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文,介绍给哈里发和帝国境内的各族人民。这样,在阿拔斯王朝初期
的近百年间,出现了伊本·穆加发等一大批著名的波斯典籍翻译家;波斯的
主要典籍,如《波斯列王记》、《波斯诸王史》、《阿因纳迈》(一部介绍
波斯制度·传统和习俗的长达数千页的巨著)、《王冠》、《马兹达克》、
《卡里莱和迪木乃》、《希扎尔·埃夫萨乃》、《千篇故事》等大都译成了
阿拉伯文;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波菲利的《亚里士多德导
论》也由波斯文译成了阿拉伯文。这些典籍的翻译对阿拉伯帝国的政治制度、
宗教信仰、学术文化及社会生活各方面发生了重大影响,促进了阿拉伯文化
的发展。
其次,阿拔斯王朝也十分关注希腊典籍的翻译。之所以如此,其主要原
因在于:希腊文化本身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它在哲学、数学、天文学、历史
学、文学、美学、伦理学等各个领域都有独到之处,都闪烁着希腊智慧的光
芒。此外,阿拉伯帝国版图内的埃及、叙利亚、伊拉克、波斯等地,都曾经
是希腊马其顿王国的一部分,都曾受过希腊文化的影响。正是由于上述原因,
阿拔斯王朝在其前期的近百年中,组织翻译了古希腊科学典籍中所有的重要
著作和大部分次要的著作,如亚里斯多德的《工具论》中的逻辑学著作以及
《物理学》、《论天》、《论生叉》、《气象学》、《动物志》、《论灵魂》、
《形而上学》、《伦理学》、《政治学》、《诗学》等,柏拉图的《政治家
篇》、《法律篇》、《理想国》、《智者篇》、《辩解篇》、《蒂迈乌斯篇》
等;格林的《解剖学》、《小技》等全部医学著作;托勒密的《天文大集》、
《地理学》、《光学》等;阿波·罗尼罗斯的《圆锥曲线》、《比例截割》、
《有限极数》等;欧几里德的《几何原理》、《数据》、《现象》、《光学》、
《论音乐》等;阿基米德的《论球和圆柱》、《圆的测定》、《论浮体》、
《定律》等;获奥斯科里的《药物学》;获奥科里迪斯的《医典》等。参与
翻译这些典籍的翻译家中,最著名的是侯奈因·本·易司哈格和萨比特·本·古
赖。前者擅长翻译医学著作,格林的全部医学著作就是由他翻译的;此外他
还翻译了不少亚里斯多德和柏拉图的著作,其译文以准确、精炼、理解深刻、
术语独创、注释详尽而著称。后者以擅长译深奥难译之作而著称,主要译作
有托勒密的《地理学》、阿基米德的《论球与圆柱》及阿波罗尼罗斯的《圆
锥曲线》等。
上述希腊典籍的翻译,在哲学、自然科学、语言文学等方面对正在形成
中的阿拉伯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丰富了阿拉伯人的知识,刺激了
阿拉伯人的求知欲望,奠定了阿拉伯文化的许多学科的基础。
在此期间,阿拔斯王朝还组织翻译了部分印度典籍,如拜尔赫姆卡特的
天文学著作《信德欣德》、印度两部重要的医学著作《苏色卢多》和《阇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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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大集》等都被译成了阿拉伯语,对阿拉伯的天文学、医学等产生了重大影
响。
这场翻译运动到第七代哈里发买蒙时代达到高潮。在买蒙的大力倡导
下,穆斯林学者及阿拔斯王朝治下的非穆斯林学者涌向君士坦丁堡、塞浦路
斯等地,搜求古籍。买蒙本人和拜占庭皇帝之间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他写
信给拜占庭皇帝,要求允许巴格达派代表团到君士坦丁堡去搜集古籍,并请
求协助。他的这一要求得到允许,于是便派人前往。他还在巴格达建立了一
座综合性的学术机构,称为智慧宫。从君士坦丁堡和塞浦路斯访求到的古籍
被运到巴格达,收藏在智慧宫内。于是,巴格达成为汇集古典文化遗产的重
镇。智慧宫中的图书馆、研究院和翻译馆成为当时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学术机
构,前述侯奈因和撒比特等大翻译家就是在这座智慧宫中进行其翻译工作
的。
总之,这场持续达百年之久的翻译运动,是阿拉伯文化史上重要的里程
碑,也是世界文化史上的重大事件,它不仅奠定了阿拉伯文化发展的基础,
而且还推动并沟通了东西方之间的文化交流,在人类文化发展史上具有重要
意义。
除翻译运动外,阿拉伯人对《古兰经》、圣训等宗教学科以及语法学、
修辞学、诗歌、散文、历史、地理等学科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同时对
哲学、自然科学等新从其它文化引进的学科进行了深入学习和研究,使阿拉
伯文化迅速发展为中世纪具有重要影响的文化之一。
阿拉伯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从阿拔斯王朝开始,逐渐形成了三大主要
文化中心,即巴格达、开罗和科尔多瓦。巴格达是当时西方世界的国际文化
中心。买蒙时代的智慧宫成为西方世界的学术和文化殿堂,帝国各地的学者
云集于此,进行各方面的研究,使巴格达成为阿拉伯世界最重要的文化中心。
稍晚于巴格达而于公元 10—12世纪埃及法蒂玛王朝时代发展起来的开罗中
心,在其繁荣时期,与同时代的巴格达相比,也毫不逊色。公元10—13世纪
的开罗艾资哈尔大学堪与公元9—10世纪的巴格达智慧宫相比,是当时阿拉
伯文化的“卡尔白”(即圣地),是当时东西方穆斯林荟萃的中心,东西方
大批的文人学者、教师学生汇集于此,教学与研究之风弥漫于开罗城中。公
元10世纪时,艾资哈尔大学图书馆收藏珍本和善本书达上百万册。在这样的
高等学府中,大批优秀的穆斯林学者脱颖而出,成为阿拉伯文化发展的中坚
力量。第三个中心科尔多瓦,是当时西班牙倭马亚王朝的首都,兴盛于公元
10—13世纪,以“世界之宝石”的美称闻名于世。与开罗和巴格达中心相比,
科尔多瓦中心的学术研究更开放,更自由,与古希腊、罗马文化的关系更为
密切。科尔罗瓦大量罗致东西方学者,进行各种研究,其规模也更加宏大,
成果更加丰硕,终于使科尔多瓦的文化成为西方世界取之不尽的学术宝藏。
大批基督教传教士和犹太人纷纷从西欧来到科尔多瓦,先学习阿拉伯语,然
后再学习和研究阿拉伯——伊斯兰文化。西欧各国君主和教会也不惜巨资,
遣送学人到科尔多瓦学习。于是,这块“世界之宝石”很快成为誉满西欧的
著名学都,并成为与巴格达和开罗鼎足而立的阿拉伯文化三大中心之一。
2。阿拉伯语的起源、发展和传播
阿拉伯文化中影响最深远、成就最大的是阿拉伯语的传播和普及。
阿拉伯语是闪含语系闪语族中的一个语支,古代巴比伦语、亚述训、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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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来语、腓尼基语、埃塞俄比亚语等都属这个语族。
伊斯兰教诞生以前,阿拉伯人原居住在阿拉伯半岛及其周围地区,他们
过着部落生活,使用着各自的方言。这些方言可分为南北两大支系,即南方
也门地区的盖哈坦语和北方汉志地区的阿德南语。南北方言之间在语音、语
调、词汇、词义方面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古兰经》问世后,语言上的这
种差别后果很快呈现出来:阿拉伯人以各自的语音语调颂读 《古兰经》,以
各自方言的词义去理解《古兰经》。
伊斯兰教诞生以前的阿拉伯半岛的居民,尤其是半岛中部的居民,很少
与外部世界发生联系。伊斯兰教问世并开始向外扩张,对阿拉伯语产生了两
方面的积极影响。一方面,阿拉伯语随着阿拉伯人的征战活动而流传到了埃
及、叙利亚、伊拉克、波斯和信德等被征服的国家,这些国家的人民逐渐开
始使用阿拉伯语,最后阿拉伯语取代当地语,成为通用语言。这就使讲阿拉
伯的人数数倍于阿拉伯半岛上操阿拉伯语的阿拉伯人。另一方面,阿拉伯语
也从其它语言中得到营养,吸收了一些原不为阿拉伯人所知的词汇,如动、
植物名称等。这些词汇经过“阿拉伯化”以后,大大丰富了阿拉伯语的词汇。
但伊斯兰教对外扩张给阿拉伯语带来的消极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即伊
斯兰教的扩张和阿拉伯文化的进步使阿拉伯半岛成了外国人的云集之地,到
首都麦地那办事或到圣地麦加朝觐的外国人蜂拥而至。阿拉伯半岛上的阿拉
伯人在对外战争中俘虏了大批奴隶,这些奴隶与主人同住汉志等地。故无论
在家中、市场上,还是在教堂和清真寺里,都出现了外国人与阿拉伯人混杂
的现象。外国人往往按讲本族语的习惯和方法讲阿拉伯语,因而发言不准,
语病百出。同时,埃及的阿拉伯人同科普特人、叙利亚的阿拉伯人同叙利亚
人、伊拉克的阿拉伯人同波斯人等都有种族混杂的情况,也开始出现语音和
语法错误。
无论是阿拉伯人方言的差别还是新征服的外国人的语音语法错误,都是
对伊斯兰教典籍特别是《古兰经》的准确一致理解和传播的潜在威胁。所有
这一切都迫使穆斯林学者们制定出语音和语法规则,以使阿拉伯语日臻完善
并保持纯洁。
为了确保正确阅读和理解《古兰经》的经文,语言学家艾布·艾斯沃德·杜
艾里和奈斯尔·本·阿绥姆·莱易斯于公元7世纪末公元8世纪初分别创造
了在词尾和字母上加点式符号(·)以表示词语在句子中的语法地位和读音
并区别易混字母。在此之前,阿拉伯字母和词汇中是无点号的标记的,阅读
时如何发音,只能凭阅读者的经验和学识去判断。
上述在词尾和字母上加点式符号的做法对解决单词读音、字母辨认,保
证正确读音,无疑具有重大意义,但仍无法根本解决字母和单词发音易混淆
的问题。为此,著名学者哈利勒·本·艾哈麦德于公元8世纪中期发明并设
置了阿拉伯语的发音符号,从而取代了点式符号。他发明的发音符号包括:8
个元音符 (动符3个,长音符3个,软音符2个)、3个鼻音符、1个静符、
1个叠音符,并将“艾立夫”、“哇呜”和“雅乌”三个柔弱字母定为半元
音,以与动符一起组成长音符和软音符。这些符号沿用至今,为阿拉伯语的
统一和发展及传播作出了巨大贡献。
语法和词法方面的研究是从收集语言开始的。阿拔斯王朝初期的语言学
家们开始从多个来源收集阿拉伯语词汇并确定其含义,这些来源主要包括:
《古兰经》中的标准河汇及其含义;蒙昧时代和伊斯兰教时代的诗歌;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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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游牧人的谈话;图书、典籍。收集语言的工作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
广采博纳,见字词就收;第二阶段,分类整理,将收集到的字词分类集中在
一起,并出现了一些专题著作;第三阶段,按照一定的体例,编篡一部包括
所有阿拉伯词汇的辞典,供人们查找词义时参考。
在收集语言材料和研究的过程中,出现了巴士拉和库法两大学派。巴士
拉学派是最先注重语法和语言、最早记录语言并率先创立语法的学派,因其
研究中心在巴士拉市而得名。库法学派的产生比巴士拉学派晚了一个世纪。
两派之间的根本分歧在于:巴士拉派认为语法研究最重要的是为语言制定出
一套普遍规则,并要认真、坚定地遵守这些规则,凡不符合这些规则的都是
错误的;库法学派则主张尊重阿拉伯人讲的一切,允许人们使用阿拉伯人的
用法,即使这些用法不符合语法规则也没关系。两派学者各持己见,长期争
鸣,使阿拉伯语法体系日渐完善。至八世纪末,巴士拉学派的西伯威把他之
前的学者们零散的言论收集起来,进行分类整理,并把他们引用的诗或他自
己亲自听到的诗进行编辑整理,从而形成了著名的《西伯威语法》。这部语
法长达1000多页,书中收有1050句阿拉伯人的诗和大量的阿拉伯谚语及从
现实中收集的例句。
语法的问世,是阿拉伯语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它为阿拉伯语成为中世纪
重要的学术语言和政治、经济语言奠定了基础。
阿拉伯帝国建立之初,被征服地区使用着不同的方言:沙姆地区的官方
语言为希腊语,日常生活用语是古叙利亚语;伊拉克和东部各省区的官方语
言为古波斯语,日常生活用的阿拉米语;埃及的官方语言为希腊语和科普特
语;马格里布地区使用希腊语、柏柏尔语和布匿语。这种状况直到公元7世
纪末、公元8世纪初倭马亚王朝第五任哈里发阿卜杜·马立克颁布命令,规
定阿拉伯语为帝国的官方语言,情况才开始有所改变。语法研究及语法著作
的出现,使阿拉伯语成为有章可循,易学易用的大众语言,加速了阿拉伯语
传播的进程。至公元9世纪末、公元10世纪初,阿拉伯语已不仅仅是宗教语
言、政治语言、学术和教育语言,而且在各被征服地区立稳了脚跟,成为伊
拉克、叙利亚地区的日常生活用语。公元11世纪,阿拉伯语取代科普特语,
成为埃及人的日常用语。公元12世纪以后,阿拉伯语取代马格里布地区的方
言,成为该地区的通用语。
3。阿拉伯国家图书事业的兴盛
在人类文化发展史上,图书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图书事业的兴衰,
往往可以反映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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