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冷血见死不救,保护平民是他的职责,团子先一步跳下水,他准备下水的时候看见河面上冒出来的脑袋,发现是周冬玲,警觉其中恐怕有诈。
在不危急的情况下,他自然要按兵不动。
简宁好笑看他一眼,确实凑巧了一些。
团子还不知道被自己老大甩了锅,这会湿漉漉的女人死死箍住腰,拼命往他怀里钻,正手足无措呢。
第一百一十章 讹人
周冬玲哆嗦着身子,无视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头埋在团子胸前,打定主意要赖一个。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没有时间了,一根筋的对手心眼突然变得比筛子还密,她根本靠近不了江大哥。
他这一走,她哪还有希望。
今儿这一出,周冬玲一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赖不上江熠华,另外两个勉强将就。
能开着大吉普来接江大哥,想来军衔不低。
果然,那个铁面无情的男人从头到尾袖手旁观,面无表情看着她在汹涌冰凉的河水里浮浮沉沉,漠然置之。
当然,周冬玲绝不承认是自己魅力不够,都怪那个男人太冷情,也不够了解她,像她这样漂亮又温柔的女人不知道比那个只会耍蛮力,憨包一样的耿直货强一万倍。
尽管结果差强人意,但总比困在贫瘠山村,最后嫁给隔壁村的土包子蛮牛强百倍,周冬玲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
终于要脱离这个鬼地方!
团子黑着脸掰开女人箍住他腰的手,他这会再看不出来这女人是在耍心机,那他就是个大傻子。
他才不傻,不然也不会得了老大青眼。
简宁也看明白了,周冬玲谋算用自毁清白这一招,强行上位。
她的终极目标对准的是江同志,结果没想到江同志实乃人精中的人精,愣是不上当,团子成了替罪羔羊。
江熠华拧眉:“团子,我们赶时间,人已经救上来,其他事交给王队长。”
精明的人自然不难看出周冬玲的心计,王安庆抹抹额头上的汗,在心里把周冬玲骂了个狗血淋头。
鬼丫头想屁吃呢,野心比天大:“周家姑娘,你看你浑身**的,赶紧起来,我叫人送你去卫生所,免得寒气入骨,年纪轻轻落下病根。”
王安庆伸手拉拽周冬玲,团子趁机挣脱,周冬玲一把搂住他的腿:“你抱了我,不能走,你损了我清白,要对我负责。”
雾草~这是什么骚操作?团子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他入伍几年,救过不少人,第一次遇到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王安庆背脊窜冷汗,恨不得将周冬玲踹回河里,哪凉快哪呆着去,你讹人长长眼睛行不行,那是你能讹得了的人吗!
拎不清的死丫头,连累死个人了!
王安庆心惊地瞟一眼勾着薄唇无声讽笑江熠华,冷声呵斥道:“你个丫头咋不讲理咧,人同志好心好意救你一条命,不图你报答,你居然黑白不分赖上人了。”
周冬玲才不怕他,大不了早一点随军,天高皇帝远,他手还能伸到部队里不成,
她抖着柔弱的身子,潸然泪下,慽慽苦苦道:“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毁了清白,我还怎么活,不如淹死在岭河里算了。”
王安庆很想说,要死给我死远一点。
团子气炸了,黑着脸说:“我怎么就毁你清白了?”
合着我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周冬玲掩面抽抽啼啼:“你抱了我还不算毁我清白吗?”
团子冷笑,条理清晰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在水里,我是攥着你后衣领给你拎上岸的,上岸你死死拽着我不放,掰都掰不开,要说占便宜也是你占我便宜,我人大度,不需要你负责。”
水里救人正面搂抱是大忌,一不小心被缠上,极可能和被救者一起溺水,他可是专业的。
团子眼神讥诮,接着道:“想给我按个流氓罪逼迫我就范?请你搞清楚耍流氓的人可不是我,市里不是没有处罚过女流氓,我看你活脱脱一女流氓,这里应当有不少见证人吧。”
“还有,容我提醒你一句,捏造事实诬蔑军人,恶意诽谤军人,亵渎侮辱军人,要判重罪的。数罪并罚你恐怕要把牢底坐穿。”
你是黄花大闺女,谁还不是黄花大小伙子了,你有清白,我难道没有!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涉险救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还被上下其手轻薄……
朗朗乾坤,有没有天理了!
团子一开始震惊于她的恬不知耻,神思怔住,转瞬回神,应变能力上线,立马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又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子。
有人噗呲笑出声,小伙子机灵。
就是嘛,
谁规定只准男人耍流氓,瞧瞧,女人耍起流氓来丝毫不比男人差。
周冬玲傻眼,估计没想到端端正正的男人居然不是省油的灯,可是她今天吃了这么大的苦,孤注一掷,怎肯甘心放弃。
她呜呜哭起来,胡搅蛮缠道:“反正我不管,你在水里就是对我耍流氓了。逼急了我,大不了我去你们部队问问你们领导,让你们领导评评理,怎么占了女同志便宜却不想负责,你这是赤果果耍流氓,我清白已经被你毁了,你不负责,我没了活路,只好豁出去脸面不要,拉着你一起身败名裂。”
这年头流氓罪太重了,平头老百姓都担待不起,遑论他们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周冬玲下了死心,今天不如她意,豁出去要跟团子玉石俱焚。
团子气笑了,打了个喷嚏,指着江熠华说:“呐,我领导在哪儿,告去吧。”
这女人一脸贪婪,又蠢又坏又毒,他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要这么个女人。
他压根不担心头儿会偏袒外人,他们头儿出了名的护短。
跟在头儿身边几年,他们一起滚泥泞,淌血海,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他们既是上下级关系,亦是交付后背的兄弟。
坚信,只要不是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头儿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何况,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女人不安好心,心思歹毒。
且卑劣无耻。
他家头儿不仅不傻,还拥有140+的高智商,岂会参不透此等拙劣算计。
江熠华眉如刀锋,浑身上下透着极度厌烦的情绪,看周冬玲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整件事,我亲眼所见,他拽的是你后衣领,不曾与你身体接触。上岸也正如他所言,你占尽他便宜,他既不与你计较,此事到此为止,你若不满意,大可以层层上访。”
团子代他受罪,被恶女缠身,江熠华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告他们?
他们的档案保密级别属于最高绝密,不说有没有机构受理,找到他们人都算他输。
第111章 一场空
江熠华眼底一片冰凉,嗓音寒凉无波,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浪费心思的事情。
小插曲罢了。
犹如曲指弹飞不小心黏在裤角的一粒灰尘。
他蔑视又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周冬玲备受打击,倍感挫败。
她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内心如毒蛇啃噬,万孔钻心。
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哪里不如简宁。
她已经退无可退,纡尊降贵选择了他的下属,为什么还不肯成全她。
“对对对,我看见了。”王安庆简直无法理解,周冬玲做出一副被负心人背叛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怀疑死丫头魔怔了……
人家认识你吗!?
继王安庆之后简宁和老太太不约而同举手表示,她们也看见了。
看没看见又如何,简家的传统就是护犊子,她们肯定是相信自己人啊。
相处几日,大概性情基本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再说人团子条件摆那儿,眼界开阔,一身正气,至于轻薄你一个落水狗吗!
目露凶光盯着坏她好事的简宁,周冬玲牙龈咬出血,气得全身打冷摆子,又冻得一脸掐白,仿佛随时要撒手人寰,
周冬玲怨毒地狠狠瞪着简宁,恨不得上去撕烂简宁。
村民们一个个打量她的目光充满鄙夷,她今天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毁了苦心经营的形象,她恨毒了简宁。
脑子有泡!自己跳水讹人不成,关我啥事,简宁冷冷回视。
在部队,作风问题相当严重,如果今天只是一个普通军人还真会被周冬玲讹赖上。
那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冒着生命危险救上来一条毒蛇。
得不到,就毁掉,太狠了。
“团子,归队。”江熠华轻轻碰了碰简宁胳膊肘,低声道:“我走了,河边湿气大,你早些回去。”
简宁点点头。
周冬玲尤不死心地扑向团子,王安庆脑门疼,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连忙招呼自家婆娘:“拦住她,送去村委,叫周家婆过来领人。”
他收拾不住,有人收拾。
麻烦精!
周冬玲被几个婆子拦腰抱住,眼睁睁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
内心充满绝望,神情怨愤而不甘。
闹一场,两手空空,苦心经营的名声荡然无存。
“羞羞羞,臊皮脸!”几个小孩手指刮脸羞羞她,周冬玲恶狠狠相视,大人们忙不迭把自家孩子拉到身后。
心肠歹毒的人指不定拿他们孩子撒气。
“啧~瞧不出来啊,这周家姑娘平常柔柔弱弱,脾气也不错,不成想耍起心眼来,这么要人命。”一大娘撇嘴道。
人救你一场,你倒好,不感谢人家,反而倒打一耙,给人按个要老命的流氓罪,心老黑了,这姑娘不能打交道。
谁知道啥时候翻脸,给你来个致命一击。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婶子接话道:“啥脾气不错,我看都是装的,我早看出来她一肚子坏水,要我说啊,去年她跟庄知青钻苞米地,后来把人庄知青扭送到公社去,告人家耍流氓,这事多半是污蔑。”
她亲眼瞧见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苞米地,两人亲亲热热说着话,庄知青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给周冬玲。
当时她就躲在另一垄的苞米地里,奈何她那天是去摘大队的嫩玉米补贴家里嗷嗷待哺的小孙儿,事情闹大之后,不敢站出来做证。
“不会吧,那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后来听说庄知青被送到农场劳改,判了八年咧,我得个乖乖~害人不浅啊!”一大胖婶心惊不已,他家儿子前儿个还隐隐透出想娶周冬玲的心思,这毒女人可万万沾不得。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厌恶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丝避之不及规避。
周冬玲恨毒了这帮子泥腿子,等她终有一日攀爬到高处,定要狠狠报复这帮子山野村夫。
现下形势容不得她任性,最紧要的是把影响降到最低。
周冬玲握紧拳头,阴毒暗藏,抽泣着认错悔过:“大队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我一时慌乱,蒙蔽了心智。我只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遇到对名声有碍的情况,太慌了,才做出错误的选择。”
“你能不能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她楚楚可怜,诚惶诚恐望着王安庆。
王安庆闪了闪眼神,此女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能屈能伸,肠子弯弯绕绕,不是个好相于的。
往后要防范着。
“行了,这事我倒是不为难,就是难为了救你那位小战士。人家大度不计较,我也没啥好说的,就此揭过吧。”王安庆态度冷淡,转身朝看热闹的民众挥挥手:“散了,散了,记得把家里的娃带走,别一不小心又掉河里去了。”
大伙瞧瞧大队长脸色不好看,本来还想集一块聊一阵的人也歇了心思,没人愿意去触大队长霉头。
于是几个结伴往回走,嘴里不忘讨论周冬玲演的这场好戏。
脑子转的慢一点的村民也醒过味了。
岭河流水浩荡,又宽又深,最深的地方大旱年间都没露过底儿,一年到头除了水最浅的季节,村里集体组织一次人员过来网鱼,平常村民们都不往这边来。
村中用水,灌溉田地,挖的一条小河沟引水入村。
周冬玲在村外岭河落水,怎么看怎么蹊跷。
另一边,团子缩在座椅下换衣服,气不过发牢骚:“我咋这么倒霉,想当年,发大洪水,我救的人没三百也有一百,哪个不是心存感激,第一次碰见这种意料之外情况,差点把我整懵。”
保护人民群众是他们职责所在,故而团子从未想过救人图回报。
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被人反咬一口。
他进入特殊部门,通过重重考核,严苛训练,包括女色,想他铁铮铮一条汉子,光明磊落,履历干净,怎会见色起意!
“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天职,我们穿上军装,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因他而起,江熠华略心虚,难得出言开解部下:“此等低劣行径之人毕竟在少数,你无须因此就动摇你的信仰。”
“哪倒不至于!我咋可能会为了一个卑劣小人动摇我的信仰。”那是侮辱信仰,团子拿毛巾狠狠擦拭腰部:“我就觉得有点膈应人。”
恶心巴拉的。
第112章 周冬玲怀疑
团子如何堵心揭过不提。
闹剧散场,简宁按照原计划进山。
不料,刚走到山脚下,一道人影闪了出来,拦住她。
看清来人,简宁牙疼,这丫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贼扛造。
上次被简宁狠狠收拾一顿,给周冬玲的心理酿就了巨大的阴影面积,很长时间没敢往简宁面前凑。
这一次不一样了,铤而走险的计策失败,周冬玲快疯了,回顾近段,察觉异常,很多事情跟前一世全然不一。
直肠子傻白甜突然开了窍,彻底跟许家撕破脸,简振军提前出狱,江大哥继母没来
这些变化,让她自重生以来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变得岌岌可危,她讨厌这种感觉。
一切似乎在慢慢脱离掌控。
难道,难道,她也重生了?这想法一冒出来,周冬玲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简宁为什么转了性子,
在没有得到种田空间之前,理所当然认为世上只有她一个重生者,她是上天的宠儿。
后来,现实给了她狠狠一j。
发现重生者满地走,着实沮丧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开导自己,重生者多如牛毛又如何,她自诩比别人聪明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