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人,林韵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姬昊天赐予的,她有什么资格跟其他人去争抢姬昊天的感情。
正因如此,纵然心中对姬昊天百般留恋,林韵仍旧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和理智,也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跟姬昊天保持距离,以免在这场遥不可及的感情中,遍体鳞伤。
很快,林韵便在文员的带领下,赶到了穆离的办公室内。
“穆总,你好。”
林韵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签署文件的穆离,调整好情绪之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刷!”
穆离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林韵,俏脸上却遍布冰冷:“你来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个女人的争吵
林韵自从认识穆离之后,对方给她的感觉,始终是那种直爽,干练的热情形象,这种感觉,让林韵很是亲切。
而穆离今日几乎快要写在脸上的冷漠,是林韵从未见过的,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穆离是在生意上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所以才心情不好,于是迈步上前,笑道:“是这样的,这不是很快就要过年了吗,而镇南基金会又是今年刚刚成立的,所以我让财务做了一份详细的报表,其中囊括了基金会所有的账目往来,其中包括资金收入,还有支出部分,而你作为镇南基金的股东之一,是有权过目的,如果没什么问题,还要麻烦穆总在这份文件上帮我签个字。”
说话间,林韵已经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桌上。
“哗啦!”
穆离随意翻动了几页,微微蹙眉:“这份文件,是需要所有股东都签字吗?”
樊珂微微点头:“是的,原本镇南基金的股东有三家,分别是姬先生,厉家,还有你,但是厉家人已经表态,将全部股权转让在了姬先生名下。”
穆离脸色阴沉:“既如此,你直接去找姬昊天签字便是,毕竟他才是基金会的最大股东,何故来我这里。”
“穆总,你有所不知,虽然姬先生的股份,足以对镇南基金形成控股,但这种财务报表,必须由所有股东签字,才可以留档封存,所以姬先生一个人的签字,是不够的。”
林韵此刻十分好奇,穆离作为穆氏集团的掌门人,自然该对这些基本的商业条款了若指掌才对,但今日却如此漠然,而且她对姬昊天的称呼,向来都是“昊天哥哥”,如今日这样直呼姬昊天其名,林韵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事,难道你还不能做主吗?”
穆离见林韵向自己解释起了最基本的商业规则,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她身为集团总裁,怎么可能连这种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
林韵这是在挑衅?还是在炫耀?亦或者,是嘲笑自己?
穆离此刻对林韵横眉冷目,就是因为在林韵生日那天,她曾看见了林韵和姬昊天街边依偎的场景。
在姬昊天回到云州之前,穆离无依无靠,正是姬昊天的归来,才让她摆脱了身边的各种麻烦,得以重振穆家基业,不论于公于私,穆离都对姬昊天感情颇深。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感情,还是公司的未来,甚至于出于感恩的心态,穆离都希望,自己能跟姬昊天有一个结果。
本以为,以自己和姬昊天青梅竹马,还差点定下娃娃亲的关系,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曾想,居然被凭空出现的林韵抢得先机。
穆离本以为自己的情敌是整天黏在姬昊天身边的温可人才对,却没想到,林韵居然也参与其中。
穆离对姬昊天十分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的人,如果不是林韵主动投怀送抱,两个人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林韵更加气愤:“我这里还有事,你先走吧。”
“穆总,我今天过来,只是要签一份文件而已,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到了此刻,林韵已经明显感受到,穆离的情绪跟往日有极大的差别,于是关切道:“穆总,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林韵这话不说还好,出口之后,当即点燃了穆离的情绪:“林韵,你今日到此,究竟是来签合同的,还是来挑衅的?”
“挑衅?”
林韵一愣:“穆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
“别装了!”
穆离冷声打断了林韵的话,黛眉紧蹙:“当初我得知你身世凄苦,自小无依无靠,感觉你身世可怜,这才让你在穆氏集团担任高管,之后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更是不遗余力的推荐你去镇南基金做了理事长,却不曾想,我的一片苦心,居然是引狼入室,反噬自身!”
“穆总,你在说什么?”
林韵听闻此言,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林韵今日情绪中的愤怒,居然是源于自己,想到这里,林韵当即解释道:“穆总,你对我的帮助,我始终铭记于心,也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从来没做过什么愧对于你和公司的事情,所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穆离冷冷一笑:“你所谓的误会,就是利用工作时间跟昊天哥哥出去泡温泉,购物?你所谓的误会,就是夜幕之下,你在街边为他投怀送抱,是吗?”
“你、我……”
林韵听完穆离的一番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泛红:“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怎么,只许你做,就不许我调查了,是么?”
穆离看见林韵惊讶的表情,心中当即笃定,林韵对姬昊天,绝对是有所图的,而且在林韵生日之后,穆离也确实找私家侦探调查过林韵和姬昊天那日的行程。
不过姬昊天身份尊贵,涉及他的事,有无数人在善后,况且当日霍玉刚的死,还关乎云州军分区前任统帅赵暮阳的丑闻,事后自然会被掩盖了下去,故此,穆离只知道姬昊天和林韵在龙脉山庄的私密别苑中相处良久,但对里面的情况,却丝毫不知。
虽然不知道二人究竟干了些什么,但孤男寡女相处,难免不会让人想入非非。
“穆总,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承认,我确实曾经跟姬先生单独相处过,但那日是我的生日,他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陪我过了个生日而已,至于那个拥抱,我只是思念亲人,触景生情之下跟他拥抱了一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林韵停顿了一下:“你这么做,是不是对我和姬先生,太不信任了。”
“我跟昊天哥哥之前并没有什么,你们的关系,无需向我解释,至于其他的问题,我跟昊天哥哥自小长大,当然相信他,至于其他人,知人知面。”
穆离顿了顿,脸色阴沉:“不知心。”
“你……”
林韵眼圈泛红,心中百感交集。
毕竟,每个女人,谁都渴望有生之年,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而林韵,也真的很喜欢姬昊天,纵使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姬昊天,可这种想法埋在自己心里,跟从从别人口中是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念至此,林韵打开文件夹,直接在里面抽出两张文件摆在了桌子上:“文件我放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决定签字,我会通知人过来取,至于我跟姬先生的关系,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信不信,随你!”
语罢,林韵蹬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
“哼!”
穆离看见李云离去的背影,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将脸侧向了一边。
……
穆氏集团楼下。
“咣当!”
林韵拽开车门,坐在座椅上,胸口起伏。
司机看出林韵似有愠怒,轻声问道:“林总,我们接下来,还要不要去姬先生府上?”
林韵听见司机问话,微微侧头,将目光投向车外:“算了,回公司吧,这份合同,让别人送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年关将至。
整座城市中都开始张灯结彩,市政部门已经开始在街上悬挂霓虹,布置街景。
解决完丁阀一事之后,姬昊天再度清闲下来,终日坐镇医馆。
除了终日不停登门的病患,姬家却变得有些冷清。
在沈牧之的精心调理之下,樊精忠虽然仍旧不能开口说话,而且四肢僵硬,但意识已经恢复许多,樊珂遵从樊勋彰之意,带人护送樊老家主返回燕京平西王府休养,暂离云州。
而最近时日,姬素素和施洪霄愈发走近,两人总是结伴出去游山玩水,姬昊天对施洪霄的为人比较放心,凌巧云也对这个未来女婿颇为中意,何况姬素素年纪也不小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樊珂离开,穆离和林韵也没有一人登门姬家。
并不知道两人产生矛盾的凌巧云,还总是念叨,为什么这两个丫头,像是把自己给忘了一样。
日子逐渐平淡,但凌巧云却对这种平淡格外珍惜,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逐渐多了起来,就连姬昊天也感觉轻松无比。
毕竟过去的十年,这种毫无起落,古井无波的生活,却是他们母子二人心中,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阖家团圆。
九州太平。
天下间最让人痛快之事,莫过如此。
……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被生活蹂躏十年的姬家人,心中所求之事,无非安乐太平。
可是对于曾经处尊居显,至高无上的丁阀来说,即将到来的春节,确实历年来最惨痛的日子。
吠罗秘卫被一网打尽。
门中嫡长子丁金成被击毙于龙壁之下。
宗亲三十三人,为姬家当年惨案丧生之人偿了命。
就连一阀之主丁海沧。
都……
至此,云州六阀除了已然覆灭,名存实亡的的方家。
丁家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无力与其他四阀抗衡。
可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
丁阀即便遭此大难,但只是死了人,百年的基业还在,其族中财力,仍旧足以睥睨云州,让其他氏族难以望其项背。
门主、长兄接连毙命,二十九岁的丁金翀临危受命,以门主二子身份,顺延接管丁阀大旗,成为了新晋门主。
腊月二十二。
北国小年前一日,有冬雪。
这一天,也是丁海沧的出殡之日。
与赵阀门主夫人方浩月那场盛大的葬礼相比,丁海沧这个门主的葬礼,显得简陋许多,甚至可以用寒酸形容。
整颗阴沉木制作而成的棺材,价值数千万。
但抬棺者,只有八人。
宾客,无。
丁海沧堂堂一阀之主,无比显贵之人。
举刀自刎,晚节未保。
按照云州民俗,横死者,不可入祖坟,灵位不可入宗祠。
永世不能受后人瞻仰祭拜。
对于宗门大户来说,此为奇耻大辱。
……
云州近郊,一处地势平缓,景色秀美的山坡之上。
冬景萧瑟,长天寂寥。
“落棺!”
丁金翀披麻戴孝,一声呐喊,面容悲戚。
“咚!”
八名丁阀族人肩膀下沉,巨大的乌木棺材缓缓落入墓坑。
顷刻,便覆上了一层雪花。
“家主。”
一名下人看向丁金翀,目带询问。
“埋吧。”
丁金翀看着父亲的木棺,一声叹息,拂袖开口。
“为老家主封墓!”
下人语罢,其他人纷纷拿起铁锹。
“咚咚!”
冻土落在棺材之上,不断泛起闷响。
声声如鼓,震彻人心。
很快,一座低矮的坟包便立在了荒野之上。
曾经意气风发,权势滔天的丁海沧,最终归于尘土。
“都散了吧。”
坟茔立起之后,丁金翀摆手打发了下人,掀起孝服前摆,缓缓跪在坟前,良久无言,肩头逐渐积雪。
“二哥。”
片刻后,丁金翀的三弟丁金腾走到墓前,缓缓跪在了一边。
丁金翀微微抬头,将目光投向远处刀凿斧刻般的峭壁,尽显凌厉:“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丁金腾点头应和:“已经通知下去了,他们都同意,今晚与您相见,地址,在丁家名下的飞燕酒楼。”
“咚!咚!咚!”
丁金翀闻言,额头触地,三拜九叩,再抬头时,目光满是悍然之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而为人!”
……
入夜。
风不止,雪未停,寒气凛冽。
飞燕酒楼,是一座只对会员开放,不对外营业的高档场所,占据着云州最好的地段,其中的会员非富即贵,均是德高望重之人。
而且这酒楼当中,并不是单纯吃饭的地方,这世间一切,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权钱交易,只要人们能想到的一切,这酒楼都有涉猎,端的是日进斗金,称得上丁阀最赚钱的产业。
而今日,飞燕酒楼闭门谢客,即便最高等级的会员,都无法入内。
酒店顶层,一间无比奢华的包房之内,酒香弥漫。
酒桌之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百年老酒琳琅满目。
其奢侈程度,比之国宴仍有富余。
酒桌边缘,东西南北,共围坐四人。
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两名孔武有力的男子,从周身不断散发出的气息便能看出,他们绝非等闲之辈。
主位之上,丁金翀正襟危坐。
周遭宾客,均目不斜视,每个人的眉宇之中,都透出让人心悸的威严之感。
这些人坐在一起,即便不发一语,产生的气场也足以让人感觉胆寒无比。
此刻,如果有其他云州高层在此,绝对会被同桌这几个人的身份,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阀门主,赵桂亭。
栾阀门主,栾秋寒。
周阀门主,周天明。
丁阀门主,丁金翀。
这张酒桌之上,居然坐着六阀当中的四名家主。
这些人,可全都是这座城市中,最有权势的人,如若这四人合力,即便说要覆灭云州,恐怕都不会让人怀疑。
“哗啦!”
丁金翀自顾倒满一杯酒,端起杯遥敬众人:“诸位,今日是小年前夜,丁某又刚刚接管家族大旗执掌丁阀,故此,特设此宴招待几位门主,若有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丁金翀,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如此虚与委蛇了吧。”
丁金翀语罢,脾气暴躁的栾秋寒第一个开口将其打断:“你今日以丁阀家主的名义,以家主令邀请我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