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凑过去才发现情况。
原来是严正趁着别人不注意,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可惜手被绑着,平衡掌握不好,被没过脚腕的水下面的坑给绊倒了。
接着就让人给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城中的百姓还以为他要跑,但王维知道,严正不是想逃,他是想用脑袋撞墙,对他来说,此时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死尔。
王维也凑过去看看严正,此时的严正一边脸已经被蹭破了,一条条的伤痕被头上流下的水不听冲着,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疼,木然地扭头朝后看。
王维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严正对张王两家比较了解,了解两家人的行事风格,了解两家在大唐的地位。
一定是在听到xiǎo贝说赔偿弘农百姓的事情之后才急着寻死,原因很简单,了解他们两家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赔偿根本不是朝廷来出钱,朝廷也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调集到足够的物资。
那么只能是张王两家再一次展现他们的后勤组织能力了,用两家自己的储备,用他们自己的物流,把弘农县撑起来。
然后就有一个问题,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拿出现金来给张王两家?
估计是难啊,不说是给政策上的优惠来jiāo换,即便皇上就是硬赖下来别人也没办法,那xiǎo贝一口一个皇上伯伯,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兴庆宫及含元殿的早朝上,皇上可没反对过,每次还都乐呵呵答应。
那么皇上伯伯手头紧,作为侄nv和侄子的晚辈出点零huā钱还不行么?是的,就是零huā钱,九个xiǎo家伙把零huā钱拿出来,足够支撑起弘农县的赔偿了。
所以,钱,最后很可能落在xiǎo贝等人自己的身上,谁让她自作主张答应下来,那么得怎么折磨严正才算解气呢?
于是严正他应该感到害怕。
xiǎo贝一时没考虑太多,趟着水过来,低头看看严正,说道:“跑啥?敢作敢当。”
严正极力地ting起别人踩住的上身,扭头耿着脖子嘶哑地说道:“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说。”
“你有话说?”xiǎo贝问了一声,又转向大男xiǎo男的所在问道:“你们猜他要说什么?”
大男xiǎo男跟着xiǎo贝好几年了,耳濡目染之下,懂的事情也不少,听xiǎo贝问,姐妹俩儿对视一眼,由大男说道:
“他见到皇上一定会破口大骂,让皇上震怒之下杀他,哪怕是剐了他或者腰斩也行,至少比落在咱们手里强。”
“听到没?”xiǎo贝对眼中lu出震惊的严正问道,不等严正回话,又接着说道:“行,见皇上伯伯可以,但是,不能是现在,现在我要把你立在弘农县的南mén外,最少折磨你一个月。
然后我跟你一起进京去面圣,我会在皇上伯伯旁边呆着,皇上想杀你,我会阻止,并提议把你立在含元殿上,还有兴庆宫外面,每当有早朝的时候,或者是皇上伯伯召见人的时候,让官员们好好看看你。
哦,科举考试完考生们面圣的时候,你也会被邀请出场,不要跟我耍心思啦,没用,我这人心软,一想到大水冲走了别人的父母,那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惊梦时喊爹娘的情形,我就感觉像有人拿刀割我一样。
所以呢,我要在你身上出气,我难受,也不能让你好过。
还有啊,我哥哥姐姐说过来,你耽误他们秋闱,所以皇上伯伯让秋闱延后一个月,那么多的举人啊,现在都要依靠我们家出钱养着,要吃的好,住的好,还得给他们准备文房四宝,严正,你太坑人啦”
严正已经懵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nv儿,不再是聪明伶俐,比起张王两家的孩子来说,分明就是傻子。
旁边的xiǎo远,适时地chā了一句:“是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居然能劳烦我哥哥姐姐出动,你多大的面子啊,堪比当时吐蕃号称的百万雄兵,不弱河北道北部各部族英豪,拟似草原突厥的jing骑啸啸。
早知道如此,当初华山论剑就安排你一个位置,因此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乖啊,坚强地活下去。”
此话一出,严正颓然地把头又埋到水中,马上被人给拉起来,怕他溺死。
此话一出,弘农的百姓感动了,没想到啊,皇上居然把xiǎo宝和鹃鹃给派来了,至此,张王两家的所有娃子就全到齐了。
百姓们突然觉得,即便是不让朝廷赔偿也行啊,一县之地,可以让皇上这样重视,已经足够了,毁坏的家园,自己建设就行。
这时,张xiǎo宝和王鹃也不在暗中继续躲着了,一同走出来。
张xiǎo宝先momo弟弟妹妹们的脑袋,然后一脸冷漠地看看严正,说道:“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以为把家人送到日本就没事了是吧?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种路无法回头,我正好缺一个武力攻打日本的借口,我希望日本人能继续保护你的家人。”
说完,张xiǎo宝不再理会吓的魂快丢了的严正,而是看向王鹃。
王鹃紧抿着嘴四下看看,嘴角带笑,声音柔和道:“命令,蕃地铁骑营军管虢州,命令,河南道各地驻军封锁河南道所有州县,命令,渤海都督府水军隔绝大唐河南道沿海往来,命令,河南道海岸线一百海里之内戒严,炮舰出动,此刻起,无论海上陆地,但有不接受管制者,杀”
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话语,听在周围人的耳中却如惊雷乍响。
见血了,要命了。
果然啊。
皇上派xiǎo宝和鹃鹃来不是游玩的。
魔煞鹃鹃笑了,有人要完了。
知道魔煞鹃鹃传说的百姓先是惊恐,接着放松下来,然后又变成一种安逸,鹃鹃只杀坏人。
张xiǎo宝接着道:“从现在起,我留在弘农,跟大家重建家园,一日建不好,我一日不回京参加秋闱。”
百姓登时欢呼起来,但人群中却有几个人面带忧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三十五章 灾重而功事当斩
第五百三十五章灾重而功事当斩
雨,又下了起来,不仅仅是弘农县一地的雨不停,京城长安,河南到许多地方,以及按照已往念头本应晴朗的秋收之地,也淋淋漓漓地落着雨。//
张xiǎo宝和王鹃身在弘农,心却是遍及整个大唐。
无论是哪一种农作物,在将将秋收的时候被雨水淋都不会是个好现象,有的会腐烂,有的更会直接发芽。
“不应只是生活必须物品价格大幅上涨以后的平复,更不能把损失转嫁到百姓身上,明知有灾,却不先动,而等灾深时方去救灾讨功的官员当杀。”
张xiǎo宝不愿于严正这个求死比蹬天难的人身上làng费jing力,抱起xiǎo贝,边朝城中走,边对不顾及身份过去踹了严正一脚王鹃说道。
王鹃把自己的弟弟抱起来,跟在一旁,附和着:“没事,如今国家物资充沛,各地常平仓也是满的,咱们负责调配,让大商行的人一同帮忙,等灾害过去,开发海外的时候给他们点便利。”
“我也帮忙,我也帮忙。”xiǎo贝扭头,挥舞起xiǎo拳头,表明自己的存在。
王鹃笑了,捏捏xiǎo贝胖嘟嘟的脸,夸奖道:“咱家的xiǎo贝厉害喽,张xiǎo贝巡查使听令。”
“臣在。”xiǎo贝先是严肃地一板脸,接着笑嘻嘻搂着哥哥的脖子:“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组织好弘农所有十二岁之下的孩子,不要在大人重建家园的时候给填luàn,能不能完成任务?”王鹃大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xiǎo贝也跟着大声回答,旋而xiǎo声嘟囔:“又把我当孩子哄,好吧,我去哄孩子。”
张xiǎo宝的队伍向前走,路上的人自动让开。
这一刻,许多人发现心情变了,不再压抑,也不在悲愤,雨明明不曾停住,洪水如昨般地肆虐,损失的财产也没突然回来。
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甚至超过灾难之前。
ting着染病身躯的李白赶到王维近前,观察过百姓的表情,感慨道:“摩诘兄,变了,全变了。”
王维点头应承:“那是,张王两家一共十一个宝贝疙瘩全来了,可见圣上对弘农的重视,如果这都不行,天下还有谁行?何时你我能如此?”
李白没再多言,四下看看,想到自己还有工作,拖着虚弱的身体又继续安排人手到处增援。
没忙太长时间,就有人过来又是把脉,又是听诊,最后两个医生综合一下意见,考虑到当前条件,采用了静脉点滴注shè的方式来给李白治病。
“两位,辛苦辛苦,不如稍坐休息。”李白顺着从瓶子中一直连到扎进自己手上血管针头中的,不知道什么胶制作的管子,出言挽留医生。
“没空,还有别人等待救助。”两个医生中的男医生,负责中医的这个丝毫不领情,挥挥手就要走。
李白一见连忙拦阻:“别呀,我总要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才是。”
“你,不用知道得了什么病,只需知道经我手治疗过的人一定会好就成。”男医生自信道。
见两人还要走,李白再拦:“我临时征调你们……你们……你们等等,一会儿谁给我拔管子?”
“瓶子里的水见底儿,自己拔,用棉huā团按住,一个大男人,比nv人还胆医生终于忍不住回头贬了李白一句。
至于李白征调的话二人根本不去理会,张王两家的人,没有圣旨谁也别想指挥。
望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医生,李白叹口气,自言自语:“医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医德医德,医者当有父母心,马三,过来过来,城中医馆原来的医生一会儿给我找个来,拔管子。”
马三奔东跑西的满头大汗,听到李白招呼过来,一看竟然是拔针头这点xiǎo事,忍住心里的无奈,道:“大人,xiǎo的呆会儿给您拔,医馆的人都忙着,严正那个瘪犊子可把县中的人坑苦了,方才我路过南mén时扫了一眼,真被人nong在那边遭罪,该呀。”
“哎~!现在官没官德,医没医德,你拔我不放心,总要告诉我得了什么病才对。”李白还是不放心。
“大人,我看你不如回客栈歇歇,xiǎo的让人给您冲碗姜糖水,您眯一眯,醒来一定能好,等这方忙完,xiǎo的便去找医生,问他们您得的是什么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xiǎo的绝不罢休。”
“呃!这个……这个就不必了,他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用yào,看其笃定的样子,应是名医,错不了。”
李白不再纠缠于自己身体病理,打发走马三,突然琢磨过来,人家医生医术如何先不说,至少自信的态度让人安心。
“哦~!这就是差距,本官也要自信。”李白对事物的理解似乎更近一层,抬头看看挂在高处的瓶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挥起来。
王维不晓得张xiǎo宝与王鹃去哪了,他也没追去汇报县中他所了解的情况,想是人家有专mén的情报人员负责汇报。
此时王维在南mén处指挥人铺路,好方便通行。
随着张xiǎo宝和王鹃的到来,各种从其他地方筹集的物资也开始被运送到弘农,同xiǎo贝一起到的粮食已经有部分运进城。
南mén路况更差,不好走,王维就站在mén口协调,县城的大局指挥自然由放心地jiāo给张xiǎo宝。
王维从没生出自己能够比张xiǎo宝做的更好的想法,据传,当初张忠初至陆州,逢水肆虐中负责各种物资调配的人并非张忠,而是其岁不及十秋的长子……张xiǎo宝。
有目击者传,其时,洪水滔天,乌云遮世,隐有龙yin,恐受命而从仙庭,降罪人间,正仓惶,xiǎo宝鹃鹃携手指天,问仙,可敢一战?龙惧退,云散,月出星现。
“据传,都是据传,天上的房子什么样呢?啊嘁!”王维嘟囔两句,看看天,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来,医生给发的yào还没吃,走到mén口一个专mén给烧热水喝的地方,把yào倒嘴里,伸手要过半碗热水,呼呼哈两口气,含着水一仰头把yào咽下去,心里塌实多了。
“要是再有一串羊rou就更好了,ji的也行。”吃完yào的王维隐隐闻到股烤rou的香味,看着烧水人望来的目光,笑着说道。
“当官的叔叔,当官的叔叔。”
忽觉有人在身边出声,kutui也被拉扯,王维低头寻找。
只见一xiǎo男孩,手上攥着一把rou串签子仰头看自己,那签子上是一块块直滴油的rou,怪不得这么香。
王维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吸吸,回给xiǎo男孩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xiǎo男孩那还沾有泥土的脸也变成一朵huā:“当官的叔叔,我请你吃rou串,上次是我错啦,我现在知道了,当官的其实也有好东西。”
听到xiǎo男孩后面的话,王维才认出是谁,衙mén口遇到的那个家中专mén烤rou串的孩子,当时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并带着对整个大唐都失望的悲愤跑进雨幕。
王维就是再饿,也不能去抢孩子的东西,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这个官是个好东西了?”
“嗯嗯!是好东西,吃rou,我烤的,我已经吃饱了,我特意给叔叔烤的,每块都是三分之一的筋头儿,三分之一的féirou,三分之一的瘦rou,呵呵!叔叔不吃我就扔,真扔。”
xiǎo男孩介绍下rou,作势yu丢,满眼渴望地与王维对视。
王维也确实饿了,看着一把rou串商量:“吃一半,剩下一半送给更需要的人,多了叔叔吃不了。”
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叔叔这个官是好东西?”
xiǎo男孩先点头,分出一半签子给王维,随后回答:“因为刚才叔叔闻到烤rou味咽口水了,不是好东西的官吃rou早吃腻味了,根本不会谗。”
“就因为这个?”王维不敢苟同。
“也不是了,还有更重要的,你没被张王两家抓,还和xiǎo贝巡查使一起回来,所以你这个官是好东西,坏东西在旁边遭罪呢。”
说着话,xiǎo男孩用手上剩下的签子指指被摆在mén口,想着怎么做才能自杀成功的严正。
王维lu出哭笑不得的表情,xiǎo孩子想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居然用这个理由来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那岂不是说张xiǎo贝代表了世间的正义?
“难道不是?”xiǎo男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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