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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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遮天-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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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愚兄失礼了”的道歉声中,周荣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他再蠢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宴席上当众下毒,但韩复     
     已经表现出足够的防范,只怕宴席结束之后,也未必    会下手。
气氛正有些尴尬,一旁有大臣插了句话圆场,“皇上不是派人去叫韩国世子了吗?怎么还没来呢?”
话音未落,耳边已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儿臣给父王请安!”
周荣韩复齐看过去,是韩笑,穿件小小的团云朝服,随着几个宫人的引领前来,向韩复下跪请安。
有圆滑的大臣忙七嘴八舌地附言,“国主,这是皇上尊奉孝道,担心离别日久,疏远了你父子亲情,特地将世子带来相见的。”
“呵,世兄快看看,没给你养瘦了吧?”,周荣也顺着打哈哈。
“不敢不敢,犬子蒙陛下照顾了”,韩复一面客气,一面却也上下打量韩笑。
他并非什么慈父,曾有一段被宠姬煽动得巴不得这个孩子死掉,可俗话说远香近臭,那位宠姬最近一年老的厉害,可能自己也有感觉,开始见天在他耳边唠叨要另立她的儿子为世子,加上那儿子也不争气,越长大越痴肥猥琐,结果适得其反,弄得韩复心里已经暗中有些厌烦。而韩笑由于许久不见的缘故,突然眉目清秀举止得体地出现在他面前,竟是给他一种“原来我还有个这么好的孩子在这里”的感觉。
正看着,韩笑已从席上斟了一碗茶前去,膝行至韩复面前,高高举过头顶道,“父王下月大寿,儿臣不能在身边尽孝,唯有以茶代酒,再次祝父王寿比南山,国运昌隆!”
韩复心里一动,愈加加强了刚刚的印象,难为他身在异乡,还记得自己的生日,相形之下,便想起宠姬那个儿子为睡懒觉常常找借口不来请安的事情来。
周荣稍有些诧异,听说这孩子在内宫颇有些任性荒唐,没想到场面上的礼数倒是十分周全的,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自己在万素飞面前与朝臣面前的面孔一样差别很大不是。
一旁官员随从也都纷纷奉承,说些父慈子孝,福如东海的话。于是众人重新入席,韩笑低眉顺眼地坐在父亲身边,还是一脸招牌无害的笑容,十分乖巧讨喜。
酒过三巡,韩复吃了口菜,突然停下筷子,道,“周贤弟,不瞒你说,这人上了年纪啊,就越来越没出息了,许久没见这孩子,实在想的慌,下个月是愚兄的生辰,想把这孩子接回去住两天,一家团圆一下,再送回来,贤弟能否准许啊?”
韩复说这话心里是有小九九的,最初他送韩笑去大周确有弃子的打算,然而时过境迁,现在周朝利用价值已经不大,撕破脸也怕是很快的事,如今突然觉得这儿子不错,干嘛一定要往死地里送,因此试探性地问一句,要是周荣一时犯晕同意了他,也是意外之喜。
此言一出,众人一下怔住,还是周荣率先开口,“这……”
他心里的话是这怎麽行呢,你说是带走看看,到时不还回来怎办,嘴上便想组织合适的语言来拒绝。
正这时,却感到脚下一痛,桌下被人踢了一脚,看去,竟是一旁一直不做声的陆涛,一双细眼直盯着他。
周荣有点窝火,可毕竟克制下去,不知陆涛会有什么意见,于是差点出口的词也改了,笑道,“这……父子伦常本是天理,世兄这个要求也不算不合情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朕商议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O    0    )        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零章 逆伦
 第一三零章 逆伦 
皇上若拘泥于妇人之仁,那就当臣什么也没说”,浓熏香中,陆涛突然笑起来,两只眼睛精亮,直视周荣。
“大胆!”,周荣也猛地觉得一股火气蹿起,手一挥,磕在白玉的厕沿上,喉咙里喛一声。
他说不上来,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很喜欢陆涛,也许就是因为他比他还高小半寸,而总是站得笔直,看他的时候也从来不像旁的朝臣那般低眉顺眼。
每人有每人的个性,周荣一直在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排斥,然而这时所在的隐秘处所,降低了身份的差别,而放大了雄性生物之间那种争竞不甘。
而且,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按陆涛的建议,他似乎也也无法给出更好的方法。
于是停了片刻,周荣将手放下,似乎恢复了平静,可又冷笑起来,“爱卿提议可嘉。”
尽管心里充满由于超出伦常底线而剧烈紧缩的不适感,面子上,他还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朕会做得,比爱卿想的,更漂亮!”


“臣是奉大周皇帝之命前来,国主的寿辰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敢问何时我朝能带回世子,继续两国盟约”,尽州,华阳宫,一位身穿大周黑缎官服的使臣拜见韩复,道。
“唉,麻烦大人大老远的跑一趟,可惜世子最近病了,没办法跟您回去啊”,韩复满脸是笑地答道。
韩笑能够要回来,对他也算意外之喜,他早就打定主意无赖拖延。再不会送回去。
“哦?世子病了。病的可真巧,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呢?”
“嗨,小孩子贪玩着凉了,不是什么大病,大约两三天就好了,大人不妨在此小住,三天之后,必定给你满意答复。”
使臣皱皱眉头,三天之后,只怕不知什么理由。就又是三天,韩复无疑熟悉这种敷衍之道,把大块时间割成小块,不知不觉的就能拖延很久。
然而,他对着地面地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地笑容。


韩复当然没病。要说有,也就是吃多了有点难受。
穿着宫荷装的女子从玉盆里捞出锦帕。绞绞干,细细给他擦嘴边一圈的豆馅儿,笑吟吟地拍拍他圆鼓鼓的肚子。
她是在周国忘忧宫侍奉韩笑的侍女,因为做得一手好点心,被韩笑特地带来的。当然这样的小事。就不一定非要启奏给韩复知道。
“昨儿做的咸酥松饼。给你爹送去没有?”
“送去了,巧儿姐姐”,笑嘻嘻脆生生的回答。
“你爹吃了吗?”
“吃了。当我的面就吃了好几个呢,一边吃一边夸,咸酥适口,入口即溶,要不是他突然有事走了,我就告诉他是巧儿姐姐你做地,让他好好赏你!”
“吓!可不要说是我!”,巧儿脸色一白。
“怎么了呢?”,韩笑一脸不解,扑闪着两只眼睛问。
巧儿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把话圆回来,笑道,“你想,你爹要是一喜欢,就把我专门叫去服侍他了,你再想吃点心,就不方便了?对不对?”
“恩!”,韩笑用力点了下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那我就不告诉他!”
“这才乖,今天姐姐又做了一盒,一会儿你给父王送去好不好”,女子变魔术一样突然又拿出一盒点心,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堆成玲珑宝塔的形状。
韩笑伸手想去抓那塔尖,却被轻打了一下,“这是姐姐费心做的宝塔,你吃了一块去就不好看了,你若喜欢,姐姐再给你做新的。”
“恩!”,小孩子很快又被哄得开心起来,嘻嘻哈哈地去向父王献宝了。
巧儿在窗畔立有半晌,确定他走远了,突然转身,披上一件黑色长衣,围上风巾,从宫殿后门悄悄出去。
寂静的桥头有另一个黑色地身影在等她,正是被韩复晾在驿馆的大周使臣。
“那个,大人,能不能问下这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低声问递给她一包药粉地人。
“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低沉而冷酷的回答。
于是这次短暂的会面又匆匆分开,巧儿吐吐舌头,把药粉贴在胸口,只听黑夜里自己的心噗通通地跳,向她自己地住处跑去了。


“你喜欢这里么?能看到海……”
……
没有回应,自然没有回应。
万素飞摩挲光滑地石碑,目光投向那片辽远的蔚蓝,浪涛一下下冲刷礁石,传来有规律的海潮声。坟前,新栽了两排柏树,还只有手腕粗细,却不减青翠,绿意欲滴。
远远地,一骑驶近墓园,万素飞手搭凉棚望了望,嘴角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的仇,八成是报了”,她拍拍那石碑,用净水洗了手,迎上前去。
“万大人,皇上叫大人回去!”,骑士下马,拜在她身前道。
万素飞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墓园里大声喧哗,自己引着他向外走,出了陵园才问,“韩复死了?”
“是!现在皇上已经带兵拥立世子韩笑即位,就等着大人回去呢。”
“这韩复暴毙,韩国那边没人借机生事吧?”
“怎会呢”,报信者笑道,絮絮说了一堆,“韩复是死在自己的华阳宫,死前发烧了好几天,好多大夫看了都说是风寒,没治好罢了。这死生无常,怪不得别人,世子即位,也是天经地义,谁就是想兴什么风浪,道理上也过不去呀!”
死在华阳宫?万素飞眉头轻皱,难道周荣是收买了那里的宫人?可先不说敌方的宫廷深处极难渗入,怎么接头上那里的宫人?单说凡事有个远近亲疏,那里的女子大多都是韩复的侍妾,单纯为了银两而毒杀国君与丈夫的可能性有多大?
而且,居然许多太医都没说有中毒迹象,难道真是韩复时运不济死于风寒?
罢了,不管怎么死的,反正他死了,韩国将会名义上归属韩笑,而实际上听命于在后面操作这个木偶的傀儡师,江轩那样的事情将再不会出现,也可整合最大力量与赵魏联军的余部决战,再接下来,就是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复仇了!
万素飞掸落一头问号,思绪奔驰出去,心潮也不自觉地有些澎湃起来。
第一三一章 阴谋
 第一三一章 阴谋 
州,华阳宫。
“众卿平身”,尚显稚嫩的声音来自新近即位的韩国国主,他的双眼略带红肿,浅黄的蟒袍内是月白的孝色,顶上冠冕虽然已经是特制,还是显得大了些,看上去不太协调。
臣子们默默地爬起来,那种沉默不是外界的钳制,而来自内心的动荡。
对先王暴毙的疑惑,对新国主的不了解,对个人前途的担忧,以及对局势的观望……汇成一片不安而隐晦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朝堂。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司仪内监唱道,声音熄了,又是一片沉静。
就在韩笑环顾一下,想要开口之时,外头突然风风火火,撞进来一片热闹。
进来的是陆涛,银亮的盔甲十分耀眼,带着几个随从,简单行了个礼,旁若无人地走到韩笑面前,“国主,上次商议的事情如何了?”
一众目光落到他背后,全场静默,就算内心对这个国家再无期望的大臣,也被这样的态度隐隐激怒,刚才垂首的人们都抬起头来,互相间交递着眼神,无声的议论传遍金殿。
“事情孤王已经仔细想过,还未最后决定”,韩笑回答,虽然他是这里的主人,论气势,竟像是比陆涛还矮上三分。
“国主又不通军旅之事,还有什么可多想的,难为我主为您思虑这么周到”,                            签印就行。大家都省些事。”
韩笑怯怯看着这位逼上前来的盟军将领。身体向后缩了缩。
正这时,下面爆发出一声怒喝,“姓陆的,不要欺人太甚!!”,看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跳出来,正是佘牙。
陆涛额上青筋跳了一下,转过去,肃色道,“佘将军。在下是代表我国皇帝,来与你国主议事,这里没有你插嘴地地方。”
“你!”,佘牙被气得一哽,索性不管不顾地嚷出来,“你家那什么皇帝!先王好端端地就没了。瞎子都知道有他妈的猫腻!这就开始对少主指手画脚,你们爪子伸的也未免太急了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陆涛脸色也突然大变,“猫腻?听没听过什么叫死生有命?!你家先国主没在自己宫里,几十个太医围着会诊来着,都说是风寒,你怎么不提?要我看。还不知是你国什么人心存不轨。意图拥立庶子作乱,要不是我皇出兵护驾,世子现在不知在哪里呢!”
两个人都是冲脾气。突然话就说到这份上,许多人都吓得白了脸,纷纷把二人往回拉住,一边劝导一边圆场,说都是误会什么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下边的乱,不等上边裁决,是止不住的,因此眼睛都余光去望韩笑。
然而,韩国的臣众失望了,那张奏折动都没动,上面却已多了一块鲜红的印章,国主本人则一直没出声,两个腮帮鼓鼓的,眼中有些噙泪,躲到司仪内监的身后去。
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说地,争斗自动解除,陆涛拿过奏折,道一声“谢国主!”,扬长而去。
临走前他瞄了一眼韩笑,心中却毫无同情。
不止因为他仇视他们父子与万素飞的关系,而且,身为弱者,便无法选择别人给你的是同情还是鄙视,这也是他本人、海贼,乃至这个世界的法则。
一殿重新陷入沉默的群臣中,朝议草草结束,韩笑摘了冠冕,回到玉帘之后。
这里,他却突然发现一个身影,白衣飘动,站在那里也许已经很久。
于是万素飞就看到,带孝的孩子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她地怀里,“素飞姐姐,你可回来了!”
我回来了,作为操纵你的木偶线回来了,万素飞嘴里发苦,说不出话,只紧紧把他搂着。
韩笑地话抽抽噎噎断断续续,“我爹,我爹他前一天吃我送的咸松饼,还夸好吃呢,好好儿的……第二天,第二天怎么突然就……”
“这是命啊,国主节哀……”,万素飞苍白地安慰着,却突然,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不对。


巧儿端着一盘八宝莲子糕,哼着小曲沿后花园的白玉河向韩笑的住处走去。宫荷装地大荷叶边翻卷着,是她特地加了手脚,俯身时两只饱满地蜜桃几可大半坦露出来。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并不例外。
男人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也多半是单纯地,对美丑没有成熟的观点,对异性又很好奇——她以前有个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大姐,姿色也是平平,可就是这样勾上了小少爷,专了三四年的宠,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虽说宠爱减了,可至少在家里,说话腰杆挺得直直的。
而她这边,情况又大不相同了,若是能成为韩国国主的第一个女人,产下长子,那说不定,会是未来韩国的皇太后呢!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满面春风起来。
只不过,世界上还有个词叫做乐极生悲。
一阵冷风吹过,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就无可避免地栽进河里。
被造型成朵朵莲花的点心散落满地,那花瓣尖端,特别用甜凉粉雕了几颗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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