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前进。
“乔村长，”过了片刻，陈言看向乔山河：“这一片的大棚，都是老张家的吗？”
乔山河摇摇头：“有好几家呢，不过老张家的大棚多一些，有三个。”
哦……
陈言点点头，继续前进。
走过大棚种植区域，入目的是一片矮树林。
“这些树都是什么时候种植的？”
“十年前种的，”乔山河指着这片小树林，有些感概：“这个矮树林是我在十年前组织村里人种下的。”
“当时这块地是泥洼地，没人种庄稼，也没人盖大棚，就种树了。”
十年……
陈言喃喃自语：“这树林，平时有人打理吗？”
乔山河摇摇头：“种下后，就靠天吃饭，根本不用人打理。”
“而且因为是泥洼地，雨水充足，也用不着浇水。”
“有人施肥吗？”
啊？
乔山河一愣：“种树……哪有施肥的，一般都是自然生长。”
“自然生长……”
陈言再次看了看这片矮树林。
这片树林，面积比较大。
当年之所以种植矮树林，根据乔山河的说法，这篇低洼地，夏天下雨后容易积水。
所以一般不耐涝的树木品种，不容易成活。
只有这些矮树林，喜水耐涝，种下去容易成活。
当然，也有缺点，就是树长不高。
目测看去，最高的也就一米多。
而且只有那么一堆，几棵树显得高一些。
至于其他树，都不到一米高。
众人继续出发，穿过矮树林，又是一片田埂。
走了三分钟后，乔山河指着对面的一条马路：“上了那个马路，对面就是守河的家。”
乔守河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乔山河的别墅，但是也很气派。
门口还有两个大石狮子。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上面已经落锁。
来到大门前，陈言看向赵东峰：“赵东峰，当年你就是藏在石狮子后边，等着乔守河回来？”
赵东峰点点头，指向大门的右侧的石狮子：“就是这只石狮子。”
“我等了一宿，也没有看到乔守河回来。”
一路走来，所有的地形都呈现在陈言脑海里。
假设，赵东峰没有说谎，乔山河也没有说谎。
那么，乔守河最后失踪的地点，应该就是在这个田埂附近。
或者说，就在陈言等人走过的这条路上。
而就在这条路上，乔守河到底遭遇了什么，最终导致自己死亡的呢？
从对断臂的分析上来看，初步确定乔守河的死亡时间，是在十天左右。
当时发现断臂的时间，是在5月14日。
那就说明，乔守河就是在5月4号死亡的。
当然具体的时间无法判断。
但是结合乔守河失踪的情况来看，乔守河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了这段路上。
那么，他的尸体去了哪里？
要知道，张松林父子在池塘里，钓上来的只是半截手臂。
当年，张云虎抽干了整个池塘，插遍了附近十公里内的池塘，都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
乔守河的尸体，是不是就掩埋在了他回家的这段路上？
这个可能性，目前来看，应该是最大的。
但是，即便如此，尸体究竟埋在哪里了？
虽然从乔山河家到乔守河家，穿越田埂，只有15分钟的时间。
但是在这个时间内，走过的距离也有一公里了。
这么大的范围，凶手把他埋到哪里都有可能。
而且五年过去了，血肉组织早就腐烂，现在地下应该只有一堆骨头存在。
这样的话，即便陈言开启嗅觉基因锁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点，让陈言有些警觉。
那就是刚刚出现的张松林。
陈言还真不知道，乔守河当年穿越的田埂，会有张松林的大棚。
而张松林，正是报案发现断臂的人。
这是不是巧合？
如果是，似乎太过巧合。
如果不是……
那这一切……就有意思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张松林他们动的手杀死了乔守河。
那他们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为了钱？
不太可能。
乔守河当天晚上之所以回家，就是为了收拾东西，拿钱。
所以，他当时身上肯定没什么钱。
为了仇怨？
也不太可能。
张松林一家的条件，没有和乔守河有结怨的可能性。
……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乔守河失踪在这条田埂上的概率非常大。
“走！”
想到此处，陈言再次转身走回田埂：“我们再走一遍这条路。”
田埂上，陈言在想，当时的乔守河是什么心态？
喝了半斤白酒的乔守河，精神上一定比较亢奋。
出了车祸后，也肯定会有紧张。
尤其是在方小虎告诉他有关视频的情况后，乔守河肯定非常害怕。
五年前，乔守河才刚刚25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第一主心骨，一定是桥乔山河。
所以，对于乔山河的话，乔守河一定会听。
逃入田埂，直奔自己家，收拾东西，立即赶往机场！
出门，进入田埂，路过大棚，穿过矮树林……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乔守河没有走出矮树林呢。
站在田埂上，陈言四下张望。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把乔守河埋在哪里？
田埂下？
不行，痕迹太重，而且田埂在春种秋收的时候，有可能被损坏……
大棚里……也不行。
大棚里种植，每年都要翻种。
而且损坏大棚，更容易被人发现。
刷！
陈言的目光最终投向了矮树林。
这里！
这一路上，只有这里才是最佳的埋尸地点。
矮树林，厚厚的腐败落叶，是最佳的掩饰。
而且这地方夏季容易积水，冬天有积雪，这些矮树又没有什么经济价值。
肯定不会砍伐。
埋在这里，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
这么大一片矮树林，埋在那好呢？
轰！
一道画面，如闪电一般在陈言脑海中闪过。
“跟我来！”
陈言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带着众人，朝矮树林里奔去。
王刚抬头看看，这里的位置，大概在矮树林的东北角。
无论是距离乔守河家门前的道路，还是田埂里的大棚，都是相对最远的距离。
除此之外，这里也是那几颗比较高的矮树生长之地。
看着正在围着几颗矮树转圈的陈言，王刚有些疑惑：“陈队，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274章 肥料
不对劲？
其他众人也有些疑惑。
陈言围着这几棵树，转了好几圈了。
这个矮树林，没有什么特别，这一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陈言围着转圈的几棵树，长的稍微高一点。
别的矮树都没有超过一米，就这几颗树，看上去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长势很好，树干粗壮。
陈言摇摇头：“刚刚，乔山河说这些矮树是十年前种下的。”
“嗯，他说平时也没有人打理，没有人施肥，是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
“所以……”陈言摸了摸其中最高的一棵树：“这几棵树为什么长势明显要比别的树好？”
“为什么就比别的树高？”
“这个……有可能是这块地的肥力好一些，所以树木长势要好？”
“对！”陈言点头看了看王刚，又看看树：“说的不错，这几棵树长的这么好，应该就是这块地的肥力要好一些。”
“可是……”
陈言抬起头再次看向王刚：“为什么这块地的肥力就要比别的地方好呢？”
“是不是……这地底下埋了什么东西？”
埋了什么东西？
王刚又不是傻子，陈言这么一说，王刚自然知道陈言的意思。
“陈队！”
“你的意思是，乔守河就埋在这里？”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是……”
陈言指着矮树下的地面，蹭开上面的枯枝“只要挖开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
陈言的推理，不无道理。
这一块地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大的区别，但是矮树却比别的地方高出一截。
为什么？
要知道，尸体腐烂分解后，就是最好的肥料。
如果当年乔山河真的被埋在这……
王刚立即安排侦缉员，开展挖掘。
可是，在开挖半个小时后。
“陈队，这一片已经挖开一米深了，没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
陈言走近深坑边缘，皱眉看了看里面：“继续挖。”
“以最高的这棵树为中心，先向下挖！”
几名负责挖掘的侦缉员继续挥动镐头，集中力量，以长势最好的一棵树为中心，往深挖掘。
现场，乔山河、赵东峰等人在第一次走完田埂之后，就被陈言让人送回去了。
目前在场的都是侦缉二分队的侦缉员。
负责挖掘的正是痕迹鉴定组的侦缉员。
又过了一刻钟，深度已经差不多两米了。
但是众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陈言一直站在坑边，紧紧盯着坑内作业。
如果在这里也没有发现线索，案件侦办将会非常被动。
五年过去了，当年的案件线索本就非常少。
而且还牵连一起交通肇事案。
但是，现在的实物发现除了一截断臂，什么都没有。
赵东峰的供词，到底是真是假，陈言没办法辨别真伪。
也没有证据去正是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乔山河的供词同样如此。
当年车里就只有乔山河和乔守河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找到乔守河的尸体，是目前唯一的能够推进的工作。
也许，凶手会在……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断陈言的思绪。
“陈队陈队！”
“有了！有了！”
深坑下，传来侦缉员兴奋的大吼。
“有什么发现？”王刚也是一脸兴奋，扒在深坑边缘，朝着下面大吼。
“是一柄尖刀！”
撞击声，是挖掘的镐头和金属之间的撞击声。
负责挖掘侦缉员，在地下找到了一柄尖刀！
有了发现，就不能用镐头再挖掘了。
换上现场勘察的专用工具，下边的侦缉员开始仔细挖掘。
但是，一直过了半个小时，却没有任何发现。
“扩大索索范围，以深坑为中心，朝周围扩展！”
陈言命令后，王刚等人也加入了挖掘大军。
从刚刚发现尖刀的线索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乔守河被杀的第一现场。
至少，也是应该埋在此处！
而且，凶手显然非常狡猾，尸体埋藏的深度非常深。
表面的挖掘作业，大家就能都上手了。
三月的连城，地表还在冰冻，深坑下，温度非常低。
但是所有侦缉员，都只穿着单衣，挥汗如雨。
咔嚓！
一声轻响，定格了所有人的动作。
陈言脸上也露出喜色。
这种声音，陈言在熟悉不过，绝对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陈队，发现断骨！”
果然，在发现尖刀的深坑下差不多一米的位置，发现了一截断骨！
五分钟后，断骨被放到收集盒中，陈言、张朝阳、王刚等人都在一旁。
“是肋骨！”张朝阳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人类的肋骨。
陈言点点头：“不错，看骨头的形状，应该是第四根肋骨。”
肋骨，每一根的形状其实都有不同。
陈言有系统奖励的验尸技能专精，对这些经验技能已经非常熟悉。
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这跟断骨是第几根肋骨。
“而且……”陈言带上手套将断骨拿起，仔细观察：“这根肋骨有刮痕。”
“说明死者在身前曾被利器捅伤。”
看了一眼断骨旁边的尖刀，陈言拿起来稍微对比了一下划痕的刀刃。
“稍后做一下痕迹比对，就能确认这把尖刀是不是凶器。”
这一点比较容易。
如果人体骨骼被利器所伤，那么无论过了多少年，在骨骼上都会有细微的金属残留。
通过化验对比，就能确定发现的尖刀是不是凶器。
发现肋骨之后，相继又有不少骨骼被发现。
还有一柄砍刀和一柄铁钳。
整个挖掘过程耗费的时间，要比陈言预料的多很多。
凶手并不是将尸体直接进行的掩埋，而是先进行了分解，然后在不同深度土层中进行掩埋。
最深处，大概将近3米深。
最浅的，也要有一米多深。
整个发掘工作完成后，已经是第三天中午。
侦缉二分队。
负责尸检的侦缉员叫王猛，已经完成了所有骨骼的复原工作。
“陈队，初步可以判断，这具尸体骨骼就是乔守河。”
解剖台上，骨骼已经全部拼接完毕。
但是缺少右侧手臂的小臂部分。
“这节消失的断臂，应该就是五年前，张氏父子从池塘里钓出来的的。”
“我们已经对骨骼进行了化学分析，没有中毒迹象。”
“后脑骨骼有明显伤痕，因该在死前遭遇利器重击。”
“从现场发现的物品看，因该是那根铁钳。”
“除此之外，死者的肋骨上有利器划痕，经过初步的痕迹对比，就是在现场发现的尖刀。”
“而砍刀有卷刃的痕迹，通过对比骨骼关节处的劈砍痕迹，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用现场发现的砍刀，对尸体进行分解，然后掩埋。”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陈言指向器物台上的三件凶器。
尖刀、铁钳和砍刀。
“有没有提取到指纹的可能性？”
综合目前的信息来看，乔守河的死，肯定是突发的。
所以，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很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能在凶器上提取到指纹信息，那侦破案件就容易多了。
但是王猛摇了摇头：“时间过去的太久，三件凶器都已经生锈。”
“已经没有办法提取到指纹。”
没有指纹……
陈言其实也想到了。
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
三柄凶器都已经生锈腐蚀，提取不到指纹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