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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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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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一踊而起,转头便走,径奔向西北方。
  石山牧童赵仰高一转身时,见他已走出三丈许之远,心中大怒,撒腿便追。
  两人风驰电掣般出去十多丈远,石山牧童赵仰高一扬手,以甩手箭手法,电射而出。沈雁飞头也不回,忽然反手一扇扇出去,微响一声,居然把那根扇骨收了回去,把个石山牧童赵仰高瞧得又惊又怒。殊不知沈雁飞接收暗器手法,完全由秦宣真亲自教练,试想石山牧童赵仰高虽然手劲极大,总不见得会高于秦宣真,是以沈雁飞随手一扇,但便将自家的特重扇骨收回。
  秦玉娇放尽脚程,本来已经够快,经他们这一折腾,便赶上了四五丈之多,如今只差个两三丈,便可追到石山牧童赵仰高.石山牧童赵仰高为了一世英名,心中一急,忽地纵身飞起。这一下速度大不相同,眨眼间追上沈雁飞,倏然抓去。
  沈雁飞心中大惊,往旁边一拨步,手中修罗扇映出一片红光,绕身一匝。
  石山牧童赵仰高果然忌惮他手中扇子,双手一分,擒拿点戳,一招之中,蕴藏几种攻势。
  沈雁飞猛运真力,使出修罗七扇绝妙招数,霎时飞出朵朵红花,连封带截,追得敌人立刻变招换式。
  两人这一动手,其快无比,转眼已拆了四招。赵仰高大吃一惊,暗忖道:“这小子已经负伤,何以功力招数,俱比早先精进了一些?”
  秦玉娇铿锵的叱声响处,一溜冷森森的剑光,疾泻而至。
  饶他石山牧童赵仰高武功再强,也不得不赶紧先对付这位奋不顾身扑袭而至的姑娘,特别是她手中的短剑,并非凡品,这一来沈雁飞形势立缓。
  石山牧童赵仰高右手一式“力捶天鼓”,挟着一股刚猛无俦的拳风,硬击秦玉娇,左手掌出如剑,一式“白虹贯日”,疾取沈雁飞。
  他两手招式互异,但无论在内力或招式上,俱都凌厉无比,宛如已化作两人,毫不受到牵掣。
  拳风单力居然将两人一起震开,只听他嘿地一叫,眨眼间右手打出三拳,左掌也乘隙出了两招,宛如狂风骤雨般,把沈雁飞只追得银牙险些咬碎,一直后退不已。
  白狼罗奇这时才赶上来,手中五彩长带宛如天外飞来一道长虹,疾卷秦玉娇,口中大叫道:“师父,这个妞儿给我。”
  石山牧童赵仰高暗中一皱眉,明知徒弟不会讨得好去,不觉犹疑了一下。
  秦玉娇用铿锵的声调道:“雁飞赶紧撤走,否则我也走不了。”
  白狼罗奇仗着师父做成的优势,五彩长带直如长虹急卷,一上来便差点儿把秦玉娇手上短剑卷飞,这时冷笑道:“好姑娘你还想走吗?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语意轻薄下流,秦玉娇忿恨攻心,娇叱一声,手中短剑施展出秦宣真独创的修罗七扇,招式诡异毒辣,无与伦比,加之短剑上精芒森森,寒气逼人。乍见她奋身拼命,威力倒是大得惊人。眨眼间白狼罗奇迭遇险招。
  这原不过是瞬息间之事,石山牧童赵仰高呼呼连击两拳,立将秦玉娇疯狂攻势迫住,回眸一瞥,但见沈雁飞急如流星飞渡,直向北面跃走。他仅仅在这瞥间,已看出沈雁飞在蹿跃起落间,身形有点儿歪斜。
  知道那是早先左肩吃他的归元掌力扫着之故。
  在他想来,假如生擒了秦玉娇,也许比活捉到沈雁飞为强,可是当他一瞥沈雁飞之后,但觉此子在负伤之后,功力招数反而有所精进。而且此刻飞奔逃走时,脚程之快,确是天生奇材,禁不住妒念萌生,陡然击出一拳,震得秦玉娇险些儿短剑撒手,之后,立刻施展身手,疾追沈雁飞。
  沈雁飞头也不回,尽力展开脚程,往北面疾奔而去。
  他此刻所走的路线,却是怀有深意。只因前面数里之远,便是那石陵镇。假如能进了石陵镇,只要他随便往什么人家里蹿人匿伏起来,石山牧童赵仰高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找到他,这一点且不管它,最要紧的只需再走出两里许,便再不是平坦的田野,除了一片片的林子之外,尚有许多低矮而绵连的丛树,可供掩蔽身形。
  同时他又想到,秦玉娇这一叫喊,石山牧童赵仰高可能便会转移注意力,不急急来追自己。是以他决定抛下秦玉娇不管,拼命奔逃。
  后面的石山牧童赵仰高,贴着地面,滚滚飞扬,神速之极,虽然不能立刻赶上他,但距离却逐渐缩短。
  沈雁飞走着走着,但党左肩上痛苦加剧,然而脚下却似乎更快了。在这亡命之际,他当然不会想出乃是前数日服了冷云丹之故。须知练武之人,最忌独自埋头苦练而不曾和人真正动手过招,那样子永远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进步。沈雁飞虽受名师教练,但到底没曾真正以性命相搏地动过手,是以到了某一限度之内,便停滞下来再也不见进步。
  现在,仅仅拼斗了这点儿时间,不论在内力造诣上或是招数的精纯变化上,却已大有进步。
  他放尽脚程,风驰电掣般往石陵镇疾驰而去,转眼间已到了一片林子之前。
  猛听身后风声呼呼,禁不住回头一望,身形立刻因之稍缓,眼光到处,只见石山牧童赵仰高面容狞恶,从丈许高处,疾冲而至。
  他知道人家以数十年精修之功,提一口丹田真气,施展出八步赶蝉那种绝顶轻功,加速补至。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趁着敌人尚未落地,蓦然往旁边一蹿。
  要是石山牧童赵仰高仍然用他那特别的走法,贴地追上来,则他绝无法得手。可是赵仰高唯恐敌人逃进林子里,藏匿身形,岂不费力?是以急忙全力追将上来,谁知沈雁飞狡猾之极,应变迅速。这一蹿开,他可就冲过了头。
  好个石山牧童赵仰高,不愧为名震西陲的魔头,脚尖才一沾地,不管冲力极巨,口中嘿地一喝,立刻闪电改变方向,一跃丈许,疾扑过去。
  沈雁飞拿捏时候,蓦然又折转方向,身形扑地一倒,双脚蹬处,整个身躯贴地疾射回去,刚好从敌人脚下擦过。这一下时候若拿不准,准保被敌人猛然下坠时一脚踹死。
  石山牧童赵仰高这时怒气可就大了,他自家本以诡毒多计出名,谁知这少年更是滑溜,花样甚多,这时丹田之气一沉,身形落地,倏然疾飞回去,却见敌人已蹿进林中。
  他再一腾身急扑,拳掌上运集全力,彻底放弃生擒之想,只求一击毙敌。这一来威力之大,便与早先不可同日而语。
  沈雁飞头也不回,忽然一飘身,转人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呼地一声风响,一片黄冈飞射出来,一径罩向石山牧童赵仰高的头脸之处。
  赵仰高嘴里微哼一声,拳掌已同时发出,他仗着精纯气功,不畏寻常刀剑,故此这时准备硬挨一下,两手招式,同时疾然击向沈雁飞落脚之处。
  砰的大响一声,那棵合抱大的树居然拦腰中断。
  石山牧童赵仰高一击之后,敢情睁不开眼睛,是以疾然飘身退开两步。原来沈雁飞为人甚是阴损,刚才撤出一片黄冈乃是一大把黄沙,赵仰高诚然不会受伤,但满面黄尘,使得他不敢张大眼睛。
  沈雁飞趁这时机,一头钻进林子去了,待得赵仰高拂拭掉面上沙尘,已不见了他的踪迹。
  赵仰高怒极而笑,嘿嘿两声,然后侧耳细听林中动静。
  沈雁飞小心地在林中穿行,转眼已钻出这片树林。前面丛树处处,连忙疾跃过去,借着这些灌木榛莽掩蔽身形,一径往北方逃去。
  他蛇行鹭伏地到了最后的一丛灌木后面,回头四瞧,没有瞧见石山牧童赵仰高的踪迹。
  左肩上阵阵疼痛;使得他担心地皱皱眉头,从囊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碧绿玉瓶,拔掉瓶口的软木塞,立时清香扑鼻。这瓶子里装着七星庄独门灵药九转扶元散,专治各种内外伤。他把小瓶凑到嘴巴,猛然抬眼瞧见一条人影,就在离他丈半之远处,直拔上空去。
  身法轻灵迅疾,轻功已臻上乘,正是那西陲魔头石山牧童赵仰高。这魔头目力锐利如隼,在空中四下一瞥,已经瞧见沈雁飞匿处与他的动作,当下一扬手,冷喝一声打,一蓬绿光电罩而下。
  沈雁飞吃一惊时,绿光已经罩顶而至,赶忙让身直翻出去,右手修罗扇刷地打开,绕身扫拍。
  叮叮连声响处,他的修罗扇已将敌人劲袭上身的暗器完全柏落,目光一扫,满地尽是绿色的树叶,心中又是一凛,想道:“这老魔的确厉害,光是这一手摘叶飞花的上乘气功,已达摧木裂石的境地。哎,我可不能再让他扑到,否则准保立先于拳掌之下,看来他已放弃了生擒我的意思哪!”
  一面想着,一面已纵身急选,左手的碧绿玉瓶已在匆忙中摔掉。
  前面又是一片林子,沈雁飞钻将进去,顺手拗断一段树枝,觅准地位形势,倏然一扬手,发将出去。
  那根树枝穿叶而去,擦出一片响声,宛如他打那边蹿走的样子。石山牧童赵仰高电急扑进林子内,脚方沾地,腾身又起,疾迫而去。
  沈雁飞贴着地面,蹿出林子,前面又是一带榛莽灌木,于是他又重施故计,在树丛中蛇行鹭伏,头也不回地穿过这片灌木地带。
  再过去便是一带回地,石陵镇便坐落在田地尽头。
  他看见路上的行人以及大车的轮子辗压过石路的声音。刹时间,他深深地羡慕起这些平凡的人,他现在非常希望立刻摆脱了徘徊在生死关头的滋味,然而看起来他还得经过一番挣扎和奋斗呢。
  他不能稍为停滞,大踏步走出来,走起来虽与常人无异,但每一步少说也有七八尺远,晃眼间走过田埂,到了石路上。
  镇上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瞧着他,可是没有人敢出声相询。
  沈雁飞眼珠一转,已知乡镇之人大多纯朴,一旦看见他穿得华丽,却又尘垢处处,是以十分诧异。
  回眸一瞥,丛树那边人影乍闪,他的心呼地一跳,急忙迈步冲进镇去。
  只走出四五间店铺之远,他已感觉到那魔头追将过来,当下一咬牙,往一家肉店里钻进去。
  这间肉店门面不大,却挤着好些买肉的人,他闪身钻进去,一径从后门钻出来,那是条狭小的巷子。
  他迅速地向左右顾盼一下,猛然顿脚飞上墙头,却见墙那边原来是个院落,但见到处蛛网败叶,甚是荒凉光景,心中叫声不妙,却仍然纵落院中。
  他可不敢藏匿在这无人的地方,赶快从角门穿出去,到处一片沉寂,当下肯定这是一座废宅,便不再逗留,往对面一堵围墙飞跃t去。
  就在身悬空中的顷刻,回眸一瞥,仍没瞧见那老魔的踪影,但耳中却清晰地听到那边肉店里发出一片嘈声。
  “那魔头定是穿过那肉店了。”他有点慌乱地想,脚尖一点围墙,目不管跃将下去:
  “得赶紧躲藏起来。”
  眼光到处又是一座院落,廊上一个小厅,坐着三个人,另外一个小婢模样的,正往那边门处走出去。
  沈雁飞身形一落地,见到有人,反而把自己吓一跳。
  厅上三人共是两男一女,当中一个穿着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上后和下额都留着须,正在摇头摆脑地说着什么。
  另外的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中年,看来似是一对夫妇,从他们的服饰上看来,可以判断出定是有钱人家,而且多半是本宅主人。
  沈雁飞心中暗幸人家没有发觉,眼光一闪,只见左廊房门处珠帘深垂,当下一晃身,轻巧如狸猫般蹿人房内。
  他躲在房门边,侧耳听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学生上回用四物汤加减解郁之药不应。用四君子汤加消积之药,又不应。再用二陈汤加消痰破气和中之药,仍然无效,想来定是腹存淤血。”
  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道:“先生千万费神,唉,这个孩子老是从右手指冷起,直人头间,然后腹大痛,跟着遍身大热,热退了便不痛,这样子再折磨下去……”她忽然呜咽起来,话也说不出。
  另一个男人声音道:“你别净往坏处想啊,王大夫的医道,在这周围数百里谁不知晓。
  你别那么担心,等大夫再想想办法。”
  沈雁飞这时才明白当中那人原来是个大夫,给这宅中的人诊病来了,鼻子但觉一阵阵药味,另外还有幽微的香气。
  当下回头一瞥,只见这房间相当宽敞,当中本有一道布幔,可以将房间隔分为二,但此时布幔撩开在一边,因此他能够瞧见靠里面一张大床,垂着薄薄的纱帐。
  床上卧着一人,头发蓬松,面目看不清楚,似乎是个女的。
  他一径非常留心地听着外面的响声,这时似乎听到那边的废宅有些异响,心中吃了一惊,连忙要找个地方藏身。
  然而四下一瞥,心中禁不住叫起苦来,这个房间除了那张大床的底下可以勉强躲藏一下之外,再没有别的地方可用。
  他一伙身,但见床底空空荡荡,正待卸将进去,眼珠一转,忽然凝身不动。
  “不行,那老魔头何等狡猾,只要他真个撞进来,藏至床底还不是等于没有躲匿?我非得另想个什么法子不可。”
  外面那个大夫那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大声道:“咦,那是什么人啊?”
  那对中年夫妻循着他眼光所向之处,回头瞧看,院子里和廊上,阒无人迹。
  “大夫瞧见了什么?”宅主人问道:‘哪边怎会有人呢?“王大夫干咳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他方才明明瞧见院子里人影一闪。然而此刻他自己也怀疑起来,因为人是绝不可能这么快便不见影踪。
  再看左廊上那病人所卧的房间,珠帘低垂,毫不晃动,心中忖道:“假如真是有人,这人除了走进那房间之外,再没别的去处,现在看这情形,恐怕是我眼花了。”当下干笑道:
  “想是学生眼花了。”
  于是三人又讨论起病人之事,这时,敢情那石山牧童赵仰高已经快疾如一缕轻烟,肆进房内。
  耳中忽然听到王大夫惊叫之声,好个老魔头机智之极,一入了房,立刻先用掌力封住珠帘,使之不会晃动。
  回头一瞥,只见一个女人站在床前,背向着他,正在替那床上的一个女人在收拾着什么。石山牧童赵仰高眉头一皱,猛可一伏身,瞧瞧床下。
  他十分疑惑地皱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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