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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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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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远侯点头,“也好,就一起吧。”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去了杏林堂。
  定远侯与穆锦晨一家人进了书房,自有丫环沏了热茶,上了时令水果上来。
  穆锦晨拿了一颗紫葡萄,慢慢剥着皮,露出莹润的果肉来。
  定远侯端了一个小矮杌子坐在她身旁,温和的问,“圆圆,你怎知用花椒可止牙痛?”
  “药性论中有提到呀,我就试了试,还真的止了痛呢。”穆锦晨眨着大眼睛答。
  “看了之后,你就能记得这些?”定远侯讶。
  这本书中可是记载了一二百味药呢。
  “祖父,难道您看了书之后就忘了么?”穆锦晨眨着亮晶晶的黑眸,很疑惑的问。
  表情天真而又单纯。
  “怎会呢?祖父是大人当然不会忘,你不是孩子嘛。”定远侯膝盖一痛,尴尬的应着。
  这孩子说话怎可如此直接?
  心塞!
  他赶紧转移话题,“祖父考考你,两花茶为何偏偏用菊花与金银花,还加入白糖,这又是何道理?”
  穆锦晨口齿清楚的答道,“金银花甘寒,入胃经,散风,清热解毒。野菊花苦辛凉,清热解毒,消肿。白糖甘寒,生津润燥。决明是胃火太盛,用此两花茶最为合适。”
  定远侯默了下,然后点头,“嗯,答得很好,那祖父又问你,这方子你是如何开的?”
  说着,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纸来。
  穆锦晨瞟了一眼,正是她口述白芷书写的药方。
  “这张方子是医书上有的,不是我想出来的,爹娘说我读过的医书还少,不能给人家开方子,我只能抄医书上的啦。”穆锦晨十分坦然的回答。
  此方乃是玉液煎,出自清朝费先生医著医醇剩义。
  前世她行医时曾遇过几例与决明差不多的病例,都是用此方治愈的。
  每回开方用药之时,她都会感慨,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正是有了前辈们无私的奉献,将辛苦研究出的秘方公诸与众,并一代代传承下来,才有了中医的搏大精深。
  “是哪本医书上所载?”定远侯眼睛闪闪发亮。
  他也不信穆锦晨会自己开方子。
  看看是哪本医书,有空时也多看看。
  穆锦晨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了抓头发,似在想。
  过了会儿,她摇头,“我不记得是哪本书啦。”
  此时大周还没这书呢!
  定远侯有些小失望,看着方子在沉吟。
  石膏善清胃经之热,为治胃火炽盛之主药,而白茅根、生地有清热凉血之效……
  每味药分开,慢慢琢磨,他倒知晓它们的作用,可就是不知该如何将它们配伍,也不太记得典籍之上一些古方。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正确辩证。
  不能正确辩证,又如何能对症下药呢,阳证辩成阴证,阴证说成阳症,不是庸医又是什么?
  定远侯将方子放下,面带惑色又问穆锦晨,“圆圆,你是如何会诊脉的?”
  知道每味药材的作用,记得医书典籍中的医方,这些可说明孙女天赋异禀,有着过人的记忆力。
  但诊脉辩症却不是易事,她一个几岁的孩童如何能做到的?
  想他潜心研究医术多载,至今还难以分清
  不由十分疑惑。
  甚至也怀疑她给决明诊脉时纯属瞎蒙,只不过她运气比他好,蒙对了,故能对症下药,治好了决明的牙痛。
  穆锦晨没回答这问题,而是吃着葡萄看向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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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打听

  定远侯也将目光投向宁氏。
  他十分震惊的问,“难道圆圆诊脉之术是郡主你教的?”
  只知宁氏一身功夫不凡,可没听儿子提起她还会医术啊?
  宁氏笑着摇摇头,“公公误会了,我哪儿有那能耐,不瞒您说,圆圆在边疆曾拜过一位先生学医术。”
  “哦,还有此事,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圆圆也只字未提呢?”定远侯更讶。
  “父亲,事情是这样的,那位先生医术精妙,可称得是天下无双,但先生却行事十分低调,从不收徒。
  三年前圆圆铁了心要学医术,岳父大人就去找了先生,先生对圆圆进行考较之后也十分喜爱,就收了她为徒。
  跟随先生习医之后,因圆圆记性好,领悟力强,先生赞不绝口,说圆圆是天生学医的奇材,他一定要将毕生所说倾囊相授。
  我们回来之时,十分希望先生能与我们一起,但先生拒绝了。”穆文仁解释着。
  定远侯面上现出恍悟之色。
  这话要是穆锦晨所说,他可能还有两分怀疑,毕竟是孩童之言。
  但从儿子媳妇口中说出来,他是绝对信的。
  当然,穆文仁所说一切皆是事实。
  穆锦晨为了给自己一身医术找个合理的理由,恰好遇见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就缠着宁氏想学医了。
  这样一来,不仅能解释自己会医,同时随着这位先生后面能学到更多的医术,一举两得的好事,何氏而不为呢。
  定远侯双眼里光芒闪烁,忙问儿子,“老大,不知那位先生姓甚名谁,他既然不愿离开边疆,但我可以去边疆找他啊。”
  穆锦晨一家均汗了下。
  侯爷,您老人家对医术也太执着了吧,竟会想到要去边疆学医术。
  这话要是传出去,大家定会笑话他老人家是奇葩。
  穆文仁道,“父亲,先生对我们说过,他收圆圆为徒一事外人不可告知,所以我们……父亲,我们不是刻意要瞒着您的。“
  定远侯再次面现失望之色,摆摆手道,“老大,你做的对,人要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先生,就该做到。”
  见定远侯没有追问下去。
  穆锦晨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还担心他老人家会逼着他们说出来。
  说出来背信不说,说不定他老人家哪天真的偷偷离开定远侯府去边疆寻师学艺云了。
  不过,他们三人想太多了。
  这念头刚起,定远侯又笑眯眯的对儿子说道,“老大啊,那位先生只是说这事不能告诉外人得知,我是你亲爹,难道是外人不成?你就告诉我,那位先生姓甚名谁,好不好?”
  面对厚脸皮死缠烂打的定远侯,穆锦晨一家选择了逃避。
  “父亲,您先忙着,我们回去了。”穆文仁开始招架不住定远侯的纠缠,赶紧提出告辞。
  穆锦晨适时的掩了嘴,打着哈欠道,“娘,我好困。”
  “公公,我们先走了。”宁氏一把抱了穆锦晨,大步出了书房。
  穆文仁也紧随其后。
  “喂,老大……”定远侯冲着穆锦晨一家背后喊。
  可穆文仁夫妇脚下生风,很快就出了杏林堂。
  这臭小子,真是不像话,将他老爹我当做了外人。
  定远侯怒。
  不过,他很快又眯着眼睛笑了。
  大人的口橇不开,那不是还有小的嘛,到时多备些好吃的,定能从圆圆口中问出些什么。
  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寻到那位神医,然后拜师学医。
  圆圆只是几岁的孩子,学了三年就有如此成就,相信我要去学,不出多少时日,定有小成,那病……兴许我也就会治了!
  想到这,他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被浓浓的哀伤所代替。
  愁绪顿时像条毒蛇,将他紧紧缠绕,让他无法呼吸。
  他颓丧无力的坐在小杌之上发呆。
  出了杏林堂之后,宁氏肃了脸色对穆锦晨道,“圆圆,你又忘了娘曾说过什么?怎又给人治病?”
  “娘,我没忘。”穆锦晨搂了母亲的脖子,并用自己粉嫩嫩的小脸在她面上蹭着,想撒娇卖萌,让母亲不再生气。
  看着女儿粉糯娇软的模样,宁氏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汪水。
  穆文仁见机就在一旁道,“敏敏,别骂圆圆,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宁氏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哼,圆圆是没做坏事,可圆圆是我们心头肉,让她学医,是她对医学感兴趣,哪能真的让她去行医给人看病不成?你不心疼我心疼。”
  穆文仁见妻子生气,忙软声安慰,“敏敏别生气,你说的对,圆圆是不该为人治病。”
  穆锦晨却认真的对着父母道,“爹娘,你们说错了,先生曾教过我,为病人解除痛苦是医者的职责。所以我学了医,就应该为人看病,要是学医之人都不看病,那人生了病怎么办呢?”
  宁氏瞪她,“放心,这世上不少你一个小丫头。哼,下次你要再给人诊病,娘就不理你了。”
  穆锦晨放软了声音,“娘,别生气啦,我以后会听您的话,好不好?乖,笑一个嘛。”
  听着女儿用哄孩子的语气来哄自己,宁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你个坏丫头,一会儿惹娘生气,一会儿又逗娘开心,真拿你没办法。唉,傻丫头。”宁氏笑着搂紧了女儿,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她并非不愿意让女儿为人诊病,只是女儿年纪太小,别人根本不敢信她所开的药方,常会对她的好心表示怀疑,甚至有不屑。
  宁愿他人受痛苦,也不要女儿受委屈。
  故反对穆锦晨为人治病。
  穆锦晨了解母亲的心思,只有感动而无怨言。
  这是为人母对儿女最单纯的爱。
  第二日穆锦晨还在做梦吃羊腿时,就被白芷给轻声唤醒了。
  今日府中有赏花宴,所有人都早早起了做准备。
  宁氏也特意为穆锦晨精心打扮了一番。
  穆锦晨五官生得极精致,皮肤像细瓷般白嫩,像个瓷娃娃一样可爱。
  经过一番打扮,更像年画上的福娃娃,见了她都恨不得上前狠狠亲几口。
  在秋枫院用过早膳之后,穆文仁夫妇带了穆锦晨去嘉和堂。
  嘉和堂内汪氏目光深沉,笑容慈祥,赏花宴终于开始了。

  第12章:试探

  秋风送爽,菊园内笑语嫣然。
  空气中除了醉人的花香在弥漫,还有迷人的脂粉香在鼻间萦绕。
  菊园的亭台和花丛之间四处可见锦裳华服,环佩叮当声清脆而又悦耳。
  汪氏之前早就命人将菊园内两个亭子给收拾出来,专门用于赏花之用,男女宾各占一间,未设屏风遮挡。
  大周朝民风开放,言论自由,男女之间未设大防,聚会这时男男女女可以十分自由的进行交流。
  故一般的聚会,既是大家互相交流增进感情的场合,同时也是未婚男女变相的相亲会,有不少姻缘就是此种场合下的产物。
  穆锦晨与宁氏二人坐在女宾所用的亭阁之内。
  当汪氏介绍了她们母女的身份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唰唰的钉在了她们身上,似要将她们二人看透。
  穆锦晨与宁氏二人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这些相貌端庄眼神却不善的贵妇们。
  她们知道汪氏提议办这次聚会是有所图谋的。
  一位容长脸的中年妇人看着宁氏笑了,“常听太师提起,穆世子相貌出众,学富五车。
  宁家家学渊源,相必郡主也是学识渊博的才女,否则我们穆世子怎会为了郡主在边疆十年而不舍得归,惹得侯爷与穆老夫人日日思念。”
  妇人年纪与汪氏相仿,笑起来的样子与甘氏有两分相像,但五官比甘氏精致出众,可以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
  她乃是当朝胡太师的夫人,也是甘氏的姑母。
  这话明面是在夸穆文仁,实则是在嘲讽他没出息,为了个女人而离家十年,弃父母而不顾,实乃不仁不孝之徒。
  大周谁人不知,宁家几代人都是武将,全在马背上建功立业,说宁氏家学渊源,学识渊博无疑是在嘲讽宁家的粗鲁野蛮。
  真没新意!
  穆锦晨暗暗摇头,这话都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
  胡太师在朝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人不敬畏。
  两年前幼女又嫁了太子为正妃,向他靠拢的人越发多了。
  在座的妇人们或夫君或儿子在朝中为官,哪个不想巴结胡太师,立马就有人跟在后面附和。
  刘御史的夫人斐氏笑着接话,“太师夫人您说得极是,郡主身份尊贵,肯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方才看见穆世子果然是一表人材,这些年若是在京中,定远侯府的门槛可能都被媒人给踏破喽。”又有妇人笑着掩嘴。
  甘氏笑道,“噗,你们这都是眼红我大嫂的美貌与才情呢。不过,郡主生得的确美,放眼咱们整个都城,想要寻出胜过郡主的人物来,还真是不容易。
  真是可惜祖父祖母太偏心,将美貌都给了小姑母,惹得我们这些小辈个个都长歪了。”
  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忽喜忽嗔。
  话锋忽转向大甘氏身上了,间接夸大甘氏生得美。
  大甘氏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依然有着一颗风骚的心,对容貌十分看重,被侄女当众夸生得美,心中开心到极致。
  她笑着看向汪氏,“妹妹可都瞧见了,你家这泼猴当众这样编排我,你也不说句公道话,就这样瞧着我出丑不成。
  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来,坐在这儿被你们当猴瞧着。”
  口中这样说,但眼中满满的笑意出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汪氏笑,“姐姐,月柔这话说得可一点儿没错呢,咱们在座的,谁人不知您是我们应天第一美人呢。”
  大甘氏用手点着汪氏与甘氏二人啐道,“瞧瞧,你们娘儿俩一起来取笑老婆子我,还第一美人呢,如今老得都掐不动喽。”
  最后一句话出口,内心不免有些惆怅,红颜易逝,再过十年,自己还会这样年轻吗?
  这样一想,不由有些后怕。
  她不想老。
  斐氏笑着道,“胡老夫人,您看起来比那二八姑娘也大不了几岁呢。”
  甘氏也嗔道,“小姑母,谁说您掐不动啦?瞧您那面上的肌肤,比我们还要水灵呢。”
  这话一出,在场其他人都立马赞同。
  “瞧你们这一个个嘴甜的,今儿一早都是抹了蜜才出门的吧。”大甘氏笑得眼角起了褶子。
  喂喂,你们歪楼啦,你们今儿来是打击我娘的,怎么在那儿拍起马屁来了。
  你们这样做置汪老妖婆于何地呀,没看到人家脸色都变了嘛。
  穆锦晨看着这些人在那儿奉承,哑然失笑,好想大声提醒她们一句。
  汪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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