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波是个好人，从自身的经验出发，为袁荃讲解应该怎么样对待表演。而这时，劉邺走了进来。
“鸿波姐，这是你下场戏的分镜头脚本，下场戏马上就要拍，你先准备一下。”
“呵呵……，好的。”姜鸿波笑着接过那十几张A4纸，可才翻了两页，就立刻跳着脚大骂。
“孙浩，你小子就不是个人！”
第43章 杀青
《电锯惊魂》剧组的财务状况，拮据到令人难以想象。
胶片是《鬼子来了》剧组无偿赞助的；摄影师是孙浩用美食骗来的；灯光师是孙浩斗地主赢来的；道具师是孙浩用帮他介绍女朋友的方式忽悠过来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让同班同学劉邺一人分饰两角就不显得这么奇怪了。
“浩子，我演两个角色真的没问题吗？”
“那能有什么问题？”孙浩反问道：“你刚才演警察的时候，不是有戴着墨镜和粘着胡子吗？”
“是有化妆。
不过，我相信细心的观众肯定能发现两个角色其实是一个人，演完警察又去演坏人。”
“呵呵……”孙浩轻松一笑，“若是电影观众在观看此片时，还有闲心情去分辨警察和坏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演的，那么这部《电锯惊魂》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呃……”
劉邺一愣，紧接着就朝孙浩竖起了大拇指。
“你牛13！”
面对粗俗的夸奖，孙浩不以为然，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便示意劉邺去做准备。
可劉邺刚刚离开，怒气冲冲的姜鸿波就来了，手里还挥舞着那十几张A4纸。
“浩子，在《鬼子来了》剧组相处一个月，姐姐对你不错吧？”
“好，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母亲的角色，要知道我现在还没结婚呢，啊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
说，你是不是在讽刺我的年龄大了？”
随后跟过来的曾鹂与袁荃想要去劝她，却见孙浩朝这边摆了摆手。
“鸿波姐，你前天在《鬼子来了》中的孕妇扮相，让我看到了一种母性的光辉。”
“咦……”
正想再次发火的姜鸿波，见孙浩竟然这样讲，顿时就愣住了。
“你没骗我？”
“你去问导演！”孙浩指着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姜闻道。
姜闻极其配合，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鸿波你前天在剧中真的有一种母性的光辉，特别是镜头里你用手抚摸肚子的那一刹那。”
“哈哈……”
听姜闻也这样讲，性格直爽的东北大妞姜鸿波，立刻就拍着孙浩的肩膀大笑起来。
“浩子，有眼光，姐姐最喜欢这个母亲角色了，拼命保护自己的女儿，哈哈……，若是将来谁敢伤我女儿，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他拼命的。”
“呃……”
身在拍摄现场的人同时【汗】一个，您老人家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Action！”
正打电话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惊恐。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此刻正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锡平，是你吗？
……
你什么都别说，我就问问你，你对面是不是坐着一位姓秦的男孩，身高一米八左右。
……
锡平，记住，千万别相信那姓秦的年轻人说的话，千万要记住啊！”
……
由于完全按照分镜头脚本的设计拍摄，因此速度非常快，才到傍晚六点钟，《电锯惊魂》就只剩下最后一场戏了。
现场所有的人，又全都聚集在那间被改造后的澡堂中。
“喂，谁是竖锯？”袁丁用胳膊拐了拐姜午。
“我不知道！”姜午摇头。
“我感觉应该是姜闻导演饰演的医生，因为他的心机够深沉。”卸完妆的姜鸿波张开双臂，分别搭在曾鹂和袁荃的肩上，显得很是随意。
“我感觉应该是秦浩饰演的小哥。”
“要不，就是袁丁演的警察？”
“你快别‘要不’了，咱们直接赌一把吧，每人出10块钱，放在我手中，若是谁猜对呢，这钱就归谁？”姜午兴致来了，就直接从兜里掏出钱，道。
“那要是两个人猜中呢？”
“两个人猜中还不简单，直接把钱平分了呗，来，姜午，这是我的十块，我押最大的boss就是袁丁饰演的警察！”姜鸿波比周围男人来的霸气，话不多说，就将钱拍在姜午手中。
“我，我，这是我的十块，我押袁荃饰演的女人。”这时，曾鹂也眉开眼笑的开了赌。
……
“导演，准备好了没？”
“OK。”整个人已变得颓废的姜闻，朝孙浩打了个手势。
“老秦……”
“已准备就绪！”秦浩用右手理了理头发，然后把手中的分镜头剧本递给孙浩。
“老陈……”
“可以了！”早已化好妆，趴在地上的陈明浩抬起带血的右手摆了摆。
“咦……，怎么回事？
陈明浩不是饰演尸体吗？
孙浩怎么会询问他有没有准备好？”袁荃敏感，皱着眉头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对哈，孙浩怎么向他开口了呢？”姜午挠了挠头，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
可姜鸿波却撇了撇嘴。
“虽然是【死尸】，但人家陈明浩也是演员好不好？
开口问他，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那昨天怎么没见孙浩尊重他？”
“昨天孙浩还不像导演，你看，今天，孙浩这不是都有点大导演意思了。”
而就在围观的这几人争吵时，他们就看到，孙浩朝临时客串场记的劉邺招了招手。
“Action！”
“姜医生，请你冷静！”秦浩紧张的大喊：
“咱们会有办法的。”
“你闭嘴吧！”姜闻早已陷入了疯狂，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用手不断的拽动着锁着自己腿的铁链。
“听我说，别这样！”
“咱们会有办法的。”
……
秦浩一直在安抚姜闻，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这时却突然看到姜闻脱下了衬衣，将其系在腿上，然后就拿起了旁边的手锯。
“啊……，不要！”
呃……
听到这声惨叫，孙浩回头，有些无语。
因为这声音是从曾鹂、袁荃、姜鸿波三位美女口中发出来的，其中曾鹂还泪流满面。
“别……，这戏，咱们别拍了，太残忍了，哪有自己锯断自己脚的人。”
诶……
孙浩叹了口气。
这丫头，倒是个善良的人。
姜鸿波反应最快，立刻用手捂住了曾鹂的嘴，“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导演，你们继续拍！”
“Action！”
……
【如果是的话，规则如下……】
秦浩拿着随身听，正听着录音，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一直趴在地上的“尸体”这时候竟然站了起来。
而当秦浩意识到这件事时，就惊恐的不敢去看。
而这时，“尸体”突然撕掉脸上那看似血肉模糊的胶状物。
“嘿嘿……，那铁链的钥匙其实就在你的浴缸里。”
第44章 回京
12月14日，晚八点。
天，早已黑蒙蒙一片，并且又飘起了小雪。
孙浩裹着一身寒气，从后门走进了福隆酒店的餐厅。
望见他，坐在餐厅里的众人兴奋了。
“浩子，你的鸡呢？”
呃……
孙浩一怔，你们这群混蛋们，话不说全，是很容易让别人产生歧义的。
“对啊，浩子，鸡呢？”这次，开口的人是姜闻。
“浩子，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若是《电锯惊魂》杀青宴上你做的叫花鸡不能令我满意，那么电影胶片，你必须得按照原价付我钱。”
“嘿嘿，放心吧导演，保证令您满意……”
孙浩一拍手，就从外面走进来两位酒店的服务生，他们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上面有七八个泥疙瘩。
离服务生最近的姜午最是急不可耐，也不管泥疙瘩烫不烫手，捧起一个就放在自己所在的餐桌上。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敲开叫花鸡外面的泥，然后再撕开包裹的锡纸，顿时餐厅里就香气四溢……
“嘶……，好香啊！”
“来，服务生，给我们这一桌也来一只！”
“服务生，我们要两只……”
……
“色泽枣红明亮，芳香扑鼻，板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嗯，浩子，你小子在厨艺上还真是一天给我一个惊喜。”
姜闻是个老饕，虽然嘴里做着评论，但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吃鸡的速度，眨眼的功夫，一只肥硕的鸡腿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鸡骨头了。
“导演……”
“嗯？”
“再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怎么，你想请假？”正准备朝另一只鸡腿下手的姜闻，转头看向孙浩。
“嘿嘿……，导演，英明！”
一记小小的马屁，孙浩赶忙送上。
“英明个屁。”
姜闻说话习惯性的粗俗，根本不在意自己这桌上有没有坐着女人。
“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你小子肯定是想趁热打铁去做《电锯惊魂》的后期。”
“不错。”
既然被他猜透了心思，孙浩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导演，你看，雪还没化，咱们剧组也没办法拍摄外景，因此，我就想，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
“那可不一样。”还没等孙浩把话说完，姜闻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师弟，对于你，我可是付过钱的。
按照合同约定，只要《鬼子来了》这部电影没有正式拍摄完成，你就一直属于本剧组的员工，不能迟到，不能早退，更不能旷工。”
嘴里嚼着鸡腿，姜闻说的是义正言辞。
“那……，导演您说，您怎么才能批准我三天的假期吧？”
“只用三天吗？”姜闻眯起了眼睛。
孙浩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两天半拍完一场电影就已经很牛13了，没想到这部电影的制作，他更是打算在三天之内就完工。
“对！”孙浩自信道。
“呃……”姜闻稍加思索，便道：“浩子，别说哥哥不给你机会，你只要给我说件事儿，我不但可以准你三天假，而且还介绍一位优秀的剪辑师给你认识。”
“哦……，导演，请讲。”孙浩顿时来了兴致。
姜闻拿过来两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便道：“我承认《电锯惊魂》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恐怖电影，甚至可以说，它开创了一种恐怖电影的新“玩”法。
可是呢？
咱们拍摄的场面太过于血腥，而且电影中还动用到了枪支，因此我就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发行这部电影？”
“发行……，我没想着发行啊！”孙浩笑着解释道：
“导演，国内没有电影分级制度，我就从来没有幻想过它会在国内上映。
之所以把它拍出来，就是打算拿它去国外的小电影节参赛，比如说美国的圣丹尼斯电影节。”
“参赛，卖片？”姜闻似乎理解了孙浩话里的意思。
电影成本反正没多少，大部分都是蹭来的，总花费十四五万人民币就打住了。
可如果因为参赛而被国外的电影发行商相中，那就算是一步登天了，最起码也能卖上几十万美金吧！
更何况这种恐怖悬疑电影，国外电影观众看的是气氛和剧情，而不是傻乎乎的和电影本身所代表的文化较劲。
“呵呵……”
想明白其中关节，姜闻轻松一笑，然后就从兜里掏出纸和笔，迅速写了一张纸条。
“这位名叫张一凡，老家是苏江省的，在建设兵团长大，三个月以前，他曾经到唐山来过，说是要来我的剧组面试剪辑师助理，我感觉他的一些想法不错，于是就打算把他留用。
而明天你回到京城后，就不妨去见见他。
拿着，这是他的地址……”
【交道口北三条25号，传呼127＊＊＊＊＊】
看到这个地址，说实话，孙浩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
翌日
雪下的挺大，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下午三点钟，《鬼子来了》剧组的商务车才把孙浩一行人送到中戏。
孙浩没开车，倒不是不想显摆，而是没有驾照。
若是无证驾驶被警察逮着，那乐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前来学校门口迎接的人很多，张紫衣、胡菁、牛清峰……，当然，还有孙浩一直没有见到的女同学秦海露。
“耗子，牛啊你，电影才拍一部，你就开始做导演了。”
面对这位迎上来的小眼睛女生，孙浩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只是微笑。
前主、前前主和这位相貌不太出众的女生真的很熟吗？
“怎么，耗子，开始耍大牌了是不是，连姐姐和你说话都带搭不理的了？”
曾鹂是位好同志，一下车就开始和秦海露吵嘴。
“二多余，说什么呢？
浩子是那种人吗？
他就是指导刚才那位新手司机开车，口干舌燥的说了一路，这才没办法和你聊天闲扯的。”
“真的？”
秦海露眯了眯眼，眼睛直接成了一条缝。
“当然是真的！”劉邺直接上前一步，道：“浩子真的很牛13，哪怕是没有驾照，他也比那些开车多年的老司机技术好。
在冰天雪地里，开多少速度合适；车辆打滑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置；在满是冰碴子的路上应该怎么跟车……”
不过，就在劉邺唾沫横飞的表达着自己对于孙浩的崇拜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今天下午的第二节课是角色体验，不是站在学校门口闲聊。”
第45章 奇遇
对于班主任常丽，中戏九六表演本科班的学生们是真的很怕，只消她这一嗓子，大家立刻就作鸟兽散。
嗯……，其中就包括刚从唐山远道而来的袁荃、曾鹂、秦浩、赵明浩等人，这几个家伙甚至连自个儿的行李都顾不得拿，就随着班里的同学一起迅速逃离。
“紫衣，今天常老师安排你体验什么人物角色？”
“饭店服务员！”
“那我和袁荃陪你一起去吧。”
“老牛，你今天要体验什么人物角色？”
“要饭的，在西单地铁地下通道里要饭的乞丐。”
“哦……，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