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任何声音好像在这一刻全都销声匿迹了,这一刻,在这一座墓室里,陪伴我的只有我的心跳声。
不,这好像不是我的心跳声,是我前方的这具棺桲的心跳声。
我和棺桲的心跳声竟然是保持在一个频率的,还都是这么的铿锵有力。
而此刻我却又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架着我的两条胳膊正在快速的后退着。
这一刻,我虽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是我的脑子是清醒的,不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我的视线也是清晰的。
我回身看向了架着我两条胳膊的人,这个人正是苟喜来,苟喜来一瘸一拐的架着我正在向后飞退。
而苟喜来的眼睛里,在这一刻也写满了惊恐。
惊恐?看到苟喜来眼睛里的惊恐,我也是疑惑的看向了我的正前方。
这不看还罢,一看我便再也从我的正前方挪不开目光了。
我的正前方出现了四个银色的幻人,不,应该是三个银色的幻人,和一只银色的幻虫。
而映入我眼睛里的所有场景在我回头的这一刻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身在墓室里的,可是这一刻,我们却置身进了一片彷如仙境的地界里。
蓝天白云下坐拥着青山绿水、流水人家旁围簇着青草野花!
而在这一片彷如仙境的地界中,那漂浮在青山与绿水上的朵朵白云是和这一片仙境毫无违和之感的。
与这幅仙境有失违和的是这流水人家与青草野花上的浮云。
一片片青草的上方漂浮着一朵朵被晚霞映红的红色霞云,一朵朵野花上漂浮着一朵朵青色的云彩。
而在这片仙境中最有失违和的便是那压在小桥流水人家上的乌云。
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畅快的下一场漂泊大雨一般。
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在这一朵朵黑色的乌云中看到了这些乌云对身下的流水人家的浓烈的杀机。
就是在这样的一副很失违和的仙境下,却还偏偏的、静静的停放着一口黑色的已经被打开的木棺。
而我之前在这片仙境中所看到的一只银色幻虫已经冲入了这口被打开的黑色棺桲里。
也是在我看到这个画面的同时,我的鼻子里突然蹿入了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这股让人作呕的恶臭直往我的脑门子里钻,直到完全占据了我所有的嗅觉。
嗅觉被恶臭占据,我眼前的这一副彷如仙境的画面也彻底的崩散了。
《荒西秘事》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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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幽冥太岁
崩散!回归现实!
在回归现实的刹那,我的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猛烈的炸响声。
跟随这声炸响几乎同步响起的还有秦玥焦急的呼喊声。
“快退!”
秦玥在焦急的喊出这句话后,我便看到秦玥突然拽住了顾一成和成叔的臂膀,并将顾一成和成叔狠狠的甩向了我的后方。
在秦玥松开顾一成和成叔的时候,秦玥的双臂是向两边张开的,也是在秦玥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臂的时候,一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就这么如同伸缩一般的突然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而这条突如其来的东西,它的目标正是秦玥。
“小心!”
驰援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向秦玥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喊。
这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带着一股强烈的风声,呼啸着向秦玥袭来。
也是在我刚从喉咙里向秦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条很长很长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秦玥的胸口处。
而秦玥却在这个时候更是做出了一个让我眼皮都忍不住跳动的动作。
下腰!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下腰,而是那些女子体操运动员才能做出的高难度的下腰。
前身在上,双手与双脚几乎如同对折一样的按在地上。
一个即时的下腰,躲过了这个很长很长的东西的致命一击。
而秦玥在下腰后,又是做出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双手撑地,双脚突然的从地面抬起。
一双黑色的靴子如皮鞭一般的狠狠的抽在了这个袭击秦玥的罪魁祸首上。
砰!
一声坠地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我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了这个被秦玥用双脚抽落的罪魁祸首。
一块木板!
被秦玥抽落的竟然是一块木板?
刚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在秦玥重新站立后,我才终于看清了我的眼前。
在我的眼前,棺桲早已经不再了,不是不再,而是坍塌了。
黑色的棺木零散的堆叠在地上,而在这一快快零散的棺木上却静静的粘着一坨奇丑无比,让人光看就能作呕的东西。
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该怎么来形容?
就像一块黑色的肉坨,这块黑色的肉坨上爬满了跟蟾蜍身上一样的小疙瘩。
这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还在跟蚯蚓一样的在这块黑色的肉坨上蠕动着。
而从这块长满小疙瘩的黑色肉坨上所传出的味道,却是和这个东西的外表是截然相反的。
外表丑陋不堪,但从它身上散发而出的味道确实馨香无比。
而在我闻到这股子沁人无比的馨香后,便连忙惊慌失措的捂住了我的鼻子。
罂、粟,这他吗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竟然全是罂、粟的味道。
不——不对,好像还有别的香味。
钻入我鼻子里的一共有两种香味,一种是罂、粟,而另一种赫然便是幽灵之花的香味。
这——这他吗的一坨东西到底是什么物种?还他吗的是个活的。
“太岁!”
秦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
“确切的说,现在不应该叫它太岁。”
“什么意思?”
我有点听不懂秦玥的这句话,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向秦玥打破砂锅的问到底,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问。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念出墓志盖上的第三、第四、第五行的内容吗?”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真的很想回一句我哪知道,可是这一刻我选择保持了沉默。
“第三行的行文为五胡十六国时期中,西秦的文字。”
“这第三行行文里记录的是一种祟术,这种祟术便是讲解肉身植花,花魂与人魂永生的邪祟之术,古人盛崇道佛两家,邪祟之术在任何一朝都是祸国的禁术,是被勒令禁止的。”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头上的冷汗好像都已经流干流尽了,只剩下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阵阵的发冷了。
“我虽然猜到了这棺桲里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但是我却没有料到这位墓主竟然会在它的疑棺里养一只太岁,而且用太岁的身体来温养罂、粟与幽灵之花。”
“只是这位墓主可能并不知道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漫长,两年多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秦玥在说完这些话后,我也清楚的听到秦玥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太岁这东西我倒是听过,在其他的圈子里这太岁两个字可是被传的很玄乎的。但是我只知道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肉灵芝。
也就是说,我面前的这个跟肉坨一样的东西是肉灵芝?
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我就不太害怕了,为啥,这肉灵芝根本就没任何的攻击力好吧。
我矿里的一个杀猪的老头都曾在地里挖出过一个肉灵芝呢,也没听他说,他受伤了的啥的。
心里不害怕了,我也抓住了秦玥刚才说的移棺两个字。
从字面上来分析的话,也就是说,这具棺桲还不是墓主真正的棺桲,如果不是,那这位墓主的棺桲到底在哪里?
“张兵,你们先退出墓室吧,这只虫母已经被太岁身上所散发出的两种花香控制了。”
秦玥清冷的声音将我从刚才的放松中再次拉回了现实。
虫母!我这才想起虫母来。
可是在我想起虫母的这一刻,虫母已经顺着彩绘的墙面开始地面上爬了,原来,刚才它一直都在天花板上,怪不得我没看见这家伙。
当虫母再次出现在我的眼睛里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虫母眼睛里的本色了。
起先虫母的眼睛是青色的,而此刻,虫母的眼睛却是红色的。
也是在秦玥向我说完这句话后,这只从墓室天花板上爬下的虫母突然消失在了我眼睛里。
我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声窸窣的声音,我的视线突然间便变得模糊了。
黑!
先前只是阴沉,而此刻,这间墓室却彷如突然天黑了一般。
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这种黑和伸手不见五指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虫母!
虫母用它的身体挡住了这间墓室的墓口。
现在,虫母身上的白色,倒成了这间墓室的照明物了。
通体透白,在透白中散发着一道道微弱的白光。
而虫母用它的身躯挡住墓口是什么意思?我要是在这时在猜不出来,我他吗的九年义务教育真他吗的算是白被义务教育了。
“顾一成,保护张兵和苟先生,成叔,我们从两侧攻击它的眼睛。”
在昏暗中,我突然听到了秦玥的声音,秦玥的声音在这一刻仍是没有一丁点的慌乱。
这个女人,可真是冷静到可怕。
在昏暗中,我看到顾一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并张开了双臂,这个动作很像小时候玩的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站在最前的那个充当护小鸡的角色所作出的动作。
在这一刻,我没有在顾一成的这个动作里感觉到任何的滑稽。
感动!顾一成的这个动作带给我的只有感动。
而在顾一成将我和苟喜来护在身后的同时,我也突然间听到了两声嗖嗖的破空声与两声脚蹬地面的声音。
这是——
这是秦玥与成叔要率先向这只被变异太岁控制的虫母发动攻击了。
在这片昏暗中,我几乎看不到秦玥与成叔,但是,这只虫母我却能看的极为的清楚。
三十米的空间足够这只身长足有五米的虫母来发挥它的灵动。
但这三十米的空间也同时足够秦玥和成叔来完成一次次高难度的动作。
虫母是节肢昆虫类,它的每一节身躯下都长着一双坚硬的足脚。
在这一刻,这每一节身躯下的足脚便成为了虫母攻击秦玥与成叔的武器。
………………………………
第六十二章 鬣油
而虫母这足有五米之长的身躯也成为了限制秦玥与成叔挪移身形的障碍。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
我只知道这只虫母的身躯太灵动了,每当秦玥和成叔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去攻击虫母的眼睛时,这只虫母都能和未扑先知的一样找到秦玥与成叔身形的破绽。
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虽然秦玥与成叔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避过虫母这未扑先知的攻击,但是要是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的话。
秦玥和成叔被虫母击中也只能是迟早的事了。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人的力量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秦玥和成叔在虫母的攻击下正在挥霍着他们的体力,而这只虫母呢?
我发现这只虫母即使被太岁身上的香味给致幻了,但是它也没有向秦玥和成叔做出过了一次有力的反扑——
被动防守?但更像是一种以逸待劳!
就好像它根本就不愿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秦玥、成叔他们纠缠一样。
它这是要干什么?还是说,它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去对付?所以要保存它的实力?
“不对!”
苟喜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你也看出来了?”
顾一成的声音也是急促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紧紧的盯着虫母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太诡异了,连我都能看出这只虫母绝对有致秦玥和成叔于死地的实力,但是它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秦玥和成叔。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只虫母到底有没有被这只从太岁身上所传出的幻香所致幻!
秦玥和成叔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在我紧密的关注下,秦玥和成叔攻击虫母的速度渐渐的开始放缓了。
但是,也是在秦玥和成叔稍有懈怠的同时,一双红色的眼睛透过重重的阴暗突然看向了我和顾一成还有苟喜来这边。
也是在我突然在阴暗中看到这双血红双眼的同时,我的眼睛里便被一抹无垠的白色所填满。
“撑伞——!”
“张兵快撑伞!”
在我的眼睛完全被这一抹白色所占据的刹那,我突然听到了成叔与秦玥焦急的呼喊声。
可是,在我听到成叔与秦玥的声音时已经晚了。
我已经在下意识下举起了秦玥之前给我的这把黑伞,但是我的动作还是慢了。
在我还没将手中的这把黑伞完全撑开的时候,我便突然感觉到我的双脚离地了。
双脚离地,我整个人也跟着在半空中飞退着,在飞退的同时,我感觉到我的骨头都已经快要在身体里散架了。
砰——
一声势大力沉的撞击声在我耳边响起,响起的同时我的背后也传来了一种难忍的如同灼烧一般的疼痛。
灼烧的疼痛感刺激着我整个脑门子里的神经,灼烧的疼痛还在刺啦啦的往下滑着。
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一股我根本无法阻止的力量狠狠的从原地抽打在了墓室的墙上。
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下,我感觉到我的双脚沾地了,可是,在双脚沾地的刹那,我便“通”的一下坐在了冰冷冷的地上。
全身都跟被火烧了一般,全身都使不出任何的力量。
我的脑子里全在充斥着疼痛,这种疼痛刺激着我的整条神经。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大声的喊我,可我听的却不真切,我想要看清是谁在喊我,我也努力的在疼痛中睁开眼睛了。
可是映入我眼睛里的却是一双血红血红的双眼。
是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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