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戴上手套拿着戒指看了半天，来到邵东的身边说道：“是真的……大概两克拉，我估算着怎么也得两三万吧，对于一个打工妹来说，这东西……也只能是送的。”
邵东看了马思一眼，嘱咐道：“马思，你先在这儿问毛大哥关于马晓娟之前的经历，我们先商量点事。”
马思点了点头后，邵东就领着五组人员来到了一边。
“那个毛佑明有问题。”邵东直截了当的说道。
俞平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邵东的想法，王博向来对邵东没由来的信任，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之前毛佑明哭得太伤心，章浩暂时还没缓过神来：“那个……东哥，我看毛佑明好像挺老实的，若是他有问题，应该不会这么积极吧，还有……你看他刚才哭得……多伤心啊。”
邵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章浩这个还算是警务人员中的愣头青很是无奈。
“看上去老实，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嫌疑，疑点就在他哭上面，我刚才也问了，他可是十五岁就出来打工的，马晓娟顶多二十，如今毛佑明怎么也得四十五六了。这么算来，两个人估计就是逢年过节见上几面，能有多深的感情？至于他哭成那样？再说了，根据他自己所讲的，马晓娟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两个人在这种基础上，不可能关系会很融洽。”
邵东这么一解释，章浩几个人忍不住都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啊，就算是感情丰富也不会为了没什么感情的人，哭成那样。
“还有，这位毛大哥眼神可真好啊，竟然发现了露出那么点的戒指，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毛佑明极大的怀疑。
这时候邵东带着王博再次来到尸骨之前，冲着王博点了点头，王博随手掀开了之前盖住的已经消失的下半身。
“毛大哥……过来看看。”邵东冲着毛佑明喊了句。
毛佑明转过身来，看到了之前被掩盖住的下半身，眼神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恐，脸色僵了僵：“怎么……怎么会……怎么会下面都没了？”
邵东语气平淡的解释道：“不知什么原因，身体被切开了，下半身应该埋在了别的地方，不过……毛大哥干嘛那么惊恐啊？”
毛佑明脸色一僵，恢复了之前憨厚的神情，轻咳一声说道：“啊……我们家乡有一个传统，身体不完整是不让进祖坟的，我看晓娟身体……被分开了，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害怕……晓娟即使死了都得不到安宁啊。”
说到这里毛佑明再次露出痛苦欲泪的表情，指着尸骨说道：“晓娟啊，都是大哥我不好啊，不该带着你来C市，是我看不好你，你才会惨死在此啊。”
毛佑明正哭在伤心之时，吴泽突然从警戒线外冲了过来，似乎很受不了毛佑明一直哭哭啼啼的，语气不善的说道：“毛大哥，之前我也没见你有多心疼晓娟吗，现在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一定配合调查，争取在第一时间抓到杀害晓娟的凶手。”
毛佑明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他都是在装模作样啦？
“我说吴泽，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晓娟可是我的同乡邻居，能不能别再这里污蔑人！”
两个人的口气都不太好，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且两个人火气都很旺，像是平常就不少交恶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邵东王博等人赶紧上前劝架。
可是吴泽的火气特别大，直接带上了八代祖宗，毛佑明起先还有息事宁人的意思，直接被吴泽骂的给了吴泽一拳。
好在邵东眼疾手快把这一拳给拦了下来，但还是在推攘中，吴泽一个站不稳直接跌落到之前掩埋尸骨的大坑中。
好在吴泽站的位置比较靠边，并没有破坏尸骨本来的样子。
马思赶紧上前冲着掉入坑中的吴泽说道：“快出来啊。”
吴泽先是一个愣神，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然后猛然蹲了下去，对着大坑边沿就是一顿挖。
周围人对他这个举动都惊呆了，几个警务人员直接抓住了吴泽的胳膊，制止他这种疯狂的行为。
吴泽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这边有东西，刚才扎到我了，你们快来看啊。”
这接连发生的状况让一众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但邵东仍是率先来到刚才吴泽用手刨的地方，果然发现了有一块灰蓝色的布料，像是一件衣服。
这种状况发生之后，警务人员率先把两个闲杂人等请出场外，几个专业人员开始挖掘埋在尸骨旁边的衣服。
马思算是五组中的后勤成员，这个后勤并不是打扫储备，而是做笔录调查信息。
他一直在计算机上有出色的能力，对于调查研究却并不怎么擅长，但即使作为一个宅男，也觉得刚才发生了一切事，看上去好像不那么简单。
他来到邵东的身边，疑惑的看了邵东一眼：“组长，以你身手，对付这两个人绰绰有余啊。”
言下之意就是刚才邵东明显可以轻而易举拦住两个打算大战一场的人。
邵东先是轻笑一声，脸色显得有点无奈：“人民警察人民警察，总不能对人民动武吧。”
邵东这样解释好像也合情合理，不过马思总感觉还有点别的意思。
经过一段时间的清理，被埋得东西终于重见天日，果然是一件灰蓝色的衣服，而且看上去还十分的眼熟。
灰蓝色的衣服里面包裹着一柄弯刀，上面还有疑似血迹的残留，这一切都标明，这柄弯刀极有可能就是作案的工具。
“这衣服……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王博摸着下巴低声对着身旁的俞平说道。
“对啊……你还别说，这衣服好像从哪里见到过，啊，想起来了，这不是三环造纸厂的员工的工作服吗？！”章浩恍然大悟的说道。
章浩这么一说，几乎所有的警务人员全部回头去看警戒线外的几名造纸厂员工，虽说这衣服因为深埋地下，已经和之前的颜色有所不同，但上面的条纹款式。
和警戒线外几个人的工作服一模一样。
马思在仔仔细细观察后，发现这衣服后面的领子上有一个“35”的号码标记。
马思赶紧把这个号码报告给了邵东，邵东眼角一挑，走向仍旧在不停争吵的两人。
这时候其他几位跟着来的员工都在劝架，但是两个人简直不依不饶的，恨不能吃了对方的架势。
“都是你，当初若不是你，晓娟怎么会误入歧途啊？！本来这孩子虽然闹腾了些，但还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情，自从有了你的怂恿，她才越变越离谱的。”毛佑明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道。
吴泽却是一脸不屑，看毛佑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我说你就别装了，说的就跟你多关心晓娟一样，你不过就是他的邻居，你带晓娟来C市之后，我听了不止一次你的抱怨。
说带了个拖后腿的，恨不能给她爸妈送回去，你管过晓娟几回啊，晓娟后来被开除，还是我帮她找到的工作。”
“行了，都先闭嘴。”邵东来到警戒线之外，对着两人冷冷的说道。
邵东严肃的声音一落，两个人立马就老实了，不过仍旧眼色不善瞪着对方。
“吴泽，你把你的外衣给脱下来，我看看。”邵东声音低沉的说道。
吴泽一听二话不说就把外套给脱了下来，一边脱一边还殷勤的说道：“警察同志只要您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不管您要什么，我绝对说一不二的，不跟那个虚伪的东西一样，就会装。”
“感谢配合。”邵东脸色平淡的说道。
拿到吴泽的衣服后，直接看向了衣领位置，果然同样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号码，上面写着“13”。
邵东指着衣领上的号码说道：“这号码是什么意思？”
吴泽解释道：“我们一群农民工，住的都是具体宿舍，这衣服款式都是一样的，晾晒衣服的时候怕拿错，就统一在衣领上写上标号，我的是13。”
这时候王博等人也走了过来，站到了邵东的身边。
邵东轻笑一声，语气平淡的说道：“那……35是谁啊？”
毛佑明全身一僵，满是疑惑的看着邵东。
后面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长相黝黑的青年说道：“是……好像是毛大哥吧，对不对？”
毛佑明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邵东一挥手示意，王博直接冲了上去，和章浩一左一右围住了毛佑明，掏出早就备好的手铐，直接铐住了毛佑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毛佑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哆哆嗦嗦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要干什么啊？警察同志，我什么都没干啊，你们……你们，我是冤枉的啊！”
第213章 死者是谁
邵东眉峰紧皱声音清朗的说道：“之前挖到的作案工具，是被包裹在造纸厂工作服之中的，而后面衣领之上就写着35。”
毛佑明听到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瞪着大眼睛也不挣扎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我不是，我不是杀人凶手！警察同志，你听我说啊，不是我！”
邵东看了一脸惊恐满口冤屈的毛佑明一眼，挥了挥手示意王博先把人带到警局。
吴泽特别激动想要去拽毛佑明的衣领，却被邵东一手挡住了。
“原来是你，晓娟原来是你杀死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你啊，警察同志，一定要枪毙了这个老东西，给晓娟报仇啊！”
俞平上前一步拉开了还想再去抓挠毛佑明的吴泽，严肃得说道：“这位同志，你若是再大吵大闹，我们就以妨碍公务对你处置了！”
俞平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泼到吴泽的头顶，瞬间清醒过来，立马站直了不敢再闹了。
只是梁上仍是悲愤欲绝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毛佑明被带走的方向怒气冲冲。
等到了下午时分，现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尸骨也打包完毕，周围也都搜索了一遍并未查到有什么可疑之处。
马思做完了工作，就上了警车，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审查毛佑明。
邵东也招呼五组全员上车，现场先留给程警官，他们是刑侦大队，自然以破案为主。
马思看上去很高兴，喝了口矿泉水说道：“组长，我们运气还算不错，一上来就抓到了凶手。”
章浩则一脸世事无常的表情：“没想到啊……看着毛佑明哭得挺伤心的原来这老小子是装得啊，狡猾的狐狸。”
邵东看了马思一眼，轻笑一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毛佑明确实有嫌疑，但却应该不是杀人凶手。”
马思一直是个技术控，在办案方面，还算是个新手，根本没多少直觉。
“不是杀人凶手？那……是什么？杀人工具不都有了吗？难道是有人蓄意嫁祸？故意用毛佑明的衣服包裹杀人工具？那毛佑明之前表现的怎么那么反常啊？”
章浩也觉得毛佑明那老小子有问题，而且嫌疑很大：“那老小子哭得太假……马晓娟得死肯定跟他有关！”
“谁说死的是马晓娟啦？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女人。”
邵东一边开车一边语气平和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邵东自己倒是十分平静，周围人却不淡定了，一个个就跟炸了窝似的。
“什么？不是马晓娟？”
“不是女人？不可能，那两团圆滚滚的……”
“大老爷们要那东西干什么，好看吗？”马思彻底不淡定了，伸直了脖子喊道。
就知道这几个人肯定就是这个反应，邵东看着远方极速倒退的风景，慢慢解释道：“首先，虽说没了下半身，但光从上半身就能判定，这人身高绝对不低于一米七。
其次，这人的骨头比平常女人的骨头要粗壮，我办案已经有两年多了，期间见到过不少尸骨，基础的判断还是有的，当然，不排除有意外。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那具尸骨虽然处处都在指向是马晓娟，但绝对不会是她。”
“为什么？”马思也冷静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很简单，马晓娟身高不到一米六，马思，你回去之后，仔细调查一下，马晓娟这个人，若是这人之前做过腿部手术，立刻来回我。”
“好的组长。”不知什么时候，邵东俨然已经成为了五组真正的主心骨。
邵东不管是武力还是对案件的反应能力，都是马思打心眼里佩服的，这么断的时间内，已经分析了这么多，判断出这么多种可能，且有理有据，很可能就是真的。
“可是……组长我还是想问，既然不是女人……那干嘛做隆胸手术啊？”
看着马思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王博坐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给了马思一肘子无语的说道：“那还用说，人妖呗，没听说过泰国吗？”
“人妖啊……原来是这样啊……。”
回到刑侦大队之后，邵东首先来到暂时被关押到审讯室的毛佑明。
此时的毛佑明，已经被吓得全身僵硬脸上满是惶恐之色，这估计是他第一次来到警察局。
邵东先给毛佑明倒了杯水，让他缓和缓和紧绷的神经。
“你先别紧张，之前那件衣服虽说指向你有嫌疑，但也只是初步判定，若你真的是被冤枉的，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定还你清白。”邵东声音平和的说道。
毛佑明一脸苦涩的看着邵东，结结巴巴的说道：“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那件衣服……应该是我的，但那是我之前就丢了的，我再也没找见过，这是嫁祸，这一定是嫁祸啊警官，我敢保证，那人不是我杀得，绝对不是我啊！”
邵东招呼王博进来一起做笔录，王博自从见到毛佑明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不像是个好东西。
就跟邵东第一开始的直觉一样，这人哭得太假，不过是邻居家的女儿，就算是被人杀害惨死，也不至于哭成肝肠寸断的模样，好像一夜之间家人全死光财产全花完的模样。
“毛佑明，你最好清楚这一点，你若是做了错事，最好尽快老实交代，到时候我们会帮你申请个宽大处理，但你若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说，那就是你自己自讨苦吃了。你放心，不管你们怎么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