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也是女性,危险程度未评估。”
南易嘴里回着,手上拿着个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已经切好的里脊肉丝。
开窗,点上炉火,架上平底锅,锅热倒油,捣鼓二十分钟,南易就搞出浇头,拿着勺子往四个已经装着面的盘里一扒拉,四份拌冷面齐活。
校花端着两个盘子回自己包厢,南易和虎崽相对而坐,南易拿出蒜瓣扒拉两颗蒜,又用小刀从伊比利亚火腿片了几片,抽出一根红肠剁几刀,打开一袋已经做成拼盘的卤味,火腿、红肠和卤味一分为二,让虎崽给校花她们送一份去。
等虎崽返回,南易就着蒜吃起了面条,差旅途中,还是在火车上,条件实在有限,不能太讲究,对付一口,简简单单吃点。
吃过饭,天仙过来把餐具收了拿到盥洗池去清洗,南易上卫生间漱口的时候,看到对面卫生间的们还是虚掩状态,不由得怀疑隔壁这女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说到K3列车,南易记忆最深刻的就是93年5月忘记多少号的大劫案,他能知道有这么回事还多亏一部电影,大概95年还是96年的时候在录像厅看的。
因为这部电影完了之后就是中插环节,早就心痒难耐,看片的时候不怎么认真,详细的剧情已经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女主角的几个精彩片段。
片名也记不全,犹记得有“大劫案”三个字,推理一下应该还有“列车”二字,至于其他还有好几个字压根想不起来。
知道有大劫案这么回事,加上南氏的货物一直在走着,南易对前往莫斯科的公路和铁路情况都比较关心,对哥萨克行动组的报告一直有注意查阅。
K3列车经过三个国家,在华囯境内,华囯的乘警会派人上车保护列车乘客的安全,到了出境前的最后一站,华囯乘警下车,进入蒙古境内的第一站,蒙古警察上车,然后到苏修境内也是一样。
如果三国警察一直尽忠职守,那列车还是相对安全,可惜,除了华囯警察始终敬业之外,蒙古是间歇性磨洋工,苏修是偶尔勤快一回,这就给了匪徒可趁之机。
就哥萨克行动组的报告里所述,K3列车这几年并不太平,偷窃、抢劫、强姦等事情时有发生,只不过动静一直没有闹大,而且大多时候针对的是胡建、浙省的偷渡人员,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力,也就没有迎来太过严厉的打击。
另外,匪徒懂得薅羊毛不能一次薅秃噜的道理,每次打劫都会给被打劫的乘客留点回家的路费,想着跑一趟就能赚过万,倒爷们大多选择自认倒霉,息事宁人。
再说强姦,很多女性受害者都觉得被人强姦不是什么光彩事,通常不会主动告诉别人,知情者往往也会帮着遮掩,这就导致关于“强姦”的话题和“我有个邻居”、“我有个亲戚”、“我有个朋友”这类开场白的话题一起划入极不靠谱的行列。
走这条线,坐K3列车的人对这类事情肯定有所耳闻,隔壁这女的这么随意,究竟是懵蠢还是有肆无恐现在不好说。
从卫生间出来,南易朝着窗外看了会风景,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
天仙洗好餐具回来后,人就留在南易他们包厢和虎崽交换岗位,虎崽则出包厢去列车里四下转悠。
第一天,时间平淡而过,第二天凌晨,列车驶入蒙古境内,在扎门乌德站,蒙古的检查人员登上列车,把整个列车犄角旮旯全检查了一遍,蒙古的警察接管了列车的安全。
早晨六点,南易起床洗漱过后,虎崽就向他汇报:“凌晨的时候,有一个叫道格索敏的蒙古警察中尉来过,转达了庆格尔泰先生的问候,也给我们送来了手枪和持枪证。”
南易点点头,向虎崽伸出手,虎崽递给他一把伯莱塔92G,附加三个弹夹。南易接过,把枪检查了一遍,又把子弹从弹夹里卸下来,每一颗都检查了一遍,重新压回到弹夹里。
脱下外套,套上腋下枪套,穿好外套,模拟站姿、坐姿、躺姿各种形态下拔枪、上膛、射击的动作,等摸索出一套比较舒服的动作,南易才跟着虎崽出门往餐车的方向走去。
走出高包车厢,穿过软卧车厢,随即就来到餐车,挑了个空位坐下,南易刚把自己带来的装酱菜的罐头瓶子拿出来,过道隔壁的餐桌来了一个女人,眼熟,前一天照过两次面的女邻居。
看着女人对过来的目光,南易对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张餐桌,一个国人和一个明显有蒙古人特征的人在那里以物换物,看了一会,又看向另外一张餐桌,几个操着京城口音的倒爷在那里探讨生意经。
现在往苏修跑的倒爷,浙省人的人数是最多的,不过因为地域和口音的关系,往往一个县城就是一个小团体;胡建人次之,不过有半数以上是准备从苏修转去其他国家,身份都经不起查,人比较低调;
京城人再次之,不过大多爱侃,容易和旁人混熟,见着一个京城倒爷,往往边上就有好几个,乍一看会给人一种车上都是京城人的错觉。
俄而,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刚打量半个车厢的南易就把目光收回,就着酱菜吃着稀饭。
列车继续行驶,等中午在乌兰巴托停靠的时候,南易下月台活动了一下,返回列车的时候,他的身后缀着一串尾巴——哥萨克行动组的一个小队。
乌兰巴托的下一站是苏赫巴托,这是蒙古的最后一站,因为有出境检查,列车停靠的时间就比较久,况且况且,经过一大片的无人区域,列车又来到纳乌什基,进入苏修的第一站。
又是一次入境检查,等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停靠,列车再次启动,南易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警察上车,这趟车,肯定有人要打猎。
当列车驶过乌兰乌德,进入伊尔库茨克,正值中午,阳光明媚,气温跌入零下,软卧、硬卧车厢沸腾起来,过道的车窗上,一条条绳子被拉起来,小物件被挂在绳子上,如同摆在橱窗里的商品,向铁轨上的顾客们展示着。
车窗被拉下一条缝,一沓沓的钱从外面艰难的递进车里,倒爷们点过数之后,又把羽绒服、皮夹克等商品递出去。
人很多,很乱,有的收钱没把货递出去,有的货递出去还没收钱,一来一回,有占便宜也有吃亏,在伊尔库茨克不长的停靠时间里,K3列车产生了很大的贸易顺差。
列车的下一站是克拉斯诺雅尔斯克,距离很远,有一千多公里,中间需要穿过大段的西伯利亚无人地带,到达时间是次日的凌晨三点出头。
在伊尔库茨克欣赏过“穿窗”贸易之后,南易回到了自己的包厢,虎崽依然在外面转悠,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包厢,和南易汇报一下倒爷们都在倒什么东西,然后还告诉他在几个包厢里有发现疑是匪徒的人物。
下午四点,南易早早的开始做饭,仅剩不多的新鲜蔬菜都给烧了,让天仙先给哥萨克行动组的队员送去,乌兰巴托送上来的牛肉一半用来煮牛肉汤,一半被煎成牛排,晚饭很荤很油,南易几人搭配着酱菜解腻。
汤足饭饱,南易透过车窗往上欣赏了一会天上的星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隐隐约约的聊天声响起,良久以后,清晰的咏叹调高低起伏,向全世界发布着幸福宣言。
包厢门被敲响,虎崽打开一条门缝,一只手就往他的脸上摸去,扭头躲过,别扭的普通话响起,“你好漂亮。”
“谢谢,我不需要。”虎崽回答一声,把包厢门关上。
“什么情况?”在看书的南易头也不抬的问道。
“做皮肉生意的,一件皮夹克一次。”
“挺贵啊。”
嘟囔一声,南易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
几分钟后,一声愉悦的凄厉声穿透包厢壁,一小会,隔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卫生间里响起杂乱的声音,一缕烟味透过门缝传到南易他们的包厢。
“我的包厢里……朋友……过去坐坐,一起喝……”
隔壁男人的说话声被火车的况且声遮盖住了一部分,不过仅凭听到的部分,就可以分析出来不少事情——隔壁的女人和男人是一对野鸳鸯,就是在列车上认识的,男人邀请女人去他的包厢喝酒聊天,包厢里还有几个朋友。
两个多小时过去,南易感觉到一点困意,放下书,拿着毛巾牙缸去了校花她们的包厢,自己包厢的卫生间被那个男人用过,鬼知道有没有在里头留下丰富的蛋白质。
洗漱过后,走出校花她们的包厢,南易看到过道里扶着车壁,跌跌撞撞往自己包厢走去的女人,头发、衣服凌乱,眼角还残留着黑色的泪痕。
南易看见女人,女人也看见了南易,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踉跄的脚步加快了几分,扭开自己包厢的门,人跌进去,哐当一声关上。
“找刺激,现在过瘾了吧。”
腹诽一句,南易走进自己的包厢,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卫生间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中间还夹杂着哭泣。
“十二点半叫醒我。”
“南生,不用这么早,抢匪估计会在两点钟左右动手。”
“还是早点起来好,衣冠不整的迎接客人不礼貌。”回了一句,南易闭上了眼睛。
南易他们所在的是高包车厢,价格要比硬卧贵上一倍多,匪徒若是动手,他们这节车厢肯定不会不来光顾。
时间流逝,十二点半,被叫醒的南易打开热水瓶的盖子,用手心感受一下温度,不够烫手,点燃炉火,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烧水壶里,水开之后,关掉炉火,等水温降下来一点,给自己冲泡一杯龙井。
一边品茶,一边等待。
当南易喝到第三泡,虎崽把自己的信号接收器从兜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嗡,嗡嗡,信号接收器有节奏的抖动起来。
“包厢,走道,窗帘,有标记……”虎崽一边听动静,一边给南易翻译,“南生,抢匪的眼线已经在要抢的包厢走道里做好对应的标记,我们的车厢没有。”
“我们这里哪用得着做标记,都会光顾吧。”
南易把枪从腋下抽出来,拉了一下套筒,检查子弹是否上膛,检查完毕,装上消音器,把枪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两点十七分,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听动静有好几个人。
两点二十一分,南易他们包厢已经被锁死的锁芯开始转动,南易抓起枪,手指一拨打开保险,把枪对准了包厢门。
第0835章 兵营
噗,噗噗!
哐,噗通,不等南易亲自动手,外面的枪声已然响起。
没一会,有人在包厢门上有节奏的敲击了两下,接着停歇一会,又是有节奏的三下。
“南生,三个人,已经被麻醉。”
“嗯,校花知道怎么处理。”南易关上保险,卸下消音器,把手枪插回到腋下的枪套。
校花打开一条门缝,和哥萨克行动组的庆格尔泰点了点头,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庆格尔泰点头回应,转身指了指站在南易他们包厢门口的队员圣母。
圣母会意,手里的麻醉枪收好,蹲下身,把瘫在地上的三个抢匪的脖子一一扭断,接着,还是圣母一个人独自把三具尸体从过道的窗户缝里扔出去。
搞定之后,另外一个队员乌苏和圣母配合着翻出窗户,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庆格尔泰在原地站了一会,等接到圣母发回的平安信号,这才带着其他队员消失在车厢尽头。
圣母和乌苏下车之后,沿着铁轨往回走,走了二十几分钟,又寻找了半个小时,三具尸体都被找到。
乌苏手指塞到嘴里,吹响了口哨,另一只手伸到胸口按了一下接收器。
“我说,蒙古佬,你不装能死啊?”
“你不懂,这是我们草原的规矩,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
“行,行了,又是这一套。”圣母打断了乌苏的话,耳朵倾听了一下,“来了。”
黑暗中,一群马在一个骑手的带领下正往圣母他们这边赶来,等到近前,骑手拉住了马缰绳,一个翻身就从马背上下来。
“马夫,怎么来这么慢?”
“废话,半夜深更,天这么黑,我哪快得了。还有,以后别叫我马夫,我的代号是子龙。”
“子龙,我还玄德呢,赶紧过来搬尸体。”
圣母扛起一具尸体,走到一匹马前,把尸体往马背上一扔,三人一人一具,把尸体都放好后,纷纷上马,一人骑着一匹、带着一匹,往森林的方向奔去。
进入森林外围,三人下马打开战术手电,一路照亮缓慢的往前走。
当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三人在一滩沼泽前停下,还是一人一个,把三具尸体通摸了一遍,一切有价值和有价格的东西都被搜刮出来,然后尸体被扔进沼泽水泡里,等全沉下去,三人才又上马离开。
……
硬卧车厢那边,一个被标记的车厢里,曾经在东北插队,回城之后在西单百花市场练摊,被人称为“二姐”的赵菁华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我怎么这么蠢,我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在市场练摊挺好的,我干嘛要想着跑莫斯科当倒爷,我不当倒爷,就不会登上这列火车,不登上这列火车也不会遇到这破事。完了,全完了!”
赵菁华手里拿着报关单(外汇报关单,在京城火车站需要登记身上带着的外汇数额),看着上面1万美元的金额,她真是悔恨无比,“干嘛要报关,干嘛不偷偷藏一点?”
转头看着床铺上两张皱巴巴的美子,抢匪留下的所谓路费,赵菁华啪啪啪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两百美子能做什么?”
心里郁闷,赵菁华从兜里摸出一包白壳的翡翠香烟点上,这烟抽的人不多,市面上并不多见。
夜色敛去,光明照耀大地。
硬卧车厢的过道里,昨晚没被抢的倒爷们事不关己的听着被抢的倒爷讲述他们的伤心故事,被抢了美子,被抢了卢布、人民币,被抢了值钱的首饰等等。
也有人用仿佛同情的语调讲述着哪个哪个包厢的女人被奸污,绘声绘色,还会抖包袱,所谓的同情大概只停留在嘴皮子上。
列车剩下的将近三天时间里,车上没有再出现抢匪,小偷小摸不时的还会发生,×奸的事情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