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所，闻如是法，于一切行皆空、皆悉寂、不可得、爱尽、离欲、灭尽、涅槃，
心乐正住解脱，不复转还，不复见我，唯见正法。”
时，阿难语阐陀言：“汝今得大善利，于甚深佛法中，得圣慧眼！”
时，二正士展转随喜，从座而起，各还本处。
＇读经笔记＇
我这么听闻：
有一时，有许多上座比丘，在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修行，当时佛陀涅
93 中道
…
94 远离烦恼得自在
槃不久。
那时，长老阐陀，早晨着衣持钵，进入波罗柰城乞食。饭后回到禅修处，收
好衣钵，洗好脚，拿起有钩的禅杖，从一处林子走到另一处林子，从一间禅房走
到另一间禅房，从一处经行处走到另一处经行处，到处请教诸位比丘：“请教授
我，为我说法，令我知道法、见到法！我必当如法正知、如法观察。”
当时，诸比丘告诉阐陀：“色的现象是无常的，受、想、行、识的现象是无
常的；一切受无明推动而生的作为都无常，一切现象中都无我，应安住在涅槃寂
灭的境界。”
阐陀告诉诸比丘：“我已经知道色的现象是无常的，受、想、行、识的现象
是无常的；一切受无明推动而生的作为都无常，一切现象中都无我，应安住在涅
槃寂灭的境界。”阐陀又说：“但是我不喜欢听一切诸行，皆空、寂灭、不可抓
取、断爱喜、离欲贪、寂灭清净。因为这样就没有我了，既然无我了，又说这样
的知见是见法，那么到底是谁在见法呢？”
第二位、第三位比丘，也是这样说。阐陀又说：“这里还有谁有能力为我说
法，令我知道法、见到法！”又生这样的念头：尊者阿难，现今在拘谈弥国瞿师
罗园修行，他曾经亲侍供养世尊，是佛陀所赞叹的修行人，诸清净的修行人都认
识他，他一定有能力为我说法，令我知法、见法。
那时，阐陀过夜后，第二天一早即着衣持钵，进入波罗柰城乞食。饭后回到
禅修处，收拾卧具；收好卧具后，拿起衣钵，前往拘谈弥国。慢慢游行到达拘谈
弥国，收好衣钵，洗完脚后，就去拜见阿难，相互问安后，于一旁坐下。
当时，阐陀就将他的请法过程、他对法的困惑，以及他因何不辞路遥前来拜
见阿难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向尊者阿难禀告，并以赞叹、请求的口吻向阿难说：
“善哉！尊者阿难！请你现在就为我说法，今我知法、见法！”
尊者阿难听后，告诉阐陀：“很好！阐陀！我心里很欢喜！我庆幸你能在清
净的修行人面前，毫无掩饰，突破虚伪，坦然表白自己对法的困惑。阐陀！色、
受、想、行、识的现象无常，一切受无明推动而生的作为都无常，一切现象中都
95 中道
…
96 远离烦恼得自在
无我，应安住在涅槃寂灭的境界中。这些道理，愚痴凡夫是不能理解的。你今能
理解，表示有能力领受胜妙的法义，你现在仔细听，我来为你说法。”
那时，阐陀这么想：我心欢喜能得胜妙心、得踊跃欣悦之心，有能力领受胜
妙的法义。
是时，阿难告诉阐陀：“我曾亲自听到佛陀这样教导摩诃迦旃延：世人颠倒，
执着实有、虚无两种错误的知见；世人于境界中产生抓取，思维、比较、计算，
心便取着，不得自在。迦旃延！如果如实知世间实相即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
灭涅槃，在六根触境生相时，对世间各种境界都不摄受、不抓取、心不染着、不
认为其中有我；此时，苦生任它生、苦灭任它灭，于生灭现象中如如不动。迦旃
延！对此不疑、不惑，自知自证不由他说，就是正确知见如来所说的法义。为什
么呢？迦旃延！如实正观世间是因缘和合而造成的，就不会产生世间虚无的见
解；如实正观世间是因缘消灭而除灭的，就不会产生世间实有的见解。迦旃延！
如来不说有、不说无，而说中道：所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也就是说，有
这种无明，就会生起那种有续的冲动，乃至造成生老病死、忧悲恼苦。所谓此无
故彼无，此灭故彼灭；也就是说，无明灭了，那个有续的冲动就灭了，乃至灭除
了生老病死、忧悲恼苦。”
尊者阿难说此法时，阐陀比丘远离世间的烦恼尘垢，证得法眼清净。那时，
阐陀比丘见到法，得到法，知道法，生起法，超越了对法的迷惑、怀疑，不由他
说他证，而是于佛陀教法当下自证，确认正法、心无畏惧。恭敬合掌，禀告尊者
阿难：“善知识的教授教诫说法，应当就是如此吧！如此的智慧和清净的身口意
行！我今从尊者阿难所，听闻到这样的法，已确认一切现象都是空、寂灭、不可
抓取，应当断爱喜、离欲贪、寂灭清净，心乐于正住在此解脱法中，不再退转，
不再有我见，唯见正法。”
是时，阿难告诉阐陀：“你今得到极大的利益，于甚为精深的佛法中，得圣
慧眼！”
是时，二位追求正道的修行人互相道喜，从座位起身，各自回到禅修处。
97 中道
…
98 远离烦恼得自在
＇注释＇
1 上座比丘：指法腊高而居上位的比丘僧。法腊，是指僧受具足戒后，夏安
居之年数。比丘、比丘尼受戒后，于每年夏安居结束时，即增一法岁，依
法腊之多寡，分上座、中座、下座，以定长幼顺序。
2 仙人住处鹿野苑：为中印度波罗柰国一处林园。鹿野苑，是佛陀证道后初
转法轮，度五比丘之处。传此地向为仙人及得道者游历处，又称仙人住处。
3 长老：在僧团中，年长而出家多年，或是精通法义、行为清净的修行人，
都可称为长老。又称上座、上首。
4 阐陀：本名车匿，为悉达多太子逾城出家时，随从之驭马者。佛陀证道归
城时，随佛陀出家。
5 户钩：僧物之一，用于守护房舍，以铁、铜、或木制成。
6 涅槃：指修行人断灭生死诸苦、永离种种烦恼，清净无染的生命境界。
7 摩诃迦旃延：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称“论议第一”。
99 中道
…
100 远离烦恼得自在
＇13＇ 修习三十七道品
若比丘修习随顺成就者，虽不欲令漏尽解脱，
而彼比丘自然漏尽，心得解脱。何所修习？
谓修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觉、道。
101 修习三十七道品
…
102 远离烦恼得自在
＇经文＇ 印顺本阴相应四六、大正本二六三、佛光版四0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拘留国1杂色牧牛聚落。
尔时，佛告诸比丘：“我以知见故，得诸漏尽，非不知见。云何以知见故，
得诸漏尽，非不知见？谓此色、此色集、此色灭。此受……。想……。行……。
此识、此识集、此识灭。”
“不修方便、随顺成就，而用心求令我诸漏尽、心得解脱，当知彼比丘终
不能得漏尽解脱。所以者何？不修习故。不修习何等？谓不修习念处、正勤、
如意足、根、力、觉、道。”
“譬如伏鸡，生子众多，不能随时荫卵，消息冷暖，而欲令子以觜、以爪
啄卵自生，安隐出壳，当知彼子无有自力，堪能方便以觜、以爪安隐出壳。所
以者何？以彼鸡母不能随时荫卵冷暖，长养子故。如是，比丘不勤修习，随顺
成就，而欲令得漏尽解脱，无有是处！所以者何？不修习故。不修何等？谓不
修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觉、道。”
“若比丘修习随顺成就者，虽不欲令漏尽解脱，而彼比丘自然漏尽，心得
解脱。所以者何？以修习故。何所修习？谓修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
觉、道。”
“如彼伏鸡，善养其子，随时荫卵，冷暖得所，正复不欲令子方便自啄卵
出，然其诸子自能方便安隐出壳，所以者何？以彼伏鸡随时荫卵，冷暖得所故。
如是，比丘善修方便，正复不欲漏尽解脱，而彼比丘自然漏尽，心得解脱。所
以者何？以勤修习故。何所修习？谓修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觉、道。”
“譬如巧师、巧师弟子，手持斧柯，捉之不已，渐渐微尽，手指处现，然
彼不觉斧柯微尽而尽处现。如是，比丘精勤修习，随顺成就，不自知见今日尔
所漏尽，明日尔所漏尽，然彼比丘知有漏尽。所以者何？以修习故。何所修习？
谓修习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觉、道。”
103 修习三十七道品
…
104 远离烦恼得自在
“譬如大舶，在于海边，经夏六月，风飘、日暴，藤缀渐断。如是，比丘
精勤修习，随顺成就，一切结、缚、使、烦恼、缠，渐得解脱。所以者何？善
修习故。何所修习？谓修习念处、正勤、如意足、根、力、觉、道。”
说是法时，六十比丘不起诸漏，心得解脱。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读经笔记＇
我这么听闻：
有一时，佛陀在拘留国杂色牧牛聚落。
那时，佛陀告诉诸比丘：“我因为如实知见，所以能够断尽所有烦恼，而非
不知不见。于何如实知见，所以可以断尽所有烦恼，而非不知不见呢？就是知
见到：此色，乃由四大因缘和合所造而成，无常、变易不定、无可抓取；此色，
是由于贪爱抓取而聚集的；若对此色不贪爱、不抓取、不染着，色即灭。受、
想、行、识的现象，也是同样的道理。对五阴不贪、不取、不着，就能断尽所
有烦恼。”
“比丘若不如法精进修习，不随时修习、随时成就，却只想着要永断烦恼、
心得解脱；可想而知，这比丘终究无法永断烦恼、心得解脱。为什么呢？因为
他不修习。不修习什么呢？不修习四念处（身身观念处、受受观念处、心心观
念处、法法观念处）、四正勤（即四正断：断断已生诸欲恶不善法今断、律仪
断未生诸欲恶不善法令不生、随护断未生善法令起、修断已生善法增益
修习令增长）、四如意足（欲定如意足、精进定如意足、心定如意足、思惟定如
意足）、五根（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五力（信力、精进力、念
力、定力、慧力）、七觉支（念觉支、择法觉支、精进觉支、喜觉支、猗息觉支、
定觉支、舍觉支）、八正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
正定）等三十七道品。”
105 修习三十七道品
…
106 远离烦恼得自在
“譬如一只母鸡，生了很多蛋，没有随时孵卵、使蛋的温度适中，却希望
小鸡能以嘴或爪，啄破蛋壳，平安出世。如此，应知这些小鸡是没有能力啄破
蛋壳、平安出世的。为什么呢？因为这只母鸡不能随时孵卵，使这些蛋常保孵
化的温度，而让小鸡好好生养。就像这样，比丘若没有精勤修习正法，不随时
修习、随时成就，却希望永断烦恼、心得解脱，这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修习。不修习什么呢？不修习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
力、七觉支、八正道。”
“如果比丘能随时修习这三十七道品，随时成就如实的知见，即使他不求
永断烦恼、心得解脱，但自然而然地，会导向永断烦恼、心得解脱的境界。为
什么呢？因为他修习。修习什么呢？修习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
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就譬如那只母鸡，细心呵护它所生的卵，随时孵化，使它们温度适中，
等时间到了，即使不要求小鸡们奋力破壳而出，但小鸡们自然能奋力啄破蛋壳，
平安出世。为什么呢？因为这母鸡随时孵卵，使其冷暖得宜的缘故。就像这样，
比丘善巧、精勤地修习正法，即使不求永断烦恼、心得解脱，但自然能永断烦
恼、心得解脱。为什么呢？因为他精勤修习正法，不放逸。修习什么呢？修习
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譬如善巧的匠师与其弟子，常常手持斧柄，拿来运用，渐渐地手握的地
方，就有了消磨的痕迹，虽然他们不知不觉，但斧柄已经产生消磨的现象了。
就像这样，比丘精勤修习正法，随时修习、随时成就，虽不自知今日所断的烦
恼、或明日所断的烦恼，但这比丘知道烦恼有断除的现象。为什么呢？因为他
精勤修习。修习什么呢？修习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
支、八正道。”
“譬如大船停泊在海边，经过夏季六月的风吹日晒，藤绳渐渐地就断了。
就像这样，比丘精勤修习，随时修习、随时成就，那么一切的情结、束缚、结
使、烦恼、纠缠，渐渐地都能得以离断解脱。为什么呢？因为善巧地修习。修
107 修习三十七道品
…
108 远离烦恼得自在
习什么呢？修习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佛陀说此法时，有六十位比丘不起所有烦恼，心得解脱自在。
佛陀说完此经后，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注释＇
1 拘留国：佛世时印度十六大国之一。
＇14＇ 观诸相非相
观色如聚沬，受如水上泡，想如春时焰，
诸行如芭蕉，诸识法如幻。无实不坚固。
109 观诸相非相
…
110 远离烦恼得自在
＇经文＇ 印顺本阴相应四八、大正本二六五、佛光版四二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阿毗陀1处恒河侧。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恒河大水暴起，随流聚沬。明目士夫，谛观分
别。谛观分别时：无所有、无牢、无实、无有坚固。所以者何？彼聚沬中无坚实
故。如是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
若丑，若远、若近，比丘！谛观思惟分别。谛观思惟分别时：无所有、无牢、无
实、无有坚固，如病、如痈、如刺、如杀，无常、苦、空、非我。所以者何？色
无坚实故。”
“诸比丘！譬如大雨，水泡一起一灭。明目士夫，谛观思惟分别。谛观思惟
分别时：无所有、无牢、无实、无有坚固。所以者何？以彼水泡无坚实故。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