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告仙尼：“正应增疑。所以者何？此甚深处，难见、难知，应须甚深照微
妙、至到、聪慧所了。凡众生类，未能辩知。所以者何？众生长夜异见、异忍、
异求、异欲故。”
仙尼白佛言：“世尊！我于世尊所，心得净信，唯愿世尊为我说法，令我即
于此座，慧眼清净！”
319 如来
…
320 远离烦恼得自在
佛告仙尼：“今当为汝随所乐说。”
佛告仙尼：“色是常耶？为无常耶？”
答言：“无常，世尊！”
复问：“仙尼！若无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世尊！”
复问：“仙尼！若无常、苦，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宁于中见我，异我、
相在不？”
答言：“不也，世尊！”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复问：“云何仙尼！色是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受、想、行、识是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异色有如来耶？异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色中有如来耶？受、想、行、识中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如来中有色耶？如来中有受、想、行、识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非色，非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佛告仙尼；“我诸弟子，闻我所说，不悉解义，而起慢无间等；非无间等故
，慢则不断；慢不断故，舍此阴已，与阴相续生。是故，仙尼！我则记说：是诸
弟子，身坏命终，生彼彼处。所以者何？以彼有余慢故。”
“仙尼！我诸弟子，于我所说，能解义者，彼于诸慢得无间等；得无间等故
，诸慢则断；诸慢断故，身坏命终，更不相续。仙尼！如是弟子，我不说彼舍此
321 如来
…
322 远离烦恼得自在
阴已，生彼彼处。所以者何？无因缘可记说故。欲令我记说者，当记说彼：断诸
爱欲，永离有结，正意解脱，究竟苦边。”
“我从昔来及今现在，常说慢根7、慢集、慢生、慢起，若于慢无间等，观
众苦不生。”
佛说此法时，仙尼出家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尔时，仙尼出家见法，得法，
断诸疑、惑，不由他知，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心得无畏。从座起，合掌白佛言：
“世尊！我得于正法中出家修梵行不？”
佛告仙尼：“汝于正法得出家，受具足戒，得比丘分。”
尔时，仙尼得出家已，独一静处，修不放逸住，如是思惟：所以族姓子，剃
除须发，正信非家，出家学道，修行梵行，见法自知得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
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得阿罗汉。
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读经笔记＇
我这么听闻：
有一时，佛陀在王舍城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一名外道出家人叫仙尼，来到佛住的地方，恭敬问讯之后，退坐一
面。禀告世尊说：“世尊！昨天，有修行人像沙门、婆罗门、游行僧、出家人，
都集合于希有讲堂。做这样的说法：富兰那迦叶，为大众之主，有五百弟子前后
围绕，其中有很聪明的、也有资质钝劣的，他们死后，都不说那些弟子会往生何
处。又有末迦梨瞿舍利子，为大众之主，有五百弟子前后围绕，其中有很聪明的、
也有资质钝劣的，他们死后，都不说那些弟子会往生何处。同样地，先阇那毗罗
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拘陀迦栴延、尼揵陀若提子等（以上六人，为当
时著名的外道六师），他们都是大众之主，各有五百弟子前后围绕，也都不说弟
子命终后会往生何处。”
323 如来
…
324 远离烦恼得自在
“那时，世尊也在希有讲堂。在场中有人说：沙门瞿昙为大众之主，他的弟
子命终后，他就会说：这个弟子会往生那个地方，这个弟子会往生这个地方。我
先前心里就生起疑惑，沙门瞿昙如何有这种能力，知道命终弟子往生何处？”
佛陀告诉仙尼：“你不要怀疑！因为你对法有疑惑，才会心生怀疑。仙尼！
应当知道有三种老师。哪三种呢？”
“第一种老师，他的见解是现在世真实是我，他依所知所见而演说、传道，
但是无法知道命终以后的事，他认为命终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见解叫：断
见。”
“第二种老师，他的见解是现在世真实是我，而且命终之后，也认为有我
的存在。他依所知所见而演说、传道。他的见解叫：常见。”
“第三种老师，他的见解是现在世，没有恒常不变的真实的我，也不见命
终之后，有恒常不变的真实的我。这是如来、应供、等正觉的说法，这种见解是：
于六根触境显相的当下，离断喜贪、远离爱欲、灭尽无明、清静解脱、涅槃寂灭。”
仙尼禀告佛陀：“世尊！我听您这样说，更加深了我的疑惑。”
佛陀告诉仙尼：“正是应该更疑惑。为什么呢？因为这法义太深奥，很难见
证、很难知道，应该要非常深刻的观照到其微妙之处、思惟见证、聪慧明察，才
能有所了解。平凡众生之类，是无法辨别明白的。为什么呢？因为众生长久以来，
在各种见解中，产生各种推论、探求，各有坚持、各有欲想，如陷幽暗长夜。”
仙尼禀告佛陀：“世尊！您的说法令我心得净信，请世尊为我说法，让我就
在这里，知见清净，得到无我、舍离分别妄见的智慧。”
佛陀告诉仙尼：“现在就应你所请，为你说法。”
佛陀问仙尼：“色的现象是恒常、还是无常？”
回答：“无常，世尊！”
佛陀又问：“仙尼！如果无常，是苦吗？”
回答：“是苦，世尊！”
佛陀又问：“仙尼！如果无常、苦，是变易的现象，多闻圣弟子，会在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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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远离烦恼得自在
现象中看到我、我的、恒常不变的相吗？”
回答：“不会，世尊！”
“受、想、行、识的现象，也是这样。”
佛陀又问：“仙尼！你认为无常变易的色，就是如如不动、不生不灭、明觉
观照的如来吗？”
回答：“不是，世尊！”
“受、想、行、识，就是如来吗？”
回答：“不是，世尊！”
又问：“仙尼！如来是透过对五受阴的觉察而呈显的。若与色完全无关，会
有如来吗？与受、想、行、识完全无关，会有如来吗？”
回答：“不会，世尊！”
又问：“仙尼！无常变易的色中，有如如不动、不生不灭、明觉观照的如来
吗？受、想、行、识中，有如来吗？”
回答：“没有，世尊！”
又问：“仙尼！如如不动、不生不灭、明觉观照的如来中，有无常变易的
色吗？如来中，有受、想、行、识吗？”
回答：“没有，世尊！”
又问：“仙尼！没有透过色、受、想、行、识这五阴身，能呈显出如来吗？”
回答：“不能，世尊！”
佛陀告诉仙尼：“我的弟子们，听闻我说的法，若不能完全了解义理，便无
时不生起我慢。没有念念明觉，我慢就不会完全离断。我慢不完全离断，所以舍
弃这个五阴身后，另外一个五阴身又相继生起。所以，仙尼！我就说那些弟子身
坏命终后，会往生他们要受生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还有我慢未离断的缘
故。”
“仙尼！我的弟子们，对于我所说的法，若都能了解义理，就能将我慢舍离
净尽，念念明觉。因为舍离净尽，念念明觉，所以能离断我慢。因为我慢都已离
327 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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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远离烦恼得自在
断，所以身坏命终时，就不会再有有续的冲动。仙尼！像这种弟子，我不说他舍
掉这个五阴身后，又会往生哪个地方。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不再有有续的因缘
可记说了。如果要我记说的话，应当说这弟子：已经离断所有贪爱、欲望，永远
离断有续的结使，正向清净解脱，完全到达苦海的边际。”
“我从过去以来到现在，常说我慢的根源、我慢如何聚集、生起，如果能舍
离我慢，念念明觉无间等地观照，所有的恼苦就能永尽不生。”
佛说此法时，仙尼远尘、离垢，得法眼净。那时，仙尼远离了世间的烦恼尘
垢，见法，得法，离断所有的怀疑、迷惑，不由他人告知，不由他人而出离，而
是当下体验到正法，于法净信，心中毫无畏惧。仙尼从座位起身，合掌禀告佛陀：
“世尊！我能在正法中出家、修行清净的梵行吗？”
佛陀告诉仙尼：“你可以于正法中出家，接受完整的戒律，得比丘的身分。”
那时，仙尼出家后，独自一人在安静的地方，修习、安住于不放逸。作这样
的思惟，时时自我提醒不忘初发心？ 何以族姓子剃除须发，正信世间无家，出家
学道，修行清净梵行，见法自知得证：不再受五阴的无明业力的搅动与纠缠，清
净的身、口、意行已经建立，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念念明觉，自己知道不会再
受业识、贪欲的引诱，不再承受有续的冲动与轮回，证得阿罗汉。
仙尼听闻佛陀的说法，欢喜奉行！
＇注释＇
1 富兰那迦叶：外道六师之一，否定业报，蔑视道德秩序。认为做坏事不会
有恶报，布施利益众生也不会有福报。
2 末迦梨瞿舍利子；外道六师之一，为无因无缘宿命论者。认为一切皆由命
运决定，非由个人努力，否定因果论。
3 先阇那毗罗胝子：外道六师之一，曾为舍利弗之师，为不可知论者。认为
世人所谓真理，只是主观上的执以为真，为避免陷于主观的执着，最好
329 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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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远离烦恼得自在
是不明示自己的立场，而用四句法（譬如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
来判断问题。
4 阿耆多翅舍钦婆罗：外道六师之一，释尊时代，居于中印度，为婆罗门
教中极具势力之一派。据长阿含经所载，此外道主张断灭论，否认因缘
果报、善恶祸福、过去未来。唯物论者，认为人除了肉体外，没有精神
存在。
5 迦罗拘陀迦栴延：外道六师之一，认为一切众生之罪福，悉为自在天所
作，自在天喜，则众生安乐；自在天瞋，则众生苦恼。将一切罪福归于
自在天之主宰，人不可言有罪福。
6 尼揵陀若提子：外道六师之一，耆那教教祖，开悟后被尊称为“大雄”。
认为人因欲望而造诸业，以致轮回受苦，所以主张修苦行、守戒以克内
心贪欲，并严禁杀生。为裸形外道（意为：内离烦恼系缚，外离衣服缚）。
7 慢根：原本作“慢过”，我慢的过患。依印顺本改。
＇38＇ 身苦心不苦
如实知已，于色不生爱乐，不见我、我所，
彼色若变、若异，心不随转恼苦生，
得不恐怖、障阂、顾念、结恋。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331 身苦心不苦
…
332 远离烦恼得自在
＇经文＇ 印顺本阴相应一七五、大正本一0七、佛光版一0九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婆祇国设首婆罗山鹿野深林中。
尔时，有那拘罗长者，百二十岁，年耆根熟，羸劣苦病，而欲觐见世尊及
先所宗重知识比丘。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年衰
老，羸劣苦病，自力勉励，觐见世尊及先所宗重知识比丘。唯愿世尊为我说法，
令我长夜安乐！”
尔时，世尊告那拘罗长者：“善哉！长者！汝实年老根熟，羸劣苦患，而能
自力觐见如来并余宗重知识比丘。长者！当知于苦患身，常当修学不苦患身。”
尔时，世尊为那拘罗长者，示教、照喜，默然而住。
那拘罗长者闻佛所说，欢喜随喜，礼佛而去。
时，尊者舍利弗，去世尊不远，坐一树下。那拘罗长者往诣尊者舍利弗所，
稽首礼足，退坐一面。时，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汝今诸根和悦，貌色鲜明，
于世尊所，得闻深法耶？”
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今日世尊为我说法，示教、照喜，以甘露法，灌我
身心，是故我今诸根和悦，颜貌鲜明。”
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世尊为汝说何等法，示教、照喜，甘露润泽？”
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我向诣世尊所，白世尊言：我年衰老，羸劣苦患，
自力而来，觐见世尊及所宗重知识比丘。佛告我言；善哉！长者！汝实衰老，
羸劣苦患，而能自力诣我及见先所宗重比丘。汝今于此苦患之身，常当修学不
苦患身。世尊为我说如是法，示教、照喜，甘露润泽。”
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汝向何不重问世尊：云何苦患身、苦患心？云何苦
患身、不苦患心？”
长者答言；“我以是义故，来诣尊者，唯愿为我略说法要！”
尊者舍利弗语长者言；“善哉！长者！汝今谛听！当为汝说。愚痴无闻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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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远离烦恼得自在
夫，于色集、色灭、色患、色味、色离不如实知。不如实知故，爱乐于色，言
色是我、是我所，而取摄受。彼色若坏、若异，心识随转，恼苦生；恼苦生已，
恐怖、障阂、顾念、忧苦、结恋。于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名身、心
苦患。”
“云何身苦患、心不苦患？多闻圣弟子，于色集、色灭、色味、色患、色
离如实知。如实知已，不生爱乐，见色是我、是我所。彼色若变、若异，心不
随转恼苦生；心不随转恼苦生已，得不恐怖、障阂、顾念、结恋。受、想、行、
识，亦复如是。是名身苦患、心不苦患。”
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那拘罗长者得法眼净。尔时，那拘罗长者见法，得
法，知法，入法，度诸狐疑，不由于他，于正法中，心得无畏。从座起，整衣
服，恭敬合掌，白尊者舍利弗：“我已超、已度。我今归依佛、法、僧宝，为优
婆塞，证知我！我今尽寿归依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