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脚印，一个是36号鞋，一个是37号鞋，应该都是女鞋。”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即便是相同的鞋号，鞋子的结构也有区别。
所以根据鞋印，能够确定性别。
“根据早上现场勘察死者的情况来看，36号鞋印就是死者的。”
陈言点了点头，印记明显，很容易判断。
李洪顺着两排脚印，走到楼层边，也就是案发现场正上方：“这里，死者的脚印脚尖朝向楼内，应该是背对着楼外。”
“如果从这个角度摔下去……正好是背部着地。”
李洪眉头深皱，头脑飞速运转：“难道死者是被人从这里推下去的？”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有点复杂了。
虽然根据尸检报告来看，坠落伤并不致命。
但是，对死者接下来面对的凶手逃跑，绝对是有很大影响的。
一边的陈言却摇了摇头。
陈言指着两排脚印：“李队，你看，这个37号鞋印和死者鞋印的距离。”
距离？
陈言站在死者的脚印旁：“李队，你站在另一个鞋印旁。”
李洪走过去站定。
“李队，你试着推我。”
嗯？
李洪微微一愣，试探着的抬起手臂，却在一半放下。
“两个脚印的距离差不多一米二左右，”陈言比划了一下脚印的的距离：“即便是成年男性的胳膊都够不到对方，何况一个穿着37号女鞋的女人？”
“难道是死者自己摔下去的不成？”
陈言摇了摇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有一点让陈言有些警觉。
楼上虽然四处漏风，但是，依然有些许气味残留。
今天早上，陈言在案发现场开启嗅觉基因锁，发现了三种比较特别的气味。
其中一种是硝化甘油。
另外两种，其中一个是死者身上的气味，另一种陈言还认为有可能是在场女侦缉员身上的气味。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是。
二楼，陈言发现两种气味，其一是死者的气味，另一种却是和早上案发现场毫不相同的气味！
气味的残留，是有一定区域限制的。
即便是空气流动的很快，气味也依然会附着在附近物体上。
所有，二楼的气味，在楼下闻不到，在现场却能有所发现。
也就是说，昨晚，死者曾经和一个女人在二楼见面，坠楼后，现场有可能又出现一个女人？
“也不对啊，楼下只有三种气味，硝化甘油，死者的香水味，另一种香味……”
“可是……为什么没有男人的气味？”
要知道，死者可是死前被侵犯过。
当然，完全凭借气味断案，是不现实的。
陈言能闻到，是因为嗅觉基因锁开启，别人可闻不到这些气味。
而且，刚刚陈言在经过楼下现场的时候，发现所有气味都已经微不可闻了。
经过一天的时间，二楼因为多少还有些房梁、建筑遮挡，所以才会有气味残留。
等到明天，即便是陈言，也什么都闻不到了。
返回侦缉一分队驻地。
陈言脑海中不断复盘白天发现的线索，试图将所有线索推理到一起，还原案发现场。
“陈队，”正在陈言思考的时候，李洪从外边端着盒饭走了进来：“来，吃点东西，案子要办，饭也要吃嘛。”
“谢谢李队！”接过李洪递过来的饭盒，陈言从思考中惊醒，闻着饭香味，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递了一双筷子给陈言，李洪笑了笑：“陈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托大称呼你一声老弟。”
“李队，看您说的！”陈言两忙接过筷子：“老哥，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行，咱们干侦缉的，一起破过案子，那就是战友。”
同样打开盒饭的李洪，看了看案情分析面板上的复杂线条和名字。
刘静婷、贾昕易、未知男、未知女，甚至包括秦小雨的室友。
“陈老弟，你也不用着急，栾平和你的几个手下出去快一天了，等回来的时候，线索多了，自然就好办了。”
陈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洪的意思。
但是，陈言担心这个案子，并不好侦破。
别的不信，陈言还是相信系统的。
七天侦破期限。
起码比碎尸杀妻案要有难度把？
砰！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大门被突然打开。
原来是李洪安排排查DNA的手下回来了。
“队长！陈队！”梁旭一脸的兴奋，指着手里的报告：“对比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这么快？
DNA序列比对，需要采血化验。
这会，采血应该刚结束吧？
DNA测序都没搞完吧，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怎么这么快，说说怎么回事！”
嘿嘿。
李洪的手下，梁旭嘿嘿笑了笑，灌下一口水，喘着粗气：“下午的时候，死者尸检结束后，我第一时间就把报告结果在犯罪人员基因库里进行了比对。”
李洪和陈言点点头，这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结果，刚刚手下给我打电话，竟然给比着了！”
李洪一把抢过梁旭手里的对比报告，仔细看上边的结果。
“章军？”
“对，就是这个章军。”梁旭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这个家伙是惯犯，去年刚刚因为盗窃被放出来。”
“这个人现在在哪？”
“就在连城艺术学院教学楼的施工工地上打零工！”
李红脸色大喜：“那还等什么，抓！”
第45章 扑朔迷离
抓捕过程很顺利。
陈言他们到达工地宿舍的时候，这家伙正蒙头睡大觉呢。
当冰冷的银手镯套上章军手腕上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迷糊着呢。
懵懂之间迷迷糊糊：“老八，别开玩笑啊，老子我早就改邪归正了，少拿那玩意吓唬我……”
嘎！
紧接着，慢慢睁开眼睛的章军吓了哥哆嗦。
“政……政府……我”
“我什么我！”梁旭干这个是老手了。
“叫什么名字！”
“章……章老三。”
“本名叫什么？”
“章……章军。”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为什么？
章军显然是被吓着了，但是自从上次出来后，一直老老实实在工地干活，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难道是勾搭做饭的张姐，被高发了？
“政……政府，是不是我睡觉的姿势……错了？”
梁旭：“……”
你小子还以为是在里边呢。
“行，既然你不说，那咱们就找地方去说！带走！”
……
审讯室。
梁旭正在审问章军，陈言和李洪在观看监控视频。
陈言盯着章军的表情一动不动。
“我滴青天大老爷啊，我昨天晚上真的哪都没去。”
“昨天晚上下雨，我和我的舍友，王老八他们去喝酒了，十点多才回来，我喝多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今天早上出工都迟到了……”
章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早上的杀人案他听说了。
自己现在被抓，那肯定是和这个案子有牵扯。
可是，天地良心，他章老三偷个电瓶车还行，杀人……
他真不敢啊。
“陈队，你怎么看？”
李洪也一直在观察着章军的表情，手部动作和身体摆动幅度等。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做一些小动作，不明显，但是仍有痕迹可循。
可是，在章军身上，李洪只看到了紧张和害怕。
陈言自然知道李洪的意思，作为老侦缉，李洪虽然不一定学过犯罪心理学或者犯罪行为学，但是那双眼睛可是毒辣的很。
“章军的表情很紧张，全很肌肉自然紧绷，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虽然多，但没有规律性，应急紧张所致……”
陈言在这方面有视觉基因锁加持，分析的更仔细。
“初步来看，章军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这就是陈言的判断。
最关键的一点，现场并没有任何章军的体味。
李洪点了点头，同意陈言的意见。
但是，章军是否撒谎，李洪和陈言说的不算。
死者体内有他的体液，这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如果章军没有作案，死者体内怎么会有章军的体液？
在梁旭审问章军的同时，章军同宿舍的七个人，也都在接受询问。
“我们昨天确实喝酒了，章老三喝了差不多一瓶白酒，已经喝多了。”
“我们昨天十点多回去的，大家伙都喝了不少，章老三喝的也不是最多的，但基本上都醉了，十点多回去之后，我就睡着了……”
“他？章老三那点酒量，能喝过我？一瓶我就给他干趴下了……”
……
七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梁旭也安排了侦缉员去学校后街道的夜市核实。
那地方有监控，八个人确实是10点多回去的，章老三也确实是喝了差不多一瓶白酒。
至于死者脖颈上的掐痕，陈言他们也进行了对比。
痕迹大小吻合。
章军……暂时被羁押。
会议室内。
一众办案人员都眉头紧锁。
原本以为找到了凶手，而且现场证据链吻合，已经能断定就是章军作案。
但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喝了一瓶白酒的醉汉，能侵犯他人，并杀人吗？
还有，他当时难道还带着手套作案？
最后，他在侵犯死者后，为什么将死者的尸体划烂？
仅仅是为了防止死者身份暴露？
那为什么留下了暴露死因的脖颈，还有一颗眼珠？
最重要的，死者秦小雨身上，除了体液外，没有一点章军的痕迹。
两个人发生关系，尤其是在死者不情愿的前提下，章军怎们可能一点皮屑、毛发都没有在死者身上留下？
对方难道会铺了一层塑料？
再说，即便是如此，死者体内既然有体液，就说明章军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可是，死者体内也没有章军的皮屑组织，只有体液。
说不清，很多东西都说不清。
还有二楼上的另一个女人的脚印，对方又是谁？
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章军的体液会出现在死者体内？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王刚回来了。
“陈队，死者秦小雨日常的外出的监控视频已经分析完了。”
嗯？
陈言精神微振：“有什么发现？”
“死者的外出行为比较有规律。”王刚将调阅的视频投影到屏幕上。
“每周外出大概是三次，分别是周二、周四和周五，都是十点以后。”
“其中，周二的穿着比较精致，打扮的很漂亮，但是周四和周五就很随意，一般都是休闲衣或者睡衣出门。”
“每次出门，除了周二夜不归宿外，周四和周五有的时候回宿舍，有的时候不回宿舍。”
周二、周四和周五？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一年？
整整一年时间，秦小雨的活动都如此规律，可案发当天为什么出去？
那天可是星期一！
“她每次出去，都是谁来接的她？”
王刚立马打开一个视频：“每周二，来接秦小雨的是一辆宝马跑车，车主的情况我们正在核实。”
王刚顿了顿：“但是每周四和周五，秦小雨并没有出校门。”
“没有出校门？”
“是的，”王刚又打开了一个视频：“这是艺术学院3号教学楼门口的监控视频，秦小雨每次都是来这栋教学楼。”
教学楼？
众人微微惊诧。
大半夜的去教学楼？
学习吗？
“教学楼的监控视频有没有拍到秦小雨去了哪间教室？”
陈言似乎有了一个猜测。
“802！”
802教室？
陈言猛地回头，看向案情分析板上的一个名字。
贾昕易！
贾昕易的画室，就在3号教学楼802教室！
一个女大学生，每周固定时间都要去自己教授的画室，而且是晚上10点以后。
去干什么？
学画画？
别逗了。
“王刚，死者的聊天软件，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刚听到陈言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递过一沓纸：“队长，这是死者生前使用过的微信聊天记录，QQ软件对方没怎么用，近两年都没有什么信息。”
“我都看过了，就是和同学还有家人的聊天记录，没有异常线索。”
没有线索？
砰！
陈言正在思索，办公室大门再次被打开。
是栾平。
“队长，陈队，”栾平一看众人都在，赶紧汇报：“刘静婷和贾昕易昨晚的行踪已经出来了！”
第46章 大吃一惊
栾平已经知道章军被抓的事情，但是陈言和李洪都没有让他终止调查，栾平自然要把任务完成。
“贾昕易昨天下午下班后就回家了，学校的监控和小区的监控都有视频证明。”
栾平还调阅了此前一个月视频监控：“贾昕易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周四和周五会在画室内画画，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陈言等人点点头，这一点和王刚待回来的调查结果一致。
“倒是这个刘静婷，有些特别。”
“有什么特别？”李洪皱眉问道。
栾平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昨天晚上10点50分的视频，秦小雨是10点半从宿舍来到教学楼，然后就出来了。”
“队长，陈队，你们看！”栾平指着视频中模糊的身影：“这两个人，一个是死者秦小雨，另一个就是刘静婷，她们离开的方向正是教学楼工地的方向！”
第二个鞋印！
陈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二楼上的鞋印！
目前，整个案件的脉络在陈言脑海里已经渐渐清晰。
虽然不能锁定凶手，但是陈言有种预感，他距离真相不远了。
“栾平，立即拘捕刘静婷、贾昕易！”
“王刚，查一下贾昕易名下的微信，还有秦小雨舍友名下注册的微信，看看是不是有人给秦小雨弄了另一个微信使用。”
“还有，追查每周二接秦小雨的宝马车司机，清查对方名下微信还有和秦小雨的聊天记录！”
哼！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