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肯定是魔鬼的阴谋。”惠妮声音颤抖地说。
“对,这是魔鬼的阴谋。但这个魔鬼披着人皮,会说人话。”
戴乃立说着带着大家一起走向那房子,还对奥莱蒂说:
“奥莱蒂小姐,你曾和雷依娜小姐跟我一起去过伯爵的公馆,那时,你看到正门下的六级石阶时,说这就是你遭劫持到过的公馆。”
“那你现在再数数看,这里的石阶也六级。”
“啊!”果然也是六级石阶。不会错,正是那次走过的石阶。
“伯爵,你瞧正门那儿,不觉得很眼熟吗?那铺满石子的地面、那玻璃房顶、那盆景,那雕像,如何?都非常熟悉吧?”
“啊,真的,就连铺在地上的石子,在外观和颜色上也都一样。还有,连玻璃房顶的新旧程度、色彩……上帝呀,这不正是我的那座住宅吗?雕像,盆景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相同,这,这是为什么?”
伯爵就像着了魔一样,在石子地上一边来回跑着,一边还说:
“咦,走在这地上的脚步声也一样。”他边说边不住地向四周看。
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戴乃立,此时开口说话了:“现在,请大家到这里来。”
大家随着他走进了大门。呈现在眼前的是座很大的梯子。
“哦,这梯子也,也是二十五级!”奥莱蒂忍不住大叫起来。
“对,是二十五级。劫匪带着雷依娜小姐走过的梯子,也是二十五级。”
戴乃立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又把大家带进了一个大客厅,说:“如何?大家仔细看清,这里的一切。”
照他说的去做了,结果所有的人,又都惊叫了起来。因为这屋内的一切和伯爵公馆里的又是毫无差异。
这个大客厅里摆的家具、墙上的画框、窗帘、屋顶上的浮雕都跟伯爵家里的完全相同。甚至相同到了吊灯、烛台、按铃上的绸带颜色、长度、断开的地方都一样的地步。
“好好看一看,奥莱蒂当初你逃跑进的,是这个大客厅吗?”
“对是的……”
“那时,你被假冒的博立克大夫夫妻绑架到一个古宅之中。你一进门,就从正门跑到一个大客厅躲了起来,这儿就应该是你的藏身之所了吧?
“你瞧,你是从这儿爬到书橱顶上去的吧?最后,你是从这儿跳出去的吧?”
“对,错不了,是从这儿跳出去的。但后来我一到伯爵家,就认为那儿是我藏身的大客厅。因此我就认为是伯爵绑架了我。”
“实际上,你来的是这里。”
“这么说来,同样的古宅就有两座了?……这,无法让人相信!”伯爵听了戴乃立的话后小声说。
“也许你还无法相信,但真实情况确是这样。”
戴乃立对伯爵说完,转身对贝尤组长说:
“贝尤组长,请你让外面的人把华里带进来!”贝尤出去了。
而剩下的人,看着屋内的一切,相互瞧着,仍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贝尤走出门,上了警车,让司机把车开进院中。停车后,贝尤命令道:“带这个家伙上楼!”
“是。”三个警察把华里抬到楼上的沙发上。
等在门外的贝尤,对那三个返回的警察说:
“你们三个,两个在正门这儿看着,一个去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再派三个人来。那三个人来了后,藏在地下室的楼梯后,以防不测,因为戴乃立这个人十分狡猾,所以要特别防范。你们也要提高警觉,不可马虎。”
贝尤吩咐完后,又回到客厅中,看到华里身中麻醉药尚未醒,睡着似地坐在沙发上,头垂得很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华里。
戴乃立悄无声息地扣上房门,然后看看表:
“我看麻醉药就要失效了。”
不久,华里猛地晃了下身子。戴乃立上前,拿下那个沾了麻醉药的口罩。然后低声对惠妮和奥莱蒂说:
“摘了你们的帽子,脱了大衣,让我们看上去,像刚才在伯爵家一样,你们几个也是。”
“这是为什么?”彭布备问。
“这使华里醒来后仍以为在伯爵家。”
“这有什么用?”
“使他还不知道,我们已发现了这两座古宅之间的秘密。他就是那个劫持雷依娜到这儿来,并抢走钻石,嫁祸给伯爵兄妹的魔鬼。”
“难道他就是和我们梅罗曼家为敌的魔鬼的后代?”
“正是,伯爵。”
伯爵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华里已缓缓睁开了眼,在那儿先愣了一会儿,打了个阿欠,看了一下四周,说:
“这是哪儿?……噢,对了,是伯爵家的大客厅,但为什么,找……”
他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看到站在身边的戴乃立后,忍不住大叫:“哼,你这个混蛋!”
说着他要站起来。
“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戴乃立按住他的双肩,硬是把他按到座位上了。
“你记起来了吧?刚才,你扑来要打我,我不得已还击,结果用力猛了些,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太抱歉了。”戴乃立面露微笑地说。
“我早就认出你就是罗宾了,才上前打你。”
“这话就没道理了,我是罗宾吗?我们只是起了点争执,比比拳罢了。也是你运气不佳,被我一下就击中要害了。我们先不谈这小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因此一直等你醒来。”
“什么重要的事?”
“说说你自己,还有你的祖先,以及你和伯爵家的关系。”
“你说什么?”华里的脸顿时变色。起身,一边瞪着戴乃立,一边倒退,企图从门口逃走。
“你要去什么地方?门已经锁了。”戴乃立笑着说。
华里有些丧气地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交叉着两手,盯着戴乃立。
戴乃立也看了看他,嘴角上浮现一丝冷笑:
“我看你累得不清,也许还没睡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要和伯爵说些事。
如果你不休息的话,也来一块听听。”
他说着,搬了把椅子在伯爵面前坐下。此时华里虽然气得浑身直发抖,但也无可奈何。
其余几个人听说戴乃立有话要和伯爵说,心中都在猜:“他究竟要说什么?”
但他们没有出声,都一声不响地听他说些什么。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十分离奇,又十分长的一个故事。这故事和怪案有关,还和伯爵的祖先有关。”说着,他就慢慢地讲了他的故事。
“伯爵,这还要从你的祖先那说起。这次的怪案,是和你曾父、祖父的冤案有关的。伯爵,你住的那座古宅是建于18世纪中叶吧?”
“是的,在正门上方,刻有1750年建成的字。”伯爵应声说。
“在那座宅子建成后的二十五年,即1775年,有个叫弗兰苏·梅罗曼的人,是拿破仑皇帝的一个将军。他的儿子叫诺耳·梅罗曼,曾因抢劫、杀人罪被捕入狱,后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后来,梅罗曼家又有一人犯下了抢劫、杀人罪,这次在被捕时,他自杀了,此人就是诺尔·梅罗曼的儿子雅尔本斯·梅罗曼。而这个雅尔本斯就是你的祖父。
“说得更明白些,这就是你们家的谱系。”
戴乃立用笔给伯爵写了一个家族谱。
弗兰苏——诺耳——雅尔本斯——(父亲)——
(病死于狱中)(自杀) |
|
亚底里安(现在的伯爵)——|
|
惠妮(伯爵之妹)————
“伯爵,我不便写出您敬爱的父亲的名字,当然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戴乃立接着说“1775年,你的太曾祖父弗兰苏伯爵,为全部更换家具,而去定做了一套新的。”
“对,这在遗留下来的记录以及家具目录上都有记载。”
“这位弗兰苏伯爵,跟一家富家小姐艾莲结婚。他们感情甚好,而那套昂贵的家具正是弗兰苏为讨妻子欢心而定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弗兰苏伯爵爱上了一位叫莫蒂的女演员。
“伯爵对这个莫蒂小姐同他对艾莲一样,让她衣食无忧。还在巴黎郊外找了块僻静之地,按家中的样子,又建了一座相同的住宅。
“那座新住宅就是现在所在的这座。
“富有的伯爵在建这座新住宅时,把它建得和老住宅完全一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进到院中,从院中地上的石子、到上正门的石阶,都用的的产自同一地方的石料,石阶的级数也一样都是六级;还有院中种的各种植物也和旧宅中一样。那间客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别,而客厅中的家具也是一样的。
“但他的夫人艾莲最终还是知晓了此事。艾莲为此伤心地哭了很久,她还去恳求莫蒂离开她丈夫。
“伯爵此时如大梦初醒,感到非常悔恨并和莫蒂分手。而他们分手时,他就将这座住宅送给了莫蒂。
“但莫蒂本性是阴险丑恶的,尽管她长着一副美丽的面孔,但她的心却比毒蝎还要毒。她为了报复伯爵对她的遗弃,立下毒誓要让伯爵家永远遭受痛苦。
“从那时起,这貌美心毒的女人,就显示出了她的魔鬼本性,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复仇的机会。
“过了十几年,爆发了法国大革命。这是一场法国平民针对王室和贵族的革命,所以许多贵族都被拉上了断头台,结束了他们的一生,想必这些大家都知道。
“蓄意报复,并一直在诅咒伯爵家的莫蒂,终于发现时机到了,高兴极了。她就嫁给了一个叫莫丹的平民,经过一商量,向革命政府揭发了伯爵是贵族的事。
“因此,伯爵和她夫人艾莲就被推上了断头台丢了命。”
说到这儿,戴乃立停下看了一下周围几个人。
在这儿的几个人听到曾发生过这样的悲剧,都非常吃惊。但他们谁也没出声,仍在静静地听。只有华里不在乎他,似乎没听见一样看着窗外。
“我并不知道,祖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只知道在大革命时,有个可恶的女演员向革命政府揭发,害得他们夫妻惨死。而这个女演员和我们家有什么恩怨,我并不知晓。
“因为,在那次大革命中,家中的记录和文件几乎全遗失了。”伯爵说。
“但,那个和莫蒂结婚的莫丹,不久后也死了。而那女人就一个人住在伯爵送给她的房子里生活。
“那时,伯爵给她的钱已经被她花没了,所以尽管她住的很豪华,但生活却很清贫。
“她和莫丹育有一子,她和这个孩子一起度日,还把她的过去常讲给他听。
“‘我们住着这么奢侈的大房子,但却一日三餐都吃不饱,你不觉得奇怪吗?
“‘之所以我们会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梅罗曼一家害的,所以我非常恨他们,时常诅咒他们。即使我死了,鬼魂也要去报仇。你长大后,一定要记住为我报仇!’
“那孩子那时才5岁,还不懂事,但莫蒂一有时间,就将她心中伯爵家的仇恨讲给他听。因为,她觉得只是把弗兰苏夫妇整死,还能解她心头之恨,只有伯爵家的人全死光她才高兴。
“到拿破仑结束大革命时,弗兰苏伯爵之子诺耳,由于勇敢善战荣升将军。这件事让莫蒂知道后十分难受。
“于是,她又伺机,准备置伯爵的儿子于死地。但那时,她人已老得不行了,满脸皱纹,牙也没剩几颗,由于她经常诅咒别人,行为古怪,所以别人都感到她是个可怖的巫婆。她的心中不想别的,只有报仇这两个字。
“那时,她儿子已经长大了。一天,她带了一个人回家,然后叫她儿子把那人杀死在客厅中。随后去法院告发,说诺耳伯爵在他家客厅里杀死了一个佣人。诺耳因此被捕,并接受法院的查办。
“诺耳伯爵未曾杀过人,自然在法庭上极力争辩。但那法官和诺耳一样,并不知道还有一座和他那个住宅完全一样的住宅,并且有着同样的大客厅。所以无论他怎样争辩,法官都不能相信。
“不幸的伯爵终于因这个罪名入狱了。
“这位身经百战,一生清白的将军,因无法面对这样的耻辱,经常在狱中闹。
终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噢,我又一次报了仇!’
“老巫婆莫蒂张着她那没牙的嘴,得意地大笑。
“又过了二十一年,莫蒂年近百岁了。当她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她就将对伯爵的仇恨,告诉了她的孙子多尼克·莫丹。”
“那她儿子呢?”伯爵问道。
“她儿子死得早。这个巫婆命太长了,一定是由于她复仇的心不死,所以她的生命才像魔鬼一样长久。
“那老巫婆把有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的秘密,告诉给了她才15岁的孙子多尼克·莫丹。
“‘这座古宅和伯爵家住的那座一模一样,好好利用这一点,一定也可以让伯爵背上同样的罪名。
“你的父亲、你的祖父、祖母都受过伯爵家的欺辱,所以伯爵家是我们的世仇。
这样的大仇你一定要报呀!’
“她反复这样对她孙子说。直到这孩子铭记在心,心中充满了仇恨,她才闭上眼。
“多尼克相信老祖母的话,时刻在想着如何去报仇。
“此时,伯爵家的后人是雅尔本斯,他是拿破仑手下一个有名的将军。
“多尼克为了诬陷雅尔本斯,在一天他将两个妇女带到家中,杀死在大客厅中。
然后到法院状告,雅尔本斯在大客厅里杀死了两个人。
“这次,和上次一样,法官和雅尔本斯都不知道有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的秘密,所以最终雅尔本斯被判有罪,不得已他含冤自杀。
“可以看出,伯爵家祖上发生的这两件冤案都跟这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有关。
实际上伯爵家的人身上哪有什么杀人的血在流动呀。他们更没有杀人恶习的遗传,他们都蒙受了不白之冤。而那个恶魔的老巫婆想出这样一个阴谋,实在是太阴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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