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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家家事，咱们跟着参合什么。”
“对，旗长养小白脸这也正常啊，这事不是咱们能管的……”
几个年轻人一唱一和，把几个上前的大叔大妈挤到外围去了。本来在旗长的招呼，大爷大妈的鼓动下，一些想在旗长面前表现的群众退后了。那几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好像和闹事的男人是一伙的。
田芳哭了，无助的哭了，此时，她不是什么旗长，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女人。可叹这些男人们没有一个出头帮她，这事情闹大了，她以后怎么见人啊。田芳忽然一惊，该不是“他”找人故意闹事吧。
此时，田芳的形象真是煤气罐成精了，还算清秀的脸肿成猪头了。石磊看不下去了，作为旗政府的领导在大街上这么被欺负，他作为书记遇到了也不能就这么看热闹。
石磊示意老杨，老杨心领神会，站了出来。
“大家都不要闹，都散了，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我是旗委的人，公安局的人马上赶过来，有想去公安局看热闹的可以继续留下来。”老杨虽然虽然看起来岁数不小，但一站出来不怒而威，军人气质显现无疑。
田芳看到了老杨，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立刻扑到老杨怀里，痛哭起来。老杨虽然厌恶，却又无法推开田芳。
“原来有了新欢忘旧爱，这事没完，你必须得给我钱。”那男人很无耻的说道。
“滚！你当谁都像你口味那么重啊！”老杨面色铁青。这男人联想能力还真丰富，找情人谁能找这么个煤气罐形象的，这简直是侮辱他的尊严。老杨怒了，但他并没有出手，他注意到周围那几个年轻人手都插在怀里。以他当侦察兵的经验，这几个年轻人手里都有武器，这些人是有准备来闹事的。应该是故意在街上让田芳出丑的，感情债难还，田芳这么个大旗长怎么就找小流氓当情人呢！细想来也有几分道理，正常的人谁和这种形象的老娘们胡混啊，老杨下意识把怀里的田芳推了出去，一阵子的厌恶。
那男人见有人出头，一听公安局的人马上也来，露出几分慌张，放下两句狠话，落荒而逃。果然，老杨判断是正确的，那几个年轻人也跟着走了。群众看到没有热闹可瞧，也散去了。
石磊也不得不出面，亲自把田芳搀扶到自己的车里。那男人还真如老杨所说口味真重，石磊在搀扶田芳的同时，闻到田芳浓重的香水味道后的几分狐臭味道。香里有臭，臭里有香，那感觉让人更恶心。
“田旗长，你受委屈了，我无上班无意路过，这事情我会让孟良局长一抓到底。你以后上下班还是坐车吧，这种意外就不容易发生了，我相信你是个好干部，这事情我会为你做主。”石磊表情凝重，很郑重的对田芳承诺。刚才，石磊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旁边的，现在想起来，他做的不对，旗长当街被打，书记在场，这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在某种程度上有连带责任。
这热闹看的，晦气！今天的事情是意外？石磊无法确定！不管是不是意外，田芳的名声是臭了，即便被证实了是有人泼脏水，但旗长被一个小流氓当街打耳光，那旗长以后的尊严也会没有了。亲民，真是自找苦吃，坐政府公车上下班，那个小混子能这么容易就打旗长的脸，说起来田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领导到了一定级别后，就是要分出层次，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接触到有层次的领导的。深入基层，当亲民旗长就得付出代价，民间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出现这种事情算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正规的领导视察基层，那个不先想好保卫措施，头发长见识短，即便亲民也弄两个厉害的保镖跟着啊。
石磊有几分幸灾乐祸，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恐惧。若是有个女人当街拦下他，然后这么做，他这个书记估计也声名扫地，在旗委没有半点威信可言了。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人做的这事情，手段未免太下做了。石磊其实更相信，那男人真的是田芳的姘头，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大街上这么丢人呢，在石磊印象中，男人在男女关系上永远要比女人好面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撕破脸。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样的女人老公不在身边，利用手中的权利以及旗长的光环，真找个白脸也是有可能的。唉，女人办事还是不牢靠，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答应给钱你就给啊。这种姿色，不给钱谁伺候你呢！
坐在车上的田芳终于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书记，若非你正巧遇到，我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事情我是被人陷害了，幸亏你正巧遇到了，这事情不用你出手，我会严查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会给自己找回清白的。”田芳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稳，但牙齿却咬得嘎巴响，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
从车镜子看到田芳的表情，尤其是那冰冷的眼神直盯盯的看着他的后背，就如同毒蛇一样随时要攻击他。石磊打了冷战，他想到了唯女人和小人难养的那句古语，田芳不经意提了两次巧合，该不是田芳怀疑是他这个书记的手段吧。
巧合？！还真是巧合，石磊心沉了下去，他真不该做好人，应该悄悄的溜走。石磊自己也只能用巧合来形容这些遭遇，可田芳会信吗？旗长被人打耳光，书记在旁边看热闹，说出来石磊自己也不信。但愿这事是真的男女纠纷，要是泼脏水，连他这个书记也一起给泼到了。
第66章 问计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旗长因为男女关系被人当街打了耳光，旗政府包括旗委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得到了消息。众说纷纭，有人说旗长养了小白脸，由于小白脸满足不了田旗长，所以田旗长后来不给小白脸生活费导致小白脸恼羞成怒当街打了田旗长。还有人说，是有人故意泼田旗长的脏水，就是为了让田旗长声名扫地，在政府在也没有半点威信。有人在现场看到的石磊书记的身影，泼脏水的事件和石磊有关系。另外一种说法，是石磊书记上班巧遇田旗长被小白脸打，石磊书记还帮助田芳解围了。还有更离谱的说法，说石磊书记的司机老杨和田芳有暧昧关系，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石磊书记司机老杨和田芳的另外一个情人争宠，两个人大打出手，最后石磊也不得不出面协调。
众多的说法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石书记的影子，这让石磊很恼火，这事件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不过看了一会热闹而已，这就能有这么多种的说法和他有关系，国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众多说法中，石磊是背后黑手的说法传的最隐秘，也最迅速。司机老杨和田芳关系暧昧的说法也传得沸沸扬扬，理论上说这脏水还是泼到了石磊，石磊有苦难言，总不能说他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罢了。
田芳请假住院了，一个女人被打的脑袋和猪头一样也没有办法上班。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田芳旗长的私生活的时候，医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医院打了田旗长，公安局的人及时进入，这次抓住了肇事者。
抱着孩子的女人进了公安局，一问三不说，只是骂田芳是骚蹄子，勾引她男人。旗长被一而再，再二三的打耳光，孟良作为公安局局长也是很恼火，他派专人审理抱孩子的女人，但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那女人什么也不说，就连姓名都问不出来。对付犯人，无论是男女，公安局都有一套不为人知的办法，可这办法眼下都没用。
孩子还不足一岁，还在哺乳期，孩子哭，妈妈闹，旗公安局这样严肃的地方成了托儿所。干警们看孩子都没经验，不得已还让孩子妈看着。对待哺乳期的妇女，任何手段都无效，光是吓唬一点作用也没有，那女人油盐不进，就是骂旗长。
孩子得好好照顾，孩子妈也得照顾好，于是，公安局里不时传出婴儿啼哭，还有孩子妈的叫喊声。
“孩子尿了，换尿布！”
一个干警把手巾贡献出来了。
“孩子拉了，没有尿布了！”
又一个干警把手巾贡献出来，另外一个女干警不得不临时客串洗尿布的事情。
乱套了，首先的干警们抗不住了，得给孩子妈安排一个环境舒适的地方，要照顾孩子妈，还要当保姆照顾好孩子。审讯是无法进行，公安局的几位刚毕业的干警却多了当爸爸妈妈的经验。
这都什么事情啊，抓这样的妇女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上报到孟良那里，孟良也犯难。放了吧，怕事后田芳找麻烦。不放，这个抱孩子的女人得当姑奶奶伺候着。据干警说，那抱孩子的女人乐不思蜀，每顿都变着花样点菜吃，说要补充营养给孩子吃奶。小孩的各种生活用品也都是各个民警掏钱去买，这种钱没有规章制度可以报销。
孟良不得已吩咐干警把孩子抱了出去，找又经验的奶妈照顾，可是清净了不到二个小时，又出事了。那孩子的妈妈充分发挥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领，公安局再次乱了起来。各位干警严加看管，杜绝孩子妈一切可以寻短见的可能性。孩子妈被关地方没有任何金属器皿，包括鞋带以及腰带都被女干警没收，可孩子妈绝食了。不得已，孩子又被送了回来。孩子妈又做出惊人举动，说不放她，就把自己孩子杀掉，虽然说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孩子妈是吓唬他们，但干警们还是怕那女人万一真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整个公安局都被牵连了。
放！关了三天，旗公安局的一些干警就好像过了三年一样，孟良也被搅和的焦头烂额，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孩子妈放了。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情，争风吃醋而已，这事本就是民事案件，旗长也是人，放了也就放了。孟良安排自己，但心里还是没底，他忽然想起了赵云。赵云那个鬼机灵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能够处理很妥善。
于是，孟良打通了赵云的办公室电话。
“喂，您好，哪位，我是赵云！”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比以前沉稳许多。
“怎么赵老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孟良笑了，听到赵云的声音他心情好多了。想起他和赵云合伙弄计划生育，其实是在玩火，但玩的很开心。孟良自从参加工作之后，也只有那段经历刺激而有趣，每次回想起那次事件，孟良都会笑，很开心的笑。正因为那次事件，孟良人生有了一次飞跃，或许在退休之前，他还能再爬一格，这是以前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赵云的声音立刻变了，变得很亲热，一阵子问寒问暖，这让孟良有些感动。
“臭小子，帮我出个主意，我不知道这事情做得对不对，别人我还真不敢问，咱俩的交情，你就别藏私了，有什么馊主意帮我解决下，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主意。说起来你小子也真是可以，吴达子就那么被你斗得下台了，我和吴达子斗了半辈子，我都没斗得赢他，那老家伙两次在你手上吃瘪，一次比一次严重……还有那老好人蒋文彪……你怎么连他也斗啊……”孟良没有察觉到他和赵云聊天很放松，不知觉就跑的很远。问题还没正式请教，就开始教训赵云。
赵云是他看着一步步起来的，或者说是他一手拉起来的，赵云有成就，他跟着从心里高兴。赵云现在确实表现出惊人的能力，但锋芒毕露，这点不是好现象。孟良也知道姑父对赵云印象不好，其一是因为赵云计划生育的歪门邪道，虽然没有出事，但是在玩火，大发了会把孟良也烧到的，姑父是从这个角度对赵云没有好感。姑父算得上是正直的干部，看不惯别人的歪门邪道，若非赵云是他孟良站在一条线上，赵云肯定被姑父大力打压了。其二，赵云挤走了吴达子，和一把手不合，这不算什么缺点，但有人传言，赵云又是用一些封建迷信算计了吴达子。吴达子风水书记的名号就是因为赵云而起，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无风不起浪，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官场上有时候斗争就是这样，什么手段都会出现。对于赵云的歪门邪道，姑父再次生气，因为这事孟良没少和石磊说好话。老好人书记被挤走后，石磊对赵云忽然很感兴趣，让孟良过年带着赵云去家里做客。孟良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总之赵云被很多人盯着。在官场被人盯着并不是好现象，这意味随时都会有人找毛病，做事不能出一点错误。更有一点，孟良知道这是他姑父最不舒服的事情，赵云和东农场局的姚局长关系火热，东农场局的级别比鄂伦春旗都高，赵云和这样的厅级干部走得很近，这让石磊这个处级干部吃滋味了。其实男人也会吃醋，只是吃相要比女人大方一些而已。石磊是旗里的一把手，赵云应主动积极的靠近才对，可赵云一心做事，忽略了这些。
赵云被孟良说得满脸尴尬，幸亏孟良从电话中看不到赵云的表情。赵云苦笑，貌似很多事情和他关系真不大，尤其是老好人书记，他根本就是被老好人书记算计了。
赵云没好气的说道：“孟大局长，你是去公安局上班了，还是去妇联工作了，怎么你现在抓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和娘们一样絮叨啊。”
“臭小子，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公安局快成妇联了！”孟良被赵云奚落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越发的开朗了。
人一旦进入社会，尤其在官场，很少有说话这么没有顾虑的时候。对人交心需要场合，需要合适的人物，也需要时间，天时地利人和的两个人才能毫无防范的畅谈。这样的两个人遇到一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官场上话说三分留七分，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鬼，很多时候得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的。他和赵云的结识，以及关系的发展，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也造成了两个人说话基本没有什么弯弯，都是直来直去。即便是孟良和亲姑父石磊说话，也不可能这么放得开的。
孟良没有任何隐瞒把阿里镇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说了，也把旗公安局抓带孩子的妇女的事情也详细说明，最后问赵云，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给他出个主意。
电话那头久久无语，孟良忍不住问道：“赵云，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听得很仔细！”赵云如梦方醒。
赵云声音开始郑重起来，问的很详细，包括一些细节。孟良一五一十的交代完毕后，没有好气的说道：“赵小子，到底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