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被我这句话顶的低下了头,脸上也跟着一阵红一阵白。我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林东,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分手了,就各自安好吧!别把曾经的那点美好都消磨殆尽了,到时候即便是永不相见,也还会变得互相鄙夷厌恶!我不想,真的变成仇敌!”
“晚晚,为什么?”林东重新抬起头来,脸上竟然带了泪痕,“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你觉得我在不遗余力地伤害你,可是在伤害你的同时,我也在伤害我自己!为什么,你眼里全是裴少北,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努力一下!”
我这才发现他情绪很不稳定,手上的青筋暴突,原本扎着的针头也有些偏移。
我急急喝道,“林东!”
林东却猛地瞪向我,眼中血色密布,竟带了点凶相,“顾晚,从当初我追你的时候开始,你就是这个样子。不讨厌我却也从不主动亲近我,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对你的好,对你百依百顺,让你习惯我,依赖我。你便像只蜗牛一样,顺势接受。就像现在的你和裴少北的关系一样,在你最难的时候他出现了,帮助你,陪着你,对你好,你便从习惯我依赖我找到了另一个替代品,你自己想想,你到底爱不爱那个人?还是说,你从来就没爱过,包括我在内,你都只是想找个伴而已!”
针头彻底鼓了,林东的手面青紫一片,我却被林东的话惊的目瞪口呆,连去叫护士都忘记了。要不是刘娟突然回来,还不知道那手臂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娟自然将这一切罪过全赖在我的头上,对着我又是一阵谩骂。林东因为药物的原因沉沉睡去,我不愿再呆,将手里所有的钱给了刘娟一个人毫无意识地飘出了医院。
“顾晚,在你最难的时候他出现了,帮助你,陪着你,对你好,你便从习惯我依赖我找到了另一个替代品,你自己想想,你到底爱不爱那个人?还是说,你从来就没爱过,包括我在内,你都只是想找个伴而已!”
林东的话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响起,如魔咒一般,让我整个脑袋炸开一般,我死命地捂着头,缓缓蹲了下来。
医院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经历生死的场面,对于崩溃大哭的我自然没有引起几个人的关注。我就这样坐在住院部外面的回廊上,抱着腿哭了许久。
好像是在哭自己,又像是是因为别人,到最后,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脑袋也跟着空了下来,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宣泄。
阳光西斜,石凳的冰凉让我的神经渐渐平复,我起身机械地向外走,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人扯了一把,下一刻人就被狠狠抱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声音。
“晚晚,你吓死我了,打你手机也不接,我只能来医院碰碰运气!还好你没事,你是不是想把我急死!”
我抬头,视线缓缓聚焦,裴少北那张焦急的脸终于清晰地映了出来。
“裴少北!”
“嗯,你怎么了?”
“裴少北,你怎么回来的?”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裴少北,你为什么要打林东!”我死死盯着他,带着委屈和埋怨,如果不是他打了林东,我就不会被刘娟缠住,如果我不被刘娟缠住,就不会跟着她来到医院,如果我不来这里,就不会被林东的话影响,就不会觉得自己谁也对不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过林东,他告诉了你什么?”裴少北突然松开我,目光锐利的看着我。
“你觉得我来医院,还用得着他说什么吗?那些伤那么明显,还用我再问吗?裴少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律师,你知不知道知法犯法的结果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林东被打的脑震荡,如果他开据伤检报告把你告上法庭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裴少北,你的冷静那?你的精明那?你怎么就这么容易落进别人的圈套里。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我死命地去打他,眼泪哗哗地又流了出来。
“林东被打的脑震荡了?”裴少北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双浓密的眉毛死死皱在一起。
他见我只哭也不回答,转身朝住院部走,“我去看看。”
我急忙拉住他,连声说道,“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难道你非要闹的和我一样连工作也丢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多内疚!你知不知道我会觉得自己欠了你很多,算我求你,不要闹了!”
我无力地抓着裴少北的胳膊,浑身颤抖。
林东的话犹在耳畔,我不知道改信还是不信。可是那些话却像锥子一般狠狠钉在我的心上。我看着眼前为我着急,为我冲动打人的裴少北,如果我真的不爱他,只把他当做了一种寂寞的陪伴,一种溺水时随手抓住的稻草,那我是有多该死!
裴少北等着我情绪平复下来,脸色阴沉地望着我,片刻后问道,“你相信他的伤是我打的?”
我沉默不语。
“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直接给我定罪?顾晚,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裴少北自嘲般低笑了笑,不等我回答,伸手将我拽在他袖口的手握住,“算了,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他转身向前走,我被他拉着,脚步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欲言又止。
直到上了车,裴少北都没再开口跟我说一句话。这种沉默让我心慌,可我又找不到先开口的话题,甚至是勇气。
裴少北的反应,让我开始怀疑林东话里的真实性。林东受伤这是事实,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自己把自己伤了。如果不是裴少北做的,那么裴少北也一定见过他,或者二人发生过语言冲突,要不然林东也不会一口咬定就是裴少北。
我的思维开始恢复,好像是被林东那些太过触及内心的话震慑住了,我无法面对林东口中的自己,却忘了人的心性何止两面。即便林东说的是我其中的一面,也不能完全代表我整个人的想法。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看了看一直沉着脸开车的裴少北,终究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裴少北,你今天见过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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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别干蠢事
? 车子陡然停滞了一下,我身体俯冲又被安全带扯回后座上,捂着胸口惊讶地看向裴少北。裴少北却已经又恢复平日的样子,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嘴角紧紧抿着,我了解,他这个小习惯是一种隐忍的表情。
“林东跟你说了什么?”
相对于林东的恶行,其实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裴少北的。只不过,林东的伤有些吓人,而裴少北的不解释也让我一时之间生出理所当然的理解。
如今情绪平复,又见裴少北这个样子,我心里更觉一定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能什么也不告诉我让我乱猜吧?”裴少北的沉默让我心里有些烦躁,我发现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压不住脾气,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我说了,这些事不用你管!”裴少北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气得抬脚踢了下车厢,转头看着窗外,胸口呼哧呼哧喘着气,还觉得憋闷,便降下车窗吹了吹风。刚刚哭过的脸,被风一吹直觉糊了一层泥一般,又黏又脏,这让我的心情愈发糟糕。
赶紧又关了车窗,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压着火气又问了一句,“这些事不用我管,那好,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管?我这个当事人至少应该知道详情吧?或者应该知道处理结果是否我能承受吧!”
裴少北一下子怒了,他猛地将车听到路边,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声陡然响起,惊得我顿时哑住。
“顾晚,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你觉得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让你无法承受?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林东重要?林东对你做过什么事,你清楚我也清楚。难道非要把这些事情全撒在明面上说开了才觉得痛快?顾晚,你到底是没有心,还是心太大?”
我被裴少北的控诉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出声反驳,“我只是想问清楚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事情,如果是这样极端的方式,我不同意!”
“不同意?哼,因为心疼林东所以不同意?”裴少北怒极反笑,样子竟多了份自嘲。
我心有不忍,冲口说道,“我不是心疼他,我是担心你!我自己已经是个例子,被人搞的名誉扫地,生活变得乌烟瘴气,这些事情我不想发生在你身上。裴少北,你不该因为我这样的人,染上这些污秽的事情。我会觉得愧疚,会觉得对不起你!”
裴少北没再说话,双眼直直盯着我,如墨的眼珠深似大海,让人看不透彻。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似乎只是随意地叹了口气,“晚晚,我们不要再因为林东而吵架了!过去的那些事,我们都不要在意了好不好?”
我一怔,隐隐觉得这话里有话,却又不知如何再问。
“林东的伤不是我打的!他今天的确来找我了,跟我说了些不好的话,我没忍住,给了他一拳!不过那一拳也就是砸青了他的嘴角,绝不会得什么脑震荡!你如果不信,我下午就把餐厅的监控视频拿给你!”
裴少北的解释让我放下心来,如果只是一拳的摩擦,那么就算林东再怎么算计也不能就这件事伤害裴少北。
我想了想还是将林东的具体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道,“林东说出了饭店他又被人堵住打了一顿,他怀疑是你找人揍他。我怕他拿这件事找你麻烦,所以……”
“所以你不接我的电话,一个人跑到医院照顾他?”裴少北斜眼看我,我有些囧,却还是回道,“刘娟在小区门口堵住我,我怕事闹大,就跟来看看。原本想给你打电话,不过你也知道刘娟那个人,就巴不得抓住点什么,我怕当着面打电话把事情着实了对你不好!”
裴少北重新发动了车子,神情已经恢复。
“你再说好听的也不能弥补刚刚对我造成的伤害,按照律法,我可以索求精神损失费!”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只觉一切烟消云散。林东先前引起的那些情绪巨浪也随之平复,无论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裴少北,至少我是在乎的,并不是停步不前一味地寻找依靠。
“我一分钱也没有了,兜里的现金全给林东交了住院费!”
我话音刚落,裴少北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我登时心里毛毛的,总感觉这个眼神背后的意思太深,不仅仅是因为我给林东交了住院费。
“你一直都这么主动?”
顿了一会,裴少北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啊?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裴少北却又兀自摇了摇头,我猜不准他的意图,只能认为对方是因为住院费的事在吃醋,便解释道,“我也是被他吓到了,就想着息事宁人,别给你造成麻烦!”
“你觉得我会怕这样的人?”裴少北似乎没忍住,憋了一会又冒出一句,“我做律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无赖没见过,以后别竟干蠢事,听到没有!”
我点了点头,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噜噜响了起来。我脸上一红,觉得真是丢脸。
裴少北已经将车子拐到一个停车场,话带调侃,“为了前夫,饿着我的儿子,顾晚,你可真有脸!”
我呸了一声,跟着裴少北下了车。
一顿饭倒是吃的很平静,我饿的不行,形象也顾不得了。裴少北吃的到不多,一直是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偶尔抬头看他,便会发现他目光不太自然,还带着点闪躲。
我一开始没注意,只是次数多了就有点怀疑,可又说不出怀疑什么。
吃了饭,裴少北就把我送回了小区,自己开车去上班了。我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正好先前那个小保安开着窗往外看,见到了笑着打招呼,“哎呀顾老师,从医院回来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便匆匆往楼区口走去,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随即听见有人嘀咕,“装什么清高,为人师表还是淫娃荡妇,现在的社会,看上去越高贵的越恶心!”
我气得死死握着拳头,很想回头给那个保安一下,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刚走出电梯,就见父亲提着两大包东西坐在走廊上正在打盹,已经花白的头发看上去老态龙钟。我忙快步走过去将人叫醒扶起来,一边开门一边急道,“爸,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妈那里不是有备用钥匙吗?您说说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坐在地上睡。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我将父亲推进门,赶紧去烧了热水过来。
父亲一向是个温和的人,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脸色却难得地有些阴沉,还带着点没有睡醒的憔悴。
我心里有点酸,倒了水又去洗了水果,想了想又问道,“爸,您吃饭没有?我给你做点面条吧!冰箱里有牛肉和小菜,一会就好!”
我正准备挽了袖子去厨房,却被父亲叫住。
“晚晚,别忙了,你过来,爸爸有话问你!”
我忙走过去坐在父亲的对面,侧头看了看父亲拎进来放在脚边的两个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爸,怎么了?您这么突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提的什么东西?”
父亲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片刻后叹了口气问,“最近你和林东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我一惊,突然想到今天在小区门口发生的那场闹剧。按照时间算,父亲应该是我和刘娟去医院的时候来的,那个时候,小区门口一定正陷入激烈的八卦讨论中。难道他听见了什么话?
“爸,你别听别人乱说,我和林东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父亲又叹了口气,将被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沉声训道,“晚晚,你的工作是教书育人,平日里就该以身作则,虽然婚姻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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