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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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 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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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师长快走,此处危险,属下会处理好一切的!”

撞倒颜耀寰的王叙伦抱起血肉模糊的范雄,快移到后侧的弹坑里。颜耀寰点了点头,看了奄奄一息的范雄一眼,迅离去。

一名矮壮的准尉医官几个敏捷的翻滚,堪堪避过吁啸的机枪子弹,准确地落入坑中,将王叙伦怀中的范雄衣服全都扒开,翻转几下满是血污的身躯,掏出腰间的急救包,熟练地给腹部和大腿被炸伤的范雄包扎,边f边用他的四川话大声喊道:

“旅座请放心,老范这家伙命大,弹片没伤到要害,肯定死不了,就是身上的洞洞儿多了点儿,迷死人的小白脸莫啥问题,腰下的老二也没少部件,属下这就扛他下去,保证……

“啪一一*,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王叙伦给了医官脑袋一巴掌,爬上弹坑粗略一看,立即冲向右侧阵地。

敌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日寇震天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近,阵地上弹雨飞溅,杀声四起,密集的枪声和腾起的硝烟犹如一条条长龙,在三公里长的阵地上翻滚起伏。

经过二十余分钟的鏖战,战地前方敌军的尸体越来越多,暂时解除险情的守军尚未能喘口气,机枪手未能更换早已通红的枪管,工兵营弟兄尚未将弹药送上,第二波敌军却又如潮水般涌来。

顾长风看到情况险恶,伤亡越来越大,咬着牙大声下达撤到第三道战壕的命令。

中路三千多日军强攻得手,大喜若狂,在闪亮长刀的指挥下,呐喊着冲向守军遗弃的战壕迅占领,准备依托战壕,对狼狈逃跑的守军展开攻击,谁知道跃进战壕一看顿时傻了眼,守军挖出的战壕竟然只有东面的一半,而西面的土层不知何时全都让守军削平了,三千多日军变成背靠矮墙、全身暴露在西面百余米第三道防线几千支枪口之下。

敌军大队长见此情况,急得哇哇大叫,举起佩刀一边暴是一边吆喝,混乱中一颗子弹准确飞来,将他的脑袋打掉半边腾起一片血雾,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将手忙脚乱的数千日军打得成片倒下,余者鬼哭狼嚎,八方逃窜。

日军扔下近千具尸体迅从阵地上撤离,这时守军阵地后的炮声轰隆响起,将一个个倒霉的日军炸得高高飞起,怒吼的重机枪阵地也取得巨大的杀伤战绩,三千多日军冲回西岸第一道战壕时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两翼失去策应的日军见势不妙,没来得及占领阵地,也都尽数后撤。

东岸日军前线指挥部里,师团长植田放下望远镜,惊愕地询问前方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已经成功占领敌军第二道阵地的小野联队抵抗不了铩羽而归?众将佐面面相觑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一会儿传令官报来详细消息,众将佐惊异莫名,大呼小叫起来。

“卑鄙无耻的中国人!”

植田咆哮起来,紧握将军佩刀,几乎怒吼着下令:“告诉小野,我立刻增加两个大队,从两翼擘助他,再把三十二辆坦克尽数调上战场,半小时内他拿不下敌军葺三道阵地,就让他自裁谢罪吧!”

战场西北一点五公里处,谢驰率领十六师四千余将士高奔跑,赶赴四十四师战场,西面两公里,方鹏翔和郭四正也率领自己的团飞驰援。

安毅坐着的汽车开到断桥头便停滞不前,安毅情急之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眺望东面战场,只见硝烟弥漫,炮声隆隆,敌军的再一次进攻已经猛烈起,恼火之下跳下准备转头向南迂回过河的汽车,几:步跃入四米多宽的小河涉水而过,爬上东岸后快穿过遍地伤员,冲向四十四师地下指挥部,进入掩体一看师长副师长参谋长都不见了人影,只有一群师部参谋在紧张地通过电话指挥协调,情急之下,一把抓过中校参谋,劈头就问:“你们师长副师长呢?”

“都上去了,连运输连也都顶上去了,师部就剩我们几个……司令,我师损失惨重,急需援军啊!”中校毫不挣扎,低声请求。

安毅一脸歉然地松开手,帮中校整理衣服:“对不起了,唐师兄,小弟心急了,援兵很快就到,命令前方弟兄无论如何一定要扛住!“司令回来!你不能上去,危险啊一一”

黄埔三期的唐中校吓得大叫起来。

安毅已经冲出指挥部,在门口盯着抱住自己不放手的沈凤道,平静地笑道:“老沈,我上去能顶一个团。弟兄们看到我就会士气大振,就能熬过最艰难的十几分钟,松手吧!”

“不行!你身为前敌总参谋长,战场纪律不允许你这么做。

沈凤道不为所动,林耀东也率领十八铁卫将安毅团团围住。

安毅长叹一声:“老沈,你在南昌战役之后开始跟随我,咱们转战南北,身经百战,哪一次不冒险?如今当上几天将军就怕死了吗?看看……看看遍地的受伤弟兄,哪一个不是竭尽全力、视死如归的好汉子?哪一个不是我们的手足?难道在虎头、老颜等弟兄亲临一线苦苦鏖战之时,我们还要分什么高低贵贱不成?”

沈凤道脸色一黯,缓缓松开手:“娟吧!咱们一起上。”

林耀东连忙出命令,卫队枪上膛,一马当先卑了出去,安毅走到放下担架的小兵身边,问他要过步枪,拉栓检查,点点头再问小兵要过五弹夹,熟练地装弹,完了柏拘小兵的肩膀,赞他的枪维护得好,随即向战火纷飞的阵地跑去。

小兵愣愣地站在原处,地上被打穿腹部的伤员咳嗽几声,艰难地说道:“小海,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兵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俺不知道啊……老连长,他穿得和俺们一样,又没军衔胸牌……”

“小海,咱们安家军打邓州时你被俘虏过来就一直生病,接着在咱们野战医院里养了三个月才好,最后光荣地加入了咱们安家军,到了川南你拼了小命苦练,才幸运地在咱们四十四师补充时跟着顾将军打天下,所以你没见过咱们安司令……咳咳……刚才问你借枪的,就是咱们安司令啊!他是咱们的主xin骨……咳咳……”

伤员说完剧烈咳嗽起来,救护兵连忙跑来,大声告诫不要说话,马上就抬过河送到医院去了。

小海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东方,擦去涌出的泪水突然启动,向硝烟弥漫的战场足狂奔。

安毅冲到左翼阵地兵力薄弱处,扑到战壕缺口,推开战死的士兵尸体,端起枪向五十余米外挥刀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军官就是一枪,眉心中弹的日军中尉踉跄扑倒,上前搀扶的曹长刚弯腰就被林耀东一梭子打得血水飞溅。,十八铁卫精准的枪法和机关枪的优势火力挥得淋漓尽致,转眼间就将疯狂冲上来的三十余名日军消灭,让此段阵地压力随之大减。

十米外的团长梁景涛兴奋不已,打出一梭子蹲下更换弹夹,边干边向安毅的方向移动,嘴里兴奋地大叫起来:

“好样的!呵呵!你*枪打得准啊!老子就看到三个日军军官脑袋中弹,你小子有这手绝活怎么不早点儿亮出来?*打得好,打完仗老子要给你请功……你叫什么?哪个连的?”

沈凤道看都不看他一眼,挥手就是一巴掌,把爬到身边的梁景涛打得坐在地上:“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这么和司令说话。”

梁景涛惊望继续向敌射击的沈凤道,吓得手脚软,嘴唇哆嗦,安毅这时蹲了下来,背靠战壕更换子弹,对满头星星的梁景涛咧嘴一笑,迅转身端枪射击,敏息之内连续击毙两名掷弹筒的日军。

梁景涛哪儿还记得火辣辣的老脸?兴奋地仰头向天大声吼叫:“弟兄们,安司令来了!安司令和咱们在一起啊一一:

 第六七六章 碧血丹心保家国(二十六)

瞬间喊遍了整条战线,早已精瘦力竭、疲于招架的将士们像突然注射了兴奋剂一样,顿时精神大振,士气如虹,以旺盛的斗击和坚定的信心,击退日军的又一次冲锋。// //

日军退去后,阵地上爆出阵天的欢呼和畅快淋漓的吼声,精神的力量在持续苦战中井喷般地迸出来。

顾长风冲到安毅身边,趴在他耳边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下“你看,老谢率领数千弟兄开到西北木桥了,距离左翼阵地边沿只有五百米左右,转眼即到。西面的两个直属团正在涉水而过,哈哈!七千多弟兄一到,损失不轻的日军毫无胜算,只能狼狈逃回河东,加上太阳(8西,再挺两个多小时,敌机也无法助战了,没有飞机帮忙,小日本赚不到什么便宜。

安毅转过身背靠战壕坐下,指着西北方向奔跑而来的十六师将士,高兴地笑了。

“下去!顾长风根本不听安毅硌话。”滚去!”

安毅没好气地骂一句,掏出皱巴巴湿漉漉的香烟,抽出一支没被汗水浸湿的,用火机点上。

天上的飞机轰鸣声再次传来,而且越来越近,顾长风来不及和安毅斗嘴,再次转身离去,随着官兵们的一声声高呼,安毅爬起来伏在战壕边沿凝视前方,现中路的日军再次动攻势,残阳将众多日军军刀上的寒光反射过来,左右两翼也都现日军密密麻麻的身影。

“那是什么怪物?是什么“……坦克!日军出动坦克了一一!“鬼子昝锋了一一)“格俾,卧倒一一”

沉寂不到十分钟的战场再次沸腾起来,三十余架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将阵地和后方即将到来的援兵炸得混乱不堪,尘土硝烟遮天蔽日,刺目的烈焰此起彼伏,本来就烫的大地不停震动,转眼间变得更加炽热,涌动的滚烫气流在阵地上翻卷肆虐,出声声尖利的咆哮,将呼吸困难的三千余名将士压得趴在战壕里张口急喘,根本无法站起来打击加快脚步越来越近的地面敌人。

威力强大的爆炸稍弱,经验丰富的各级指挥官立刻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扯开干涸沙哑的嗓子,大声吼叫,性急的连排长甚至狠踹仍然趴在地上不愿动弹的麾下弟兄,高呼拿起武器狠揍冲锋的敌人。

五千余日军在距离守军阵地两百米时齐声呐喊起猛烈冲锋,连成一线的三十辆坦克枪炮齐鸣咆哮般高开来,在守军密集的弹雨中出片片火星毫不减,铿锵的履带挤得地面频频抖动。

“别慌啊!手榴弹拉呼一一”

“机枪给老子打。”

守军军官们的吼声再次响起,成片的手榴弹飞出战壕,在前方数十米外络绎爆炸,连成一条数百米长的硝烟带,密集的子弹击打在坦克身上的撞击声如炒豆般响起,虽然无法击穿坦克,却也让跟随在坦克周围的日军不断倒下,日军的冲击步伐在猛烈的打击下延毁许多,然而三十辆坦克已经冲到阵地前方数十米之遥,正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咆哮而来。

中路阵地沦陷在即,安毅心冷如冰,他再无法思考任何问题,骨子里的血性和血液里的不屈瞬间燃烧急奔腾,他扔下步枪,捡起眼前三颗手榴弹,猛然站起,咬紧牙关大声怒吼:“冲上去!用手榴弹炸他”:

嗵嗵嗵一一一一

身后传来一片汽车喇叭声,五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辗转而至的防空炮车冲上岸边的缓坡,随即加向东,车上的双联防空炮被炮手们压低平射,几呼啸的炮弹飞过安毅脑袋上空,将一辆距离战壕不到二十米的坦克轻易击穿,随即引剧烈爆炸。

眼明手快的沈凤道抱紧安毅急扑到,爆炸产生的烈焰如巨大的金色毒舌瞬间袭来,安毅只感到仍在空中无力晃动的手一阵灼痛,便被沈凤道死死压在战壕底部,无法喘息,一阵破空炸响的烈焰遮住了天空,烫得安毅睁不开眼睛,密集的机炮声、爆炸声刺痛耳膜,隐约的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熊熊燃烧的战火和翻卷直上的浓烈硝烟遮天蔽日,方圆数公里形同地狱,日月无光。

“轰一一啪一一”

左侧被日军坦克平炮击毁的防空车轰然爆炸,急剧翻滚,飞旋的车门重重撞在二号车侧板,去势不止,将副射手的脑袋连肩削去,喷薄的热血浇了充当射手的防空营长屠智荣满头满脸,轰鸣的卡车失控般地冲上被炸毁的战壕缺口,向迎面而来的敌军坦克飞撞去,被抛起再落下的屠智荣闭上眼仰天长啸,猛然扣紧射扳机,数炮弹激射而出,将前方十余米正在规避转向的日军坦克打得装甲撕裂,猛然翻滚成了个底朝天,疯狂的卡车去势不止,撞开倾覆坦克冒冲向日军纵深。

已经爬起来的安毅趴在战壕边沿,惊愕地注视着二号车的疯狂,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激动担忧之下,双手深深地cha入泥土中,一张脸痛苦得已经变形:“笨蛋!快回来啊,笨蛋一一”

“他听不见,小毅,他听不见!”

沈凤道抱住安毅,再次滚进战壕,安毅剧烈挣扎吼声不断,林耀东和另一侍卫看到安毅反应如此激烈,也俯下*身死死按住安毅,随着沈凤道一声命令,立刻将安毅死死抱起,在呼啸的弹雨和周围爆炸声中向后方飞奔。

冲到后方二十余米水沟边,林耀东和沈凤道突然停下,呆呆望着安毅,眼里全都是焦虑和痛苦一一安毅不知何时拔出佩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被烈焰烧伤的手皮肉模糊,血水不断涌出,安毅却用这只唯一能动的手抽出了配枪,稳穗地顶在自己脑袋上:“让我回去,否则谁也别想走!”

“大哥一”

“小毅●你……”

“看看北面,吼声如雷,老谢和十六师弟兄们到了,再看看东面,敌军坦克在弟兄们的血肉之躯中一辆辆毁掉,我们在此紧急关头能走吗?放开我,松手……咱们一起回去,我不冲锋,但是我要看着,还有那辆二号防空车,已经冲进敌人纵深百米,老子无论如何要桑那些弟兄们的尸找回来!”

安毅嘴唇咬破,神色狰狞,待弟兄们一松手立刻站了起来,垂下枪口冷冷地说道:“谁再敢碰我,我就血战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追上去啊!”

林耀东吼了一声飞快跟上,剩下的十五个铁卫尽数追上去,护卫在安毅前后左右,坐在地上的沈凤道缓缓抬头,仰视硝烟翻滚的天空,长长叹息一声,爬起来追了上去。

“杀啊一”

特务圉、警卫团终于冲进阵地,冲入开始胆丧的日军中间亡命拼杀,阵地上仅存的一千七百余将士也络绎杀出战壕,可以获得的一切武器向日军展开疯狂报复,两军胶着在三公里长的战场上,杀声遍野,哀嚎震天,杀得战云涌动尘土飞扬,杀得。三十多辆坦克卡车的轸辖仍在熊熊燃烧,浓烈硝烟尘土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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