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根鸡毛掸子被打断了。
而他的屁股也被打肿了，肿得他今天都不能坐。
连奶奶都不爱我了……
陈宇心塞且悲愤。
要知道他这次高考可是“发挥”得非常好啊，绝对能拿一个高分，说不定还能混一个他们学校的高考状元呢！
可老爸、老妈、奶奶他们是怎么对待自己这个高考状元的？
这是一个高考状元应该有的待遇吗？
我不就是发了那么一个誓吗？
发誓也犯法？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我明明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只是口嗨了一下，你们就把我打成这样？
特别是老爸！
你不仅不救我，还在一边叫好？
父子感情你还要不要了？
还指不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
想到憋屈处，陈宇合上眼睛，脑袋往下一沉，把脸贴在床上叹气。
其实主要还是丢人。
他没想到自己两次发那种羞耻的誓，都会被抓个正着。
上次发誓，这辈子绝不玩有夫之妇，被刚刚下班回到家的老妈听了个正着。
这次发誓，一定要玩有夫之妇，又被刚刚下班到家的老妈抓了个正着。
两次啊！
竟然都那么巧，正好被老妈抓了现行。
他以后在家里还有脸吗？
更气人的是——他为此屁股都被打肿了，未来世界37岁的陈宇，还是没有跟他联系。
难道老子这顿打白挨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陈宇屁股上的伤慢慢好了，可他心里的伤，却在不断扩大。
因为从那天以后，只要有已婚妇女来他们家串门，奶奶就会赶他进房间或者赶他出家门。
总之，就一个原则：不许他跟已婚妇女接触，看都不许看！
最让陈宇感觉被侮辱的是——隔壁的张阿姨，满脸的雀斑，那腰粗的跟水桶差不多，他奶奶竟然也不许他看。
太过份了！
他心里的愤懑，难以言表，也无法言表，只能憋在心里。
第28章 为老妈谋生计
在家里颜面尽失、人格受到侮辱的陈宇，在家里是待不住了，每天白天、晚上，有时间就出去找网吧上网。
高考结束了嘛！
难得有大把时间，不去上网上个够，都对不起这么长的暑假。
每天去网吧，心无旁骛地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网，之后，理智回归他大脑，他开始考虑：如果以后37岁的陈宇，一直不跟他联系，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只凭这次高考作弊，上一个好大学，余生就无忧了？
他不信！
他知道自己这次高考的成绩水份太大，就算他读完几年大学，大概率也是滥竽充数几年，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跟得上名牌大学的学习进度，也怀疑自己几年后，能否顺利拿到大学毕业证。
而这年头，大学毕业后，早就不再包分配工作。
自己的未来如何，他心里还是没底。
还有……
之前，37岁的陈宇几次跟他说，他爸妈、奶奶，都会在他22岁那年，先后去世。
22岁以后，他陈宇就将孑然一身，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
一想到家里几年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17岁的陈宇心头就很沉重。
所以，如果37岁的陈宇不再跟我联系，我得自己想个法子，让老妈尽早换个工作。
按照37岁陈宇的说法，老爸、老妈是一起出车祸去世的。
起因，则是因为他22岁那年冬天，老妈半夜从工厂下班的时候，骑电瓶车摔了一跤，摔伤了。
老爸接到老妈的电话，开车去接她，却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车子在经过一座桥的时候，突然爆胎，桥面上又结了冰，车子就冲出了大桥……
因此，如果能提前让老妈换一个工作，那场车祸应该就能避免。
只是……
跟老妈提建议容易，要想让老妈接受他的建议，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妈太勤快了，也能吃苦，忧患意识还强。
她总是担心她儿子的未来，早早就想着她和丈夫多挣点钱，好为儿子的将来做准备。
所以，尽管每天去工业园上晚班，每天都半夜回家，风雨无阻，很辛苦，但她却能多年如一日，一直不舍得换工作。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目前这份晚班工作的工资比较高。
要是换一份轻松工作的话，她的工资肯定要少不少。
这些，陈宇都清楚。
但也正因为他都清楚，所以就很苦恼自己该怎么劝老妈改变主意，换个工作。
心里琢磨着这件事的陈宇，一连四五天，都没再去网吧，而是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新安江对面的徽州城，天天乱转。
他想着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老妈做的小生意。
17岁的他，关于做生意，脑中没多少灵感。
就想着自己沿着大街去转，转的时候，能触发一点什么灵感。
比如：看见街边什么生意适合老妈做，就回去找机会跟老妈提建议。
要那种投资不大、对文化和技术要求都不高的小生意才行！
如果投资比较大，老妈肯定舍不得本钱。
如果要求有一定的文化，或者技术才能做的生意，老妈肯定也不行，她读书很少，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
接连四五天，他每天去徽州城街上乱转的结果……
让他有点失望。
他没找到什么好的适合老妈做的小生意。
一定要说两个的话，他暂时只想到三种。
一个是让老妈开个小超市，投资应该不大，对文化和技术也没多少要求，但房租可能要比别的生意稍微高一点。
因为超市要开在人流量多的地方，生意才可能好，其次，再小的超市，也不能太小了，太小了店内就摆不下多少货品，货品少了，客人就不爱进来买东西。
第二种……是卖小吃。
这种小生意的投资也不大，比投资超市还小。
租个小店面，弄点锅碗瓢盆，加几张餐桌就差不多了。
技术……
老妈做饭的手艺还不错，应该能凑合着用。
第三种……投资可能要更小一点，但人的话，就要辛苦一些了。
那就是去菜市场卖蔬菜。
这几天他天天出去逛，也去过两家菜市场逛了逛，发现现在的蔬菜价格并不低，应该能赚钱，因为他听说卖蔬菜每天都要起很早去批发市场批发蔬菜回来。
可以说很辛苦了。
而这么辛苦的事，菜市场还有那么多人卖蔬菜，不用问也知道其中的利润，应该是很可观的。
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宁愿去吃那个苦。
只是……
这三种生意，陈宇都没十足的把握能说服老爸、老妈去做。
开小超市最清闲，投资却不能太少。
后两种，投资虽然不大，但人肯定会很辛苦。
像第二种卖小吃的话，老妈的技术，也未必能撑得起店里的生意，老妈也未必有那个自信。
……
又一天清晨。
陈宇起床、洗漱过后，和老爸、老妈、奶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几次抬头看向老妈。
他忽然发现这两年一直上晚班的老妈，好像比前几年老得快多了，皮肤变粗糙暗淡了，眼角也多了鱼尾纹，还有黑眼圈。
看得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想到老妈要是继续上现在这个晚班，过几年，等他22岁的时候，她就会和老爸一起出车祸去世，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于是，他决定尝试着跟他们说说。
万一成了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陈宇暂时停下手里的筷子，轻咳一声，引起老爸、老妈的注意后，他露出笑脸，对老妈黄素英说：“妈，你这天天上晚班，很辛苦吧？”
黄素英给他一记白眼，“你这不废话吗？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
奶奶在一旁插话：“小宇，你既然知道你妈妈辛苦，那你以后就懂事点，别老想着什么有夫之妇，那样不道德！”
陈宇：“……”
陈光照在一旁撇嘴说：“你要是早点懂事，好好念书，我和你妈也能省点心！等着吧！这次要是连个大专都考不上，回头你就给我去上技校！等技校出来，就给我滚出去打工挣钱，别指望我跟你妈一直养着你！”
陈宇无语。
看来大家对我的意见都很大啊！
我这刚开了个头，你们就一人搞我一句。
他对接下来的劝说，更没信心了。
第29章 如果我能考上本科呢？
不过，没信心也要试试。
陈宇表情认真的看着老妈，“妈，既然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那你怎么不试试自己做点小生意呢？我觉得你自己做点生意，起码时间上能自由一些，累了的时候，偶尔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你说呢？”
黄素英抬眼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说？我说个屁！做生意是那么好做的？什么人都能做生意吗？亏了怎么办？哪有上班安稳、旱涝保收？”
陈光照：“是啊！谁都晓得自己做老板好，问题是有几个人是那块料呢？”
奶奶：“小宇，你就别给你妈瞎出主意了，你妈现在这样上班，我觉得挺好的。”
全家四口人，三人否定。
陈宇犹不死心，“妈，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咱们大生意不敢做，小生意还不敢试试吗？万一成了呢？还有，我这几天已经帮你想了几种可以做的小生意，你要不要听听看？”
他这话倒是让陈光照、黄素英，以及奶奶都挺诧异。
奶奶：“真的假的？小宇，你最近想了什么呀？奶奶怎么不晓得？”
陈光照诧异地看了看陈宇，轻笑一声，“这倒是稀奇了，你小子还有这个心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帮你妈想了什么好生意了？”
黄素英目光上下扫了扫儿子，仿佛对这小子有了新的认识，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说呗！我看你想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
陈宇不管他们调侃自己，顺着自己的思路，把自己这几天想到的三种小生意，都一一跟老妈说了一遍。
听完，奶奶最先发言，发言之前，奶奶先给陈宇夹了一只荷包蛋，“来！小宇，吃个蛋补补，我看你这几天应该用了不少脑子吧！好好补补！”
陈光照狐疑地打量陈宇，“你小子还真动脑子了？”
不等陈宇接话，陈光照就看向黄素英，“英子，看来你这宝贝儿子这次还真为你动了脑子，开小超市、卖小吃、去菜市场卖素菜，这三种小生意，说真的，你要是真想做，还真有可能做得起来，你是怎么想的？”
黄素英早已停下筷子，目光欣慰地看着陈宇，抬手摸了摸陈宇的后脑勺，微微笑着叹道：“看来老娘也没白生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长大了，晓得心疼妈妈了！不过……”
顿了顿，她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你现在也这么大了，这次要是能上大专，家里的钱就要给你供学费，就算你这次上不了大专，我和你爸也要供你去上技校，过两年还得给你买房子结婚，说不定到时候女方还要车子，这个时候，咱们家只能求稳，不能冒险，因为咱们亏不起。”
这番话她是对着陈宇说的，说到这里，她看向丈夫陈光照，“老陈，你就别跟着儿子起哄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开你的车，我也老老实实的上我的班，咱们都老实点！只要咱们能把儿子都安排好了，那就等于咱们家发了大财了，其它的就别想了！好不好？”
陈光照失笑，点点头，“明白！谨遵领导指示，领导说的对！”
奶奶：“嗯，还是我们家素英脑子清醒，老实点好呀！”
陈宇：“……”
陈宇：“妈……”
陈宇还想再劝，黄素英却转过脸来，皱眉对他说：“小宇！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要是这次高考成绩出来，你如果连大专都上不了，看老娘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陈宇无语。
好好的说做生意的事，怎么又扯到高考的成绩了？
不过，老妈忽然提到高考成绩的事，倒是令他心里一动。
当即便嬉皮笑脸地问：“哎，妈，要不咱俩打个赌呗？”
黄素英用眼神横他，“赌什么赌？老娘跟你有什么好赌的？”
陈宇：“就赌我能不能考上本科啊！要是我这次考上本科了，你就辞职去做生意，怎么样？敢不敢赌？”
“咦？”
黄素英惊咦一声。
“嘿嘿……”陈光照因为惊异，发出一声怪笑。
就连最疼陈宇的奶奶，此时也惊讶看来。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是怀疑你们自己的种不好吧？
陈宇心里那个无语。
“你小子认真的？”黄素英眯眼询问。
陈光照：“你小子这次有信心能考上本科？你不是在逗老子开心吧？”
奶奶：“小宇，别瞎吹牛皮！不好！”
陈宇懒得跟他们争辩，只是用挑衅的眼神斜睨着老妈，“妈，你就说你敢不敢赌吧？敢不敢？”
“呵呵……”
黄素英被逗笑了，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
你小子都不怕牛皮吹破了，老娘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咯！老娘还能怕你？再说了，你要是真能赌赢了，真能考上本科，老娘就是输了也开心！”
陈光照来了凑趣的兴致，“臭小子！别说老子看不起你啊！你这次要是真能考上本科，老子就送你一台电脑！你小子不是喜欢上网吗？怎么样？到时候，五千块钱以内的电脑，你小子随便选！”
陈宇笑了。
虽然他一向是个学渣，但野百合都有春天，何况他这个学渣在刚刚过去不久的高考中，成功地作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弊，这种情况下，你们竟然敢跟我赌我这次的高考成绩？
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了！
看我到时候怎么赢你们！
“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陈宇一脸迷之自信的笑容，举起右手手掌。
黄素英好笑地抬手跟他手掌拍了一下，“臭小子！搞得像真的似的！”
陈宇的手掌又对向老爸。
陈光照差点笑出猪叫声，笑得肩膀发抖地抬手跟陈宇击了掌。
……
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