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很久没来了，都来一点尝尝味道……”
那厢杨飞燕更是一肚子的狐疑：很久没来了？
边上的女服务员也很是奇怪，感觉眼前这位客人很陌生啊，怎么报起她们家餐厅的菜名来如数家珍一般？
“先生，你们吃点什么老酒？”
上海人把喝酒称“吃老酒”或“吃小老酒”，其实就是喝黄酒，黄酒也叫“绍兴酒”或“绍酒”。
“来两瓶枫泾酒厂特加饭……”
上海枫泾有四宝，其中当地的黄酒是其中一宝。枫泾是可能是上海地区惟一的优质黄酒产地。1939年，上海浦东三家老酒坊合并迁来枫泾开始，近60年来，枫泾一直是上海黄酒的重要产地。
所谓特加饭，就是以酿造时多添加饭少加水而得名，普通黄酒互公斤糯米可酿制2．2公斤，特加饭是1公斤黄酒需用糯米0．6公斤，因而特加饭比普通黄酒在口味香气上高出一个品级。
“两瓶特加饭，好嘞！”
这么女服务离开前，又多看了李晓凡一眼，这位年轻客人报出来的菜名与酒名，完全就是一个上海本地老主顾感觉啊！
倒入杯中的特加饭酒色泽澄黄清亮，香气浓郁幽雅。
“来，两位老同学，干杯！”
很快，第一道上来的是瑞士牛排。
这道中西结合的“瑞士牛排”，是保罗餐厅经典的创意菜，经过改良而鲜嫩多汁，甚至吃不出“牛”骚味。
接下来的是油条海鲜卷。老油条包夹上鱼肉和虾肉，油炸后淋上酱汁，“油条海鲜卷”也是本地吃货们必点的经典菜之一。
第三道是“椰香青豆泥”，这道菜将青豆研磨成泥，熬煮入味，点上椰汁，椰香浸入青豆泥中甘甜爽口，充满儿时的味道。
看李晓凡与杨飞燕她们几个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位脚踏回力鞋、耳朵上夹着一根大前门香烟的中年人过来，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先生、小姐，阿拉店里厢菜的米道哪能啊？”
李晓凡举起两个拇指道：“阿强老板，赞，米道较关赞！”
这位中年大叔就是这家保罗餐厅的老板强老头。
啃着美味的瑞士牛排，看着强老头转头离去的背影，记得上一世2018年的夏天，朋友圈的新闻里爆出这位身价过亿的老头突然就脑梗过世了……
李晓凡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年，即使重生也逃不过一死。
所以，自己更得珍惜宝贵的重生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
三人吃饱喝足，从保罗餐厅出来后，林志勇提议林飞燕与李晓凡带他去上海的迪厅开开眼界，他来上海这么多次还没去过魔都的夜店。
李晓凡问杨飞燕道：“香港广场的小室哲哉的Rojam罗杰娱乐宫开业了吗？”
杨飞燕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你说的香港广场还在建设中……”
“哦，那可能记错了……”
李晓凡的印象里他1998年回到国内工作那时候，位于上海香港广场的Rojam罗杰娱乐宫曾经火极一时。
“那延安饭店那里的JJ…DISCO还开着吗？”
“嗯，JJ…DISCO还开着，是一家很火的迪厅。”
“就这家JJ…DISCO好了，我在宁东时候，以前听好多人提起过这家迪厅，说是这家迪厅的地板特别的亮，都能把美女的裙底风光给照出来！”
林志勇大声说完以后，才发现杨飞燕在场，脸红红地不好意思起来。
第448章 耍酷代价与香玉满怀
听林志勇提到JJ…DISCO迪厅，李晓凡笑道：“阿勇，那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跳过的霹雳舞吗？”
“哈哈，记得、记得，还有我们一起溜过的冰，打过的台球，一起泡过的妹子……”
我去，李晓凡瞪了这家伙一眼，杨飞燕在场，最后这一句可以不说吗？
听到霹雳舞，杨飞燕裂开嘴笑了：“初三毕业最后那场的学校文艺汇演，你们排练的霹雳舞真的还蛮帅气的！”
李晓凡他们初三毕业前，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引进了一部叫《霹雳舞》的美国电影。
上映之后，乖乖不得了，全国有多少的少男为之而疯魔。
李晓凡与林志勇等一帮人也在之列。
他们省下了中午的一个月菜钱，跑去明州城里最热闹的明州东门口江厦街服装批发市场，各买了一双电影里马达穿的那种高帮篮球鞋。
然后他们戴上一副半截手套学的有模有样，学不会的就上录像厅一遍一遍看。
那个时候，他们这些“霹雳兄弟”的打扮有个特点就是撞衫：一伙跳霹雳舞的衣服必定一样或雷同，要么迷彩裤黑背心，要么牛仔衣牛仔裤要水洗小裤脚管的，非常好辨认。
李晓凡记得自己玩过霹雳舞之后，才开始接触到真正的欧美流行乐，知道了什么麦克杰克逊，BobbyBrown鲍比布朗，Vanillaice凡尼拉艾斯，RickAstley里克阿斯特利，KylieMinogue凯莉米洛，Mchammer汉墨……等等实在太多太多。
“嗯，凡哥，记得、记得，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俩穿上最酷的绿军装请飞燕和秀丽去溜冰！然后，凡哥你耍酷，玩倒溜，结果摔了一个狗啃泥！”
听到这里，杨飞燕掩嘴哈哈大笑起来。
李晓凡的心里面滚过一千个草泥马：阿勇，我勒个去，你丫这种糗事也拿出来说，是哥们吗！
八十年代末，就像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一样，社会上的年轻人流行穿绿军装或者蓝警服。
当时最流行的是一种是白衬衣绿军装或蓝警服混搭穿法，军装不能穿一套的要混穿，比如绿军裤、蓝警服，白衬衣袖管一定要卷起来，露在外面。
舅舅以前当过兵，初三下学期，不知道从哪个老战友那里给李晓凡整来一套正宗的绿军装与蓝警服，然后舅妈用缝纫机给改小了一点，让李晓凡在学校里足足风光了好一阵子。
然后，第一个周末，他就与林志勇俩人就屁颠屁颠地请林飞燕和吴秀丽俩去县里面唯一的工人体育馆溜冰。
在节奏强烈的《荷东猛士》“路灯下的小姑娘”舞曲伴奏下，穿着军装，在人群中手拉着心爱的姑娘，在溜冰场里“唰唰唰”一圈一圈地飞装，这是当年最拉风的事情！
第一场，李晓凡拉着吴秀丽转得很溜！
第二场，轮到他牵着杨飞燕小手，李晓凡莫名地紧张起来。
不过，尽管紧张，他还想耍酷。
中间，他放开杨飞燕小手，演示给她看如何倒溜。
结果，转弯处，一个不小心，技术不娴熟的李晓凡摔了一个狗啃泥，滚出去好几圈，摔得鼻青脸肿……
这是十六岁花季耍酷的代价。
MD，好你一个林志勇，当年这种糗事也拿出来说，特别在杨飞燕面前！
李晓凡狠狠瞪了他一眼。
八、九十年代是属于迪斯科Disco的年代，是一个似乎从封闭的之前岁月中出来后尽情放纵、疯狂、真实的年代。
迪斯科舞厅也成为李晓凡他们这样一代人心中的时代烙印。
1992年底，有“大陆迪斯科之父”之称的美籍华人马维仁在上海创办了第一家规模庞大的迪斯科舞厅，名为“JJDisco”。
后来评价称，这个“JJDisco”给整个大陆迪斯科舞厅赋予了全新的概念！
在当时的明州与宁东县，JJ…DISCO迪厅就是一个传说。
李晓凡出国前，记得有一个去玩过的个体户老板回来吹牛说：
“那个迪厅中间有个很大的舞池，舞池的地板好像装了弹簧的，跳起来很有弹性。舞池的地板亮得像面镜子，可以把里面跳舞妹子的裙底风光都给照出来！舞池周围是散台，我想买杯喝的，酒保跟我比了个5的手势，我以为5块，结果是TMD的是五十块，心疼得要死。。。。。”
听到林志勇提起当年的溜冰往事，杨飞燕看着眼前俊气英朗、事业成功的李晓凡，心中滋生出异样的感觉。
当年大家都是青春萌动的年龄，可能心中只有一种朦朦胧胧好感而已。随着初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那种感觉早已淡忘……
但是，如今命运却让她与李晓凡再次遇到了一起，还成为了同事。
而且，事业成功的男生身上那种光环，总是让女生为之倾慕！
林志勇催促道：“走，凡哥，飞燕，快带我这个乡下人去这家JJ迪厅见见世面！说实话，没你们陪，我都不敢去，怕被人家笑话土老帽……”
林飞燕笑道：“现在还早呢，这家JJ…DISCO迪厅要十点以后去才热闹！我请你们去喝珍珠奶茶吧，淮海路新开了一家珍珠奶茶店，味道挺不错的。”
飞燕说的这家珍珠奶茶店可能是上海滩的首家，生意火爆，他们在门口排队等候了一阵子才有位置空出来。
坐在这家台湾人开的这家珍珠奶茶店，吸着甜腻的奶茶，望着窗外淮海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李晓凡叹道：
“当下的魔都似乎遍地是黄金。阿勇，飞燕，如果你们现在去开一家连锁的奶茶店，估计将来也会很赚钱……”
17世纪，欧洲从印度、中国等地区引入红茶，但由于红茶口感偏涩，他们又在茶中加入部分牛奶，增加口感润滑的体验，英式奶茶就这么诞生了。
不久，英式奶茶传入香港，形成了港式奶茶。继而又传入台湾，形成了台式奶茶。
1987年，在一家叫“春水堂”的台湾冷饮茶店一个闻名世界的奶茶品类“珍珠奶茶”诞生。至今，每天去光顾的人络绎不绝。
李晓凡记得前世随处可见各种连锁加盟奶茶店，什么台湾的85度c、大口九、大台北、大卡司、茶风暴、Coco都可，大陆的快乐柠檬、大拇指、街客、地下铁、咕噜咕噜，香港的柠檬工坊……
据说这是一个暴利的行业，珍珠奶茶的原料价格十分低廉。
当下的林志勇与杨飞燕听了以后不置可否，还笑道：“阿凡，在你眼里，怎么哪里都是商机啊？”
……
二十多年后再访这家JJ…DISCO迪厅，还是让李晓凡感觉有点震撼。
重生前已经不流行这种大型的迪厅，变成了各种精品酒吧夜店。
当下在魔都的延安饭店隔壁，这家JJ…DISCO迪厅占地2000平方米，设有818个座位，是一个外观呈立体状的超大型夜店。
迪厅里面上下两个舞池可供上千名舞客同时起舞，李晓凡他们进去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在强劲的音乐声中，大家一起狂舞着挥霍汗水，这个场景非常壮观！
在音乐的感召中，微醺的李晓凡、林志勇与杨飞燕等人也加入了狂舞的队伍。
虽然大家的舞姿千奇百怪，但毫无违和感！
林志勇这家伙随性跳起的魔性霹雳舞居然还引得周围人们的喝彩。
午夜时分，性感妖艳的领舞小姐突然停止了她们狂热的舞蹈，而DJ则以近乎疯狂的口吻在庞大的空间中叫喊着。
刹那间，一只巨大的机械人工蜻蜓沿着钢制轨道缓缓地滑动下来，灯光蓦然打亮，音乐四起，底下人们欢声雷动，人们将他们树林一般的手臂伸向了头顶上方！
领舞小姐这时又开始了她们非常抒情又激情的舞蹈，空气仿佛像音乐一样地摆动着……
狂舞过后，激情的舞蹈音乐突然暂停，舞池里陷入短暂的漆黑，上空星空点点，仿佛漫步在浪漫的户外星空。
随之响起的是非常浪漫优美的慢四舞曲，俗称“贴面舞曲”。
这时候，黑暗之中，李晓凡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给轻轻抱住了，香玉满怀……
第449章 午夜慢舞与浪漫之浴
女生的双手轻轻搭在李晓凡的肩上，黑暗之中身体贴紧了自己，随着慢四的音乐节拍《在水一方》开始轻舞飞扬。
那温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香味，沁人心脾，毋庸置疑，眼前这位与自己慢舞的女生就是杨飞燕。
李晓凡曾经初中时代的“梦中情人”。
轻轻搂着杨飞燕柔情慢舞的那一刻，李晓凡有几思的恍惚。
仿佛时光倒回了初二那个秋天，他与杨飞燕一起排练《聪明的一休》那个时刻……
黑暗给了人们勇气，杨飞燕默默地依在李晓凡的怀抱中轻轻舞动。
此刻，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那一年的夏天，大陆第一部由琼瑶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在水一方》被搬上荧屏，曾经火了一阵。
当短暂的慢四音乐结束，杨飞燕离开自己怀抱时候，李晓凡她双脸通红，不知道是之前狂舞蹦迪还是刚才柔情慢舞的结果……
从JJ…DISCO迪厅出来后，林志勇感觉还不过瘾，说要请大家去KTV唱歌。
当下魔都最好的KTV当然是来自台湾的钱柜，去年进军上海后风靡一时。
这家静安店的钱柜面临着优雅的延安路即将造起粗糙丑陋的高架，但是价格依然坚挺，黄金时间段一小时居然要200多元。
说到钱柜的巨贵价格，杨飞燕笑道：
“以前，这么贵的消费价格，让我跟以前跟着上海的那些老同事们，我们这些小白领只能凌晨2点去钱柜KTV唱歌，因为凌晨时间打一折。上海的女生很会精打细算，大家唱完再到乌鲁木齐路上的永和豆浆喝豆浆吃早点，感觉很过瘾……”
听到杨飞燕说钱柜，让李晓凡想起前世好基友俞小东的话：那个年代的钱柜，让我们很爽，现在变成好乐迪旗下的钱柜，就很贱了。动不动就30多元一小时，还送自助餐，让人想想都沮丧！
跳过JJ的迪斯科、唱过钱柜的歌、吃过永和豆浆，折腾到凌晨时分，林志勇总算心满意足地与李晓凡他们告别回去酒店休息了。
从乌鲁木齐北路的钱柜到李晓凡住的武康路别墅才一公里多点路程，俩人吃饱以后，打算散步着回去消消食。
凌晨三点多的华山路，很安静，很凉爽。
俩人慢慢散着步很快就到了武康路别墅。
“我先去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再回去宿舍。我那个在咨询公司上班的女舍友最近神经衰弱，很容易惊醒，现在回去怕打扰她睡眠……”林飞燕对李晓凡轻声道。
“飞燕，刚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