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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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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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主人早就来了。”一进屋,落花便在吴yin天脚边跪了。

“不错,我看见那个夜里欢在你门口流连,却不肯踏入半步。”吴yin天yin笑一声,“看来那个他是冷落了佳人啊。”

落花陷入沉默,对此她无话可说。吴yin天扫视着屋子,屋子不大,陈设简单,几张破旧的桌椅,连床榻也仅是寻常的木板。

吴yin天啧啧称奇:“他夜里欢身为天下第一魔教之主,就给夫人住这样的屋子?”

“回主人,这里是夜教主原来住的屋子。他当玄武之时,人并不住在玄武殿,而是住在离玄武殿不远的这间木屋里。他如今做了教主,人搬去了总坛,这里空下来正好留给我住。落花也喜欢这里的清静,远离奢华,倒是多了几分自在。”

“哈哈……”吴yin天双掌相合,连击三声,口气变得yin沉:“看来你小ri子过得逍遥啊,你可还记得你来天神教是做什么的?”

“落花谨记于心,莫不敢忘。”落花敛目低头,声音微微颤抖。

落花的内心是动摇了么?来天神教只为替主人摸清魔教的底细。可是为什么在取得了夜里欢的信任后,还执意要那个冷漠的人答应娶她为妻呢?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没有问过主人,主人也没有反对,也许从一开始这个决定就错了吧。

吴yin天没有再说话,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火盆内的炭火腾起了最后一缕青烟,木炭被燃得黢黑,渐渐化做一撮黑粉。少了炭火的温暖,立时有阵阵凉意席卷上身。落花冷得瑟缩着身子,偷眼睨看吴yin天,正撞见那双散发着yin森之气的眸子,幸好那双眸子没在看她,而是盯在手中的一只金如意上,那只金如意通体由高纯度的黄金打造,配以繁复的雕文,乃是落花的心爱之物,多来她一直带在身边。

这时,面具下黝黑的瞳仁微微转动,落花一惊,忙抽回目光,深深低下头去。

“嘭、嘭、嘭”金如意叩击着桌面,落花再次抬头看向她的主人。

“啪!”,一掌生风,结结实实地招呼上落花的粉颊。

等了许久,原来是等这一掌啊……落花心下一沉,垂下了如扇子般的眼睫,喃喃道:“主人打我,会被那个夜里欢发现的。”

“哦,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了靠山,就忘了我的旧恩了?”吴yin天冷冷地质问。

“落花不敢。”落花敛襟一抖,把头低得更深。

“咣当”一声,金如意从吴yin天手中飞出,撞上了火盆,在黢黑的炭灰中打了个滚。

“不敢?”吴yin天站起身,怒叱:“你私藏玄魂剑的账,我还没找你算。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主人受过的那些……”一语至此,吴yin天竟是连自己也说不下去,只得咽了咽口水。

“不。”落花轻轻吐出一个字,连连摇头,“主人请相信落花,落花还会一如既往地为主人效命,至死不悔。”

盯了落花一刻,吴yin天对那双秋波中涌动的cháo水,无动于衷,反而嫌恶地踹开了那只攀上他衣袍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好。你最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尽心尽力为我把事情办好,否则可别怪我辣手摧花!”冷哼一声,他拂袖丢下一个纸团,推门而去。

屋中,只剩落花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原地,抹了抹眶中湿润的东西,瞥见地上那团揉皱了的黄纸,良久,她终于有勇气伸手去够。

缓缓的,落花将那团纸展开,上面的文字一目了然,但她仍不敢相信,于是又看了一遍,最终,一颗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抽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又是向那个人下手,为什么主人总要让她去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人,为什么……

落花瘫坐下来,眼前一片茫然。茫然中,她无意瞥见那个失了金光、满身黢黑的金如意,忙不迭伸手去取,顾不得炭火余温的烫手,只将那如意紧紧握在手心。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如意了。

“夫人。”忽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落花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整整衣裙,神态从容,完全不似刚才的失意。

“进来吧。”话音刚落,一婢女推门而入,手上还捧着个手炉。

“夫人,奴婢奉了教主之命,给您送来了手炉。”婢女来到落花面前,欠身。

落花怔了一下,摆摆手:“好,放下吧。”

“是。”婢女将手炉放置在桌上,出屋前又向落花抿嘴一笑,“手炉已经点好了,是教主亲自点上的。”

落花微微诧异,皱眉:那块冰……也会关心人么?

沉吟了片刻,落花缓缓将手炉托起,融融的暖意传入手掌,一丝丝抽离着她体内的寒意。“靠山”——猛然间想起这个尖利的字眼,她真的开始犹豫了,仿佛依稀看到了另一个可以让她这艘落单小船停靠的码头。那么,那个带着鬼面具的主人,究竟还值不值得她去牺牲……

无名山庄,后院。

竹林、莲池,还有静静坐落的小屋,一切都没有改变,变得只是心境。

寒夜风凄,落花独自在小屋外徘徊。我来这里做什么?——尽管早有答案,但她还是反复问了自己很多遍,才有勇气推开门板。

屋内燃着高高的红烛,床榻之上,就躺着落花昔ri的情人。均匀的呼吸声,微弱的鼾声,一切都昭示着床上那个人在沉睡。

“沙、沙”很轻的声音,莲步高抬轻落,向着床榻靠近。

“谁?”飞鸟闻有异动,jing觉地睁开眼睛,这是武林中人惯有的洞察力。而当飞鸟看到面前怔住的女人时,便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惊得腾地一下坐起来,张口便是一句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落花愣了一下,退后几步,“我……我想来看看你。”

“我很好,没什么好看的,你没事的话,请马上离开!”飞鸟别过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伸臂指向门口。

“飞鸟……”落花看见这般冷漠的飞鸟,一颗心也好像被大石压住,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快走,没看见门口么?”一向耐xing很好的飞鸟,对待这个多次伤害过他的人,也变得不耐烦了。

“让我把话说完好么?”

耳边传来了落花呜呜咽咽地乞求声,飞鸟那只横着的手臂蓦地一软——难道还是紧张她的?不,没有感情了……飞鸟说服了自己,咬了咬牙,手臂复又坚挺如初。

“走!别让我再说这个字!”

“飞鸟,我还爱你,我的心里自从有了你,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子。”落花终于把她心底地话吐了出来,眶中的热泪如cháo水般汹涌而至。她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只坚挺的手臂,“信我!相信我!”

落花猛力地拉扯,泪流满面。而飞鸟却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身体、面部一并僵住,皱着一对剑眉,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角。

突然,那哭声戛然而止。飞鸟的衣袖被落花扯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朦胧的泪眼。小臂之上,纵横交错,结了厚厚的血痂,高高低低的隆起。那是他唯一的手臂,怎么弄成了这样?落花忍不住向上挽起那只衣袖,“这……这……不,不。”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更多的伤,更宽的血痂,一条条、一道道,狰狞可怖,遍及了整条手臂。

“你……看够了么?”飞鸟哽咽,语声却冷漠得令人心痛。

“这是怎么弄的?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落花由极度的心疼转为狠戾。

“够了!这不需要你管,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不相干。”飞鸟沉下一口气,甩开落花,说了最后一次让她“走!”

落花收了悲声,长长地叹息,“好,我走。不过在我走之前,落花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飞鸟没有说话,看着落花过去取了茶几上的两个杯盏,斟着茶水。红彤彤的光影映上她如花似玉的容颜,流光溢彩,手下斟茶的动作,轻柔可人。飞鸟恍然失神,忽然觉得若真是能有个贤妻为他斟茶倒水,彼此相依照顾,那该有多好。

然而,飞鸟的唇边刚勾起笑意,却看到烛光下微小的粉末浮动,只是一刹那,落花的指尖在杯盏上方抖了一下。

指甲里一定藏了什么剧毒之物吧……飞鸟这样想着,心底冷笑起来,他又怎么会忘记,面前这个女子可不是个普通人呢。

这时,落花端了两杯茶水走到榻前,举手奉上一杯,柔声道:“喝下这杯茶,刚才的话就算落花没有说过,我还是夜里欢的女人,你还做你的独行侠客,好么?”

飞鸟看着杯盏微一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漠然道:“你说话要算数。”他淡淡的看着杯中水,翠绿的茶水上飘着一层浅浅的浮沫。

这里面究竟是藏了断肠的毒药,还是令人神魂颠倒的chun药呢?

“如不共赴黄泉,便是一番。”飞鸟感叹了一句,挑起眉梢,看定落花,问:“是生?是死?”

落花心中一抖,那端在手中的杯盏,几乎打翻。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又重新看回飞鸟,“你信我,便生;不信,便死。”

“不、信。”飞鸟的眸中突地燃起了一团火,手臂一横,将杯盏飞手掷出,连杯带水摔得粉碎。

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连感情都可以当做儿戏,叫他如何能信!

“呵……”落花纵情一笑,望着地上的碎瓷片,秋波中一片悲凄之sè,“你宁愿选择死亡,也不肯信我?罢了罢了,这是你的选择,你别后悔!”

飞鸟坦然一笑,毅然道:“我不会后……”怎料,他还没说出最后的那个“悔”字,喉咙即被卡住,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眨眨眼睛,再睁开,不仅是模糊了,而且是完全的看不见了,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唯独神智还是如此清晰。

落花上前托住摇摇yu坠的飞鸟,将他的身躯横放在床上,一只玉手轻轻抚下他的眼皮,之后,手腕一转,伸向床头那把黝黑的刀。

手握着伏魔刀,落花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飞鸟,簌簌的泪水滴落在黝黑的刀身上。她这一趟,总算圆满完成任务。

第七章 孰真孰假

满室幽兰深邃的光,仿若是皎月下的海面,神秘莫测。

清光映上杨乐天俊美的容颜,连两只黑漆的眸子也变得青绿诡异。那张清俊的脸,如今只能用“妖魅”两个字来形容。

这是真的幻魄珠?

杨乐天将珠子捧在手中,无论此珠是不是幻魄珠,他都不会再轻易摔碎,因为此珠不仅是得来不易,还是寻王爷平反的关键证物。

嗯?明珠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杨乐天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在珠内发现了许多细小的红sè断线。

难道刚才是这些红线在动?——他皱眉,又将明珠微微转动,这些细线好像活了一般,在珠身内涌动起来,就好像chun泥中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掌心开始发痒,杨乐天觉得仿佛有小虫从珠子里探出触须,瞬间钻入了他的掌心,“嘶——”他倒抽了口凉气,骇得手指一松,珠子几乎脱手。

不,这不可能!这颗珠竟然是活的?!

杨乐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珠子,然而,此时那些红线蛰伏在晶莹碧透的珠体中,再也不动了。

也许那是幻觉吧,可是刚刚明明看见……又或者这颗珠子是真的幻魄珠,只要令珠内那些红线一动,便得开启,可做疗伤之用?

杨乐天大胆忖度着,眼眸中的清光跳跃出了希冀的火花——墓中那个武功诡谲的妇人清楚地道出了‘幻魄珠’三个字,那真珠的可能xing便是极大了。他想到此处,又念起夜里欢曾说过“真正的幻魄珠坚硬如铁”,便隐隐起了验证之心。

清sè的光芒溢出五指,把客栈内的厢房照得莹碧通亮。刹那间,那光芒晃动起来,高过持珠人的头顶,是真是假,片刻便有分晓。偏在此时,那只持珠的手突然犹豫了——此珠关系到寻王爷一家的冤情,若它不是真的幻魄珠,那毁了岂不是再难平反?

忽的,清光再次晃了一下,屋内随即陷入漆黑。没有听到珠子坠地的声音,那是因为杨乐天根本就没有松手,而是将珠子顺势收入怀中。走廊内,越逼越近的脚步声,即使轻如鸿毛,又岂能逃得过杨乐天的耳朵。

暗夜中,飞镖洞穿了白sè的窗纸,如一颗流星般穿屋而过,“当”地一声,钉到了高高的横梁上。杨乐天定睛一看,横梁上金光闪烁,再回头,只瞟见窗纸外匆匆一闪的人影。

吴家金镖!

飞身一跃,杨乐天将横梁上的金镖取下。果不其然,金镖上勾着一张字条。他看罢,将字条揉在掌心,再摊开时,字条已化作炭黑的粉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义弟,大哥又连累了你。”杨乐天推开窗棂,对着凄风寒月苦笑,便在下一瞬,他提了一口真气,飞身掠出。

苍穹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么在黑暗的尽头,又隐藏着什么呢?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后墙翻入无名山庄,不过,杨乐天这次不是偷偷摸摸,只是心急如焚。他没有时间在去和无名山庄的家主江武兴客套,一心只惦念着飞鸟的安危。

“义弟!”杨乐天推开小屋的门,飞鸟就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印堂泛青,嘴唇乌紫,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死了?”杨乐天呆了,一步一步走向榻边,伸手探了探飞鸟的鼻息,眼中瞬间露出一丝狂喜:还有鼻息,尽管很弱,但还活着。

跳上床榻,杨乐天急忙将人推坐起来,试图用内功将飞鸟体内的毒给逼出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一个yin郁的声音从门外掷了进来。随后而来的便是吴yin天,那个带着罗刹鬼面,姗姗来迟的人。

“啪!”杨乐天双臂一振,还是将掌心顶住了飞鸟的背脊。他聚jing会神地运功,连头也不抬,完全把吴yin天视作无物。

“你这么做,只会令他的毒入得更深,你愿意做就做吧。”吴yin天摊了摊手,悠闲地坐到椅子上。

这时,飞鸟身子向前一倾,乌黑的颜sè从唇角迅速扩散开去,顺着血脉的鼓涨,如蛇一般的在他面上蜿蜒游走。杨乐天手心发烫,发觉的确如吴yin天所说,自己那双手正把兄弟推向死亡的边缘。

“啪!”一掌拍在飞鸟的后心,杨乐天倏地撤回手臂,由于这股真气收得太急,暗流的力量反噬,牵动了受损的五脏,一口血便从咽喉中喷了出来,染红了飞鸟背后的白衣。

“解药呢,快给我!”杨乐天愤怒地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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