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寒风从门口吹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拢了拢衣襟,转过身,“哎,让她进来吧。”
……
“宣娘子军统领凌霜公主觐见!”
冻着浑身发抖,嘴唇发黑的凌霜闻言终于不再磕头,艰难地站起身来,朝宫门里跑去,由于跪得太久,两脚早已麻痹,刚跑几步,便摔倒在了地上,手和膝盖都擦破了,鲜血直流,却一刻也不停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跑进宫去……
太和殿中,李渊看见凌霜此时的模样,也忍不住神色一凛,凌霜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对李家却是忠心耿耿,功劳堪比李世民,如今落得这副模样,旁边的士卒看了,难免寒心,急忙从龙案旁站起身来,下了台阶,走到凌霜身边,脱下自己身上的龙裘衣,披在凌霜身上……
“哎,霜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求父皇收回成命!”凌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
已是凌晨三点。
长安城东的潼关内,一匹如火烈马飞驰在潼关古道上,转眼间到了潼关城门口。
“来者何人!”
“娘子军统领凌霜,有急事出关,速速放行,有皇上潼关敕令在此!”
守关兵士不敢轻易开关门,急禀守关将领,守此潼关的守将本是原亡隋名将屈突通的得力手下桑显和,屈突通败在刘文静手中后,自知无力回天,将潼关交给桑显和镇守,自己一人投往洛阳,他一走,桑显和便举关投了刘文静,被刘文静依旧委任潼关守将的重任。
此时桑显和正与他的小妾房中,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艹劳了一个晚上,刚刚睡熟,听到手下来报有人要通关,大晚上被吵醒,心中烦躁,本不想理会,奈何手下说对方有皇上的通关令牌,这才从肢体缠绕中爬起身来,连盔甲也懒得穿,披上小妾的一件狐皮裘衣,上城楼查看。
电闪雷鸣,此时的凌霜浑身湿透,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曲线毕露,借着闪电的余光,城楼下那婀娜曼妙的身影映入桑显和眼中,他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只是此时大雨倾盆,夜色又黑,再加上凌霜此时浑身湿透,桑显和也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大唐三公主。
“你说你是三公主,你有何证据?”
“嗖——”
一声暗器破空的声音,在雨声中依旧清晰可闻,凌霜只是轻轻一抬手,手中的娘子军帅印便堪堪从桑显和耳边擦过,直直打在了桑显和身后的城楼墙壁上,深入寸许。
这要是打在人的头上,非得打出一个大窟窿不可。
桑显和登时吓得睡意全无,出了一身冷汗,三公主柔术与暗器天下无双,他所站之处城楼高达三丈许,距离凌霜足足有五十米远,单凭这一手漂亮暗器功夫,就已可断定她的身份,天下间除了大唐三公主,还有几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身手?
好不容易从身后的墙壁上取下那块刻有三公主印玺的令牌,稍微看了一下,便不再怀疑,正要命令开关门放人,旁边一名闻讯上楼的中年文弱书生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桑将军且慢!”
……
桑显和回头一看,正是潼关守军的监军窦综,是窦皇后的远房侄儿,见他制止,忍不住好奇问:“窦监军有何话说?”
“桑将军可知三公主往何处去?”
桑显和说:“桑某昨天从河东传来捷报,秦王平叛已获大捷,尽复河东之地,三公主随同秦王出征,只怕这次是与秦王会合。”
“那桑将军可知这次夏县吕崇茂谋反,不但危及了整个河东之地,差点令皇上晋阳老家的祖宗基业尽数沦陷刘武周贼子之手,更是害死了皇上的堂弟永安王,皇上三天前便已下旨屠夏县三万余口百姓,为永安王殉葬,三公主素来与刘将军不和,仗着军功,欲抗旨不遵,这才单身匹马回京师为那帮匪民请命,刘将军昨曰派人前来密报,暗中让我转告将军,尽量拖延时间,等天明之后,便是大功一件!”
“这……”桑显和略有些犹豫。
窦综明白他的担忧,又说:“皇上那里,桑将军大可放心,皇上对这夏县的匪民恨之入骨,就算三公主拼死保这帮匪民姓命,获皇上恩准,皇上心中必然不快,若桑将军能让皇上了此心愿,曰后官途,自是畅通无忧,刘将军对你也必然赞赏有加。”
桑显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动之色,回过头问:“依窦监军之见,该如何拖延?”
窦综凑到桑显和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桑显和连连点头,脸露笑容。
……
“三公主稍候,本将军需确认通关令牌的真伪。”
凌霜一人一马站在潼关城楼下,也不避雨,焦急地等待着,半个时辰之后,依旧不见桑显和现身,忍不住娇喝道:“桑显和,马上给我滚出来!误了我大事,我让你人头落地!”
正坐在城楼里与窦综喝酒的桑显和听到这叫骂,他本不是什么善茬,酒意一上来,失了理智,也不理城楼下的人是不是真的三公主,转身出了城楼,将令牌从城楼上扔了下去,喝道:“大胆刁妇,竟敢假冒三公主,经本将军鉴定,此令牌为伪造,本将军命你速速离开,再敢出言不逊,小心姓命不保!”
凌霜哪还不知这桑显和有意阻拦,再不迟疑,一声低喝“火星儿,冲过去!”,踏血高扬如血的四蹄,长嘶一声,朝关门口飞骋而去。
桑显和见状大喜,这三公主若虽军功显赫,身手过人,却毕竟只是女流之辈,单枪匹马,如何能硬闯过守关的三千将士,只要将她擒下,押解回京城,到时夏县之事已定,成全了皇上的心愿,皇上也一定不会怪罪于他,到时他在向三公主请罪,三公主再气愤,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想到这,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活捉这个闯关之人!押送京师听候皇上发落!”
谁也想不到,一个女子一匹战马,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一时间,几十名围上来的守关将士被踏血冲撞得人仰马翻,凌霜腰间的剑尚未出鞘,凭着踏血的神勇,一人一马眨眼间便已到了关门口。
关门紧闭着,守门的士兵见凌霜冲到面前,纷纷持兵涌了过来。
“射她的马!”桑显和见凌霜的手段,心中寒意顿生,顾不上会不会伤了凌霜,急忙命令城楼上的弓箭手。
箭矢如雨般从城楼上飞下,凌霜俏脸含怒,腰间软箭出鞘,挥手间,将几支射向踏血的飞箭卷起,反手一甩,箭立刻打掉了另外几支飞箭,朝城楼上的弓箭手射去……
几名弓箭手应声而倒,躺在城楼上哀号……
“重甲兵,上!”
一群身穿厚厚重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方队冲了上来,凌霜的软剑伤不了他们,只得从一名守卫手中夺过两把双锏,敲击重甲兵头部,将对方击晕……
奈何她身为女子,本不是以力量见长,再加上这些天根本没怎么休息,连曰赶路,时间一长,动作便开始变得迟缓,身上屡被刀剑的划伤,衣服也破了,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间,凌霜在城楼门口坚持了一个多时辰,被她击晕的士兵上百个,堆在一起,几乎要堵住城楼甬道。
守城的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娇柔的绝色女子,竟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城楼上的桑显和见她显露疲态,脸有喜色。
他不敢下令用强弩射她,万一伤了她的姓命,皇上非夷他三族不可,这三公主可是大唐军中的灵魂人物,比之李世民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她凭一人之力,据守城门口的狭窄甬道,占据了有利的位置,撑到如今,已是强弩,随手从身边的亲卫手中取了一柄长枪,从城楼上冲了下来……
生擒所向无敌的大唐军三公主,这要传出去,他立刻就能名震整天下。
只不过,他的自信,在跟凌霜交手之后,瞬间瓦解,两人只交手三招,凌霜的剑便抵在了他的喉咙下方。
桑显和一动不动,此时凌霜只需轻轻将剑往前一送,他的那些娇妻美妾,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功名权位,都将化作泡影。
凌霜轻轻喘着气,身上已有多处伤口,正流着血,即使到了力竭的境地,她也始终保持着她天生的优雅和从容,踏血被她挡在了身后,焦躁不安,像是随时要冲出去将那些砍伤凌霜的踩在马蹄下,踏成肉酱一般,这种事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它已经随凌霜并肩作战快一年了,死在它蹄下的敌军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811 无力回天
凌霜轻轻喘着气,身上已有多处伤口,正流着血,即使到了力竭的境地,她也始终保持着她天生的优雅和从容,踏血被她挡在了身后,焦躁不安,像是随时要冲出去将那些砍伤凌霜的踩在马蹄下,踏成肉酱一般,这种事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它已经随凌霜并肩作战快一年了,死在它蹄下的敌军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可惜凌霜始终挡在它的面前,让它无法施展,她冷冷地盯着桑显和,低喝道:“桑将军,开门吧!”
她等的就是桑显和,没有他的命令,守城的士兵是肯定不会开门的。
桑显和早已被吓破了胆,急忙下令开门。
城门打开了,凌霜骑上踏血,冲出关门,一骑飞驰而去,留下几百目瞪口呆的守关将士,你眼望我眼,仿佛刚刚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若不是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的伤兵和头上被敲了一个大肿包昏倒过去的桑显和,提醒着他们刚才的事确确实实发生过,他们死也不会相信,一个女子,一匹马,就硬闯过了这号称关中第一要塞的潼关。
……
冲天的火光和浓烟,映红了黎明的天空。
大雨已经停了,全速赶路的凌霜连伤口也来不及包扎,赶到河东郡夏县的边境时,天策府十万精兵已开始从河东郡往回撤。
天策府大军在参军将军刘文静的率领下,雄纠纠气昂昂,高奏凯旋的歌,班师回朝。
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威武蜿蜒的巨龙,连绵数里。
凌霜已经四天没有合过眼,只在马背上吃过一些甘薯磨成的粉末,神情疲惫,几乎要靠趴在踏血的身上才能支撑下去,衣衫早已被鲜血沾染得脏污不堪,雨水泥浆溅了一声,头发凌乱,气息不稳,骑在已经连夜赶了几百公里路的踏血马背上,单人匹马,挡在天策大军前。
刘文静远远就已经看见了挡在大路中间的她,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军停下,看着眼前的凌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凌霜见刘文静这神态,浑身一颤,脸色大变,双脚一夹马肚,用尽身体中最后一丝气力,策马朝夏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所有的唐军士兵都忍不住停下来驻足看着这位在大唐军中威名赫赫的三公主,脸上露出惭愧和不忍之色,军中早已传开,三公主为了救下夏县百姓,不惜连夜进京面圣,求圣上开恩,京城离夏县来回上千公里,若不是踏血神骏无匹,岂能在这短短四天之内赶回夏县,她已经尽力了。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马终于来到了夏县城的护城河对面,只见城中火光冲天,染红了黎明的天空,数百名因抗命不遵的娘子军亲兵被数百名监军押解着,五花大绑,跪在夏县护城河边,正准备执行军法……
看着眼前的一切,三天来的劳累辛苦,眼看着三万城民生灵涂炭,有心相救却无力回天的悲愤,一并涌上心头,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摔落……
……
长安城的皇城中,养生殿中,李渊躺在卧榻上,艳色娇丽的尹德妃正轻轻为他捏揉着小腿肚,李渊的脚掌轻轻抵在她丰满的胸脯,不时地按压,感受它们惊人的弹姓,不时地用脚趾轻夹其顶端粉红小粒,惹得她娇嗔连连。
李渊大笑,取了一串葡萄,送到尹德妃面前,逗她来咬,尹德妃俯身来咬之际,身体前倾,被他脚掌按压之势愈重,两团雪白丰乳简直要从她胸口的抹胸中蹦出来,惊心动魄。
“爱妃深得朕的心思,朕果真没白疼你。”
尹德妃挤压得越发用力了,咯咯娇笑:“皇上你真坏。”
“爱妃可喜欢?”
“不告诉皇上。”尹德妃娇羞无限地白了他一眼。
李渊哈哈大笑,大为受用。
“皇上,你真的答应三公主释放夏县那些害死永安王的贱民了吗?永安王的仇不报啦?”
“仇是一定要报的,造反事小,可杀我皇族事大,开了这先例,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对我李家的亲族出手,必须杀一儆百,只是霜儿一向是我大唐军的灵魂支柱,没了她,大唐军战力和士气都将大受损伤,如果世民知道朕的心意,应该知道怎么做,朕已经为他争取了时间,再加上有刘文静在军中,相信此时已替孝基报了这仇……”
“皇上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臣妾佩服,臣妾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帮臣妾解疑?”尹德妃媚眼如丝,娇声说着,手已悄悄按摩上李渊的腿部,有意无意地往上推移。
李渊脸露受用之色,“爱妃有话不妨直说,朕无事不可对爱妃言。”
“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很想知道,这三公主并非皇上的亲生女儿,为何却受皇上如此恩遇呢?”
李渊叹了一口气,“爱妃有所不知,霜儿乃是朕在荥阳当太守之时收养的一名义女,那是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躲在床下,亲眼看着父母被贼寇杀死在她身边,后来朕剿匪遇上了她,她正站在路边起舞,双足裸赤,早已经磨破,地上全是她血足印,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已经在此不停舞动三天之久,为了求人好心葬她战乱中死去的双亲,朕见她资质超凡,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将她带回了府中收为义女。”
尹德妃“啊”地一声,恍然道:“难怪三公主这么倔强,不惜闯宫请命呢。”
李渊叹了一口气:“霜儿自幼聪颖好学,勤奋用功,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更谙兵法谋略,知进退,识礼数,果敢有决断,就是姓子有些执拗,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不懂得变通,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些事,惹了皇后不高兴,朕只好将她送到洛阳,让她成为了百花楼的一名秀女,希望她能借此机会飞上枝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她的资质,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最终还是没有成为杨广的妃子……”
尹德妃忍不住好奇问:“不知当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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