
秦世明没说自己的也压力。
廖文凯也没问陈南基因检测三代测序的事情。
陈南没说这一次的荣誉和艰辛。
袁朝民没说话，一直喝酒，嘴里一直笑。
杨福朋一直吃，菜有点咸，得陪着酒。
……
第二天！
秦世明被一个电话叫去谈话了。
他收到了太多的举报信。
说和安南制药存在一些联系。
但是，调查却很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而当天！
npa公司，公开取消和中国的合作，同时把陈南告上了法庭，说他存在不当言论，对公司的名誉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这一天！
廖文凯收到了199封举报信。
廖文凯都撕了。
也收到了恐吓信，他留下来了，让秘书写了回信，把家里地址告诉了对方。
这一天！
国内肿瘤药物民间协会，公开提出对于秦世明的不满。
这一天！
国内某知名大学教授，实名发表了对秦世明的反对意见，并称其是不负责任，挥霍遗产的迷失者！
这一天！
安南制药，被无数人围了。
他们要安南制药赔偿他们的损失。
陈金河站了出来，以一对百人，面色无惧。
这一天！
诸多教授，在网上，公开发言，开始了正面对线！
这一天！
陈南醒来。
已经是中午一点。
时差倒过来之后，他去找了陆师。
陆平仁看着陈南到来，没有太多的悲喜。
而陈南看着突然暴瘦的陆平仁，内心禁不住有些湿润，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老师……学生晚了！”
“您怎么成了这样了？”
陆平仁淡淡的说到：“回来的刚好！”
“你回来的刚好啊！”
陈南叹了口气：“老师……您身体……”
陆平仁：“暂时死不了！”
“也死不瞑目！”
陈南愣住了。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平仁沉思片刻：“我的事儿，暂且不议。”
随后……他语重心长的看着陈南，说道：
“你得谢谢秦先生。”
陈南一愣：“啊？老师……您这是……”
陆平仁把一张纸递了过来。
陈南看完之后，顿时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不知道！
这短短的一天时间。
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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