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俨面无表情双目直视,都是听不见的样子。
因为阳光的照入,慈宁殿里在大宋的七月仿佛恢复了生机,赵元俨被扶进殿中,再也不能无视里面的一切,他心里震撼起来!
好像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不曾改变yīyàng,正上方端坐着白白胖胖,红光满面的小官家,他身后纱帘照幔,隐隐看去,却不是太后刘娥是谁?宝座丹墀下还有几个锦墩,都坐了别人,依次是寇准、张知白、张士逊、钱惟演、吕夷简、薛奎等人。而这些人,俱都微笑看着自己,好像看着一个杂耍的小丑在表演yīyàng。
赵元俨一阵恍惚,难道这些人是天天都来朝会议事还未散去不成?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不成?
所有答案,在刘娥的一声慰劳中解开:“八叔来啦,赐坐!”语气平和安详,有淡淡的家常味,真的就是一个慈爱的嫂子叫唤着小叔子。
赵元俨在朝廷的待遇很好,享受入朝不趋,赞名不拜的礼遇。入朝不趋就是说上了殿堂不用弯腰疾步走,可以慢慢溜达保持风度。赞名不拜就是赞礼官通报的时候不说名字,只称官职。他还有另一条待遇,可以剑履上殿的,也就是说腰里可以别一把匕首来开会。当然,最后一条今天被取消了。
刘娥连赞名都免了,直接以家礼称呼。赵元俨眼睛一睁,露出一股气势。不再死气活样。随意拱拱手。大大方方就朝自己座位走去。端正坐下。他本来穿得就全乎,这么一坐,更有派头。连寇准心里都暗暗赞叹,真是风度不减,可见血统之尊贵!
“八叔一路辛苦,有劳了!”刘娥轻笑道。
“不敢当,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赵元俨目不斜视。坦然承认了失败。
“定王说哪里话来?咱们自是一家,有何王寇之分?”赵祯忽然说话,而且直接说还是一家。赵元俨不由得一愣,难道就这么放过自己不成?“官家果有人君之量,本王佩服。呵呵,倒显得本王忒也心急,自认经营十数年,却不料还是功败垂成!也罢,总是做了这一遭,成与不成。心中无憾了!”他知道自己今天离开这个殿堂,就再也没有重游的机会了。干脆放开嗓子,好生抒发一次,也显得威风不倒,光棍一条。
当他开始抒发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这位一直强撑着保持风度的王爷,开始有些因为亢奋而失态了。而他感受到赵祯传递过来那独特的哀悯目光时,一股没来由的怒火顿时烧遍自己全身,他没法忍受那种被敌人哀怜的目光,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哈哈哈哈,官家,估计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身世到底怎样,可知这些人瞒了你多少年否?”赵元俨忽然爆发出神经质的笑声,他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牌捏在手里,那就是赵祯的生母李顺荣。罗崇勋暗暗掌握着李顺荣母女的行踪,而自己,早就派人去接过,作为最后抵挡的筹码,也作为最后攻击刘娥的武器。
没人说话,包括赵祯在内,都选择了沉默。完全没有吃惊的样子。这倒让他自己吃惊了,这很不正常啊!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定王,是在提叹老身么?”
赵元俨愕然后望,只见折太君的孙子杨文广手按佩剑,护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少女缓缓上来,正是李顺荣和妙元长公主。
一场连绵的大雨,从开始到结束,也正好是几乎捣鼓成功的一桩轰动朝野的事从开始到结束。
这一次会面耗时良久,最后赵元俨象征性地卸下方心曲领,被殿前侍卫送回定王府歇息,同时也派人去接了定王带走的家眷,一并送回家里。
赵元俨没有挣扎,没有吼叫,一些都是他应得的,他也只不过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
其实刘娥并没有拿他怎样,只是传了一道诏书:“定王元俨,卸去宗正寺大宗正,降献国公,仍赐入朝不趋、赞名不拜,养老闲居。”估计这就是赵元俨的底气,他们家里的事,再胡来这条命也得给他留着。
罗崇勋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趴在地上痛苦哀嚎,涕泗滂沱,刘娥也长叹一声,将他交给内侍省都知张景宗看管,仍然分配差事。
据说张景宗见到罗崇勋第一眼时,便笑眯眯地上前问了一声罗都知好,罗崇勋立马双膝跪下给老祖宗请安。
“呵呵,此时记起咱家是老祖宗了?那就好,哦对了,上次求你拨点银钱修修金明池水战舰船,还没见下文呢。这下好了,还得麻烦你,带着孩儿们亲自出出力吧!也不用多大功夫,就是刷刷漆,补补甲板什么的。”灵域
罗崇勋赶忙答应不迭,有条生路就好。谁知张景宗一句话差点吓了他一跟头:“唉,幸亏你老人家没反成,这些舰船,还是要防着你们王爷从水路来攻预备下的。终于没派上用场!”罗崇勋又扭转脸来哭泣不止。
过了两天,原入内内侍省都知罗崇勋在修补金明池水战船只时,不慎落水身亡。
还有鲁宗道,结交勋贵,举止不规,罢一切职官,贬为庶人,送回原籍叫地方官看管居住。
刘娥安排完这些事项,笑眯眯地对李顺荣道:“妹妹,委屈你多年,如今补过,来得及否?”
李顺荣和赵祯同时跪下,感激太后恩典,母子得以团聚。太后刘娥点点头笑道:“甚好,哀家可以功成身退了!”(未完待续……)
421、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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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市面繁荣了;老百姓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毕竟这是宋朝;和前后其他所有的朝代都不太一样;基本上是准许说话的。
“定王;就这么完了?”有人不相信。
“可不是;还要怎地?”
“他是从啥时候开始密谋的?”有人好奇打听。
“早了;从太宗皇帝驾崩时他就不爽了;难为他忍了这几十年!”回答的人很感慨。
“罗崇勋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前几年太后见他急吼吼地劝自己登基做女皇帝时;就已经心生怀疑了。你一个太监;连个都没有;瞎操心这个干啥?后来慢慢发现;这厮不是想投太后所好保全富贵;而是抱了定王的大腿;据说搜出来他的家产有数十万贯之多哩!”
“乖乖!”
“那鲁宗道呢?”
“嗨;这老儿冤枉;原先以为自己是太后擢拔重用的;须得靠了太后才能保住相位;于是一味逢迎。谁料太后、官家接连装病;他蒙在鼓里;以为要失了势;正愁找不到下家。就被罗崇勋顺手捞过来;才投靠了定王。说起来;这老儿时日最短;啥甜头都没有;就这么白白断送了前程;还有一世名声啊!将来这可少不了他一笔喽!”
闻者皆叹惋。
“对了。这里面谁立功最大?”
“当然是梁探花;人家这才是决胜千里之外;出使吐蕃不动声色;会同王德用、石元孙、李士彬等大将;暗暗稳住夏竦奸贼;绕道河南府拜见老王相公;布置防线阻他东进派人出兵响应定王谋反。这才被王德用等一举死死摁在西北动弹不得;还派了一万兵马虚晃定王。同时料到定王对李太妃母女必不怀好意;杨文广暗中保护;这才使官家亲娘没遭了毒手。据说啊;梁探花早在当开封府功曹参军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定王了。一直秘密跟踪;多次提醒官家提防;才有今日!”
“我靠;扯这么远?那太后又是如何回心转意同官家和好如初的?”
“唉;这老娘们儿的事;额;这句话可不许传出去!这老太太的事。估计是想了恁多年;眼看自己精力已衰;前思后想觉得看淡了;也就罢手了吧?反正无论如何;她接回李太妃让官家母子相认;自己又决定撤帘归政;此乃天之大喜也;还趁机一举拿下定王。扫了官家今后的阻碍;这份功劳;千秋万世都抹不去的。一代贤后啊!”
一场震动;被太后刘娥的翻云覆雨手如意化解;看似平平无奇;却让梁丰惊叹不已;这才是真正改变华夏历史走向的大手笔开端啊。这个老妇人终于放手了。
暂时他管不了这许多。此时此刻;启圣院巷子里御笔亲题的“探花第”梁府;梁丰搂着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儿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连日奔波劳累;精神紧绷。今天才得以彻底放松。
金哥和冬哥兄弟俩今天第一眼看到梁丰的时候;完全没有违和感;居然脱口而出“爹爹”两字。虽然口齿还不甚清楚;却叫得明白无误而且亲热之极!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天生就有母性;对骨肉的感情可以说是与生俱来。但是男人一般来说都是有延时的。因此梁丰在外飘泊日久;听说连生两子;也不过是心中大喜而已;其实根本没法子把自己和父亲两个字联系起来。
直到今天进门;忽然看见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儿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珠子欣喜的叫出声来;梁丰顿时眼眶湿润。这两年间;刀光剑影;命悬一线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却从没有想流泪的感觉;被这两个孩儿一叫;差点抑制不住。
他心里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大声喊道:“你做父亲啦;你真的做父亲啦!”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愧疚;金哥快两岁了;冬哥也一岁半过了;才第一次见到。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爹爹的?”梁丰蹲下来;拉着两个儿子粉嫩的小手;有些伤感地问道。两兄弟瞠目结舌不知所云;这么高难度的问题;用一岁多的言语可表达不出来;不过能用肢体回答。
“喏;喏!”金哥看见爹爹;兴奋得小脸涨红;不住地用手指着后面;冬哥也跟着喏喏连声;又比又划。梁丰一用力;两个儿子同时抱在怀中。他们可不害怕;尖叫一声就咯大笑起来。这种乐趣;两个妈妈哪里能给他们?
几步走进后院;顺着兄弟俩的手指;梁丰才看到;原来后院中堂之上;就是自己一张巨幅全身肖像。不用说;两个老婆尽得自己真传;要画个老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画中的自己白衣飘飘;风度俨然;倒好像比现在小了几岁。梁丰一看就知道这必是小嫦的手笔;当年二人相遇;自己也就是这般年纪面貌;如今转眼六年过去;原来自己在小嫦的心里;永远还是那少年的模样。
转回头来看着两个夫人;一样的明艳不可方物;两人俱都进入双十年华;正是女人最美好的时光。依旧俏皮端庄的面貌下;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也有了母性的光辉。
梁丰抱着孩子缓缓走进;刚才进门的惊呼与喜极而泣过去;沉淀下来的是就别的无限深情;冬哥金哥依然端坐在他臂上;他又张开;将两个女人搂在一起;相拥无言;一家人总算团聚。
刚才一阵热闹;永叔老泪纵横看着少爷;嘴里喃喃细念;来福和钱妈宋妈乐得跑前跑后不知所云;钱孝仪扯着李萱;带着孩子过来给师父磕头行礼;梁丰俱都乐呵呵地一一应答。等回到后院;抱着孩子和两个夫人说了几句话;才渐渐露出疲态来。程程和小嫦忙要接过孩子让他休息;谁知俩个才见到老爸;竟一点都不认生;死死搂住不放;梁丰才在兄弟的相拥下沉沉睡去;嘴角还含着笑意。
等烧好洗澡水;才把他喊醒;小嫦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留下程程服侍他沐浴。
“啧啧;你这身可真脏!多久没洗了?”
“呵呵;十多天吧;在洛阳王相公那里洗过一回的。”
“既然进了京;干嘛不回家洗洗;换身衣裳再进宫去?还得我跟姐姐都到我娘家躲了几日!”想到这里;程程心有余悸。
“正是为了你们才不敢来啊;要是回家;必被赵老八的眼线盯住;那大事就糟糕了。脏就脏点呗;反正官家又不嫌弃;呵呵;他又不同我睡!”梁丰忽然想想;或者这个赵祯是个不错的小受也说不定。只是自己没那嗜好;去做搅屎棍子。
他一想到这里;脑子马上扯远;记得自己无意中在网上曾遇到一个玻璃。他抱着严谨求教的学术态度一气问了对方好几个问题:你们是分别角色固定攻受呢还是互相转换?你们第一次的时候菊花痛不痛?你们开始之前要不要做些准备工作?譬如洗洗啊;或者灌肠什么的?要是搞出屎来怎么办;是假装不知道继续呢;还是擦干净了接着来;或者干脆没了兴致拔出睡觉?做的时候要不要带套?
其实不怪他八卦;只怪那社会好像都疯了;每天不说这么几句都显得落伍似的。其实真有那么多玻璃百合吗;他认为也未必见得;都是他妈一帮无聊烂屁股瞎吵吵出来的结果。后来这串问题提出以后;对方久久没回音;想必是受不了这厮如此猥琐的八卦;破坏了基友心中美好的感觉;掩面狂奔而去。
老神在在;忽然被程程的大力一推打断:“说这么多你听到没有哦?”
“啊?你说啥了?”梁丰回过神来问道。
“你!”要是隔以前;这妮子不又掐又拧才怪了;可是已经当了妈;竟稳重了许多;只是柳眉倒竖;却没下毒手。忍着气说道:“我刚才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妙元公主托人送了奠仪来的。”
“妙元公主送了奠仪?这可怪了;她怎么知道;她跟你家有关系么?”梁丰也奇怪。
“这不在问你呢么;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你跟这个长公主到底啥了?”程程服侍他洗澡;其实主要任务就是问这厮的话。
梁丰大喊冤枉:“我靠;我跟她啥了?话都没说过几句;你可别乱说啊;传出去掉脑袋的!”他紧张起来。
程程看他不似作伪;也苦苦思索:“那还真的怪了;难道;只是这公主单相思么?”转头又问他道:“就算现在没有;未必将来也没有。我看这个公主八成是瞄上你了;万一她将来非要嫁给你;你怎么办?”
“卧槽;这哪儿跟哪儿啊?人家凭啥就非要嫁给我?再说了;他们家规矩大;能到我家来陪你这个母老虎吗。哦;也说不定哦;呵呵;下道圣旨;让我把你休了;娶她!”
“你敢!你要真这样;我带着孩子死给你看!”程程真被他惹急了;再也顾不得修养风度;五爪伸出;马上留下印记;一边挠;一边留下泪来。
梁丰见她真急了;赶紧不顾还在水桶里泡着;一下跃起湿漉漉将她抱在怀里;又哄又亲;又赌咒发誓绝不做陈世美的勾当;程程才破涕为笑;顺口问他陈世美是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422、舆论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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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好好享受了两天宅男的温馨,宫里来传话,官家叫他去吃饭。
他穿戴整齐,坐上专门派来接他的车马,从西华门进了皇宫。车夫还要拉着他直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