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witnesses )、在上帝面前发誓(swearing before God )、歃血为盟(making
blood oaths )等。
提高某一特定的社会角色的可信性的更具体规定的一个例子是赋予特权的通
讯原则(the principle of privileged munication )(在法律专业上被称
为“辩护律师—当事人特权”(attorneyclient privilege))。它有两个方
面:它禁止任何人强迫律师、医生、牧师和记者暴露在专业地位上获得的或作为
秘密托付给他们的信息,但它也禁止那些专业人士以他们自己的意志扩散这种信
息,这种行为要受到法律的严重惩罚或专业共同体的强烈谴责。这给予任何一个
与这些专业人士分享秘密信息的人双重保证,这样立刻使这些专业人士在这些方
面更值得信任了,并因此引发了信任。在辩护律师—当事人特权的情形中,美国
最高法院的最新规则明确地把它扩展到当事人死后。最高法院声明:“辩护律师
—当事人特权在当事人死后仍然被一般地(如果不是普遍地)接受已经超过一个
世纪了”(IHT , June 26, 1998 : 10 )。而其根本原因是它明显地增加了
当事人对他们的辩护律师的信任。美国律师协会在给法院的一个摘要中论证到:
“特权的终止将使他们的当事人对与律师谈话感到有些寒意”(IHT , June 27,
1998: 10 )。
在医疗专业的玩忽职守诉讼的情形中,有相似的机制在起作用。正是知道这
种诉讼在法律上是可能的,使医生更值得信任,使患者更自由地和敞开地给予信
任。例如,如果医生建议复杂的外科手术,将会假定他们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
而且显然风险不是太高。那么患者将更容易决定做手术。
在消费者市场,正是消费者保护组织或消费杂志和商品合格证的存在,给予
各种商品客观的质量评估和比较性评价,这增加了产品的可信性。消费者可以假
设:知道对他们的产品的公共测试的产品生产者,将付出更多的努力以提高质量
和降低价格。与医疗事故的诉讼可能性一样,为了更安全,一个人不一定必须提
出这样的诉讼,对信任的这种影响也独立于这种消费者诊断的实际使用。
涉及到消费品,另一种信任建立策略是给予范围广泛的保证并使其得到更广
泛的注意。它对产品的可信性和购买它的意愿有双层的影响。首先,万一产品有
问题或者损坏了,它保证使产品得到替换或维修。但更有甚者,假定生产质量低
劣的产品偿付所有的替换和维修费用将违背公司的明显的自我利益,这就给予了
产品是高质量的强烈的暗示。
潜在的有质量问题的轿车招回制度有不同的推理过程。实行这个制度的公司
给所有未来的购买者发出了三重信息:一个负面的信息是它有时生产有缺陷的轿
车,但更重要的是两个正面的信息:一个是即使缺陷碰巧出现了,它们也不是无
法发觉的;另一个是公司真正关心消费者,不论时间长短将一律招回,并为这个
不道德交易赔偿非常高的费用。正面的信息的强度完全超过了负面的信息,因此
这个策略全面提高了可信性,唤起了信任并赢得了更多的购买者。
/* 45 */第四部分:信任的基础事前承诺
当责任性以及由此产生的可信性由于被信任者的决定和行动而增加时,一种
特殊的情形可以选择用来在事前承诺的标题下单独的讨论。打个比喻来说,这种
情景就像是人们愿意捆上自己的双手或烧毁退路上的桥梁。更准确地说,事前承
诺意味着被信任者有意改变他们自己的行动的背景,使它更严格和要求更高,并
使自己丧失了依照惯例应有的自由。
让我们看一些例子。在路易斯安那州,法律允许“契约婚姻(covenant marriage
)”,在这种婚姻中夫妻双方都丧失了无过错离婚的权力(Himmelfarb 1998: 20 )。
这使得他们的契约更有约束力,因为在不进入证明有罪的漫长的和复杂的程序的
条件下,它消除了通常容易离婚的可能性。夫妻双方自愿和有意识地改变了他们
关系运作的法律背景。夫妻提出或接受这种法律的解决方案的事实表明使婚姻持
久的更强的决心、更严肃的动机,也许还有更深的爱。因此,事前承诺使婚姻双
方都更值得信任。
应该注意到,在法律系统中这样的选择的存在改变了所有婚姻,而不仅仅是
选择附加的“契约婚姻”形式的那些婚姻的可信性的背景,这是有趣的。对任何
不想如此选择的伴侣,可信性降低了,因为它立即提出了为什么配偶害怕做这样
的选择的问题:是他或她已经预期到离婚的可能性了吗?是不是他或她不严肃?
是不是他或她爱得还不够深?当可能有婚姻的更强的缔约形式的时候,“正常的”
婚姻立即有点令人怀疑,如果不是更“严重”的话。例如,在共产主义制度下,
在波兰可能有两种婚姻仪式。一种是在政府官员面前举行的民法规定的仪式,结
合的有效性具有法律的强制性。另一种是教堂仪式,与政府的观点无关,但在天
主教徒超过95% 的地区被认为是惟一“真实的事情”,大多数夫妇都另外举行这
样的仪式。如果有人只选择合民法的婚姻,在那种情形中,它立即看起来是可疑
的,将对配偶的可信性产生不好的影响。这解释了为什么甚至连共产党的高级官
员也秘密地在教堂进行宣誓,有时为达到这种目的而去一些偏远的村庄。
与“契约婚姻”正好相反的一种安排是剥夺伴侣对公共财产的正常权利的婚
前财产合同。这立刻降低了伴侣的可信性并使联系变弱。这至少有两个原因。第
一,它就像没有信心的选举;它发出了一个信号:提出这一点的伴侣不信任另一
方,不想天长地久,也许是已经想到要离婚。因此他或她对另一方完全地和无条
件地承诺没有足够的可信性。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感染了挑剔的怀疑,而自证
预言可能很容易开始起作用。第二,那种合同显然使离婚更容易,所以它更加有
可能或迟或早以离婚的方式结束。
法律允许婚前财产安排的事实改变了所有婚姻,而不仅仅是选择婚姻的背景。
但是这种影响正好与事前承诺情形中的影响相反。当有可能时,它没有被选择这
个事实增加了伴侣的可信性,因为它显示了相互的信心与使婚姻长久和使离婚更
加困难的强烈的决心。但是因为婚前财产合同相对于规则来说只是一个例外,放
弃它们并遵循正常的、被视为理所当然的程序,将不会对可信性产生像采取附加
的“契约婚姻”形式并放弃未来正常的选择那样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在后一种情
形中,决定所产生的意义和信息的强度是无可比拟的。从这个例子中可以得出的
结论是承受义务的背景对伴侣可信性的重要性。如果要求更高的承诺是可能的但
没有承诺,从伴侣的视角来看,同样的义务有不同的价值。来自不同领域的另一
个例子是在青少年团伙或犯罪组织中通过事前承诺而入会的惯例。新成员被要求
偷某种东西,或甚至杀死某人。这提高了他们的可信性,因为第一,它证明了他
们加入动机的严肃性,第二,因为对犯罪行为的心虚,它改变了他们的法律处境,
他们现在极其需要逃避惩罚和受到保护,这使他们与犯罪团体更强烈地联系在一
起。
/* 46 */第四部分:信任的基础信任情景的促进(1 )
在讨论了承担责任的各个方面之后,我们必须看一看产生信任的其他源泉—
—信任者和被信任者发现他们自己所处的形势的特点。在信任关系发生的模式中,
有一些特征对信任者给予或收回信任施加了一般化的促进或抑制的压力,因为他
们提高或降低被信任者第一印象的可信性程度。第一,一般来讲,信任在密切的、
小的、亲密的社区共同体(munities )中比在陌生的城市人群中更容易获得。
这是由于这种社区的两个重要的特质。一方面,成员相互之间都是可见的,而这
个事实完全不依赖于任何责任性机构,增强了守信的动机,从而防止了对信任的
背叛。“社会成员相互之间对各自在社会角色上的表现达到可见的程度,增加了
监督和惩罚的可能性,减少了相应的成本”(Hechter and Kanazawa 1993 : 460…461)。
作为范例,作者分析了日本社会,尽管它的快速的工业化和经济发展,日本似乎
在总体的水平上维持了前工业的、类似礼俗社会(gemeinschaftlike)的社会
特征(Hechter and Kanazawa 1993 : 485)。他们注意到“日本人的生活几乎
完全在他们团体的其他成员的持续不断的监督之下,个体因此是可见的并要为他
们的行为承担责任”(Hechter and Kanazawa 1993 : 468)。这种监督也被应
用在学校、工作、公司住宅群、邻里交往中等。这提供了符合或回报信任的激励
:“人们同意承担这些广泛的义务,因为他们的行为是高度可见的”(Hechter
and Kanazawa 1993 : 486)。
这些结合严密的社区共同体有另一个相关的特质:关系密切,倾注着强烈的
感情,具有高度的相互依赖性,以及持久性。迪尔凯姆称之为“道德紧密性(moral
density )”(Durkheim 1964b),布拉姆斯特恩和科拉克把这种情况描述为
“亲密关系”(close relationship)(Blumstein and Kollock 1988: 469)。
早期的部落、游牧民族、农民,也包括阿拉伯商人和黄金与珠宝商,提供了这种
社区共同体的范例。当人们被联系在紧密、亲近的网络中时,他们被“来自水平
方向的强制(horizontally constrained)”维持着信任。如果一个人欺骗另一
个人,其余的人将干预,以保护有益于所有人的轻松、自由的互动。一个欺骗消
费者的商人将会受到不愿意损害一个公司或给所有商人带来利益的广阔的市场网
络的可信性的其他商人的谴责。认识到这些机制,人们面对这样的社区共同体可
以感到更安全和信任。在黄金和珠宝经销商的情形中,消费者可能更容易冒交易
的风险。
要在不同于亲密社区共同体的环境中鼓励可信性,社区共同体的那两个特征
——可见性和亲密性——有时被有意识地通过特殊的技术或组织的方式来激发。
在公园或犯罪大量滋生的街道设置亮的灯光19。取代封闭的办公室,一些
公司的雇员坐在可以看到所有其他雇员的敞开的隔间里。在美国大学中,教授常
常向走廊敞开着他们办公室的门。在白宫,所有的会谈和行动都被记录。在发生
足球场暴乱风潮之后,一些城市引进了姓名徽章(name badges )制度,为球迷
提供强制的身份确认。所有这些以及相似的方法目的在于消除匿名性和秘密——
它们的存在常常会降低可信性。一些其他的方法集中在紧密性和亲近性上。举例
来说,在美国的一些民族社区中,在韩国食品店主以及中国或意大利餐馆老板之
中,公司的惯例是雇用近亲或只与朋友做生意。产生牢固的信任联结(bond)的
血缘关系或朋友关系的非正式网络凌驾于正式的组织结构之上。
影响其他人的可信性并因此影响给予信任倾向的另一个情景因素是关系发生
的地点的神圣性质(在迪尔凯姆所说的宽泛的神圣意义上(Durkheim 1965 ))。
这是一个常识:一个人在教堂比在地铁站更不太可能被抢劫,或在交响音乐会比
在足球运动场更不太容易被连续的殴打。某些地方,由于它们神圣或半神圣的特
征使潜在的违反者产生心理上的禁忌。也许相似的心理机制是如下经常被注意到
的令人惊奇的事实的原因:秩序、整洁、干净、雅致的公园或街道比那些被遗弃
的、被忽视的并且脏乱的公园和街道更少被破坏。神圣性似乎也产生作用,引起
信任和可信性的另一种场合是把大量的情绪激动的人汇集在一起的宗教或爱国游
行。我生动地记得我碰巧参与的两个这样的例子。一个是1976年在纽约巴特里公
园(the Battery Park)举行的几百万人到场的庆祝美国建国二百周年的纪念活
动。另一个是1979年罗马教皇约翰。保罗二世(Pope John Paul II )带领群众
到波兰的第一次朝圣,在克拉科夫(Krakow)的一个开阔地聚集了两百万人。在
这两种场合,我为人们互相表达的不同寻常的亲密、友好、帮助、关爱、同情,
恰当地说是信任而惊奇。并且一些客观的指标支持这种印象:在这两种情形中,
警察的统计显示,尽管不良行为和违法的机会明显地增大了,但是这类行为的数
量更小了,而不是更大了。这归功于神圣的氛围,甚至罪犯似乎也变的更值得信
任了。
最后,有一种非常特殊的环境,在那里值得信任的行为是自我增强的。我记
得这种情景:对信任的背叛甚至在没有任何强制机构干涉的情况下自动地以非常
严厉的惩罚来警告坏人。驾车发生交通事故为此提供了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在
山岗上超速行驶超车或在错误的一边行驶会经常立即导致撞车和自身伤亡而受到
惩罚,有秩序的交通将是不可能的,而且警察也不能产生任何帮助。道德上负责
的司机必然是少数,而依靠他们的自律、公正或仁爱将是自杀性的。正是自我管
制机制——它要求在自我保存上的自我中心的利益——使大多数司机值得信任,
而且在街道上开车是完全可能的。交通警察只是对可能出现的不值得信任的、注
意力不集中的或没有自我保护本能或对他们的技术和运气过于自信的司机——他
们引起事故——才是需要的。在拥挤的滑雪斜坡上,类似的自我管制机制在不同
程度地起作用:在那里对其他滑雪者的信任的背叛以及违背一些简单规则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