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当地的老百姓用镐锨加宽了路面,开通了没有走过的陌生路段而已。
除了狭窄难行,更重要的是侧面都是悬崖峭壁,山谷幽深,稍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把性命葬送在这深山老林里。
更何况前几天刚刚下过大雨,这里的马路说是大道,其实也就只能够过一辆马车。
遇到路面狭窄的地方,连错车的空间也没有。
大女婿刹住车,把小姨子和丈母娘从车上慢慢的接下来,让她们站在马车的后面。
他开始沿着马车四周进行查看,向前边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从路边山坡上塌方到路面的泥浆,已经堆积起来,像一个小山。
就是这一堆塌方,挡住了继续前行的道路。
这可怎么是好呢?
他又继续从前面绕过辕子马,来到马路的外边。
他看到山体上面的雨水,仍然沿着泥土缝隙哗啦啦的流下路边深谷。
他沿着马路边又向前走了几步,他又有了新发现。
这里又有好几处路边的地基,被上边流下来的积水,冲出了口子,并且有的裂缝很宽很深。
他心里想,幸亏是这堆山体塌方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否则一路上继续向前走,很可能发生更大事故。
假如一旦车轮卡在水槽,或者滑动到水槽外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有可能葬身深谷。
“娘,菲春,你们千万在那里别动!”
大女婿终于及时发出了警告。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姐夫?”
小姨子无不担心的冲着姐夫喊叫道,从喊出的颤巍巍的声音里,就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和担忧。
“你们别动。这里情况很严重!”
“死拉皂,你这是怎么啦?”
丈母娘也有些生气的发话了,她主要是没有听到这拉皂嘴里说了一个啥东西。
他只告诉她们情况严重了,至于是怎么回事儿,他根本没有说,她当然也就没有听懂。
“奥,原来是这样的……”
女婿赶紧向丈母娘做了一个详细的回报。
丈母娘黄氏这才安静下来。
“你们就在那里等着,要是累了,就从车上拿一件东西铺在路上歇着!”
他说着又从马头前面绕回来,从车上给她们娘俩扯下来一个破褥子递给她们。
然后他回到那个土堆旁边发起愣来。
他开始上愁了。
这么大一堆土方,他估算了一下,足足有三个土石方,差不多有两个拖拉机斗的容量。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车上连一把铁锨也没有带,要翻动这么一个大土堆,恐怕差不多要翻到天亮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又不能对她们娘俩说,这万一要是说出来,说不定这娘俩要步行着要回老家去了。
正在他犹豫不决,举手无措的时候,他看到了路旁歪斜着两棵胳膊粗的小树。
对了,有招了。
咱就用这树冠、树枝和树干,来制作一个推土方工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路边沟里推。
他先把马车退回来,做好刹车,就开始干起来。将干了好长时间,回头再看看这个土堆依然还是那样庞大。
他心里非常着急,担心自己的体力不支。开始后悔中午不该把力气都用在丈母娘身上。
于是,干脆蹲下来休息。
这时丈母娘听不到了挖土方的声音,就向马车前走来。
“死拉皂,清理得咋样啦?”
拉皂一个小时没有顾上休息,刚这么一蹲,老丈母娘就来催工,他赶紧站起来说:“您看,这个任务艰巨啊!”
说完话,他干脆又站起来干了起来。
丈母娘来到跟前才知道,原来借着星光看上去,塌方这么严重啊!
于是,她没有再走回去,而是拿起另一根木棍和女婿一起干起来。
“来,我也干吧,光歇着是走不成路的!”
………………………………
第二十七章 遇险
他们马车上一行三人,夜遇山体滑坡,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距离他们走过的郎家川村已经有十几里地的路程。
二闺女坐在马车后边五六米远的地方,等着大姐夫和老娘清理塌方路障。
回想起自己怀孕以来,遭受的种种困境和无形的打击,心里禁不住后悔起来。
当时要是自己身子站得正,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要是自己不主动和三嘎子接触,要是能够抵挡住三嘎子的各种诱惑,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被动的地步呢?
可是,一个十四五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谁对自己好还有不报答之礼吗?又怎么会经得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呢?
再说了,从小就记得娘给讲过娘和爹的故事,他们在“七夕”节见了面,又是在“七夕”节那天结婚。
而自己从此就迷恋上了“七夕”。
那个时候,他们把男女之情讲述得那么纯洁而高尚,淋漓而痛快,那么,我又怎么能够经得住来自三嘎子的爱情诱惑呢?
况且这三嘎子也非常巧妙地安排在“七夕”节向我示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爱情难道都逃不过人间的无端责难与无理惩罚吗?
这个爱情到底又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呢?难道说伟大的爱情也经常像恶棍一样欺负人耍弄人吗?
她抬头看了看东边刚出头的月牙,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惆怅和感慨,思想上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难道说这爱情就是这个初露的月牙吗?
这个月牙从密密麻麻的乌云里钻出来,然后又一次被后面过来的另一波乌云遮盖住,在遮盖的日子里继续着心灵的追求,直到后来再一次从黑压压的云层里钻了出来。
当第二次从乌云层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了月牙,而是硕大硕大的大半个铜镜一样月亮。
如此重复几次之后,乌云一会儿比一会儿减少了,云层一会儿比一会儿透明了,后来天上乌云消散了,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整个铜镜一般的圆圆大大的亮亮的月亮已经悬挂在天空。
莫非这时的月亮才代表了真正的爱情吗?
她这样想来,自然心里的压力就减小了不少,精神状态也缓和多了,对自己战胜困难的决心,也就更加坚强起来。
她想,既然月亮都要经过一个这样曲折的过程,那么爱情也许就像这夜晚的月亮吧!
在她前边,一双男女正在热火朝天的清理着塌方路障——塌方下来的土石方,仍然不见消减。
他们拼命地用着最笨拙、最原始的办法,进行着一种非常劳动。
黄氏手里拿着木棍和树枝,高度紧张的投入到清障的战斗中。
当她再一次向前推进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块不太沉重石块,她从污泥里挖出来,拿在手里才发现,这是一块薄薄的铁掀一般大的石板儿。
“嗨,用这块石板推起来不是更快吗?”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就把手里的树枝和木棍扔掉,拿起这块大石板推起来。
哈哈,效果果然不错,用石板向前推动一次,要比原来用树枝和木棍推动十次的效果都要好!
“拉皂,拉皂。”
她喊着女婿的名字,要他也尽快从这堆土石方中找出一块石板来,加速继续向前推进着。
“好嘞,好嘞!”
女婿一边说着,一边按照丈母娘的要求,在大堆的土石方中寻找薄薄的石板来。
女婿拉皂终于得手了。
他找到的那块石板比丈母娘的那一块还要大,只是厚实了一些,不过为了加快清障进度,也只有依仗它了。
“卧槽,你真行!”
大女婿一边干着活儿,一边把肩膀蹭到在丈母娘肩膀上,嘴几乎贴到了丈母娘的耳朵上,小声说着悄悄话。
什么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此时此刻,他们俩老色鬼又尿到一个夜壶里去了。
丈母娘听着大女婿这个骚狐狸的脏话,心里乐滋滋的,手头上的活儿干的更加卖力了。
经过紧张的近半个小时劳动,前面的塌方基本清理完成了。
他们二人的衣服,早已经湿得贴在身上,衣服上的汗水,完全可以拧出水来。
既然衣服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谁也就不在乎脏不脏了,他们继续挑逗着,嬉戏着,跑到前面找到了一潭水坑,洗了一把手脸。
然后,回到了马车跟前,准备继续前进。
黄氏扶着二闺女又一次上了马车,女婿拉皂为了搭上一把手,从后边托着二闺女的屁股往车上推着。
这一次行驶起来,大女婿已经小心多了。
他不敢像原来那样,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前座上,唱着放荡的山歌,而是跟在马车跟前,和枣红马迈着同一个振幅的步子,继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这一段路线非常难行,除了颠簸的厉害,他最担心的就是路边被雨水冲刷凹陷下去的部分,他怕造成马车沦陷。
那是不可预见的一种潜在风险与灾难,如果操心不到,很可能会人仰马翻,一起滚进深山幽谷之中。
以前他走过这里的路线,对那里路况哪里好一些险一些,心里比较有数。所以,他有时候故意停下马车,跑到前边看一看前边的路况之后,回来再继续行驶。
走了一段这样颠腾的道路之后,二闺女突然又呕吐起来,也许是晕车,也许是怀孕反应又来了。
中途不得不再次停下车,扶着菲春沿着路边活动一下。
为了不耽搁路程,丈母娘建议,女婿赶着马车前行,她和二闺女步行跟在马车后面。
这时候马车大约已经走了二十里地左右的路程了,距离女婿拉皂的邰峪村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二闺女的呕吐并不严重,所以,马车继续跑着,她们继续跟着,这样又走了大约二里地,菲春感觉好受了一些,这里再向前行的路况也好多了,走出了险情区域。
他们走了半夜的山路,人马也都适应了许多,因此,当二闺女和黄氏都又上了车之后,随着大女婿三声清脆的马鞭响声,马车在马路上颠簸着跑了起来。
“吁,吁!”
很快马车来到了女婿拉皂的邰峪村南岗上,拉皂停下了马车。
………………………………
第二十八章 过河
远远看去,整个邰峪村上空,在夜色下昏暗模糊。
拉皂的马车一停下来,狗叫声立刻从大街小巷传过来。
村子里几家灯火仍然依稀可见,像是瞌睡虫一般,懒洋洋,假惺惺,凉飕飕。
“这就到了。”
拉皂提前下了车,走向车跟前,贴着车帮低声告诉车上的丈母娘和二闺女菲春。
“那不是还很远吗?”
丈母娘黄氏指了指村北边亮着的昏暗灯光问道。
“是的,您说得没错。”
女婿问道:“把你们送到村北家里呢,还是在这里下车?”
“这还用问吗?”
黄氏的意思非常清楚,那肯定要送到家哦!
“送到家也行,不过?”
拉皂听丈母娘的意思,是一直送到家。
但是,前面要过一条河,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在河里误了车,那可不好找人帮忙。
“拉皂,不过什么?”
丈母娘急切的问道。
“咱们下了这个大坡底,就要过这条河,尽管不是很宽,万一车子陷进去了又是麻烦事。
这个大坡底下就是我们队里牛棚,队里东西分完了,这里都是空房子。我把马和车都放在这里,咱们走一段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啊!
趁着天不亮之前,我还要把马车再送回郎家川去,我觉得还是再这里下车安全一些!”
黄氏听女婿这么一说,觉得在理儿,就安排女婿的意思下了马车。
“姐夫,你还是送到家吧。”
这时,一路不爱说话的菲春,小声对姐夫喊道。
“不是刚才说了吗?这黑夜里不好过河呀。”
拉皂有些不明白二闺女什么要坚持把她们送到家。
黄氏听了也有些疑惑。
“菲春,你这是怎么啦?非要你姐夫送到家吗?”
“是这样的。马车在这里其实也不安全的,离家这么远。”
奥,明白了,原来二闺女在为家里的牲口和马车担心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把你们送过去,我就回到队里睡。”
拉皂安慰菲春道。
“你去送我们,那这里的马车说来管?”
菲春继续着她的疑问。
“我把马拴在树上不就得了吗?”
拉皂温和耐心的给小姨子解释道。
其实,二闺女之所以要姐夫把她们一块送到姐姐家里,真实意图是她怀着身孕,听姐夫说,还得过一条河,现在已经立秋,又是夜间,那河水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到时候自己是不敢下水的。
如果不下水,就过不了河,要想过河,那就得让姐夫背着,娘恐怕也是不行的。
一个姐夫背着一个怀孕的小姨子,那又成何体统呢?
菲春怎好意思把这样的问题明说呢?
但是,这个问题拉皂是不会想到的,按说黄氏是过来人,她应该想到。
不知道黄氏是因为夜晚困顿,还是觉得闺女可以过河,她刚才也不赞成菲春提出的问题。
马车就要赶到牛棚了,菲春心急如焚,这时她感到有些内急。
她觉得如果姐夫执意要把马车停在这里,那只好趁着姐夫栓马的机会,跑到黑暗处快速小解一下。
否则,过河的时候,姐夫背着她,他的脊梁挤压着她的肚子,那样一定会挤出尿来不可,尿湿了姐夫的身子,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好求助老娘,她在娘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娘认为马车夜间过河有风险,还是劝她先去小解,过河的时候由姐夫背过去。
他们一行三人,栓好马车,一路来到邰峪村南边的小河边。
只听见河水从石头缝挤过去,发出潺潺流水声,随处听到河里小动物的低吟。
在老娘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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