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服,比於祭祀疗疾乃缓而且小,故以喻小事使出也。大事容或多过,小事当无愆咎,但桓王信谗之故,其事唯小,一日不见於君,已忧惧於谗矣。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萧所以共祭祀。笺云:彼采萧者,喻臣以大事使出。○共音恭。
'疏'传“萧所以共祭祀”。○正义曰:《释草》云:“萧,荻。”李巡曰:“荻,一名萧。”陆机云:“今人所谓荻蒿者是也。或云牛尾蒿,似白蒿,白叶茎粗,科生多者数十茎,可作烛,有香气,故祭祀以脂爇之为香。许慎以为艾蒿,非也。”《郊特牲》云:“既奠,然后爇萧合馨香。”《生民》云:“取萧祭脂。”是萧所以供祭祀也。成十三年《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以祭祀所须者喻大事使出。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艾所以疗疾。笺云:彼采艾者,喻臣以急事使出。○艾,五盖反。
《采葛》三章,章三句。
《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
'疏'“《大车》三章,章四句”至“讼焉”。○正义曰:经三章,皆陈古者大夫善於听讼之事也。陵迟,犹陂陀,言礼义废坏之意也。男女淫奔,谓男淫而女奔之也。《檀弓》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然则周法始合葬也。经称“死则同穴”,则所陈古者,陈周公以来贤大夫。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大车,大夫之车。槛槛,车行声也。毳衣,大夫之服。菼,鵻也。芦之初生者也。天子大夫四命,其出封五命,如子男之服。乘其大车槛槛然,服毳冕以决讼。笺云:菼,也。古者,天子大夫服毳冕以巡行邦国,而决男女之讼,则是子男入为大夫者。毳衣之属,衣缋而裳绣,皆有五色焉,其青者如鵻。○槛,胡览反。毳,尺锐反,冕名。菼,吐敢反。鵻,本亦作“萑”,音隹。芦,力吴反。,五患反。行,下孟反。缋,胡妹反。岂不尔思?畏子不敢。畏子大夫之政,终不敢。笺云:此二句者,古之欲淫奔者之辞。我岂不思与女以为无礼与?畏子大夫来听讼,将罪我,故不敢也。子者,称所尊敬之辞。○礼与,音馀。
'疏'“大车”至“不敢”。○正义曰:言古者大夫乘大车而行,其声槛槛然。身服毳冕之衣,其有青色者,如菼草之色。○然乘大车、服毳冕巡行邦国,决男女之讼,於时男女莫不畏之。有女欲奔者,谓男子云:我岂不於汝思为无礼之交与?畏子大夫之政,必将罪我,故不敢也。古之大夫使民畏之若此。今之大夫不能然,故陈古以刺之也。○传“大车”至“决讼”。○正义曰:以序云陈古大夫,故知大车是大夫之车。《春官·巾车职》云:“革路,以封四卫。”四卫,四方诸侯守卫者,谓蛮服以内。又云:“大夫乘墨车。”然则王朝大夫於礼当乘墨车,以大夫出封,如子男之服,则车亦得乘诸侯之车,此大车,盖革路也。槛槛,声之状,故为车行声。陈古大夫而云毳衣,故知毳衣,大夫之服也。“菼,鵻”,《释言》文。郭璞曰:“菼,草色如鵻,在青白之间。”传以经云“如菼”,以衣冠比菼色,故先解菼色,又解草,言菼是芦之初生。《释草》云“葭,芦”,“菼,”。孙炎、郭璞皆以芦、为二草,李巡、舍人、樊光以芦、为一草。此传菼为芦之初生,则意同李巡之辈以芦、菼为一也。《春官·司服》曰:“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则大夫不服毳冕。传又解其得服之意,天子大夫四命,其出封五命,如子男之服,故得服毳冕也。《春官·典命职》曰:“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郑解《周礼》出封,谓出於畿内,封为诸侯。加一等,褒有德也。谓大夫为子男,卿为侯伯,其命加於王朝一等,耳非谓使出封畿外即加命也。今传言大夫四命,出封五命,则毛意以《周礼》出封,谓出於封畿,非封为诸侯也。尊王命而重其使,出於封畿,即得加命;反於朝廷,还服其本。此陈古者大夫出封听讼,故得如子男之衣服,乘其大车槛槛然,服毳冕以决讼也。比时王政才行境内而已,周人刺其大夫不能听境内之讼,无复出封之事,但作者陈出封之事以刺之耳。○笺“菼”至“如鵻”。○正义曰:“菼,”,《释草》文。以传解菼色,未辨草名,故取《尔雅》以定之。郑以《周礼》出封,谓为诸侯,乃加一等。出封行使则不得。然此诗陈古天子大夫服毳冕以决讼,则是其人於礼自得服之,缘此服之贵贱,准其官之尊卑,解得服之所由,故云“则是子男入为大夫者”也。王朝之卿大夫出封於畿外,褒有德,加一等。使卿为侯伯,大夫为子男。其诸侯入於王朝为卿大夫者,以其本爵仍存,直以入仕为荣耳,不复更加其命数,故侯伯入为卿,子男入为大夫。诸侯之数众,王朝之官少,或亦侯伯为大夫,非唯子男耳。隐十一年《左传》曰:“滕侯曰:‘我,周之卜正。’”《顾命》孔安国注云:“齐侯吕伋,为天子虎贲氏。”是侯伯入为大夫者也。以其本爵先尊,服其於国之服,故《郑志》答赵商云:诸侯入为卿大夫,与在朝仕者异,各依本国,如其命数。是由尊诸侯,使之以其命。此陈子男为大夫,仍得服毳冕也。又解毳衣之色所以得如菼者,以毳衣之属,衣则画绘为之,裳则刺绣为文,由皆有五色,其青色者则如鵻,故得如菼色。言毳衣之属者,自毳以上,当有兖冕、鷩冕与毳冕之服,其衣皆用缋也。若絺冕,则衣刺粉米,唯用绣。玄冕,则衣无文,不复用绣。明毳衣之属,正谓兖鷩耳。知衣缋裳绣者,《考工记》言画缋之事,则缋谓画之也。《皋陶谟》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於“华虫”以上言“作缋”,明画为缋文。“宗彝”以下言“絺绣”,明是絺为绣文。但王者相变,礼制不同。周法火与宗彝亦画而为衣,不复在裳,故郑於《司服》引《尚书》以校之《周礼》,考之而立说云:“古者天子冕服十二章,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画於旌旗,而冕服九章,登龙於山,登火於宗彝。九章,初一曰龙,次二曰山,次三曰华虫,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彝,皆画以为缋;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絺以为绣。则兖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画以雉,谓华虫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画虎雉,谓宗彝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絺刺粉米,无画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玄者,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谓之玄焉。”如郑此言,是毳以上则衣用缋,絺冕则衣亦绣也。知绣皆有五色者,《考工记》曰:“画缋之事杂五色。”又曰:“五色备,谓之绣。”是缋绣皆五色。其青者如鵻,其赤者如故二章各举其一耳。传以菼为鵻,笺以菼为,似如易传。又言其青者如鵻,复似从传。张逸疑而问之,郑答云:“鵻鸟青,非草名,亦青,故其青者如鵻。”
大车啍々,毳衣如璊。啍々,重迟之貌。璊,赪也。○啍,他敦反,徐又徒孙反。璊音门,《说文》作“璊”,云:“以毳为罽也。”解此璊云:玉赪色也。禾之赤苗谓之,玉色如之。赪,敕贞反,赤也。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疏'传“啍々”至“璊赪”。○正义曰:啍々,行之貌,故为重迟。上言行之声,此言行之貌,互相见也。《释器》云:“一染谓之缇,再染谓之赪。”郭璞云:“浅赤也。”《说文》云:“璊,玉赤色。”故以璊为赪。
穀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穀,生。曒,白也。生在於室,则外内异,死则神合,同为一也。笺云:穴,谓冢壙中也。此章言古之大夫听讼之政,非但不敢淫奔,乃使夫妇之礼有别。今之大夫不能然,反谓我言不信。我言之信,如白日也。剌其闇於古礼。○皦,本又作“皎”,古了反。壙,苦晃反。别,彼列反。
'疏'“穀则”至“皦日”。○正义曰:言古之大夫听政也,非徒不敢淫奔,又令室家有礼,使夫之与妇,生则异室而居,死则同穴而葬,男女之别如此。汝今时大夫若谓我此言为不信乎?我言之信,有如皦然之白日,言其明而可信也。刺今大夫闇於古礼,而不信此言也。○传“穀生”至“为一”。○正义曰:“穀,生”,《释言》文。皦者,明白之貌,故为白也。《内则》曰:“礼始於谨夫妇宫室,辨外内。男不入,女不出。”是礼也,生在於室,则内外异,死所以得同穴者,死则神合,同而为一,故得同穴也。《祭统》曰:“铺筵设同几。”《春官·司几筵》注云:“《周礼》虽今葬及同时在殡,皆异几,体实不同。祭於庙中,同几精气合也。”是既葬之后,神合为一,神合故可以同穴也。
《大车》三章,章四句。
《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思之者,思其来,已得见之。
'疏'“《丘中有麻》三章,章四句”至“是诗”。○正义曰:毛以为,放逐者,本在位有功,今去,而思之。郑以为,去治贱事,所在有功,故思之。意虽小异,三章俱是思贤之事。○笺“思之”至“见之”。○正义曰:笺以为“施施”为见已之貌,“来食”谓已得食之,故以“思之”为“思其来,己得见之”。毛以“来食”为“子国复来,我乃得食”,则思其更来在朝,非徒思见而已,其意与郑小异。子国是子嗟之父,俱是贤人,不应同时见逐。若同时见逐,当先思子国,不应先思其子。今首章先言子嗟,二章乃言子国,然则贤人放逐,止谓子嗟耳。但作者既思子嗟,又美其弈世有德,遂言及子国耳。故首章传曰“麻、麦、草、木,乃彼子嗟之所治”,是言麦亦子嗟所治,非子国之功也。二章笺言“子国使丘中有麦,著其世贤”,言著其世贤,则是引父以显子,其意非思子国也。卒章言“彼留之子”,亦谓子嗟耳。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留,大夫氏。子嗟,字也。丘中墝埆之处,尽有麻、麦、草、木,乃彼子嗟之所治。笺云:子嗟放逐於朝,去治卑贱之职而有功,所在则治理,所以为贤。○墝,本亦作“墽”,苦交反。埆,苦角反,又音学。本或作“远”,此从孙义而误耳。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施施,难进之意。笺云:施施,舒行,伺閒独来见己之貌。○将,王申毛如字,郑七良反,下同。施,如字。伺音司。閒音闲,又如字。
'疏'“丘中”至“来施施”。○毛以为,子嗟在朝有功,今而放逐在外,国人睹其业而思之。言丘中墝埆之处,所以得有麻者,乃留氏子嗟之所治也,由子嗟教民农业,使得有之。今放逐於外,国人思之,乃遥述其行。彼留氏之子嗟,其将来之时,施施然甚难进而易退,其肯来乎?言不肯复来,所以思之特甚。○郑以为,子嗟放逐於朝,去治卑贱之职。言丘中墝埆之处,今日所以有麻者,彼留氏之子嗟往治之耳,故云“所在则治理”,信是贤人。国人之意,原得彼留氏之子嗟。其将欲来,舒行施施然,伺候閒暇,独来见己。闵其放逐,爱其德义,冀来见己,与之尽欢。○传“留大”至“所治”。○正义曰:贤人放逐,明为大夫而去。下云“彼留之子”与易称“颜氏之子”,其文相类,故知刘氏,大夫氏也。子者,有德之称,古人以子为字,与嗟连文,故知字也。《释丘》云:“非人力为之丘。”丘是地之高者,在丘之中,故云墝埆之处。墝埆,谓地之瘠薄者也。传探下章而解之,故言麻、麦、草、木也。木即下章李也,兼言草以足句,乃彼子嗟之所治。谓子嗟未去之日,教民治之也。定本云“丘中墝埆,远尽有麻、麦、草、木”,与俗本不同也。○笺“子嗟”至“为贤”。○正义曰:笺以“有麻”之下即云“彼留子嗟”,则是子嗟今日所居有麻麦也。且丘中是隐遁之处,故易传以为“去治卑贱之职而有功”。《孝经》云:“居家理,故治可移於官。”子嗟在朝则能助教行政,隐遁则能使墝埆生物,所在则治理,是其所以为贤也。○传“施施,难进之意”。○正义曰:传亦以施施为舒行,由贤者难进,故来则舒行,言其本性为然,恐将不复更来,故思之也。○笺“施施”至“之貌”。○正义曰:笺以思之欲使更来,不宜言其难进。且言其“将”者,是冀其复来,故易传以为“伺候閒暇,独来见己之貌”。此章欲其独来见己,下章冀得设食以待之,亦事之次也。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子国,子嗟父。笺云:言子国使丘中有麦,著其世贤。彼留子国,将其来食。子国复来,我乃得食。笺云:言其将来食,庶其亲己,己得厚待之。○食如字,一云郑音嗣。复,扶又反。
'疏'传“子国,子嗟父”。正义曰:毛时书籍犹多,或有所据,未详毛氏何以知之。○笺“言子”至“世贤”。○正义曰:笺以丘中有麻,是子嗟去往治之,而此章言子国亦能使丘中有麦,是显著其世贤。言其父亦是治理之人耳,非子国实使丘中有麦也。○传“子国”至“得食”。○正义曰:传言以子国教民稼穑,能使年岁丰穰,及其放逐,下民思之,乏於饮食,故言子国其将来,我乃得有食耳。○笺“言其”至“待之”。○正义曰:准上章思者欲令子国见己,言其独来,就我饮食,庶其亲己。来至己家,己得厚礼以待之。思贤之至,欲饮食之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笺云:丘中而有李,又留氏之子所治。彼留之子,贻我佩玖。玖,石次玉者。言能遗我美宝。笺云:留氏之子,於思者则朋友之子,庶其敬己而遗己也。○贻音怡。玖音久,《说文》纪又反,云“石之次玉,黑色者”。遗,唯季反,下同。
'疏'传“玖石”至“美宝”。○正义曰: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