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萱诚见她不语,饥瘦憔悴,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饿了?”
女子连连摇头,张口似要对萱诚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萱诚缓缓凑上前欲细听,可是她还是没有说话,直到目光探进她的嘴里,才知这名女子是被割去了舌头。
萱诚又惊又怕,问道:“是齐王妃做的?”
女子哭着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萱诚彻底慌了。
她不能说话,萱诚唯有猜测,心下思索许久,却始终得不出个答案。
佳妇妒妇(5) (3221字)
吕静携几名侍女亲临到萱诚房中,慧兰没想到齐王妃会来,急忙上前去跪向她,吕静见慧兰慌乱的样子,又不见萱诚的身影便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萱诚姑娘在哪儿?”
慧兰道:“她说出去散散步,走走……”
“散步?走走?”吕静冷哼一声,“想必是趁王爷不在,跟哪个男人私会去了吧!”
慧兰继续跪着,不敢言语。
萱诚回到房内忽见吕静坐在面前,不知怎的,看到她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关在暗房的女子,萱诚不由战栗,心中有些许恐慌。
虽然她有些胆怯,却仍是故作平静,微笑道:“已是深夜了,齐王妃不去休息倒有闲情来我这儿。”
吕静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嘴一笑,“是啊,已经夜深,王爷又不在府中,你倒是更有闲情出去散心了。”
她越发摸不透吕静的话,直言道:“萱诚不知王妃此言何意。”
“都这么晚了,不知萱诚姑娘是和什么人去散心?”
萱诚淡然道:“只有我一人。”
“一个人岂不孤单。”吕静似乎话里有话。
萱诚垂眸不语,而吕静却不依不饶,“我听慧兰说你与一名男子私会,可有此事啊?”
萱诚瞪大双眼,抬眸看向慧兰,也许是主仆之分的关系,虽然她的眼神并未显出怒意,却使慧兰不禁害怕,连忙向萱诚摇头否定了一切。
她转头看向吕静,道:“齐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况且,萱诚绝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可有人为你作证?”见萱诚哑口无言,吕静心中十分快意,“你一个人自然是说什么都行。既然你不肯招认,那就休怪我不义了。”笑意渐渐消去,只听她命道:“来人,把马鞭拿来,我要亲自教训这个贱妇!”
左右闻命上前架住她,用绳索将萱诚捆于墙柱,“好你个吕静,竟要对我动用私刑!”萱诚动弹不得,惟有纵声大喊。
“我想知道你的贱骨头有多硬。”
吕静一鞭抽去,狠狠抽向她雪白脸颊……
连连哀嚎声传入耳边,鲜血透了衣衫,盖不住那一道道血痕。
良久过后,吕静终于停手,对萱诚道:“只要你如实招认,我便放了你。”
萱诚清楚她想让自己屈打成招,“没有的事我又如何实说?你休想在我身上泼脏水!”话语间不失力度。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皮肉是不是比你的嘴还硬!”
她抡起马鞭正欲挥向萱诚,却被赛敏制止:“王妃万万不可继续下去……”
吕静侧目看向她,冷冷地道:“怎么?难道你也想与我作对?”
赛敏忙道:“奴婢绝无此意,若是王妃再继续下去,只怕在殿下那里不好交代。”
吕静怒视萱诚,道:“她就是有殿下撑腰才敢如此嚣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日后岂不骑到我的头上!”
房内哀嚎不绝,撕裂般的惨叫声传到房外……
“住手!”
众人闻声转去,只听门被推开的巨大声响。
吕静见门前站立着一个高大身影,不由睁大了眼,怔怔望向那名男子,“殿下?”
秦赫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马鞭,吼道:“出去!马上滚出去!”
“可是殿下,她……”
“够了!”秦赫不愿听吕静胡言,便立刻制止,“本王叫你出去,没有听到是不是?”
吕静张口似是还有话讲,但看到他那张愤然的脸便不敢多言,只有带着侍女们离开。
……
房门缓缓推开,一张清丽的面孔从门后扫过,萱诚看向她,惊讶地唤道:“赛敏?”
赛敏缓步近前拿起案上的药水,对身侧的慧兰道:“让我来吧。”
萱诚侧目看向她,问道:“你来这里给我上药,就不怕齐王妃知道以后因为我而为难你吗?”
“奴婢若是怕,就不会来这里给姑娘上药了。”说着,缓步行至萱诚面前。
萱诚没想到一个侍女上药倒还熟练,轻重掌握得也很好,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学过医术?”
她眼睫微微一动,但神色依旧冷静淡然,并未显露惊慌,“奴婢只是略懂一些,过去侍女们受了伤都是由奴婢上药,或许因此而熟练了,所以也算不上学过。”
“难怪你的手法会掌握得这么好。”萱诚倒是相信了她的话。
她见自己手臂上清晰的伤痕,禁不住想起关在暗房的女子。
那名青丝凌乱的女子是否与自己相同,因得罪了吕静才被砍下了双手?萱诚很想问面前的女人,问问赛敏究竟是不是齐王妃所为,可刚要开口却又生生吞了进去。
赛敏抬头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开口道:“姑娘若是有事问奴婢,尽管开口问便是。”
萱诚却道:“我没什么事问你。”
见萱诚一脸犹豫便知她心里定是有事,也知道她为何会事事防着自己。
“看来姑娘还是不信任奴婢,这也怨不得姑娘,都知道奴婢是齐王妃的贴身侍女,萱诚姑娘起疑是应该的,不过奴婢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更不愿与他人结下恩怨,也是有心帮助姑娘。奴婢言尽于此,若姑娘还是不信,奴婢亦无话可说。”
萱诚抬眸看了看面前的赛敏,她虽是女儿身,却有一身刚强之气,不同其他女子那般温婉柔顺,虽然她时常自称奴婢,但身上却毫无卑微之态,那一身成熟果断的气质,甚至盖过了嫉妒心极强的齐王妃。
萱诚开口道:“前几日我到一件废弃的房内看见一名女子,她的双手已被人砍下,既不能言又不能随意行走,真是惨不忍睹。”
赛敏道:“姑娘说的应该倩儿。”
“原来她叫倩儿。”
赛敏点头应道:“因倩儿被殿下宠幸,所以齐王妃心生嫉恨,命人将她的双手砍下,并且将其关进暗房,让她永不见天日。”
萱诚听罢,不由轻叹,“她真可怜!”
“可怜?”赛敏冷哼一声,“这世上可怜的何止她一人,若所有人都像萱诚姑娘这般心慈,看到可怜之人便生恻隐之心,还真是同情不过来呢。”
萱诚见她神情淡然,眸光微冷,丝毫没有感伤或是同情。也许赛敏呆在吕静身边多年,因是她的贴身侍女,所以看了太多肆杀女子的情景,想必她也早已麻木。
“齐王妃对殿下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吗?”
赛敏答道:“也不尽然。比如两年前进府的周氏,她很会拍马匹讨好齐王妃,只要是在王妃生辰之日都会准备厚礼,并亲自送入王妃房中。齐王妃知道这些女人不会威胁到她的位置,也就不会加害于她们,就像这些谄媚的人都留了下来。”
萱诚不会谄媚,亦不会花言巧语讨好齐王妃,想必将来的下场会与倩儿相同。
想及此,她立刻握紧赛敏的衣袖,目光带着恳求,说道:“赛敏,你一定要帮我!”
赛敏略显疑惑,“帮你?帮你什么?”
“我要离开齐王府,我要逃出去,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赛敏看了她半晌,才道:“如果奴婢帮了姑娘,那奴婢会得到什么好处?”
“我……”萱诚哑然,她清楚自己确实给不了赛敏什么好处,又怎么可能替自己做事。
赛敏见她犹豫,便开口道:“不如等姑娘想好了再告诉奴婢。”
萱诚见她起身移步,背影离自己愈来愈远,心中不免失望。
走至房门前,赛敏忽然转身,对她道:“姑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难道就没想过报仇吗?”
“报仇?”萱诚微怔,随即低眸叹了叹,“谈何容易。”
“其实姑娘无需为了逃出去而费心,”赛敏缓缓走向她,又道:“面对齐王妃这等嫉妒心极强的人,姑娘却丝毫不乱,奴婢很是佩服,以姑娘的魄力,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业。”
她不禁自嘲:“亡国公主落魄至此还提什么大业,如今的萱诚不过是齐王身边的侍妾罢了。”
赛敏却否定了她的话:“奴婢倒不这么想。姑娘若不嫌弃,奴婢愿用自己微薄之力助你早日如愿。”
萱诚不禁起疑,毕竟她是齐王妃的贴身侍女,萱诚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
正想着,忽然听她说道:“奴婢相信,萱诚姑娘一定会同意的。”
那双清冷果断的眼神,那句极为自信的言辞,使她呆愣了半晌。
薄命红颜(1) (1929字)
窗外虽是白天,但没有太多光线照进室内,秦赫命侍女们将一盏盏烛光点亮,直至见她们退出厅堂,才与潘圣卿坐在酒案前。
潘圣卿道:“听说苏贵妃病重,圣上很是担忧,皇宫内更是一片混乱。”
秦赫道:“区区一个苏贵妃值得让父皇如此慌乱吗,竟然惊动了整个皇宫。女子好比一件衣服,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又何须在意。”
潘圣卿笑道:“想必殿下在意的不是苏贵妃,而是那位倾国倾城的太子妃。”
秦赫怔愣片刻,忽而朗声大笑,潘圣卿也不多言,亦是一笑。
正在两人闲聊,就见萱诚端着酒壶酒樽步入堂屋,潘圣卿不由抬眸望了她一眼,就仅仅这一眼让他呆愣了许久,不愿再看其他。
萱诚近前将酒樽放在桌案,潘圣卿怔怔凝视面前的女子,迟迟不离她的面容,但萱诚却未曾抬头看过他一眼,这使他不禁失落。
秦赫见他怔怔无言,眸中泛光,便知道他对萱诚的心意,不过潘圣卿没有过分举动,秦赫也不再说什么。
他目光并未离萱诚的面容,直至见她坐到秦赫身侧,柔声地唤了一声“殿下!”便清醒,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这名女子的身份。
秦赫的大掌揉捏她的肩,看着潘圣卿道:“他可是潘将军最得意的儿子,虽然二十有五,年纪轻轻,却是屡立战功。”
“潘将军?”
绍国姓潘的大将只有潘扬业,萱诚这才注意到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潘扬业之子。
她看了看潘圣卿,一鼻一眼,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不过从他的谈吐气质中可以感觉到,他虽然容貌上很像他的父亲,却没有继承潘杨业的轻佻贪色。
虽然他是潘杨业的儿子,不过秦赫在场,萱诚自然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怒责他,更不会让秦赫下不来台。她面上仍带着笑意,赞美道:“潘将军眉宇轩昂,气度不凡,不愧为将门之后,果然是大将之材。”
听见她连连赞美,又略带崇敬之意,使这位年轻大将的双颊泛起少有的红晕,从面颊到耳根都红透,他低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赫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腼腆的模样,方才如痴如醉的盯着萱诚的脸,现在却不敢抬眼看她。秦赫愈发愤然,却不作声,继续喝着手中那杯已经空了的酒樽。
窗外晚日寒生,皎皎月下,盈盈柳丝随风摇曳。
几尊芳酒欢饮下来,浓浓醉意哄起心中私语,阵阵酒香如雾弥漫。
潘圣卿已喝得酩酊大醉,就在迷蒙夜色之中,忽见烛灯下有一个女子正轻盈盈地向他走来……
“潘将军,你没事吧?”
声音极是轻柔,使人心飘飘然的。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忽地抓住那名女子的衣袖,虽然感觉到女子在挣扎,却始终不肯放开她,“花香纵然袭人,也比不过美人的温柔乡。可惜圣卿与萱诚姑娘无缘,无奈只有独自一人度过余生。”
萱诚满面羞红,尴尬地侧头不敢看他,“将军,你喝醉了。”
他眼眶迷离,醉意未消,目光仍在凝视她的容颜,几乎忘记了秦赫的存在,“难道姑娘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吗?”
秦赫终于忍不住,愤然起身,冲他喊道:“好你个潘圣卿,竟敢在本王面前调戏本王的爱妾!”
一阵怒吼忽在耳边震响,使他霎间酒醒了大半,立即放开了萱诚的衣袖,忙对秦赫道:“圣卿一时糊涂冒犯了萱诚姑娘,请齐王殿下赎罪!”
秦赫与潘圣卿自小玩到大,现在又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把关系搞得不可收拾。
他沉吟片刻,嘴角微扬,走向萱诚身侧,大掌从她腰间缓缓移至香肩,指尖轻抚着脸和颈脖,道:“将军若是喜欢,本王把她送与你,如何?”
萱诚没想到他竟在陌生人面前做出这种亲昵之举,面色瞬时羞红,如火在烧,始终不敢抬眼。
潘圣卿清楚秦赫这一举动,他并不想把萱诚送给自己,所以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低头道:“圣卿不敢。”
秦赫故作坚持,“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我们两人的关系也不值得。”
他垂眸道:“圣卿实难消受。”
秦赫轻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勉强了。”不等他道出一字,便开始赶人,“来人,送客。”
一位老宫人上前道:“潘将军,请。”
潘圣卿看那人的手指向门外,显然是要赶自己走。他转头,凝视萱诚许久,半晌后,终是踏出房门离开了齐王府。
秦赫转身见萱诚垂眸不语,神情散淡,像是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你想随他离开?”秦赫忽然开口问她。
“现在的萱诚不过是殿下的玩物,想送便送,想弃便弃,就如方才对潘将军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吗。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问我。”她神情淡然,声音说不出的冰冷。
他的双眸凝固在她清冷的脸庞,喉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薄命红颜(2) (2804字)
次日一早,苏晴依腹痛难忍,在床榻上翻滚着,一手捂住腹部,一手紧握床单,痛声哀嚎……
青珠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汗珠滚落,便急忙上前跑去,“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呐!快来人呐!”
秦煜听孙启英说贵妃忽感不适便匆匆退了朝,立刻向昭阳宫赶去,路上还不断催促抬轿的四个人。
叫声响彻整个昭阳宫,直至传到宫殿外,秦煜这时正巧赶来,听见她凄楚惨叫,心下不由一慌,快步走了进去。
秦煜上前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唤道:“晴依,晴依!”
苏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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