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拍摄的视频不长但是当时动手的六个人的面孔都拍了下来。
金天城等人刑讯虐待张国良，逼迫他交出那份视频。
按照黄毛的交代，其实他们并没有想直接杀死张国良，只想拿到那个视频。
但是在给张国良脸上铺湿纸巾的时候，意外弄死了他。
这跟尸检报告得出的张国良的死因是相符合的。
只不过，视频很短，很多信息都不全。
黄毛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整个案件过程只有金天成最清楚。
金天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视频，眼中的凶狠如潮水般褪去。
原本昂着的秃头，此刻满是细密的汗珠。
身上的体恤也被冷汗浸透。
“这这这……这不……我们……”
“这个视频不是真的！”
“你们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会背叛我？！”
背叛？
陈言冷哼一声。
黄毛并没有背叛金天成。
他只不过是自保罢了。
“金天成，你们杀死张国良的过程已经非常清晰，你们六个人都有份儿，说说整个过程。”
“还有，为什么是你们去找张国良要这份视频。”
“你们和大地路桥是什么关系？”
“我……”
金天成看着眼前的视频，脸上表情极速变换。
一会狠辣，一会恐惧。
陈言看着好像会变脸的金天成，伸手滑动金天成眼前的平板电脑屏幕。
“金天成，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抵抗到底。”
“你可以看一看你眼前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的这些人现在正在拘留所里，等待着我们审讯。”
“你可以赌一赌，大地路桥的王三成会不会招供！”
和赵百川一样。
金天成看到视频中的一个个头像，尤其是王三成之后，心理防线彻底坍塌。
“张国良的事情……是大地路桥的王三成亲自交代我做的。”
“四个月前……”
金天成交代了所有经过。
2月19日，大地路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张苗苗通过张国良的关系，联系到了赵百川。
当晚，张苗苗宴请两人吃饭。
“我听王三成说，当天晚上王三成虽然没有在饭桌上一起跟张国良吃饭。”
“但是，那天王三成也在陪一个重要客人。”
“中间曾经到张国良他们吃饭的包厢一起喝了杯酒。”
“之后，王三成和那个重要客人在一个包厢里谈关于北郊环城公路的交易。”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张国良录了视频。”
“那个大人物是谁？”
“是……”
“是连城主管交通方面的领导！”
轰！
怪不得！
怪不得王三成要追回视频，原来涉及到了这个层次的人。
“当时我跟张国良说，给他三百万让他把视频交出来，大家都好过。”
“可是这个傻逼死活不听。”
“非要三千万。”
“没办法，我们只能严刑逼供。”
“不过在最后的时候，这家伙没抗住，就死了。”
“张国良开始的时候威胁我们，说他把视频传到网上了，只要他出事儿视频就会发出去。”
“可是这个傻逼根本没放在网上，他就使用手机拍了视频。”
“不过，虽然被耍了，但我金天成是什么人，我答应了给他三百万，就绝不会食言！”
“当时，我就把从一个傻逼那做局弄来的支票塞进了张国良的裤兜里。”
“这样，他就算死，我也没骗他。”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把他就地埋在了北郊环城公路的地基里。”
“王三成为什么找你做这件事？”
“我跟王三成是老关系了，我们当年一起坐过牢，出来后，他干工程发家了，我也跟着喝汤，赚了不少钱。”
“你也知道，干工程的哪有干净的？”
“我就在他背后帮他干一些脏事。”
“最后一个问题，谁给你通风报信？”
金天成微微一怔，有些差异的看向陈言，半晌没有说话。
“金天成，现在你交代的每一份线索，都是你减轻自己罪责的筹码。”
“你可以赌一赌靠你前面交代的东西，能不能让你逃脱死罪！”
“我……”
没有人不怕死。
很多混子一时冲动，或者凭着一股血性，在某一种时间段，真的有可能不怕死。
但是，进了侦缉队，面对侦缉员的审讯，面对有可能生还的可能……
没有一个人不怕死！
“是……张博！”
张博？
陈言眉头紧皱。
原来是他！
他竟然是内鬼！
第403章 一个都跑不了
张博，侦缉四分队副队长！
这个人，竟然是内鬼！
张博也是老资格了，据陈言了解，这个张博入警30多年。
侦缉四分队队长李云，原来都是张博的属下。
虽然能力不是特别凸出，但是，张博没有几年就能退休了。
甚至，明年就能申请退居二线。
他为什么要给金天成通风报信？
“张博为什么会给你通风报信？”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嘿嘿，我年轻的时候蹲过监狱，抓我进去的正是张博。”
“不过当年他只是一办案小组的小组长，还不是四分队的副队长。”
“跟他认识，是因为他孙子的事情。”
原来，张博的孙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这些年为了给孩子治病，花了不少钱。
“先天性心脏病是没法治疗的，只能换心。”
更换心脏，也是华国医学界近两年才刚刚突破的医学难题。
一台成功的心脏更换手术，需要最少三百万元手术费。
前提还是有心脏供体。
而且，心脏更换之后，排斥反应大多比较严重。
所以即便手术成功之后，后续的治疗费用也非常昂贵。
“我也是听朋友偶然提起来的，知道张博的孙子要做这个手术。”
“但是三百万元的手术费，他一个小警察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嘿嘿，”金天成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
“我就托人找张博吃顿饭，名义上感谢他当年把我抓进监狱，让我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回来我无息借给他儿子三百万的手术费，还有一百万的后续治疗费，一共四百万元。”
“但是一百万的后续治疗费根本不够他孙子后续治疗，要想活命就得靠我继续给钱。”
“后来我就专门找一些小事情，让他提供消息，每帮我一次，我就给他儿子十万块。”
“后来我不要求他给我提供消息，他就主动提供给我，但是他主动给我提供消息，我就给他儿子是二十万。”
“刚刚，就是张博用无记名的电话卡，打了电话，说你们派了武装人员抓我。”
糖衣炮弹！
金天成腐化张博的手段并不高明。
但是，金天城却抓住了张博的致命弱点。
孙子。
张博就这么一个孙子。
为了给孙子续命张博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
整个案件已经非常清晰。
张国良的死就是金天成一伙人所为。
目的就是要找到张国良当时意外拍下的一段，大地路桥有限公司法人王三成，贿赂一位高层人士的视频。
这个视频金天成告诉王三成已经销毁了。
但实际上，金天成还留了备份。
就在金天成家里的保险柜里。
被存在一个优盘里。
有了这些证据，陈言抓起来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其实，陈言下命令抓捕王三成等人，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侦缉队这一体系，虽然独立于政府之外。
不受所在地政府管辖，但是毕竟在一个地方。
有些时候，还有个别的人员调动。
所以，大多时候，侦缉队真的发现了一些有关贪腐的大案，都会和同级政府汇报。
只是，陈言这次并没有。
主要原因是，这个案子涉及的金额特别巨大，人员比较多。
如果陈言事先向上级打报告或者是通气的话，消息一定会泄露。
以这些人的手段，只要得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外逃。
所以，陈言快刀斩乱麻，直接下令逮捕所有和北郊环城公路建设有关的公司负责人，还有一些关键环节的负责人。
并且临时监视了一些重要部门的参与人员。
李云在连城城市建设有限公司拿到的资料非常详细。
参与这条公路建设的所有人员名单和管理人员名单都在里面。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随着这些人员被陆续抓捕，一些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打电话。
当然，给陈言打电话求情的是没有的。
不过，给连城市领导打电话的人，就不少了。
甚至有些人就等着看陈言的笑话。
发现豆腐渣工程是一回事儿，找到里面的奥秘又是另一回事。
以往，不也发现了不少豆腐渣工程。
但是，处理几个项目经理，几个审批的工作人员，不也就完了。
背后的金主哪个被抓进去了？
实际管事的大人物，哪个被抓进去了？
原因不就是这里面的事儿太过复杂，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
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正有人背锅，案子破了就行了。
而且以往侦办这种案件都是从对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牵扯。
到了一定程度，自然有人插手。
哪有像陈言这个样子，直接逮捕了所有相关参与方的头头脑脑。
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连城环城公路在北郊着一个标段，涉及金额上百亿。
涉及到的利益群体不是一个两个人，也不是十几二十个人。
你陈言都能找到他们参与进去的确凿证据？
办案，要讲究证据。
没有证据随便抓人即便陈言是刚刚上任的侦缉队副队长，背后有人，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人打电话求情，但是都在等着看陈言的笑话。
能在这么大的工程里面做手脚，哪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要抓到他们贪腐的证据……
呵呵。
就比如王三成，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
他会直接行贿受贿吗？
能让他亲自出场的人，那得是甚么级别。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而一点没有确凿的证据出现，陈言这个副队长即便能保住。
估计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陈言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算计。
这也是陈言为什么没有直接对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动手，直接审讯张苗苗或者王三成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审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审讯张苗苗或者王三成，对方可以一推三六五，推脱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张国良手上的那块天鹰手表，张苗苗完全可以说那块手表买之后就丢了。
至于丢了手表为什么不报案……呵呵。
一块十几万的手表，对于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来说，九牛一毛的毛尖尖都比不上。
没必要报案。
至于王三成，更可以说都是手下办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国良的死，彻底查清。
陈言手里掌握了王三成贿赂上层的视频证据。
这样一来，王三成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
有了这个证据在手，没有人能跑的了。
因为一切的利益链条，王三成才是利益中心。
抓到了王三层的把柄，就能抓到其他参建单位收受贿赂的主要人员的把柄。
然后，就像剥洋葱一样顺着这些线索，一层一层的从上往下查。
到最后，谁都跑不了！
第404章 准备抓人
十二人！
连城侦缉四分队羁押所里，现在关了十二个人。
李云这下子在连城算是出了名了。
今天一天时间，他把参与北郊环城公路建设所有公司的头头脑脑抓了个遍。
“还有六个人在外地出差我们已经协调当地的侦缉队，对外出六人进行抓捕。”
羁押所内，李云开始汇报抓捕情况。
陈言拍了拍李云的肩膀。
张博是内鬼的事情李云已经知道了。
作为侦缉四分队队长，自己的副队长竟然卷进了这个案子。
李云非常愧疚。
心情也非常复杂。
李云入警后，跟的第一个组长就是张博。
可以说，李云就是张博带出来的。
这几年，李云和张博又在一起任职队长副队长，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特别深厚。
结果，现在张博竟然出事了。
“提审王三成，同时严密监控其他涉案人员，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连城市！”
“是！”
李云知道陈言说的其他涉案人员是甚么意思。
目前抓捕起来的人员，都仅仅是施工、监理、设计和决算公司的一些人员。
但是涉及到这项工程的其他有跟脚的人，可都没有抓起来。
陈言只是让李云派人监视。
发现北郊环城公路是豆腐渣工程后，陈言并没有盲目下令。
第一时间抓捕参建公司的相关人员，主要是怕他们跑路。
当然，被抓捕的这些人，不可能人人都有罪。
但是，因为时间太紧，陈言只能先都抓起来。
然后在进行甄别。
但是其他人，陈言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抓捕。
一个是人员太多。
陈言不可能把人家一窝端走。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帮人和参建单位不一样。
参建单位都是私营企业，说跑就跑了。
而剩下的这些，可都是有跟脚的。
他们能跑哪去？
羁押所审讯室。
陈言见到了大地路桥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王三成。
“我要去告你们！”
“你们无辜拘押我，是对我人格的践踏！”
“你们凭什么抓我？”
审讯室内，王三成气势十足。
对着陈言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陈言淡定的坐在王三成对面，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陈言预料的没有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