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模糊的印象是，幽灵起飞后，身下似乎有一个长头发的身影。”
“所以，我有些怀疑……”
长头发？
刘青山微微皱眉。
“你是说……那个张素萱？”
陈言点点头。
“从王焕志小区的视频中，能够清晰的判断出，幽灵的样貌就是杨苗苗溺死后，浮肿的脸。”
“只不过眼睛的颜色不同。”
“而曾经看过杨苗苗死后，没有经过尸体整容的人； 只有四个。”
“王焕志、张素萱、杨昊和田程！”
“而田程； 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王刚已经找到了当晚拉田程的司机。
是田程的发小。
他证实； 田程当晚下车后； 仅仅一分钟不到就跑了回来。
还一身尿骚味。
所以，田程没有作案时间。
杨昊当晚又一直在和同事喝酒。
那么，就只有张素萱一个人有可能了。
李洪在一旁凝声道：“我建议，立即传序张素萱！”
审讯室内。
张素萱很安静的坐在老板椅上。
审讯张素萱的是张朝阳。
“张素萱； 6月17日晚10点到11点，这個时间段，你在哪？”
“在我男朋友家里。”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赵小虎。”
另一件审讯室。
王刚同样在审讯赵小虎。
“赵小虎，6月17日晚10点到11点，这个时间段，你在哪”
“在家，和我女朋友在一起。”
哈！
监控室里的陈言忍不住笑了。
完美，互为人证！
……
理所当然的，审讯没有任何结果。
会议室。
陈言正在看张素萱的背景资料：“这两人显然已经是事先商量好了。”
李洪和刘青山点点头。
这种情况还真不好办。
陈言已经安排了王刚去调查赵小虎小区的监控视频。
但是，遗憾的是，当天晚上，因为小区二期正在交付，监控系统需要和一期的网络做链接工作。
从6月17日早上到6月19日早上，小区的监控处于真空期。
“如果是张素萱做的，那么她之所以选择在那天作案，就是为了躲避监控。”
这种小把戏当然骗不过李洪和刘青山这种老侦缉。
但是，张素萱和赵小虎互为人证，确实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总不能采取特殊手段审讯。
张素萱和赵小虎可不是境外间谍。
即便真的犯罪，那也是内部矛盾。
所有的手段都要合理合法。
但是，若向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直在调阅张素萱资料的陈言； 发现了两个有趣的线索。
“刘队，李队，”将电脑中的截屏记录投影到幕布上：“你们看，这是张素萱6月3日的两条网购记录。”
“充气娃娃？”
“仿真鸟？”
李洪看着那个充气娃娃，颇有些好奇：“她一个女人，买充气娃娃干什么？”
“还有这个仿真鸟……”
有些事情，无论是对于陈言来说，还是对于李洪、刘青山来说。
只要有一个调查方向，距离真相就不远了。
张素萱虽然和整个案子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仅仅是从两条网购记录上，就能推断出她用这东西来做什么。
仿真鸟，同样能够飞行。
只不过，和无人机相比，载重量更小，飞行速度更慢。
但是，和无人机相比，仿真鸟也有自己的优点。
那就是没有噪音。
机械仿真鸟模仿真实鸟类，靠煽动翅膀飞行，自然没有无人机的搅动空气的噪音大。
“两位领导，还有这一条信息……”陈言再次投影一条关于张素萱的资料：三年前，张素萱的父亲，跳楼自杀。”
“而他父亲，当年经营的就是一家玩具厂。”
最后，投影到屏幕上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王焕志和张素萱，在6月17日白天领取的……
结婚证照片！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顺理成章。
动机，过程，结果。
……
审讯室。
张素萱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模样很清秀。
长相只能算是中上的张素萱，长了一双特别美的眼睛。
那双眼睛好像一汪深潭，让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就这一双眼睛，把张素萱拉进了顶级美女的行列。
“张素萱，”陈言将平板电脑上的三条信息，一一列出，推到张素萱面前：“是你自己交代？”
“还是，我来说给你听？”
看到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和照片，张素萱原本沉静的脸，终于微微变色。
但是，半晌后，张素萱再度回复平静：“这位警官，我想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明白，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呵呵。
交代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认为自己能逃脱制裁？
“张素萱，女，27岁，三年前到王焕志的玩具厂工作……”
“你的父亲，张福军，在三年前，因为经营的玩具厂倒闭，欠下大笔债务，而跳楼自杀。”
“而你父亲玩具厂倒闭的原因，就是因为王焕志的玩具厂，在三年前拿到了上市公司的代工合同！”
“所以，三年前，伱一方面靠近王焕志，利用美色上位，同时让赵小虎接近杨苗苗。”
“赵小虎……原来就是你父亲玩具厂的一名工人！”
“半年前，王焕志玩具厂的收购开始进入实质阶段，你就开始了你的计划。”
“先是让赵小虎杀了杨苗苗的父母，这样，在杨苗苗死后，就只有王焕志能够继承杨苗苗的资产。”
“而杨苗苗的死，也是你让赵小虎下手。”
“利用他们两人同居的机会，赵小虎替换了杨苗苗电子药盒中的药物？”
“虽然杨苗苗的电子药盒，即便是杨昊这个亲弟弟都不能碰，可是，赵小虎作为她的枕边人，在她熟睡的时候，用杨苗苗指纹解锁，再替换药物，还是挺轻松的，对吗？”
“而且，赵小虎只是替换了一颗药物。”
“而杨苗苗每天都要去游泳，即便是仅仅替换一颗药，那么，只要她随机吃了那颗没有预防心绞痛效果的假药，死了，就谁都没办法知道是药物的问题。”
“毕竟，没有效果的药已经吃了，剩下的都是真的。”
“张素萱，我说的对吗？”
此刻的张素萱，眼神狰狞，再也不复刚刚的震惊。
陈言没有理会张素萱已经有些崩溃的表情：“还有这一张结婚证！”
“17日你和王焕志领证，晚上就假扮杨苗苗的幽灵，要吓死他？”
这一点当然说的通。
王焕志有心脏病，张素萱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能够吓死王焕志，那张素萱最终的目的就达到了。
“玩具厂的资产都属于王焕志和杨苗苗。”
“而杨苗苗一死，杨苗苗的父母一死，所有的资产就都是王焕志的了。”
“最后，你和王焕志结婚，再把王焕志杀死，那么，玩具厂被收购后，钱就都是你的了！”
“张素萱，我说的对吗？”
啊！
第126章 人之常情
张素萱此刻的表情，已经形如厉鬼！
啊！
“我不该吗？”
“三年前，我父亲跳楼自杀，留下巨额债务！”
“我母亲没几个月也病逝！”
“这一切，如果不是王焕志，不是杨苗苗，都不会发生！”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
……
陈言摇了摇头。
张素萱有自己的理由。
父亲跳楼，母亲抑郁成疾，不久人世。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刹那间支离破碎。
而当年的张素萱，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懵懂女孩。
24岁的年纪，却因为家仇，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切事实揭幕，赵小虎也交代了所有事实。
陈言的推断没有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玩具厂的所有权。
张素萱用来吓唬王焕志的幽灵套装，也在赵小虎家的地下室找到了。
仿真鸟不大，能带起的中重物大概只有一公斤。
充气娃娃的重量显然要比这个重。
但是，当充气娃娃里边充满氢气后，就没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视频里看到的黑影，有些飘忽不定。
一方面是仿真鸟飞行时，有上下颠簸的情况，一方面是充气娃娃里边充满的是氢气。
至于仿真鸟为什么没有在监控内发现，主要是因为飞得高，本身的颜色又是黑色。
至于杨苗苗死后的脸，其实是张素萱画在上去的。
张素萱从小学习绘画，那天在殡仪馆，她偷偷照了一张杨苗苗的照片。
然后自己画在充气娃娃的脸上。
只不过，充气娃娃的眼睛颜色没有被改变，露出了破绽。
而杨苗苗的父母，确实是赵小虎推下去的。
赵小虎以给两位老人拍的照片不好看为由，帮助两位老人摆姿势。
然后顺手就把人推了下去。
至于过程，和陈言推理的差不多。
赵小虎观察过这个停车场很多次。
知道哪里是监控盲区。
所以，他刻意把商务车的后半段停在监控外，然后从后备箱溜出去作案。
还有杨苗苗被害。
是张素萱策划，赵小虎实施的。
只不过，和陈言推理的不同。
杨苗苗的电子药盒力里的药物，赵小虎根本不用去偷摸替换。
赵小虎知道密码，杨苗苗告诉他。
一个连亲弟弟都不让碰的药盒，杨苗苗竟然把密码告诉了赵小虎。
“呜呜……我知道杨姐是爱我的。”
“他给我买房子，给我买车……一切都给我最好的……”
“可是……我没办法，我爱的人是素萱……”
赵小虎最后流出的眼泪，应该是带着悔意吧。
……
知道真相的王焕志，差点再次心脏病复发。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
当年，王焕志如果没有竞争成功，那倒闭的就是他的玩具厂。
也许他不一定自杀。
但是，跟着他的几百号工人肯定没有饭吃了。
所以，当年的王焕志和杨苗苗费劲心思和气力，拿到了上市公司的代工合同。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正常商业竞争，竟然为自己的家庭带了灭顶之灾。
离开侦缉队，已经是傍晚。
坦克500的静谧性很好。
陈言很喜欢。
扶手里有小御姐准备好的香烟。
吞云吐雾。
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田程。
杨昊男朋友。
这個原本是王焕志恐吓案的嫌疑人。
想起这个田程搂着杨昊时候脸上的表情，陈言突然觉得，没有像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那么不自在了。
田程的表情很真诚。
而且，他和杨昊在一起，肯定不是为了杨家的钱。
这两人，除了真爱，没有别的可能去解释。
还有那天晚上去找王焕志。
弹弓投狗屎……
呵呵。
熄灭烟头，陈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血色十字案中的杨成汉，操场凶杀案里的宝马男，连环杀人案中的余亮亮，还有这个杨昊的男朋友田程。
人性有善恶。
杀人的不一定都是坏人。
被杀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陈言的内心越发平静。
今天晚上，不知道小御姐又准备了什么节目。
突然有些期待啊。
【叮！恭喜宿主成功侦破幽灵恐吓案，奖励技能绘画专精。】
轰！
一道道信息，仿佛来自太阳的光。
在陈言脑海中穿梭不止。
素描、油画、水墨画、版画等等。
关于绘画的技巧和知识，如汇入江河的溪流，在陈言脑海中沉淀。
这一刻，陈言突然有一种错觉。
他好像成为了艺术家。
他，竟然和艺术占了边。
对于绘画，陈言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
伸张右手，仿佛这是一只拿捏画笔几十年的手。
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要不要给小御姐画一副带宝石的素描呢？”
嗯，这个好，画的名字就叫海蓝之吻。
想起某部电影的片段，陈言突发奇想，这个桥段，妙！
……
只是，今天的沈云懿让陈言有些失望。
变装竟然没有了。
没有百褶裙，也没有猫爪手套。
一身紫金色旗袍的沈云懿，又成了那个陈言第一次见到的女王姐姐。
高高在上，仿若在云端。
“弟弟，今天晚上姐姐要加班，你要不要陪着我？”
沈云懿要加班？
陈言虽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变装，但是大脑袋还是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当然没问题。
以前都是自己加班，小御姐等自己。
这次好不容易小御姐要加班，陈言必须要表现一把。
“我的女王大人，请！”
这次，是陈言开车，送沈云懿去公司。
“姐姐今天怎么要加班？”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公司那边应该早就下班了才对。
难道是国际业务？
这个当然有可能。
陈言在吃饭的时候，听老沈提起过，长海集团好像有海运业务。
“哎呀，别闹……”坐在副驾驶的沈云懿，哪有心思回答陈言的问题。
自从上车，小御姐就忙着对付陈言不老实的大猪蹄子。
嗯，好难搞……
长海集团总部。
连城市的地标建筑之一。
陈言来过几次，都是接沈云懿下班。
但是，以前都是在底下车库等小御姐。
这栋大楼内部，陈言还真没进去过。
沈云懿的办公室，陈言也是第一次进来。
“嚯！”看着辦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陳言颇有些惊讶：“你这办公室的景色真不错！”
沈云懿的办公室在长海大厦最顶层。
有一部专门的电梯直达。
一进门，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俯瞰整个连城的風景。
黑夜，连城市霓虹璀璨。
陈言站在落地窗前，远远的向外看去，心里一片赞叹。
作爲侦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