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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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擒妃-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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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和姐姐来了。”她大喜,提着裙摆从大石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手炉递给了紫儿。
“是啊,正在前院呢。”
她闻言,急步向前院而去。
爹爹他们今日来,怕是来和她辞别的吧。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不觉一阵黯然。
王府前院,勉强还被保存着的杏树下,爹爹和姐姐背对她而立着。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快步向他们走去。
“爹,姐姐。”
两人闻声转过身来,宛音更是急步迎了上来。
“锦容。”
“姐姐。”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离别之意油然而生。
“爹爹,姐姐,快进里头坐吧,外头凉。”她拉着宛音的手走向秋鸿亭,一边说道,“这府里的下人也真是的,平时疏于管教,连这待客之道都忘了。”
“锦容啊。”秋鸿亭叫住原本想在身前领路的她,言辞闪烁。
“爹爹和姐姐今日来,是来和我辞别的吧。”她替他们说出了心中的为难,话一出口,连她自人儿也觉得长松了一口气。
“锦容,你不会怪我们吧。”宛音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像是想将她捏碎了一般牢牢的抓着,“姐姐让你代嫁,现在又让你一人留在这里,你不会怪姐姐吧?”
“不会,”她冲着宛音摇了摇头,“锦容已经长大了,即便是一人,也可以很好的过下去,只是爹爹年纪大了,路途遥远,周车劳顿,姐姐一定要照顾好爹爹。”
锦容的声音微微哽咽着,想着日后相见是难如登天了,又怎能不叫她心酸,此生她对锦容都会有一份愧疚的。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宛音的泪早已忍不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锦容啊,好生照料自己。”秋鸿亭站在稍远处,轻声说着。双唇轻微着,似有什么话儿要说,却又未说出口
“嗯。”她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紫儿,好好照顾二小姐。”好不容易,宛音止住哭意,忙拉着一旁的紫儿交待着。
秋鸿亭抬头看了看天,而后长叹了口气:“我们走了。”
锦容不语,只是点点头,然后扶着秋鸿亭的手臂,慢慢的向府门口而去。
一行人低垂着头,沉默无语,耳中只能听到呼呼吹过的风声,萧索无限。
“秋大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锦容猛的抬起头。
冰玄卿?他适才不是已经出府了吗,现下又怎出现在府门口了,是何事又让他赶了回来?
“王爷,我已经辞官了,现下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秋鸿亭拱手作揖,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瞧本王这记性。”冰玄卿笑了笑,视线却越过走在前头的秋鸿亭和秋锦容,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那名女子。
她又是谁?为何秋锦容的贴身侍女如此恭敬的扶侍着她,她与秋家又有何关系。
“这位是?”他开口问道。
“王爷,她是妾身的姐姐。”锦容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不解未加掩饰,毫无保留的显现着。
千防万防,莫不要今日生出事端来才好。
“姐姐?”
“是,是妾身的姐姐。”原本想骗他说是远房表亲,只是他冰玄卿又是何等聪惠之人,成功骗的了一回,并不代表能骗他第二回。
“岳父大人是要远行啊。”他到是没再问下去,只是侧身看了看身后大队马车,说着。
“是啊,爹爹他们要去探望妾身的大哥,所以急于赶路。”锦容急急说着,一心只想爹爹他们可以快些离开。
“哦,王妃说的是秋远邰秋将军吧,”他的视线在众人之间巡视了一圈之后,才慢慢的说着,只是眼中都带着一丝嘲讽的看着她,“既然岳父大人急着赶路,那本王便不再打扰,请吧。”
他侧了身子,斜看着他们。
“谢王爷,告辞。”
秋鸿亭长松了一口气,无言的拍了拍锦容的手,越过冰玄卿,向马车走去。
宛音跟在身后,走了两步复又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她冲着自己轻摇了摇头,这才回身经过冰玄卿的身侧,蹬上了马车。
车夫一声轻呵,马鞭轻挥,车辘辗动,马车轱辘辘地慢慢向前而去。
锦容看着,看着车队渐行渐远,最终被来往的人群遮掩,消失不见。


第三十六章、辩解
一声悠悠长叹之后,锦容的心中涌起无限寂聊。
爹爹和姐姐走了,从此,她又只有一孤身人了。
风扬起,打着圈儿将飘落于路上的落叶拢聚于一起,四处转着。
这萧瑟的场景有些眼熟,仿若以往见过一般。
身型一震,锦容垂下头来,苦笑着起来。
不错,她的确经历过,记得遇上爹爹之前,她正是如此站在悲凉的路旁。那时是战乱之期,杂草丛生的官道两旁也躺着不少已然发臭溃烂的尸体。
他们,都是背井离乡的逃亡之人,不是被饿死,就是病死,之后尸身就弃之路旁,任飞鸟啄食,野狗啃咬,时候一长,便发出阵阵恶臭。
她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一人呆呆的立于路旁。
不知父母,更不知亲人,有的,只是头顶的血污,以及一回想便隐隐作痛的苦楚。
如果不是爹爹看到了她,或许在那一年,她就已经饿死了。
现在爹爹离开了,她又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孤苦无依。
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身旁之人还站着。
侧头,便看到冰玄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由的心中一紧。
是她太忘乎所以了,怎将他给忘了。
“王爷,妾身先回房去了。”曲膝福身,她急急的说着。
“不忙,本王还有事同你商谈。”他说着,转身几个大步迈进了府门,径直向前而去。
锦容微一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进府内,循着他的脚步走着。
有事商谈?他们之间有何事可以商谈的,只怕是和那公主有关吧,不知她又想出什么奇妙的想法,累及到她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紫儿远远的跟着,末了,锦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再跟着了,她便拐了一个弯,向着后院而去。
锦容跟着冰玄卿,一路行至了偏厅。
他大步走到正上方的其中一把椅旁坐下,锦容只是打量了一下,便走到他的左侧,在靠近他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低垂着头等他发话。
“你何来的姐姐?本王记得秋家只有一女吧。”
果然,他对此事起了疑心,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开门见山直指此事。
“王爷有所不知,秋家其实有二女,只不过妾身不及姐姐温柔贤淑,故而不被外人所知,久而久之,便让人觉得秋家只有一女。”
她说完,微微抬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一脸的沉思,看来想说服他,不是件易事。
“父皇可知此事?”
易王?怕是也不知吧。毕竟,她平日里虽然时常出府游远,但总是防着被人知道她的身份。
“这,妾身便不知晓了。”
垂头避着他的视线,锦容忐忑不安的回着话。
“你,并非秋鸿亭之女吧?”
锦容猛的抬头,看着他坐在椅中,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似乎他已然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般。
他为何如此笃定?他可是有何证据?
“妾身,妾身不明白王爷之意。”
“你不明白?不,你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并非秋鸿亭亲生。”他看着她,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那像是猎鹰看着活物垂死挣扎一般的得意。
她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晓该如何接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并非爹爹亲生,知道此事的,除了府里上了年头的下人和爹爹姐姐,便只有孟家两老和孟大哥知晓,其余应该是无人知道才是啊。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秋鸿亭之妻在生下一女之后,未多久便香消玉殒,之后又未曾听他继弦,这突然之间多出的女儿,想必只需一查便能查个一清二楚,你以为能瞒得了何人。”
锦容垂下头,无语以对。
是啊,有心之人只需一查,不必多费周折,定能查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他。
“如此说来,只怕此事父王也是知晓的,否则那赐婚的圣旨也不会写的如此含糊不清,这秋鸿亭到也算是精明,还晓得利用你来代嫁。”
冰玄卿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转开了视线。
“王爷错了。”锦容抬头,看着他说道,“妾身并非代嫁,妾身虽非爹爹亲生,但打从进了秋府那日开始,爹爹对妾身犹如已出,妾身在秋府的身份便是秋家二小姐,故而,妾身并非如王爷说言,是为代嫁。”
“好,说的好。”他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她踱来,“能说会道,好一张利嘴,果然是秋鸿亭那只老狐狸教出来的。”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本王为了他手中的兵权才娶了他的女儿,他到好,怕得罪了本王又怕得罪皇兄,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如今更是为了保命远走他乡,将你一人弃之不顾,你心中可曾恨他?”
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双手紧握着扶手,僵着身子避重就轻的回道:“妾身怎会恨爹爹,王爷是在说笑吧。”
他俯下身来,凑近她的脸说道:
“你怎会不恨,若不是他,你现下又怎会只身处于王府,这日后的日子,你比本王更明白会是如何,这犹如监牢的日子便是拜他所赐,而他,最终只是在乎自己亲生女儿的终生幸福。他若真是待你如已出,是断然不会同意将你推入深渊的。”
冰玄卿的话,如一根根芒刺,深深的扎入她的心底,又痒又痛,却又抓不得抚不得。
她明知事实并非如他说言,她明知是自己硬要替宛音代嫁,为何又会为了他的缪缪数语而心中渐起怨念。
“不是。”抬起头,她瞪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大声的反驳着,“是我自己要嫁的,是我自己贪求荣华富贵,是我自己想要这王妃之位,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他盯着她的眼瞧着,除了隐隐而显的泪光,那里只有一片坦荡。
她说的都是真话。
倏的退开身子,他的眼中流转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她,也不过如此,与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并无异样,这世间的女子皆是相同,他怎会觉得她会有所不同。
轻声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嘲讽她的虚伪。
她愣愣的看着他。
他从未如此明显的向她表示过他的鄙视,在她面前,即使他心中再如何轻视她,却从未如此不加修饰的表现过。
这个原本对她而言是个陌生人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疏远。
他们,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他默默的转过身,向外走去。
锦容长松了一口气,虚软的坐在椅上,怔怔的望着地面出神。
“迟早有一日,你会恨他们。”站在门口的人说着,是那般的笃定。
她撇过头去,视线只来得及抓住消失在门外的一块衣角,而后,便是一片空无。
苍白的静寂,心,却在无力之中时沉时浮。
她,不会恨的。


第三十七章、刺痛
持续阴沉了好几日的天际,终于再也扛不住了。
片片如鹅毛般大小的晶莹白雪,纷纷从阴霾的天空扬洒而下,轻盈的飘落在各处。
锦容坐在窗前,透过支着的窗子,看着被阴暗天色渲染成如水墨画一般的小院景色,顾自沉思着。
从前院隐隐传来烦杂的人声,更有那李罕的呵斥声时不时的闯入她的耳中,纠紧她的心神。
今日,是冰玄卿迎娶合亲公主的日子,也难怪这府里会乱作一团了,现下也只有她才会这般悠闲的在清晨赏雪。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不用回头她便知道,一定是紫儿。
平日里便甚少有人进出她的寝房,更不用说是今天这种大日子,一个个都在前院忙的晕头转向的,又有谁会得了这份闲心来看她。
“紫儿,我饿了。”
双手交叠搁在窗台之上,将下巴搁在手上,她半眯着眼说着。
只是不知今日的紫儿是怎么了,以往可是一天到晚喳喳呼呼个不停,今天怎么和她说话也不见她回个声。
她缓缓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冰玄卿。
在还有些昏暗的天色之下,他看着那个慵懒的靠坐在窗前的女人,一袭白色的裘衣,外面随意套着一件暗色的外衫,一头及腰黑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身后,与外衫融为了一色。
脂粉未施的脸上现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红艳欲滴的唇瓣轻启着,露出白齿一点。
他平日里见惯了端雅庄重的女子,而像现在这样慵懒的,他还真未曾见过。
身边来去的女人不少,只是,他却从未关心过她们的一切,连这眼前的女人也是一样。
锦容愣了一会儿,忙伸手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衫,顺了顺一头青丝,站起身来微倾着身子行了个礼。
“王爷不是该去迎接公主了么?怎还有时间来妾身这儿,可是还有事情要交待妾身去办的。”她的嘴角始终挂着浅笑,只是,他却没在她的眼中发现笑意。
冰玄卿收回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随意的在房内走动着,最后驻足在她的梳妆台前,随手拾起一枝珠花摆弄着。
“本王只是想来提醒王妃,待会儿可不要忘了去喝杯清茶。”
她一怔,笑意未减,视线随着他手中的珠花转动着:“王爷都说了,妾身和公主并无大小之分,这杯清茶又叫妾身如何敢喝呢。”
敬茶!这种俗礼她又何必在乎,她若是能保得王妃的尊严,又何需喝她敬的茶。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珠花扔在了妆台之上。
“随你。”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锦容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适才站过的地方,望着那珠花兀自出神。
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又为何要和她说这么一句话,他到底是何用意?
“小姐。”紫儿端着铜盆,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将铜盆搁在一旁,看着她说道:“我看到王爷了,他是来找小姐的吗?”
锦容只是点了点头,坐在了妆前台,拾起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而心思却又转到了别处。
紫儿见她未再说话,便径直走到衣箱前,开始翻找起衣裳来。
今儿个是王爷再娶的日子,她可不能让小姐失了面子。
“小姐,穿这件怎样?”扯出一套喜气的红色衣衫,她像献宝似的跑到锦容的面前,摆弄着。
“怎么,你是想让我抢新娘子的风头不成。”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侧过身子斜睨了紫儿一眼,说着,“去,帮我拿那套粉紫色的。”
不理会紫儿哀怨的眼神,她转回身来,对着铜镜慢慢的梳理自己的一头黑发。
无奈之下,紫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将那套粉紫的衣衫取了出来,服侍她换上,洗漱之后,又仔仔细细的替她上了妆,梳了一个飞仙髻,轻缀上珠花金步摇,高贵亦不落于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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