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哥!”岑橘点点头,提着被子往岑欢的房间走。
这里让他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即便离开多年,每一件东西都那么熟悉……
岑欢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问岑杨,“大哥,我饿了,家里有饭吗?”
“我煮了苞米碴粥,炖豆腐,还有五根地瓜,再去做点饼?”岑杨试探道。
岑欢摇头,抬脚朝厨房走,“不用了,晚上先凑合吃吧,明天再做好吃的。”
家里的日子就是这样,岑橘回来得适应一下。
岑杨等人的卧室里,岑松已经把岑橘的事情跟岑榛解释清楚了。
岑榛气得快爆炸了,那个老虔婆最好别让他遇到,否则揍不死她。
他冤枉岑橘了,岑榛十分愧疚。
岑橘站在房间里,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感觉万分亲切。
回家,真好!
“二哥,四哥,吃饭啦!”岑欢把晚饭端出来,摆在桌子上。
刚才在厨房,她已经把事情简单的跟岑杨交代了一下。
岑杨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好,端着地瓜往外走,五妹真行,真行!
他身上的担子,应该放下来了。
“来了!”岑橘抹了一把脸走出去,看到岑欢对他招手。
“四哥,晚上对付吃一口,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岑橘点点头,走到岑欢身边坐下。
他看看桌上的东西,拿起了筷子。
岑杨岑松有些担心他吃惯了好的,吃不惯这些。
直到岑橘放下碗,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还好还好。
岑橘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其实这些年他在严家,饿肚子的时候很多。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岑欢看看岑橘的空碗,由衷的高兴。
这孩子能享受富贵,也能安于贫贱,以后他的成就不会在岑松之下。
靳大娘宏亮的叫骂在门外响起,句句戳中岑欢想要谋害靳明珠性命。
岑榛当时就炸了,扑腾出去找靳大娘。
这脾气真是说上来就上来,岑松和岑杨急忙拉住他。
她那天给靳明珠吃多啦?呃……
岑欢坐在椅子上,掏掏耳朵,“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出来了,滚!”
靳大娘扑腾着一路滚了回去,回到家已经遍体鳞伤。
靳大爷,靳老二慌了,急忙去找葛大夫。
岑家兄弟齐刷刷的看着岑欢,安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岑欢双手一摊,“我啥也没干,不关我的事儿!”
岑家兄弟对视一眼,五妹说啥就是啥。
经过这么多次,岑杨三个已经明白了岑欢的特别之处,就连刚刚回家的岑橘也依稀明白了。
五妹这样,挺好的!
岑杨把家里的账本翻出来连同岑欢给他的钱一起交给岑欢,“五妹,以后你来当家吧!”
岑欢愣了一下,立即推辞,她是来养老的,不是来管事儿的。
岑杨坚持己见,“这个家我没当好,希望你接手后咱家能在你的带领下过得红红火火。”
他捅了捅岑松的胳膊,你说句话啊!
岑松笑着点头,“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五妹你来当家吧。”
岑杨将账本和钱塞到岑欢手里,“这是家里的账本,你好好收着!”
岑欢一脸为难,弱弱的问,“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岑家兄弟异口同声。
“那,那我试试吧!”岑欢无奈点头,就这么赶鸭子上架,做上了一家之主。
十几分钟后,岑欢兄妹五个一起出门收账。
如果岑温,岑恭不还钱,岑欢打算让他们也认识认识自己。
………………………………
第40章 五妹,关门放狗
岑温家早已经吃完晚饭,岑温又喝多了,正躺在炕上说胡话。
岑春兰的嘴还没好,窝着一肚子气早早的睡了。
岑温媳妇在厨房里归置东西,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给娘家送去。
外面传来拍门声,她愣了愣神,把白面塞进包袱,“谁啊?”
“我,岑松,收账!”岑松扯高嗓门喊,五妹把出头的机会交给他,感觉压力好大。
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了岑温家,也传进了左邻右舍,不少人打开门走出来看热闹。
岑松收啥账啊,噢噢噢,想起来了,抚恤金,岑良的抚恤金!
岑家几兄弟为了抚恤金的事情上门好多次了,每次都是空手回去,这次估计也没戏。
岑温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岑温媳妇见天把家里的东西往娘家搬,他都不知道。
岑春兰都十八了还没定亲,这年纪都该成亲了,真不知道岑温两口子是咋想的。
岑温媳妇上次没有在岑欢那里讨到便宜心里正憋着火呢,岑松还敢上门,她打开房门叉着腰看到岑松和岑杨站在门口,对着岑杨猛喷,“十几年前就拿了钱回去,现在还来胡搅蛮缠,没完没了了是吧?啊!”
岑松把岑杨拉到一边,脸色瞬间黑了。
“我这两天去公社打听,人公社的同志说了我爸妈的抚恤金是当年发出去的抚恤金中最高的,我大哥统共就拿到了三十块钱,剩下的我只好找你们来要,十五年的利息我们就不要了,把本钱给我们就行!”
看热闹的十分好奇,最高的有多高啊?
那么多的钱落了岑温的口袋,指定是拿不出来了。
“我呸!”岑温媳妇狠狠的啐了一口。
“老娘可没见过那么多钱,钱都给你们了!”
岑欢拧眉看着岑温媳妇,这就是个泼妇。
可他们还得讲理,不是跟这个泼妇讲理,而是跟周围看热闹的掰扯掰扯。
于是,岑松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掰扯上了,“当年发抚恤金很多人都能作证,你赖不掉的。
这个东西不是谁想花就能花的,一要直系亲属,二要这些亲属主要依靠死者生前扶养的,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大爷虽然是我爸的直系亲属,但他那个时候早就成年,成家了,不具备第二个条件。
至于你和岑春兰跟我爸可没有血缘关系。
只有我们兄妹五个才满足两个条件,这钱是我爸妈用命换来的。
当初领导让大爷保管是因为我们年纪小,听清楚了,是保管!
不是让你们把着把着就把成了自己的,我们兄妹要花钱,还要来求你们。
以前在五妹干妈干预下,你们才松松手,三年撒了三十几块钱,剩下的全塞在了自己腰包里。
本该给我们做衣服做被子的钱,全成了你们的新衣服,新被子。
岑春兰隔三差五的就做新衣服,打扮得像城里姑娘。
我们兄妹五个从小到大连件新衣服都没穿过,新被子都没盖过。
衣服都是补丁重补丁,被子全是破洞,手脚都是冻疮。
本该换来填饱我们肚子的粮食,全进了你们的肚子!
我们兄妹天天挨饿,饿得受不住只能喝凉水!
那几年大旱我们眼见着就要饿死了,城里来人用几个豆包把我四弟换走了。
那几个豆包,我们吃了一个月,都放坏了都舍不多吃。
我们害怕吃了就饿死了,我们害怕自己吃了,其他人就饿死了!
本该给我们盖房子的钱,换成了你们宽敞的房子。
你们家才三口人,住得有我们家两倍宽。
你们家的猪圈,都比我爸妈的屋子大!
我们几兄弟只能挤一个小炕,晚上睡觉手脚都伸不直。
现在早过了定亲的年纪,全在打光棍。
我们家的日子会过成这样是因为你们窃取了本该属于我们的钱,我爸妈拿命换来的钱。
你们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
岑杨几兄弟湿了眼眶,这些年太苦了,苦得他们都不想去回忆。
二弟/二哥的话让那些苦难的日子,又到了眼前。
看热闹的连连摇头,岑家几个孩子不容易啊。
这些年如果不是靳老爷子,王大娘,岑家周家帮衬,几个孩子都饿死了。
岑温岑恭拿着岑良两口子的抚恤金过得像城里人,丧良心啊!
“岑温媳妇,赶紧把钱还了!”
“就是就是,都那么多年了,人岑家几个孩子都不找你们要利息,你们还是做个人吧!”
“岑温媳妇啊,岑杨几个年纪都不小了,把钱还人吧,丧良心会有报应的!”
“岑温媳妇……”
局面一边倒,岑欢很高兴。
岑温媳妇目光闪烁了几下,往地下一躺就撒泼打滚,“哎哟,我可活不了了,一村子的人都欺负我,老天爷啊,你把我收走吧,我没法活了!”
岑欢几兄妹皱眉看着她,头疼得很。
看热闹的直摇头,这钱是拿不回来了。
岑温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围观的怎么欺负她。
岑欢又怎么克她,一个人撑起了整场戏。
克,这个字让岑榛死死的抓住了,他捅捅岑欢的胳膊。
五妹,克她!
岑欢嘴角一抽,莫名听出‘关门,放狗’的即视感。
她摇摇头,不能克啊,不然就不占理了。
岑温媳妇还在撒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抚恤金我要定了,一周之内如果我收不到钱,咱们就局子里见吧。”
岑松撂下话,转身走了,接下来看五妹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岑温媳妇跳起来,生龙活虎的朝岑家兄弟的背影吐口水。
“我呸,什么东西,也敢来老娘这里打秋风!”
看热闹的嫌弃的瞥了一眼岑温媳妇,各自散了。
人群中的王二牛看着岑杨兄弟消失的地方,奇怪,咋有五个人呢?
他满腹疑惑的回去,跟王大娘提起这事儿。
王大娘喜出望外,“岑橘,是岑橘回来了,他们人呢?”
王二牛挠挠头,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朝西边走了?”
“那指定是岑恭家,咱们去看看!”王大娘解开围腰放在灶台上,飞快往外面走。
王二牛喜出望外,撒丫子跟上。
………………………………
第41章 打虎亲兄弟
王大娘赶到岑恭家外面,果然看到五个孩子。
她喜上眉梢,岑欢说把岑橘带回来,真的把岑橘带回来了。
“这都是谁啊,大半夜的要干啥?”岑恭媳妇举着煤油灯站在家门口,一个人单打独斗。
岑恭像乌龟似的,缩了起来。
“我,岑松,收账!”岑松上前一步,跟岑恭媳妇对杠。
岑恭媳妇摇头失笑,像哄三岁小孩似的哄岑松,“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家可不欠你们家的钱!”
岑松压下心头的反感,“上次五妹跟大爷提过抚恤金的事情,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了,既然不知道,那我再说一遍,你们家欠我家的抚恤金十五年,该还了!”
看热闹的对这件事情不看好,岑恭媳妇多抠门的人啊,还能让几个孩子把钱哄出来?
把岑松过继给她,或许还能商量商量。
岑恭媳妇依然在笑,一脸我不跟孩子计较的表情,“松儿啊,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着,当年你爸妈的抚恤金是你大爷接手的,跟我没啥瓜葛。”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岑橘,光线太暗看不太清,但她可以猜啊。
“这是岑橘吧,你回来了?”
看热闹的纷纷侧目,岑橘回来了?
岑欢兄妹那一堆有五个人,他们还以为多出来的那个是王二牛呢。
王二牛激动的跑上去拉着岑橘左看右看,高兴得手舞足蹈,“岑橘,真的是你吗?”
他比岑橘大两岁,两家住得近,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岑橘去严家后,他伤心了好久才缓过来。
“二牛哥!”岑橘看着眼前激动的伙伴,咧嘴笑了。
“我的天哪!”齐嫂子猛拍大*腿,大声嚷嚷。
“我听王小妹说岑欢岑松去接岑橘了,没想到还真把岑橘接回来了!”
众人看着岑橘的背影,不停咂嘴。
岑家兄弟接了岑橘好多年,那孩子一直没回来过。
岑欢一去就接回来了,不是一般人儿啊!
岑欢还真不是一般人儿,人是丧门星,咒谁谁倒霉!
岑欢冷笑,岑恭媳妇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手,她捅捅岑松的胳膊。
岑松立即开口,把楼拉回去,“你们和大爷之间的猫腻自己折腾去,今天我们兄妹来收那一半抚恤金,十五年的利息我们不要,直接还本钱就行!”
岑恭媳妇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守财奴!
那抚恤金她没分到一半,鬼都不信。
这是岑欢兄妹分析的,村里有流言支持她们的推断。
岑恭媳妇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撕开了,火烧火燎的疼,“你这孩子胡咧咧啥,既然你们兄妹都到齐了,那就准备一下迎亲的事情吧,迎亲的日子我都给你们挑选好了,就正月初六!”
她说着提高音量宣布,“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吧,正月初六我们家松儿娶媳妇,到时候大家都来啊!我们家松儿没有父母,还望大家多帮衬。”
众人面面相觑,花大娘不是说不娶了吗?
岑松暴走,气得说不出话来。
岑橘扭头看向岑杨,这咋回事儿,大哥?
岑杨头大如斗,他脑壳痛。
岑欢算是知道了秦阿芳随了谁,姑侄都是一样不要脸的,喜欢对别人家指手画脚。
岑榛咬牙切齿,没头没脑的冲出去。
岑杨岑橘对视一眼,把他拖回去。
“别拉我,都别拉我!”岑榛拼命的挣扎,他要打死那个不要脸的!
二哥小时候那个不要脸的刻薄他,饿了三天一粒米都不给吃!
二哥长大了,那个不要脸的又看着好了,纠缠二哥,纠缠他们几个想把二哥过继过去。
他们不干,现在那个不要脸的充起他们的长辈,根本不顾二哥和他们的意思,硬塞个女人进来,什么东西!
岑杨,岑橘不是暴怒的岑榛的对手,眼看要被他挣脱了。
岑欢凑近岑榛嘀咕,“三哥,那个女人巴不得你动手,那样她就可以赖上咱们。
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