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缪大小姐，有何贵干呀？”言灵谖躺在床上，趴着说。
“灵谖。”她的声音有些结巴，停顿。“你还记得你和我的约定吧？”
“约定？”言灵谖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我们那么多约定，你说哪个？”
“就是如果我们有了男朋友之后会第一时间告诉对方。”
言灵谖突然眼睛发光，笑呵呵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男朋友了？”她满心期待，会是谁搏走了缪晗予的芳心？
“嗯。”缪晗予哽咽了下。
“是谁呀？”
“是……”她好像犹豫了一下。“是温暖曦。”
一架飞机划过天空，只留下航线的白烟。电视里的对话声消失了，屏幕中的人停住了。
“灵谖？”缪晗予试探性地叫了声。
“嗯。你说你和温暖曦？”言灵谖难以置信。“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是在谢师宴之后。”
“啊。哈哈哈……你原来对温暖曦？我怎么都没看出来。你藏得够深呀。你还说温暖曦会……”接下来的几个言灵谖突然说不出口了，“温暖曦也骗我，骗的够深呀。竟然偷偷就把你骗上钩了。看我怎么收拾那家伙。我先挂了，我决定打个电话过去质问温暖曦，怎么可以对我隐瞒呢？”言灵谖突然想起，难怪缪晗予经常问她是不是喜欢温暖曦，她一再确认言灵谖不喜欢温暖曦。原来，原来是这样！
“哦。那等等你要给我回电话。”
“肯定的了。我就捉弄他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好了，好了。拜拜。”言灵谖按下挂号键。她对着手机发呆。只是想不通缪晗予怎么和温暖曦走在了一起，那么那次在沙县小吃店里。缪晗予还在场，她和温暖曦单独在外面，还对缪晗予说她和温暖曦之间很尴尬。她现在想起来不仅尴尬，而且丢脸！
她还是翻动通讯录，屏幕停在了温开水处。她按下拨号键。“嘟……嘟……嘟……”她等待着。
“喂。灵谖。有什么事？”
她坐起身子，看着电视机。“我没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我哪里有什么事？”
“你还说，坦白从宽，抗拒绝交。”
“我没有。”
“你都和缪晗予在一起了，还说没事。你们在一起怎么都不和我说，你这样把我放在哪里？让我怎么办？你们两个偷偷在一起了。我怎么办？你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言灵谖注意了对方一阵沉默。温暖曦没有出声。她继续演戏道，“你就这样子抛弃我拉？”她等了一会，温暖曦还是没说话，她决定放弃。“好拉，好啦，不和你闹了。刚刚缪晗予打电话和我说了你们的事了。所以，我也只能将缪晗予交付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不然有你好看的。嗯就这样吧。”
“灵谖。”
“嗯？”
“没事，拜拜。”
“拜拜。”言灵谖合上手机，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张开双手扑倒床上。
温暖曦和缪晗予，在一起了？
从谢师宴，那天之后在一起了？
=谢师宴那晚
她和女副班长说，让温暖曦在酒店门口等言灵谖。
言灵谖走到门口，看见温暖曦。温暖曦也看着她，她走到他面前，她抬抬手，“出去走走吧。”
温暖曦点点头。
他们就在酒店附近逛了逛。言灵谖主动开口和温暖曦聊了些有的没的。
她不知道他们绕着这个圈走了多久，她突然停下来。温暖曦一见，也停下来。“温暖曦，大家都和我说让我和你谈谈。”她说，“你有没有话和我说？”
温暖曦沉默。
言灵谖等了等。“你真的没话和我说？”他走在她旁边，他看着前方，而她看着他。“你不说，那就我来说。”晕黄的路灯，时间太晚，有些店铺都关了门。“你是不是喜欢我？”她鼓了多大的勇气。
脚步声很小，小到听不到。
“我当然喜欢你。”他一直都没转过头看她，“我还喜欢很多人，缪晗予，苏念，班主任，还有其他很多人。”
她也看着前面，“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他们已经走到酒店门口。
他停下步伐，“进去吧。”
言灵谖看着他的背影，“你要不要考虑下。”
温暖曦没有回头，“进去吧。他们都在等。”
酒店的大门就在眼前。他也就站在她面前。路上很安静，没有车辆，整条大道上就只有他和她。她低头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言灵谖很恨自己会说出那句话，什么是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她是在施舍吗？她是在践踏他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单独出去了，但都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
她拿着一把刀在他不能见人的伤口上割出一条条缝。
☆、第十一杯
第十一杯
苏念出国了。缪晗予去省外了。温暖曦在省里另外一个发达的城市。言灵谖却在省城。
大家都分开了。
忘了有没有说再见？
言灵谖看着盘里的菜，她低着头，想着和缪晗予一起吃饭，和苏念一起吃冰淇林，还有和缪晗予苏念一起在奶茶店里用功读书。她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她问对面的舍友，“吃完了吗？”
对面的舍友乐乐放下调羹道：“嗯嗯。好了，吃完了。”
言灵谖笑了，“走吧。”她们一起站起，往出口处那走，言灵谖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灵谖？”一声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你也在这里念书。”石南皓笑了笑，他的小酒窝露了露。
“是呀。”言灵谖低了低头，“那个……她？”是女字旁的她。
他还是笑着，灿烂不减。“她在隔壁学校。”他当然知道她说的她是指谁。
“哦。”她的笑有一点尴尬。她觉得，但是没有表现地很明显，“哦。”她说服自己地再一次提醒自己。“那很好呀。”她一再重复一句话。这样真的很好。
他许久才点点头。站在原地。
她转头看乐乐。“那我们先走了。”
“嗯。”他向她扬扬手，她点点头，走下楼梯。她不会回头。“灵谖！”她还是回头了。她看着他，看着他。他的一只手藏在在口袋里。“下次有空的话，一起聚聚？”
她可以扬起微笑吧？“好呀。”
距离
言灵谖转着笔，这节课要上到十二点，她的生理极限已经超过了。她捂着自己的胃。超饿的。她习惯性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道：“粮……”后面坐的人不是温暖曦，不是粮仓。后面的同学奇怪地看着言灵谖，言灵谖尴尬地道：“没事。”她转回身。她搓了气似的看着讲台，台上已经不是熟悉的老师了。她环顾四周，一切一切都变了，都变了。就像温暖曦不会永远都坐在她身后。她的粮仓有一天也会空的……
她无聊地打开手机，手机已经换了一部，通讯录里的人渐渐多了，而温开水的号码都会一直都在。她点开他的号码，她的大拇指停留在绿色的拨号键上方，她一直盯着屏幕，手指也一直浮在上方。她还是按了返回键。他已经是缪晗予的男朋友了。
是不是到了一个新环境，认识了新的人，开始了一些新的兴趣，和新的朋友讨论新的八卦，走新的路，就会慢慢地忘记过去的一切，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和过去的人和物失去联系？从仍是每天打一通电话，到一周一通，再到一个月一通，到最后会忘记了有这个号码。直到有一天接通一个电话，然后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言灵谖对着电脑，挠挠头发，她快要被逼疯了。为什么要参加演讲比赛？为什么要帮她报名？她写不出演讲稿。她又没文采。说道文采。高中时，全班就温暖曦的文采最好了。当时他还有个外号是才男，因为苏念是才女，他则是才男，结果一个男生有次叫温暖曦时本来是要叫才男的，结果硬生生地叫成了豺狼。至此温暖曦成功地从才男晋级为豺狼。被言灵谖嘲笑了好一阵子。想到过去的他们，她笑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她这次她按下了通话键。
她等待着，“喂？豺狼最近过的好吗？”她玩着桌上的笔。
“还不是老样子？你呢？”
“我呀，看电视，宅宿舍，剩下的只有上课了。”
“你还是那么宅呀？”
“不然也没什么好玩了。”
“嗯。”
“豺狼，这次你要帮帮我了。我要参加一个演讲比赛，演讲稿还要自己写。各种烦躁。你知道我这种没文采的弱女子，如何驾驭得了那高深的演讲稿。所以……”她按着圆珠笔的笔头。
“所以什么？”
言灵谖泄了气地扔开圆珠笔，“这个时候，作为豺狼的你就应该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帮你写’。你说是不是？”
“哦。我要这样说？”他停了停。“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笔了。我已经不会写了。”
“不要骗人了。你是谁？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豺狼，什么演讲稿都是信手捏来。”
“我真的不行。”
言灵谖想起来，他在高考语文时失意了，他这个豺狼却离题了。所以才会逃避，不想提笔吧，“好吧，算了算了。”她准备离开这个话题，以免他不开心。“我明天还有一场辩论赛，最近有点乱七八糟的小忙。”
“辩论赛？”温暖曦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记得你不是会是上场辩论的人？最近改变这么大？”
“是呀。”她顺水推舟。“我都脱胎换骨了。你要不要来看看。顺便看看我在沙场上的飒爽英姿？”
“好呀。我明天就来你学校看你比赛。”
言灵谖知道温暖曦在开玩笑，便也和他打趣道：“我可等着你呢。”
“嗯。”
……
言灵谖看着手机屏幕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看着屏幕暗下。好久没这么和温暖曦聊过天了。没有束缚。没有顾忌。自从知道他和缪晗予在一起之后，她在他面前便不是那么肆无忌惮。她也开始与他保持距离，毕竟人家有女朋友，更何况还是缪晗予。她也怕缪晗予生气。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了。她心情好。因为和温暖曦聊的很开心。就像高中的时候。
辩论赛
今天连续要辩论两场。
第一场，言灵谖是反方一辩。
投影仪上显示的辩题是“美丽是福还是祸”。
言灵谖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她有些紧张地呼了口气。她拿出放在正装口袋里卡片，再看一次自己的一辩稿。上场前。她和队友们互相鼓气。他们站直身子，排着队伍按照主持人的指示走进场。她拉大音量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反方一辩言灵谖！”
她坐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手写起字来也是歪歪曲曲，她之前穿着高跟鞋走进场时就有些紧张，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
“现在有请反方一辩做开场陈词。”
言灵谖使劲绷紧神经站起来。双手握住抵在腹前。向大家鞠躬后，还是提高嗓音：“谢谢主席！
对于今天的辩题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两点，第一点是何为美丽，浅显点美丽就是好看漂亮，是对一事物外在表面的评价，如对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孩子可以称之为美丽，对迷人的景色可以称之为美丽。总之美丽是指某一事物引起了人们愉悦情感的一种属性。第二是祸福的评判标准，其实想要判断一件事的福祸性； 必须放在一定环境中来看其对自身以及对别人所造成的影响。好的影响大过坏的就是福反之则是祸。
“红颜祸水”“红颜薄命”这些成语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而从这些成语中意思中我们可以知道美丽是一种祸。所以我方认为美丽是祸而不是福！分析如下：
……
所以我方坚持认为美丽是祸而不是福！谢谢。”言灵谖说完，计时器的声音刚刚好结束，她坐下，偷偷地吁了口气。
时间在双方辩友站起坐下，坐下站起中流走了。辩论赛子啊主持人的宣布下结束了。他们下了场。接下来还有一场是其他辩队的，言灵谖的手机响了响，她走出推开门，走出接电话去了。是老妈来的电话。她扶着栏杆，眼睛四处乱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廊里的灯光昏暗，她看不清楚，她定眼一看，站在不远处的人是温暖曦。温暖曦向她走来，她不知道妈妈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也听不到里面辩论的慷慨激扬的辩词了，就只看着他手提着一袋东西，缓缓向她走来。他站在她面前。就站在她面前。她从茫然中抽离出，道：“等我一下。”她走回大厅。对电话里的妈妈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她跑去和组长说了句话，打开门，看到温暖曦还站在外面，刚刚那个人真是温暖曦。她走到温暖曦面前。温暖曦将手上的纸袋递给言灵谖。“这是特产。”
“谢谢。”言灵谖此时的情绪百花齐放，五味杂全。“你今晚要睡哪里？”言灵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低了低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人缘？”
“那你是向你那个朋友投宿？”言灵谖和温暖曦朝走廊的尽头走去。“你怎么就跑来了？明天幸好是星期六，不用上课。”言灵谖的眉间微蹙。
“是你叫我来的。”温暖曦到显得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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