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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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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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雪夜急警

“余儿;出来帮爸贴chun联。”

余满塘吼着儿子;抬头看着大院门框;不是爹贴不了;实在是爹的个子太低呐。

年三十下午了;家家户户已经是闭门入户准备着年夜饭了;偶而的一两声鞭炮声;满目的chun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炸鱼炒肉的香味;香果园刚关门;老余过年的步子明显慢了点;偏偏这时候儿子还没出来;他急了;直接着:“余儿;滚出来。”

“呀呀呀;来啦来啦。”楼上余罪换上了新衣;不迭地提着裤子;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爸;他嘻皮笑脸地;下了楼;找了个高凳子;出了院子;一放;搀着老爸;递着透明胶;每年的大chun联老爸都必须亲历亲为;就像初一的开门炮一样;不让他于;他都觉得不是过年了。

边贴;老余看着扶凳子的儿子;顺手唧来了一巴掌训丨着:“越不越不像话了;回来就知道吃、玩、喝酒、打麻将。”

“哎呀;爸;这能赖我吗?”余罪讨饶了。

“赖我是?又把没你养好。”老余愤然道。

“还真赖你。”余罪道;老爸脸一拉;他补充着:“你娶这么好个妈;店里你都打理了;家里妈都收拾了;我于什么呀?哎爸呀;你说你当初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

哎哟;老余的怒火一下子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一下子看着好吃懒作的儿子;咋就这么亲切呢;他得意地拿着胶一封道:“眼光不好能当你爸啊;不过主要还是你爸人品好;你贺阿姨这些年就不缺人上门提亲;她一概看不上;就等着你爸我呢。”

噗哧声余罪偷笑了;老爸一瞪眼;他赶紧圆着:“不对爸;还叫贺阿姨呀

“哎对对对;还是我儿子懂事;你妈啊;你妈……哎呀;总算给我儿子找了个满意的妈。”老余叹着。

“那爸;您满意么?”余罪问。

“嘿嘿嘿开玩笑;满意怎么能形容。”老余jiān笑着;低头时发现不对了;儿子也jiān笑着看着他;他唧又是一巴掌道着:“大人事;你小孩乱打听什么……横批给我。”

“嘎嘎……给您;爸盍家团圆;就缺丫”余罪递上去了。

老爸贴好;歪着脑袋瞧瞧;边瞧边道着:“丫丫现在不错啊;离家担心总比窝家里闹心好;这小雀翅膀一硬;都得飞呐……不过;余儿;我咋觉得你不如以前了呢?隔老远回来;咋看你一点都不亲;就想揍你。”

余罪扶着老爸下来;呲笑了;话说表现还真不算太好;不过那是因为有意识地给父母创造空间的缘故;他小声附耳道着:“这问题在您身上啊。”

“胡扯。”老余火大了。

“绝对在你身上;以前你三天一个电话;现在一个月不够三个电话;别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您是娶了媳妇;忘了娃呀。”余罪开着玩笑;不料这个玩笑触到老爸的心事;他有点尴尬;有点难以启齿地拉着儿子道:“这个……这个这个……”

“我理解;爸;您新婚燕尔;如漆似胶嘛。我一点都不嫉妒。”余儿拍着马屁。

老余眼一凸;火了;唧给了儿子一巴掌骂着:“滚;老子娶媳妇;你还想嫉妒呀?东西收拾回来。”

也许只有在儿子身上能找到点成就感来;老余背着手;腆着肚子回家了;余罪笑了笑;端着凳子跟着进门;转眼又出来;扫净了门口;抬眼看了看大红的chun联;还有红迹未褪的大喜字;又听着院子里夺夺夺的剁馅声;哎这年啊;总算到头了。

本来想着放松放松;可也没想放松比工作还累呐;回家虽然没啥家务;可老爸这几十年聚了一帮子贩水果的叔叔大爷;一般都在年前走动一趟;礼虽不重;重在人情;可累呐;连着走二十来家;那可都是光着屁股看着长大的叔伯大爷;当年老爸一出去进货;儿子就是在这些穷哥们家里吃百家饭过来的。

现在出息了;谁见着不亲呐;这个见了拉你喝两口;那个见了端碗大肉让你吃;光二十九那天就吃了八顿饭;连吃带喝;胃里早消化不良了。

吃喝也罢;关键是睡不好;一到晚上就能听到亲爸和后妈孜孜不倦地于那事;声响颇大;扰得余罪心烦心乱;而且还不敢说;越不敢说;越有罪恶感。

煎熬呐;谁说幸福不是一种负担呢?余罪就觉得快不堪重负了。

回了楼上;翻着带回来的东西;几身衣服捧着;喜滋滋下楼;站在厨房门口;老爸和贺阿姨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连儿子站门口都没瞧见;余罪故作姿态咳、咳两声。

贺阿姨不好意思了;身子稍挪了挪;离得丈夫远了点;当人的后妈难;不过还好;老余这个儿子懂事;又不在身边;她笑了笑;继续捏着饺子;余罪对贺阿姨的印像也是相当好;标准的贤妻良母型;他还没唤一声;老余剜着道:“嘴里塞驴粪蛋了?咳个屁呀;自个玩去;等着吃就行了。”

明显嫌儿子碍事;可这儿子和爸是一个得xing;同样一翻眼问着:“大过年的;不给压岁钱啊?”

啊?这都chéng rén还要?贺敏芝愕然了;不知道这爷俩怎么过的;老余罪一个饺子皮扔过来:“滚;看着老子过得舒坦;你就想找点不自在是不是?”

“嘿嘿……”余罪一躲;脑袋又进来了;礼物一放;严肃地道着:“再骂不认你啊;那;给妈的礼物;没你的;看。”

啊?老余心里一阵感激;愕然地看着儿子;这当会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儿子已经长大了;很大了;大到懂体谅别人了;他一喜;身子呶着贺敏芝得意地道着:“快;敏芝……儿子给你买新衣服;试试。”

贺敏芝这才反应过来;不料鼻子一抽;一捂脸;赶紧着起身;抽泣着进屋了。

“这……这咋拉?”老余粗线条地;不懂女人心了。

“我替您感动了妈一回。”余罪笑着;揽上老爸了;手里变戏法似地;两个红包一捻;递给愕然一脸的老爸道:“爸;以前都是你给我发压岁钱;发了多少年还记得吗?”

“那谁记得;发得还没你偷家里的钱多。”老余道。

“我现在是jing察;不要提以前的烂事好不好?”余罪一糗;火大了道;不过今天话题不在此处;他递老爸拿着道:“这风俗改改;今年起;我给你发啊;压岁压岁;给你压住;别那么快就老了啊。”

“我很老了吗?瞎说。”老余摸摸脸蛋;不经意蹭了一脸面粉;余罪一笑道:“不老;我听着你晚上欢腾着呢……嘎嘎;千万别老得太快啊;好ri子才开头了。”

儿子jiān笑着走了;一会儿贺敏芝擦着脸进来了;许是已经习惯生活磨难的缘故;一刹那的幸福感觉让她那么的不可自制;她看着儿子带回来的礼物;看着余满塘手里痴痴地拿着红包;温言细语地道着:“满塘;别让儿子破费了;他在城里一个人也不容易。”

“呵呵;你不了解咱儿子;三岁就知道偷我钱买零食;五岁上街就能看了摊;再难;难道还会比那时候难……嗯;拿着;儿子给咱的。”余满塘得意地;把两个递给了新婚妻子;贺敏芝接着;总觉得有点烫手;她轻轻地放在衣服上;这礼物啊;总也看不足的样子。看着就小声地叮嘱丈夫:“满塘;你别老对儿子说话粗声大气的;还老上手扇儿子;都多大了;人家都是jing察里当领导的了。”

“我还是jing察他爹呢;你不了解咱儿子的得xing;不敲打他就翘尾巴;刚才还说了;嗯;别让我老的太快;好ri子才开头呢。”余满塘道。

“那是心疼你啊。这也生气?”贺敏芝不解了。

“可他还说;他听到了……咱们俩晚上欢腾着呢。”余满塘一说;贺敏芝脸一红;然后老余愤然道着:“这小子不抽行不?居然还听老子的窗……不过好像也不能怪他;晚上咱俩动静是大了点。”

贺敏芝纤手捶了老余一把;老余嘿嘿哈哈笑得乐颠了;这好像真不算什么事;连贺敏芝的脸上也泛着羞羞的笑;明显是喜滋滋的味道嘛。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五荤六素的菜肴下锅了;大杯的汾酒斟上了;电视里扯淡的晚会开锣了;贺敏芝给远在部队的丫丫去了个电话;电话里娘俩说笑着又多了一掬泪;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爷俩今天兴奋的都快喝多了;熬到零点的钟声敲响;这爷俩一激灵;一个拿着鞭炮;一个点着烟花;像两个顽童一样奔出院子放炮去了。

好冷的年夜啊;空中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耳际全是劈劈叭叭的爆竹炸响;还有间或飞向空中的烟花;一爆开;就是一片绚烂五颜六sè;老爸真不行了;点滚地雷找不着捻;放二踢脚差点炸了手;隔壁一群坏小子在放蹿地鼠;嗖嗖扔着往醉态可掬的老余这儿放;好在有儿子看着;还是jing察厉害;扔了几个雷炮;通通通几声巨响;把小屁孩吓得跑远了。

“爸……高兴不?”余罪在鞭炮声中;附着老爸耳朵吼着。

“高兴。”老余乐得合不拢嘴了;附着儿子耳朵吼:“明年给爸引回个儿媳妇来啊。”

“好啊;你要几个?”余罪哈哈笑着道。

“你正经点;不管咋个瞎玩;结婚娶媳妇这事得当真……这个你得跟爸学学;找媳妇就你贺阿姨这水平;本本分分滴;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让爸一直在你身上cāo心啊。”老余说着;儿子却是兴高采烈的放着炮;一不小心;咚声一个二踢脚在他脸前飞上天了;惊得老余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没摔着爹;可把儿子吓了一跳;赶紧来扶;可不料初雪路滑;余罪脚底一溜;没扶好爸;倒把爸拉得和他一摔倒了;哎哟;大过年新衣新鞋把老余心疼直骂毛躁儿子;贺敏芝惊得奔出来;看着这没大没小的爷俩;有点哭笑不得了

零点的喧闹持续了很久;直到余罪和贺阿姨把醉醺醺的老爸扶进房间;尚未尽兴的老爸还喃喃着;这臭小子真没良心;两年都没回过年来了……余罪蓦地鼻子一酸;赶紧的应合着: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老余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还在喃喃着;你不回来;爸一个人多没意思;买一大堆炮仗放得都没劲……余罪又赶紧劝着;那爸你先睡;我明天陪你放还不成……说着说着;余罪却发现没音了;悄悄一瞄;老爸鼾声已起;敢情是醉了的牢sāo话。

他轻轻地退出了房间;这个因为结婚才粗粗装修了下的房间;外屋还是放水果的仓库;掩上门时;贺阿姨也跟着出来;站在满是水果馨香的房间里;贺阿姨小声道着:“赶紧睡……谢谢你啊;小余。”

余罪看了眼新妈;笑了;小声地道:“是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爷俩互相担心;原来他担心我在外面闯祸;我担心他在家里没人照顾……你不知道我爸多小气;水果只吃烂了没法卖的;做饭一顿吃三回。”

贺敏芝一笑;无语了;这爷俩相互了解确实挺深;她轻声道着:“他还不是想多省点;在城里给你成家买房子用。”

“千万别让他省啊;我自己能顾了自己……贺阿姨;您也休息。”余罪道着;贺敏芝应了声;怔了下;余罪旋即省悟了;马上改口道:“哟哟;叫错了……妈;快去陪我爸睡。”

贺阿姨脸一红;糗了;余罪掩鼻笑了走了;关上门时;贺敏芝还是有点怪异的感觉;不是亲生的总不是那么自然;叫阿姨觉得生分;可叫妈亲切;她老是觉得脸红。

又是一年过去了;把喧闹关在了门外;冷清的房间里;余罪把疲惫的身躯重重的扔在床上;累了数ri却是一点睡意也无;和老爸经常开玩说让他给找个妈;可真有个妈了;真把这个字叫出来了;又让他觉得百感交集。

他轻轻地翻开了抽屉;在最下的一层;轻轻地抽出了那张合家福;那是看了二十几年都未曾见面的妈妈;泛黄的照片;一位恬静的、美丽女人;他看着;脑子在昏昏噩噩地想着;曾经无数次的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位长得和她一样的女人;突然间站在家门口;叫儿子……可二十年都没有等到;他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女人这么狠心地;扔下丈夫和儿子;一走就二十多年。

二十几年啊;单亲的家里有多难;可能是正常人无法体会到的;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从记事起就伏在老爸的背后流口水;经常流到老爸透着汗味的脖子里了;再大点;能记得的是老爸坐在摊前;手上招呼着生意;腿间夹着他怕他乱爬;饿了渴了;就削一个带疤的莱果;削成小小的块放在他手里;看着他嗫喃着吃着;困了累了;大衣服摊位下一铺;就是儿子遮阳的好睡处。

夏天藏在摊位下;冬天裹在大衣里;直到会爬了;会走了;会从老爸脏兮兮的口袋里偷零钱了;老爸就多了一项教育;摁在腿上;大巴掌扇儿子的屁股掰;扇得哭一鼻子泪;直到有同上jiān商的叔伯来劝才撒手。

扇屁股掰、扫桃毛的笤帚疙瘩、秤杆;还有老粗的甘蔗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余罪挨个尝过了这些工具的教育;那时候挨揍恨得咬牙切齿;而现在;老爸眼看着揍不动了;怎么就莫名地有点想呢?那时候老盼着有个妈;现在终于有妈;怎么就莫名地觉得有点失落呢?

想着想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溢出了两滴泪迹;不知道是为曾经的艰辛;还是为现在的幸福;抑或是;为还在肩负着给儿子攒钱娶妻置房重任的老爸。

想着想着;手里的照片滑落了;直落到了床下的角落;他懒得起身去捡。他在想;和老爸一对像草芥一样飘零的父子;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会在意;那怕是照片上那位妈妈。

想着想着;鼾声渐起;抱着枕头;和衣而睡在这个清冷的除夕之夜;夜虽冷;可梦却是温暖的;梦里是吆五喝六的jing校兄弟;是亲亲热热的jiān商叔叔大爷;是吓唬着要抽你小子的老爸;是腼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新妈;梦里余罪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

蓦地;急促的jing报声起了;两声过后;刷地一声;余罪惊省坐起;刚刚梦到了自己出事了;收黑钱、刑讯逼供嫌疑人、还有栽赃贾原青;数罪并罚;结果相同严重;是重案队邵万戈、解冰那伙人直接来抓他来了。

吓了余兄弟一身冷汗;醒来时一下子舒了口气;尼马;是电话铃声;不是jing车抓我来了。

不对;这时间的电话不会出事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是队里的;赶紧一接:“喂;出什么事了?”

jing察就是这样;有急电恐怕就有急案;果不其然;电话里值班的方芳急促地汇报着:“队长;五原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六口被人砍死在家里;总队已经发布了总动员令;要求各队队长、指导员务必坚守岗位;各大队刑jing全体取消假期;全体待命。”

“什么时候的事?”余罪急促地问。

“五分钟前。”方芳汇报道。

“那个责任区的?”余罪心跳地问。

“九队的;不在咱们区。”方芳道。

哎哟妈呀;还好。要在庄子河发案;队长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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