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遇见顾谦修三次,一次害他被刘凤兰坑了两万块,第二次好心伸出援手救了我,却也没来得及跟他道谢,第三次,我不敢再麻烦他了。
然而顾谦修那双幽邃深沉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我什么话都没说,他就先开口问了:“需要帮助?”
虽然说话的语气跟他的长相气质一样,冷冷的,看起来就很不近人情,但仅仅是四个字,却让我心头一暖,连忙摇头,“不用……就是,上次顾先生帮忙打跑小偷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您道谢……”
“不用。”
顾谦修冷淡地打断了我的话:“你的运气不太好。”
我尴尬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两步,避免挡住他的去路。
顾谦修没再看我一眼,开车离去。
我站在原地,颓废地叹了一口气。
想想三十多公里的路,突然有点后悔放顾谦修离开了……
刚刚就应该跟他借手机给丁文柏打电话的!
提着两手满满的东西,我走出了停车场。
一天折腾下来,现在起码也有九点钟了,回去丁家,打车都要一个小时,不用想刘凤兰现在肯定在家里使劲骂我了。
在路口站了一小会,头顶就开始电闪雷鸣,很快雨滴就落了下来。
为了避免淋成落汤鸡,我只能朝对面的公交车站跑。
可谁知道刚跑一半,一辆车就直接朝我冲了过来,急的我连忙往一旁闪躲,手里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在我手忙脚乱捡东西的时候,那车又忽然往后倒了过来,摇下车窗,赫然是顾谦修那张冷峻的面容,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道:“上车。”
我愣了一下,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冷眸,拿着东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顾谦修很嫌弃地扫了我一眼,扔了一包纸巾过来,沉声说:“擦干净,别脏了我的车。”
怕赃车还让我上车?
===第10节
我又气又好笑,觉得这男人真是好奇怪。
怎么说对方也是好意让自己上车,我拿起纸巾,好气地道了谢:“谢谢顾先生。”
“你住哪里?”顾先生冷冰冰地问道。
“顾先生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我先生走得太急,我手机和钱包都落在他车上了……”
我心里有底,要是让顾谦修送我回去,被小区的人看见,迟早嚼到刘凤兰的耳朵里,到时候又不知道要遭什么殃。
“手机没电了,你说住址。”
“……”
我犹豫了一下,把隔壁小区的地址报了出来。
顾先生也很快地输入了导航,开始行驶。
我擦完了身上的水渍,把纸巾放回了原处,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路不好走,再加上有点塞车,他开得车速也慢了下来。
“顾先生帮我那么多次,是因为我长得像您的一位朋友吗?”
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找了个话题。
顾谦修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冷声道:“长的一样,但你和她差太远了,她不像你这么窝囊。”
“……”
好像也是,在刘凤兰的手里,她总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让我低头屈服。
我也不想这么窝囊……
任谁被掐住死穴的感觉都不会好受吧?
如果能够无所顾忌,我也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可惜没有如果。
“顾先生的这位朋友,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她很不好。”
顾先生总能把话题聊死。
我已经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还有半个多小时,闭着眼睛睡过去吗?
“她很任性,喜欢自由。”
顾先生说着这句话,冷峻黝黑的眸色渐渐柔和。
那是怎样一种宠溺温柔的目光,像回忆爱人一样。
我想,顾先生大概是喜欢这个喜欢自由的任性姑娘的。
哪怕再冷的外表,也能为一个人所融化。
无论是苗翠花还是顾先生的她,她们都是幸运的人。
我捏紧了手里的名片,转头看向顾谦修,问:“顾先生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婚戒。
是不是跟我想的那样,爱而不得,最后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将就过日子?
如果是的话,我们还真是没差别呢。
前面红绿灯停下,顾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扫了我一眼,目光淡淡地:“项链不好看。”
我低头看着丁文柏亲手给我戴上的项链,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我先生给我挑选的。”
“不适合你。”
“……”
顾先生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人。
不管是什么话题,都能被他用否定的回答终结。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一路无话。
下车的时候,我又郑重地跟顾先生道了谢。
他应了。
扔给我一把雨伞后,开车走了。
我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字,除了姓名和电话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24章 敢离婚就打断腿
回到丁家差不多十一点了,我没带钥匙,按了门铃,好久刘凤兰才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
“乔静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我儿子呢?”
她语气不善地质问着我。
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早上一副好言好语慈善的模样就像消失殆尽了。
嘴上说着爱我,却把我独自一人丢在停车场,丁文柏是什么个心思我猜不着,也不想猜。
“我们吃完饭,他说有事就回公司了。”
“回公司?那你一个人怎么回来的?”
“丁文柏打电话让他朋友送我回来的。”
刘凤兰没再追问,看着我的目光却带着狐疑。
我也懒得跟她多做解释,拿着东西回了房间,门还没关上就听到刘凤兰暴露本性的咬牙咒骂。
无非就是心疼丁文柏给我买东西花了钱、打扮得那么好看又要出去勾引男人之类的话。
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耐烦地锁上了房门后,我才跑到床边,把藏起来的手机拿了出来。
直接给我妈打了电话。
“喂,囡囡啊?怎么那么晚了打电话回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听到妈妈温和的声音,我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忍了那么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下去,哽咽地说:“妈,我要跟丁文柏离婚。”
“囡囡你说什么?离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妈,我没开玩笑。他们丁家一家人都在欺负我!刘凤兰天天对我非打即骂,我跟丁文柏一年都没同床几次,她就逼着我生孩子,看医生,吃各种乱七八糟的药。还有我那公公丁大伟,前几天他都爬到我床上对我动手动脚!妈……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丁大伟亲口承认的,丁文柏早就出轨,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在丁家,活得比畜生还不如。”
“这……这都是真的?可是囡囡,离婚这事要是让你爷爷奶奶知道了,可是受不了的……”
“妈……我也是不想让爷爷奶奶知道才忍到现在的……”
“囡囡啊……离婚?乔静你敢离一个试试!”
那头电话被夺,父亲愤怒至极的声音传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一点小事情就闹得要离婚的地步,乔静你没那个公主命!好好地当人妻子,为丁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不行吗?你婆婆为什么要欺负你?嫁过去三年,别说是儿子了,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要是丁文柏,别说离婚,早就一张纸休了你!丁家留你到现在都是看在我乔栋梁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敢作妖闹离婚,不用他们丁家出手,我先去把你的两条腿打断,再用铁链套在你脖子上,把你栓死在丁家里头!”
“爸……是丁文柏出轨在先!”
父亲凶狠的语气,犹如八岁那年拿着藤条抽得我满地打滚,一边打一边骂我是赔钱货。
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如那十万块彩礼重要。
他要的是钱,而不是乔静这个女儿。
“丁文柏为什么要出轨?还不是你没有能力拴住男人!要是你听话安分些,早点给丁家生个儿子,他会去找外面的女人吗?说到底还是你没用!乔静,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要离婚的话,我立马坐车过去丁家打断你的腿!”
父亲说完,就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忙音。
我拿着手机呆坐在床边,心中的苦涩讽刺难以言喻。
这就是我的父亲。
为了面子,他一点都不在乎丁家人是怎么对我的,敢离婚就打断我的腿,天底下有这种狠心的亲爹吗?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我妈把电话打了过来。
她已经泣不成声:“囡囡啊,咱们就不要再折腾,好好过日子行吗?文柏那么爱你,当年跟你爸和我说要娶你的时候,都答应要好好照顾你,跟你过一辈子的。咱们女人这一辈子不就只能跟着男人活了吗?你要是离婚了,还有谁会要你?要是被镇里人知道,我们乔家也是要被人笑话的。你爸最好面子了,你嫂子生了四个娃都没生出个儿子,你爸已经气得让你哥跟她离婚了……要么离婚,要么同意你哥找外面的女人生个儿子回来……”
“丁家已经不错了,丁文柏在大城市里头有房有车工作又稳定……当初你能嫁给文柏,你爸脸上都带光,威风了多久?离了婚,别说找比文柏更好的男人了,就咱村里的老鳏头都不会要你啊!万事能忍则忍,日子还不都是这么过下去的吗?”
“你听妈的话,好好想办法把文柏的心栓回来,你婆婆是刻薄的点,但还不是为了他们丁家的香火?给丁家生儿育女也是你的本分,等生了孩子,她就不会那样对你了!说得难听点,你公婆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几年可以活?再忍一忍,丁家就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妈,如果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呢?”
忍忍忍,忍到刘凤兰和丁大伟老死?
呵,祸害遗千年,他们还没死,我就要被他们给逼疯了。
轮到我当家做主?
一张假面具戴的稳稳的丁文柏肯吗?
“咬咬牙,没有什么忍不下去的。囡囡听话点,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他的性格你清楚,说到做到,你要是再提离婚的事情,他可是真的会去打断你的腿的。”
我心中一片冰凉,悲哀地笑了:“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了。”
没了双腿,我还怎么逃离丁家这个魔窟?
本以为还可以寄托希望的父母,给我的却是这样一个答复,真的是我奢望得太多了。
乔栋梁拿了十万块彩礼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我的人生彻底卖断了。
“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唉……囡囡,先别挂电话。妈还有事情要说。”
我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泪和鼻涕,问:“什么事,你说吧。”
妈犹豫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这样的……囡囡啊,你爸想花钱在外头给你哥买个女人生儿子,不够钱,你能不能汇一万块回来?”
===第11节
第25章 不会再相信
“妈知道你在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钱就当是我替你哥向你借的行吗?你问问文柏,问他帮帮忙……也算是帮你哥嫂一把,他们也都被你爸逼急了……”
我苦笑:“妈,你都知道我在丁家的日子不好过,还跟丁文柏闹离婚,我怎么把借钱的话说出口?”
妈哭得不能自已:“囡囡,你就帮帮你哥哥吧,不然你爸就要把你小的两个侄女卖掉!你爷爷听到这事都气得要把欢欢兴兴接走,你爸不肯,两人脾气一上来,就气得你爷爷进了医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震惊了,乔栋梁到底想要做什么?气得爷爷住院?
“前天晚上……囡囡,就算是为了你爷爷,也要把这一万块凑齐啊!不然再这样闹下去,老爷子真的要受不住了。”
为了爷爷……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哽咽着应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我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
刘凤兰的话并不仅仅是单纯的讽刺,她说的是事实。
结婚三年。
我有事,打电话回家就是被骂,被呵斥,说我不懂事,不会为家里着想,也不知道为家里建新房子出点力。
他们有事,打电话给我,每次都是在要钱。一千,三千,五千……现在是一万。
第一次的理由是嫂子生了双胞胎,要补身体。
第二次是父亲把人腿给打断了,赔了钱。
第三次……第四次……
我为那个家做了多少,得到的却是亲生父亲一句敢离婚就打断你的腿。
他们的一个电话,就是把爷爷气得住进了医院,要钱才消停。
好像爷爷不是他乔栋梁的亲爹,而是他用来拿捏我索取的把柄一样。
是不是离了婚,没了丁文柏的接济,那个家所有人都不用活了?
那一夜,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跟丁文柏开口要这个钱,而丁文柏却又如我料想的那样,一夜未归。
他进家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了,一身醉醺醺的回来,连路都走不稳,刘凤兰着急地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大声喊我过去帮忙。
我才刚从她手里接过丁文柏的外套,就从口袋里抖落出了一盒避孕套。
若无其事地捡起来之后,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儿子,你怎么喝那么多久?这味儿……乔静,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给文柏把衣服脱了洗澡!”
我嗯了一声后走了过去,丁文柏被放倒在浴缸里,满身酒气,满脸通红,白色的衬衫肩膀上印着好几个口红唇印。
刘凤兰把花洒塞到了我的手里,“赶紧的给文柏洗干净换套睡衣!”
她急匆匆走出去准备睡衣。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浴缸里的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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