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从哪里变出来?
都不用想,等着看吧,除了交皇粮,甭管是以什么名义,咱们还得多交一份。
冼叔,人前显贵,就得人后遭罪。
孩子们想要让自己活得更好,就得比别人多吃苦,先吃苦。”
南易把手往背后一背,看着不远处的深甽湾,吟道:“十年窗下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四零五零当地基,六零做框架,七零挡风雨,八零做内饰,九零把福享。
从今年开始,凡是考上大学,就可以拿到五千块的奖励;考上宝中拿三千,考上公费中专拿一千五,考上普高拿一千。
其他的在学校获得什么荣誉,都有不同金额的奖励,具体的,你们商量一下拿出一个章程来。
奖励以大队的名义给,不过钱由我个人来出。”
“怎么能让你出钱,还是让大队部来出。”冼耀东一听赶忙说道:“大队部拿不出来,也应该我来出,我好得也姓冼。”
“呵呵,冼叔,虽然我不姓冼,可我拿自己当文昌围人,我出钱也没什么,这个事情就不用争了。钱,就由我来出。”
“那也不成啊,既然你出钱,就得让孩子们记得你的恩,我得让孩子们知道是你出的钱。”
“唉,你想说就说吧,不过不是现在,过两年再告诉他们。现在,太有钱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显然,南易没想过做无名英雄,他出钱就是想让大家记得他的好,他将来需要用人的时候,被他奖励的人得过来替他效力。
冼耀东就算不提告知其他人钱是南易出的,南易也会引导冼耀东,让他别憋着,要顶着自己的不满情绪去大声的告诉大家。
唉,冼耀东太知情知趣,这让南易又少了一个装逼的机会。
可惜南易已经把将来要用的台词都想好了,得,作废了,改一改,以后用在其他地方。
“行,那就晚两年再告诉他们,大队部先顶着这个虚名。”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块地方,我跟你说一下,这学校应该怎么盖。”
两人来到南易标记的那块地方,南易指手画脚的开始讲述他的方案,“外面围一个大围墙,开前后两个大门,学校全封闭式管理,只有老师和学生能进,家长没有接到学校通知不能进。
围墙,从这里,一直围到那里……”南易指了指远处,“前面一半是完小的范围,后面那一半,我打算盖一个福利院。
计划生育的风有吹起来了,可大多数家庭都是重男轻女,都指望第一胎能有个男娃,然后第二胎再来个男娃或女娃。
要是国家只许生一胎,第一胎是女娃,或者孩子有缺陷,想多生几个,他们会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打游击啊,跑出去生,生完再回来,国家总不能把生下来的孩子掐死吧?”
“嗯,你说的是一种可能,还有可能,就是把孩子扔了,当自己没生过。
没心没肺的就往路边草丛、山坡上一扔,不去管自己孩子能不能活;良知未泯的,可能还给留个信物、字条,扔到别人家门口。”
“你想帮孩子们?如果真的搞计划生育,全国得有多少人会把孩子扔掉,有多没少,怎么也得是万为单位吧,这么多你帮的过来?”
南易悲天悯人的说道:“能帮一个算一个吧,再说,国家也不会不管,我就是当个替补,查漏补缺。”
第0038章 走,看咱妈去
南易把今年,甚至是明年要做的事情交代给了文昌围大队部,初十的这天他就带着南若玢准备返回京城。
冼梓琳她们学校放假早,开学也早,早两天前就启程了。
牵着南若玢的手,走出文昌围的青石路,刚走到机耕路的路口,一辆蒙皮的212吉普就停在两人的面前。
后座门被打开,笑呵呵的赖彪从车上下来。
“若玢,这是赖叔叔给你的利是。”
唰,赖彪拿出一封利是,看起来厚实,里面起码塞了十来张。
“哈哈哈,你看你这人,真是太客气了。”
南易笑着,先南若玢一步夺过利是,手指使劲一搓,利是的红纸就破了,露出里面大团结的一角。
“小同志,不错啊,出手挺大方,若玢,拿好了,赖叔叔可是封了你一百块,你得记得他的好啊。”
“嘻嘻,谢谢赖叔叔。”
“我说南易,若玢不能再跟着你了,瞧你把她给教的,太现实了。以前,她可没给过我笑脸。”
“废话,以前她对谁都没笑脸。”
“屁,她一见到你就笑。”
“那是我们两个亲,你羡慕不来的。”南易说着,指着吉普车说道:“你老豆的车?”
“不是,小车队的车,正好去羊城接个出差的同志,我们就是搭个顺风车。”
“哦,那咱们上车,别耽误人家师傅的时间。”
赖彪坐副驾驶,南易和南若玢坐后座,车子刚开出,赖彪就往后面递过来一把糖果,“若玢,猪油糖,软软的,很好吃。南易,你也尝尝,以前宝安没的卖。”
“哦。”
南易接过猪油糖,看着糖纸上写着海丯县副食品加工厂的生产厂家名字,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嚼了两下,发现比他以前吃过的味道更好。
“赖彪,你对这个生产猪油糖的副食品加工厂了解吗?”
“不算太了解,我知道这家厂是兼并了解放前的几家老饼铺而成,他们主要做月饼,宝安大半的月饼都是海丯过来的。
听说这个猪油糖还有典故,他们的月饼不是名气大么,每年需要生产的量也多,可过了中秋节,厂里的工人面对一缸缸白花花的猪油就觉得可惜。
五十年代末的时候,便萌发就地取材、生产一种以猪油为原料,新品种糖果的念头。
他们觉得,外地可以生产奶油糖,我们怎不能生产猪油糖?
就这样,经过多次尝试,这猪油糖就诞生了。现在好像不只是他们在生产猪油糖,还有一个什么厂也在生产,技术就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打听打听。”南易敷衍的回了一句,就转头对南若玢说道:“一次只能吃两块,这是猪油做的,容易上火蛀牙。”
“嗯嗯,爸爸,这糖不粘牙。”
“都是油,滑溜溜的,当然不粘咯。”
车子到了羊城的机场,下车前,南易给了司机两包华子。
“南易,你做事依然滴水不漏啊。”下车后,赖彪就对南易说道:“说吧,你不可能莫名其妙问食品加工厂的事,打什么主意呢?”
“糖果是门好生意,也许将来我会做,那我不得先了解了解这加工工艺啊。”
“做猪油糖么?”
“基本不考虑,你也说了,海丯副食品厂是做月饼会有残余猪油,那他们的成本就相对比较低。我要做,采购猪油就是一笔大开支,成本太高,做这个不划算。”
“也对,什么时候想做了,吱一声,我参一股。”
“算了,我拿你当兄弟,是兄弟就不要一起做生意,不然早晚有一天要翻脸。咱们还是各干各的,守望相助就行,不一定要一个勺子里吃饭。”
“咱们商量着来不就行了,谁有理听谁的。”
“得了,做事情怕就怕能拿主意的人太多,你跟我都不是肯屈居人下之人,主意又都比较正,谁想说服谁都不容易。”
“你这么说,倒有点道理。只是可惜了,集合我们两人的才智,一定能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唷,真不害臊,你是拿自己当卧龙还是凤雏呢。”
“废话,我当然是卧龙了,你个丑东西才是凤雏。”
“若玢,爸爸和赖叔叔哪个更好看?”
“爸爸好看。”
“切,你丫的也好意思,敢不敢换个人问问试试?”赖彪不服气的说道。
“算了吧,怕伤你自尊。”
“切,咱们学校最漂亮的是谁?”
“我俩的审美水平又不一样,你问我个屁啊。不过我倒是听不少人说起,低咱们一届的钱莺惭最漂亮。啧啧,听听这名,燕妒莺惭,她父母可真一点都不谦虚。”
“别东拉西扯,你信不信,我这个学期就把她给沟了?”
“歇了吧,听说不少人惦记着呢,你就甭上去凑热闹了。这天子脚下,有根脚的人太多,不小心就会惹上不该惹的人。”
“我妈姓叶。”赖彪淡淡的说道。
“嚯!”南易倒吸了一口牙花,然后舔着脸说道:“哎呀,我说小彪,咱们别走的这么急,把机票退了,下一班飞机再走。快告诉我,咱妈爱吃什么,我赶紧买去。若玢,快点,跟爸爸一起看奶奶去。”
赖彪睨了南易一眼,不屑的说道:“你还真是没脸没皮,这么会,就成我哥了?”
“不愿意当小?没事,我叫你哥也行。”
“揍性。”
“哈哈哈!”
笑闹着,三人登上了飞机,等飞机在京城降落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在南易的怀里睡着。
公交、地铁、公交,赖彪也没有直接回老洋房,而是跟着南易来了百花深处。
四合院里没人。
年前,南易给于婶放假,她一直要过完元宵,正月十六才会回来。
把每间房的窗户和门打开通风,然后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今天有太阳,南易从衣橱里把年前收起来的铺盖卷拿出来,趁着还有一点余晖,拿到院子里面晾晒。
“若玢,拿棍子抽抽。”
“喔。”
南若玢答应一声,从门口拿出一根竹子做的晾衣杆,站在被子前,一下一下敲打着。
“哎呀,爸爸,被子上掉虫子了。”忽然,南若玢大叫一声,指着地上呈白色的小虫子叫道。
南易走过去一看,认出来小虫子是虱子。
“若玢,不要敲了,你过来。”
南易把南若玢拉开,远离被子,自己回房搬了一张凳子,还拿了针线笸箩。
拿过晾衣杆,重重的把被子拍打了一遍,南易又拿着剪刀把棉被上的缝合线剪开,把内外两张被单都给拆下来。
把被单扔到一边,用晾衣杆又把棉絮抽打了一遍。
回屋拿了一个大木盆,把被单放在里面,又把煤炉拎出来,生火,把水壶坐到上面。
“若玢,过来,坐凳子上。”
第0039章 去恋爱吧
南若玢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南易把她头上的发箍给摘下来。
从针线笸箩里找出篦子和梳子,先用梳子把南若玢的头发梳理了一遍,梳的时候,一边还检查她的头上有没有头虱。
“若玢,你要是出门和其他小朋友玩,回来以后马上就要洗手、换衣服知不知道?”
“嗯,爸爸,胡同里大胖他们都玩甩烟壳,我不喜欢,不要和他们玩。胡同口有女孩子玩皮筋,我想和她们玩。”
“你爱玩,就去玩好了,爸爸又不是不允许。”
“我说南易,你还真有做爸爸的样子,看把若玢给捯饬的不错。”
“那不是废话么,你换个位置呆,地上有虱子。”
“早说么。”
赖彪离开原来蹲着的地方,换了一个位置蹲。
刚才南易收拾房子的时候,这孙子就借口放茅出去了,这会才刚回来。
四合院里明明有改造出来的卫生间,可这孙子视而不见,躲避劳动的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南易用梳子给南若玢的头发梳理了一遍,又换成篦子,在南若玢的惨叫中把头发又梳了一遍。
篦子的齿纹非常密集,很容易就扯着头发。不过也正因为齿纹密集,头发上附着的脏东西和头虱之类的也会跟着被梳下来。
“爸爸,我头上有没有?”
“没有,咱们若玢身上很干净。”
这个时候,小孩子头发上有头虱,身上一片片黑漆漆,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天还好,一到了冬天,勤快的父母,隔三差五会给孩子洗个热水澡,要是不勤快,一个月才洗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南易不一样,不管是什么季节,天天都会让南若玢洗澡。
噗……噗噗!
热水壶的壶盖跳动起来,南易站起来把热水倒到大木盆里,又在煤炉上坐上一个砂锅,去厨房里拿来好几个瓶瓶罐罐。
茶籽、皂角、无患子、千里光都搁到砂锅里,往脸盆里倒了一点黑米,加了一点水,手伸进去,又抓又搂又捏,很快又黑又稠的淘米水就出现了。
把淘米水倒进砂锅里,等水的温度上来,就用筷子使劲的搅。
随着搅动,刚才搁砂锅里的东西变得和勾芡了淀粉的汤水一样,变得黏稠,加水,继续搅拌,把里面的杂质挑出去,慢慢的,黏稠的坨坨变得愈加清澈。
这就是这个年代,人们用来洗头的洗发膏。
南易熬制的是高档货,一般普通人家只放茶籽和皂角两样。
供销社这时候其实也已经有散打的洗发膏卖,只不过那质量就别提了,去污能力还不如香皂好使呢。
洗发膏熬制好,等着冷却一下,南易就装到一个罐头瓶里。
这个天气不热,密封好可以放半个月。
接着,又是烧水,帮南若玢洗头,然后换个大的热水壶继续烧水。
两大壶水装到沐浴桶里,兑上适量的冷水,试下水温。
“若玢,可以洗了。”
“爸爸,你帮我洗好不好?”
“不好,你已经四岁,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己洗。”
“不嘛,我就要爸爸帮我洗。”南若玢拉住南易的手,一荡一荡的撒娇道。
“乖,自己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吧。”
小丫头有点失落。
涉及到原则问题,南易可不会依着。
找出衣服,放在卫生间的门口,南易就走到院子里,往赖彪的边上一蹲。
“晚上吃什么?”
“家里有铜火锅,一会咱们上副食品商店看看有什么菜卖,厨房里还有一点腊肉,还有两只飞龙,用飞龙做汤底,味儿不会差。”
“啧,天上龙肉,这已经不差了,再配点粉丝、白菜,香菇有么?”
“有,榛蘑和鸡枞干巴菌也有。”
“唷,南易你这里好东西不少啊,怎么没想着往老洋房那里拿点?”
“拿个屁啊,年前碰到一个贩子,从他的手里买到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这次回来怎么就背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