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子昂,你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她报了个名字,可惜陈大少哪里会留意她这种小明星。
“我家佣人说,你有郭先生的消息,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他还说、电话联系过后,我能得到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陈大少就直接忽略了,惊讶道:“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昨……不,应该说今天早上。”
陈大少大喜过望,早上,永坤已经被绑了,忙问,“在哪里?”
“在……陈少,那我的一百万?”
“少不了你的!”陈大少怒喝一声,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对方说了一个地址。
“等着,我马上派人过来接你!”
挂掉电话后,陈大少直接将手中法拉利钥匙,抛给一名保镖,并咬着耳朵告知他地址,“阿荣,速度,把人带过来。”
“是!”
然后,又对另一名保镖说,“去把支票夹拿来。”
旁边的飞龙和蓝灵韵看得云里雾里,不过脸上都有些喜色。
“陈少,莫非绑匪要赎金了?”飞龙问。
“不是。”陈大少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说,“有人今天早上见过永坤,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那太好了!”飞龙大喜,都有种想拍手的冲动。
这下他的嫌疑就可以彻底洗清。
不过转瞬,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冚家铲,他倒想看看,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敢捞过界,给他整这么一出。
陈大少一直留意他的表情,事到如今,他大抵已经相信,此事确实与飞龙无关。
“陈哥,这么说郭哥有救了?”蓝灵韵一脸欣喜地询问。
陈大少点头,“能知道人在哪里,一切就好办。”
蓝灵韵下意识握紧拳头,满怀期待。
等待的时间无疑漫长,飞龙安排了午饭,三人多少吃了一点。
大约半个小时后,飞龙的手下过来汇报,人到了。
一个化着精致妆容、衣着得体,看起来还挺清纯的女人,跟随保镖阿荣从楼道中出现。
“是她。”
“怎么,你认识?”陈大少侧头问。
飞龙回道:“嗯,一个小明星,前段时间社团投资过一部电影,她有出演。”
陈大少哦了一声,不等对方走近,伸手敲了敲桌面。那里放有一张支票。
女人心头一喜,凑近一看,整整一百万港币。
“谢谢。”
她冲陈大少媚笑一声后,将支票塞进挎包中。
“到你了。”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实讲,女人之前还有些顾忌,犹豫了一上午。不过拨通那个电话,得知对方背景后,她就彻底放下心来。
花牙平时看着有些神经质,这回只怕是真疯了,囚禁了“一颗定时炸弹”。
在女人看来,花牙这次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她总归也有几个姘头,花牙一旦失势,她没什么好惧怕的。
当即,便将凌晨时分,与郭永坤见面后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
“花牙?”飞龙猛地一拍桌子,连陈大少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陈大少眯起眼睛问。
“社团另一个堂口的责任人,我的死对头。”飞龙说完这话后,目露凶光,他应该想到的。
他的地盘与花牙的地盘接壤,摩擦不断,双方都很熟悉彼此的情况。花牙确实有能力在他眼皮子底下实施绑架,并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他完全有这样做的动机。
“冚家铲,老子这次要废了这个衰仔!”
陈大少蹙了蹙眉,“按你的意思,花牙绑架永坤,就是为你给你找不自在?”
“陈少,您有所不知,社团五年一届的话事人选举,已经开始,我和花牙都是候选人,而且我的赢面明显比他大。”
“是吗?”可陈大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蹊跷,还下意识地望向蓝灵韵。
按照蓝灵韵的讲述,他本以为对方绑架永坤,是因为他什么“大陆灵子”的身份,因而想让他配合谋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人在哪里已经知道,自然是先救人要紧。
想着,陈大少望向飞龙道:“是你出手,还是我去找你们那些阿公?”
当然,他也可以报警。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只是吃牢饭,未免太便宜花牙了。
“我来!”飞龙胸口一拍,几乎没做他想。
一来是为了发泄火气。二来,也可以趁机整死花牙。三来,此事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否则,以他这种矮脖子身份,辈分还不高,想要接触港城一线豪门,可不容易。
“好。”陈大少点头,“不过飞龙,我不管你是带人直接冲过去,还是用其他什么招数,首先你必须确保人毫发无损,否则……”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飞龙,下意识蹙起眉头。
“怎么,办不到?”
“不是陈少,您不知道,花牙这家伙有神经病。”
“……”
“是真神经病,不是形容词,他有吃药的。所以我担心他既然知道郭先生的身份,还实施绑架,一旦东窗事发,很可能……”
“玉石俱焚?”
“对。”
现场陷入沉默。陈大少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的话,碰上这么一号神经病,那他不管是找洪记的阿公出面,还是报警,一样都有风险啊。
“不对。”这时,始终没说话的蓝灵韵,开了口,“他们应该不清楚郭哥的背景才对,郭哥之前也从未对人讲过,连我都不知道。三名绑匪那天晚上进屋的时候,还问郭哥是不是‘灵子’。”
这也是刚才陈大少疑惑的点。
“不不,他们知道。”飞龙旁边的女人插话道:“他们就算开始不知道,现在也肯定知道,刚才我说的经过你们也听见了,房间里有监控设备,郭先生说他有背景的一些话,并没有藏着掖着。所以我认为花牙肯定清楚。”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一言,使大家纷纷陷入沉思。
“什么灵子?”飞龙问。
当即,蓝灵韵便将大致情况讲了一遍。
飞龙惊讶,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能人,挑股票百发百中?
平心而论,这样的人他都想要。不过,他不会绑。
“我懂了。”陈大少突然说,“花牙起先应该不知道,但后面永坤为了自救,自己说出了背景。但我疑惑的是,特么的,他一天到晚神经病啊,我陈家的恩人,他都敢绑着不放?”
“除非他有必须绑郭先生的理由。”飞龙沉声说,“我也明白了。花牙两天后要上一艘赌船,他竞选话事人,最缺的就是钱,而现在时间紧迫,其他渠道来不及,所以他想孤投一掷,押宝在这次出海赌博上。这样一来,郭先生就显得十分重要。”
“等赢了钱后,再顺势将人丢进公海?”陈大少补充。
“很有可能。”飞龙点头,“他的计划很好,唯一算漏了一点,郭先生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说着,他看向旁边的女人。
“妈的个巴子,还真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陈大少怒不可遏。
“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很好验证。”飞龙说,“我虽然没办法轻易攻进花牙的老巢,但打听点消息出来,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跟郭先生见上一面。”
“哦?”陈大少问,“他身旁有你的人?”
“嗯。我不像花牙,我的手下虽然不多,但我会用脑子。”
“很好!”陈大少微微一笑,“那你赶紧安排,如果情况跟你说的一样,那永坤暂时就没有危险,稳妥起见,等上了赌船我们再动手。”
“我也是这样想的。”
第258章 卧底、计划、契机
“郭先生,如果我来赌,你坐在我旁边,运气还会不会这么好?”
客厅里,花牙坐在沙发上,手里扑克牌各种变化。看这洗牌的姿势,就知道是个十足的赌徒无疑。
“不知道。”
郭永坤的回答不出所料,花牙并不意外,在他看来,这小子就是个痴线,这么好的赌运,不知道自己利用,免费帮别人指点迷津?
他又哪里知道,真要一心钻进钱眼里,郭永坤感觉自己会累死。有太多钞票等着他去赚了,所以他只好舍小求大。
想要在股票上赚钱,他实在犯不着小打小闹。
一簇一簇地割韭菜,其实也挺费劲的。
“那就来试试。”
当即,花牙便安排一名手下,坐在自己对面。
正准备发牌时,忽然想到什么,侧头说,“郭先生,你好歹挨一下我呀,不然运气怎么传过来?”
郭永坤巴掌都抬起来了,犹豫之间,还是没有作死,搭在他后背上。
花牙顿时有如神助,开始发牌。
对面那家伙是组电话号码,他的牌面也不大,一个小对,不过赢了。
俩人玩得尽兴,郭永坤却给看迷糊了。
他这次来港之前,从没有打过牌,内地这年头也不流行,他是不是重生之后,开了什么连他都没意识到的外挂?
花牙跟对方连玩十把,全部都赢了。虽然没出什么大牌吧,但就是怎么玩,怎么赢。
你说这叫什么情况?
“哈哈……”花牙大笑不止,“虽然不及郭先生的逆天神运,但够了,能赢就行!”
作为一名赌徒,这辈子头一回上赌船,他当然想自己玩。今天也是为了验证一下,效果非常好。
客厅斗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有手下快步走过去,按下免提——这是规矩。在这间遍布摄像头和收音器的宅子里,除非花牙自己接电话,其他任何人,都必须开免提。
若非处处疑神疑鬼,花牙也不至于神经。
“请问狗哥在吗?”
钟少柯听到声音,踱步上前。
“阿华?”
“狗哥,是我。你赶快回来一趟吧,金丰台球室被人砸了!”
钟少柯先是一怔,继而心头一凛,想起几年前的一段对话:
“阿狗,让你去跟花牙,你别有什么想法,这一步棋非常关键,等水牛他们几个下来之后,将来有资格竞选话事人的,就那么几个。龙哥可以承诺你,等我当上话事人的那天,一定带你走正道,咱们做生意,赚大钱,不再打打杀杀。”
“龙哥,我懂。”
“好兄弟!为了安全起先,咱们以后断绝一切来往,有什么消息传递,就通过金丰台球室的阿华,你可以绝对信任他。他替花牙断过一条胳膊,而且地位也不高,没人会怀疑到他。
“但有一点,你务必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听到“金丰台球室被砸了”,那不管你在干嘛,必须立刻赶来见我。那就说明,我要对花牙动手!”
“我记住了,龙哥。”
天知道钟少柯等这句话,等了多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花牙,花牙也翻着白眼看着他。“我说阿狗,还行不行了,金丰那片鸟不生蛋的地方,都能被人砸场子?”
客厅里的另几人也纷纷窃笑。是有够丢脸的,毕竟你阿狗,也算是老江湖。
钟少柯尴笑一声,搔着头道:“应该是什么愣头青吧。那花牙哥,我去一趟?”
“去吧去吧。”花牙摆摆手,如同赶苍蝇般。
大约一刻钟后,钟少柯火速赶到金丰台球室。
台球室的卷闸门被放下,已经歇业。
“咚、咚!”他抬手拍门。
“谁?”里面传来阿华的声音。
“我,阿狗。”
只听哗啦一声,卷闸门被推起半截,钟少柯弓腰钻进去。然后又是哗啦一声,门被关死。
与此同时,日光灯亮起。
售卖酒水的吧台后面,正站着一人,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以及两只玻璃杯。他笑了笑,斟好酒水。
“龙哥!”
钟少柯瞬间就撒了猫尿,如果说他人在江湖漂,有什么难忘的岁月,那就是和龙哥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兄弟才是真的兄弟,是能为你两肋插刀、为你挡风遮雨的。而不是嘴上说说,然后背后捅一刀。
他犹记得,那年他砍了一个不该砍的人,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而他留在港城十死无生,是龙哥偷偷给他找了船,送他到外地避难,临时还给了他一块劳力士表。
那时的龙哥还没有上位。
“阿狗,这些年辛苦了,来,咱们兄弟碰一个。”
杯起、杯尽。
俩人虽然时常照面,却无法相认,甚至是互相仇视。个中滋味有多痛苦,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着实寒暄一阵后,才开始转入正题。
“龙哥,什么时候宰了花牙那个神经病!”
“很快。”飞龙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你也别太心急,花牙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总归有些能耐,别让他看出破绽。我先问你,他最近是不是绑了一个姓郭的人?”
钟少柯诧异,“龙哥,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花牙下了禁口令,正处于风口上,他也没来得及传递消息。
“具体情况稍后再说,我问你,那个人现在怎么样?”
“很好。花牙有求于他,暂时对他很客气,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下手。这个姓郭的人,背景不简单。”
果不其然。飞龙心想。
“他准备带郭先生上赌船?”
“郭先生?”钟少柯惊讶地望向飞龙,问,“龙哥,你跟他?”
飞龙摆手道:“我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就像你了解的情况一样,这个人背景很不简单,他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被绑的,已经有人找上我,如果处理不好,我也有麻烦。”
“啊?”
“怎么了?”
钟少柯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一脸羞愧道:“龙哥,我对不起你!”
飞龙疑惑。
“这个人之所以被绑,归根结底,还在于我。”当即,钟少柯便将事情原委,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飞龙这才想起,对啊,阿狗的父母,不是正好住在佳禾小区?
他蹙了蹙眉,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如此说来,阿狗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仅将郭先生的消息,透露给花牙,还亲自绑了对方。
“不过龙哥,我其实跟郭先生偷偷有聊过,他清楚事情原委,知道我是被逼的。”
“哦?”飞龙忙问,“那你觉得这个郭先生,人怎么样?”
“不错。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