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原创剧本里突然多出一个在现实中默默无闻的原型……指不定会被别人怎么说。
不知道沈终意嘴里还会吐出什么重磅炸/弹来,她从震惊中回神,当即扯过自己的包,怒气冲冲地抢在他前面进了试镜室。
第9章
试镜室里已经布好了景,以潇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男女主回警局时的那一幕。
她看了眼面前的席位,很识趣地准备坐到角落。
包包忽然被身边的人扯了扯,力道不重,却刚好能打断她的动作。
“坐这。”沈终意另边手拉开身边的椅子。
其他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落到她身上。
以潇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她现在发飙,不止是沈终意丢人,她自己也没脸面。
再说,袁俏一会还要进来试镜呢。
她闭眼一瞬,转身坐下来,动作里倒是没多少停顿。
沈终意满意了,刚要说什么,身边的人开了口。
“沈导,穆先生不过来吗?”是一个已经有些地中海趋势的中年男人。
沈终意嗯了声:“他下午的飞机。”
“这样……剧本我们都已经反复看过了,实在是难得一见,所以冒昧问一下……”男人压低声音,“这真是你写的吗?”
说完,他赶紧道,“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是我听说你从来不拍自己写的剧本,所以有些好奇。”
当然,他们也好针对这个情况,专门制作一个宣传噱头。
以潇坐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来,她之前看沈终意百度百科的时候,职业方面的确只有“导演”,没有其他。
不过百度百科许多都是人为编辑的,也作不了数。
“你翻开剧本。”沈终意道。
男人啊了一声,翻开剧本:“怎么啦?”
“第一页。”
男人翻到前头,扉页只有几个字。
编剧:沈终意。
中年男人:“……”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以潇侧目,话里云淡风轻:“他是在问你,剧本是不是找人买来的,然后挂了自己的名字。”
中年男人:“……”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沈终意却完全不气,他把剧本放回桌上,语气如常:“不是。”
中年男人终于安分了,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坐着。
五分钟后,第一位试镜者进来了。
坐在另一侧的助理出声道:“演第三镜。”
女演员愣了愣,脸色茫然,似是在回想第三镜是什么场景。
这也正常,第三镜的剧情对于整部剧本来说实在不算突出,就是普通的男女主对手戏,两人就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试镜内容,怎么可能重点练习。
不过这次来面试的人显然对自己的工作都非常上心,前边两位虽然在走位和细节上面都不够完美,台词倒是都记住了。
而这一镜,对专注练习了一晚上的袁俏来说,就是轻而易举。
更不用说她对女主角原型还特别熟悉。
“凶手到底怎么想的,目的又是在哪里?在这些死者身上,我找不到任何共同点。”袁俏语气带了些急躁,说完之后,她单手抱腰,另一边撑着手肘,像是无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拇指尖。
正咬着指尖的以潇:“……”
沈终意侧目刚刚好看到她这个表情,眉头轻拧,睫毛一颤一颤的,满脸嫌弃。
他几不可微地笑了笑,很快就收回了弧度,然后抬手,把她的手摁下:“脏不脏?”
以潇一愣,反应过来后便把手收了回去,语气不悦:“我咬我自己的手,干你什么事。”
“你的手刚碰过我的剧本,你说干我什么事。”
以潇气笑了,拿起剧本在他面前掂了掂:“沈导,您看仔细了,这是复印件……”
“上面署着我的名,就是我的东西。”
以潇哑然,对着沈终意的眼神,近十秒后才抽回神来。
“……懒得跟你说。”
台上,袁俏还在演着,刚到一半,砰地一声,试镜室的门开了。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外头,瞧见沈终意,他笑了笑:“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是。”沈终意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来早了。”
穆琛无视他的冷漠,朝台上演到一半的袁俏招了招手:“姑娘,你停一下,一会我们重新来。”
然后就大张旗鼓地招呼身边的人给他安排位置。
助理给他找了张椅子,他摆摆手,自己把椅子接到了手中,正准备坐到沈终意身边,看到以潇后又愣了下。
“你是……”
“你好,我是袁俏的经纪人。”以潇立刻站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是很官方的笑容,可惜沈终意坐在她身边这么久,一次也没看过。
穆琛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好,我是这部片子的投资商之一……你身边还能多坐个人吗?”
“当然。”
椅子滑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沈终意忽然往以潇那边挪了挪椅子,在自己和中年男人之间空出一个位置,意思很明显。
以潇的笑容僵了僵,穆琛笑了声,立刻把自己椅子放在空位里,大手一挥:“继续吧。”
试镜重新开始,以潇却无心再看,身子不自觉地往左侧偏了偏。
原本他们之间距离就不远,方才这么一挪,她的肩膀都快碰上沈终意的手臂了。
男人的气息愈近,只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尿遁,穆琛忽然探过头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以潇愣了愣,侧目道:“……以潇。”
“真好听。”穆琛是标准的笑眼,笑着看起来非常和善,他举起手机,语气自然,“台上的袁俏是你手下的艺人对吧?我觉得她资质不错,通过概率很大……不然我们加一下微信?如果通过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消息。”以潇虽觉得不对劲,但只是加个微信也没什么关系,她有个工作微信,就是专门用来加合作方的。
她正准备掏出手机。
“需要你来通知?”沈终意眸子一敛,看着穆琛的眼神极为不友好。
穆琛却并不在意:“能第一时间沟通到,总比通过助理传话得好,也方便,我这人反正没什么架子……你扫我?”
以潇应了声好,刚打开手机摄像头,却只照到了一片黑暗。
沈终意的掌心直接覆在她的后置摄像头上。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语气淡淡:“扫这个。”
“我来通知你。”
试镜结束,以潇立刻急不可待地起身离开。
沈终意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拍。
“兄弟,我可是帮你拿到微信了啊,今晚得请我吃顿饭吧?”穆琛道,“不愧是你初恋,长得还真挺好看,笑得也很甜……”
沈终意冷眼一扫:“你别打她主意。”
穆琛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放心,我又不是活腻了。”
说完,他眯眼在沈终意脸上盯了半晌,道,“你黑眼圈好像没那么重了?对了,abel让我问你,你最近睡眠还好吗?他说你总是不接他的视讯,让他很担心。”
沈终意没答,转身离开,只余下一句:“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时差是什么?”
第10章
方才坐在沈终意身边的中年男人见他们两在聊天,立刻迎了上来。
“沈导,刚刚的试镜您觉得怎么样?”男人说完,用试探的语气道,“我觉得小静不错,哦你常年在国外,可能不是太熟悉,就是第一次试镜的那个……”
沈终意问:“你的剧本什么时候能交上来。”
这部电影是沈终意自己的投资,最多算上一个穆琛,还是穆琛死缠烂打非要掺和,沈终意才让他加入进来的。
所以这男人并不是投资商,而是国内比较出名的一位编剧,同时手下也有一个大型宣传团队。
请他过来,一是宣传,二就是想让他看看剧本有没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小错漏,毕竟沈终意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本土的影片审查还不是太熟悉。
简而言之,这人在他们面前说不上什么话。
男人也没想到沈终意这么不给面子,干笑道:“最多一周,一定给你交上去。”
“我已经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了。”沈终意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扣,“你工作效率一直都这么慢?后天交上来。”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答,便转身朝电梯走去。
穆琛忍着笑,朝那位傻了眼的男人挥挥手:“建议你不要再拖了,他后天看不到稿子是真的会生气,那我们的合作关系可就岌岌可危了。”
沈终意走到停车场时,已经找不到那辆白色路虎了。
穆琛紧跟而上,自觉钻进驾驶座里。
沈终意顿了顿:“你干什么。”
“我来开,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国内的菜很好吃。”穆琛的中文说得有些别扭,好在直白易懂,就是和他这么个大男人形象不太符合。
“不吃,我直接回酒店。”
“你还住在酒店里?买栋房子吧。”穆琛仍坐着没动,“那我送你回酒店,我们叫外带。”
沈终意嗯了声,也不知道在应哪一句,转身进了后座。
穆琛本身就比较健谈,自开车之后就絮絮叨叨个不停,中英语切换自如,却基本没得到过什么回答。
沈终意坐在后座,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界面里是一个微信的个人信息。
以潇的微信名就是她的本名,名字后面还附上了电话号码,官方得不能再官方了。
头像是一只猫,蓝眸白发,一看就知道是网上找来的图。
她对动物毛发都有些过敏,家里根本不可能养宠物。
沈终意点开她的朋友圈,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
他微微皱眉——既然是工作微信,怎么可能什么动态都不发?
到了酒店,穆琛便开始纠结点什么外卖,一进屋,发现客厅中间摆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他走过去拎起来掂了掂,果然,里面非常重,看了看房间四周,除了水杯和充电器等不得不放在外面的物件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乍一看跟没人居住似的。
“你的洁癖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穆琛问,“衣服什么的,该不会都在行李箱里面吧?”
沈终意言简意赅:“衣柜脏。”
“……”穆琛放弃与他这方面的争论,拿起手机问,“吃什么外卖?”
“不吃外卖,我跟酒店订了餐。”沈终意解开领带,忽然问,“你有微信吗?”
“当然,我没回国的时候就有微信了,还有几千个好友。”
沈终意挑眉,拿出手机,打开以潇的朋友圈。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穆琛看着干干净净的页面,懵了会:“什么什么意思?”
沈终意没说话,手机仍举着。
穆琛反应过来了:“哦……因为你们不是好友?或者是把你给屏蔽了。”
沈终意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他想都不用想。
她绝对是把自己给屏蔽了。
穆琛吃完饭后,便因为这个不让题主满意的回答而被赶出了房间。
沈终意看着剧本,另一边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衣襟的扣子,刚解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蹲到行李箱前,随手拿起一套换洗衣服,露出了躺在最底下的白衬。
是一件非常简单的校服白衬衫,上面隐约还有一些肥皂味道,因为数次洗涤,上面的校徽已经褪了色。
沈终意默了半晌,把衬衫拿了出来,直接翻开了衣领。
在这条衣领下边,有用针线缝出来的,歪歪扭扭两个字。
以潇。
——
那时正逢冬天,学校的女生流行起了织围巾,送自己,送喜欢的人。
沈终意的书桌里就经常会出现几条不具名的围巾,各种款式都有,全被他尽数送到了失物招领处。
但是有时候动作不够快,就会被以潇看见。
她一皱眉,直接回头就是一句:“沈终意不缺围巾,别往他抽屉塞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除了笑嘻嘻的袁俏外,没人敢说话。
在好学生遍地的一班,以潇是个很突兀的存在,她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张扬又放肆。
那时候能治她的,只有沈终意。
她吼完后,回过头,沈终意就听见她小声嘀咕:“不就是织围巾吗,谁还不会呀?”
后来某天,她拿了个精致的小袋子出现在班里。
沈终意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故意不说,满心期待地等了一天。
谁想当天下午,他抽屉里又出现了一条围巾,做工精细,上面还有一个意字。
以潇看见之后,没有发火,笑着说了两句,就讷讷回了座位。
直到放学,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沈终意才放下手中的笔,问她:“围巾呢?”
以潇装傻:“什么围巾?”
“你织的。”
“……”她顿了顿,咬着下唇道,“这条织得不好,我下次再织一条给你。”
说完,她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碎碎念道,“那人还在围巾上绣你名字,她算什么呀?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吗?”
“等我织好了,我也要在围巾上绣名字,而且我要绣我自己的,让你戴在脖子上。”她越说越带劲。
“署了我的名,全世界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了,看谁还敢打你主意!”
沈终意眼底带笑,盯着她看了大半会。
以潇:“……干嘛?你不愿意?”
他开口:“别织围巾了。”
“为什么?”她瞪大眼,“你嫌我织得不好看?”
沈终意失笑:“冬天都要过去了,我不戴围巾了。”
他说完,放下笔,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看着他把里头的短袖衬衫脱下来,以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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