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金兵宋兵都呆往了。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寸一世的蒲察徒穆以经变成了一俱死尸。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铁浮图发出一幸悲鸣,策动战马冲向杨炎。其他的金兵宋兵也都立刻醒吾过来,刚刚沉静了一会的战场又话动起来。
一名铁浮图己冲到杨炎的面前,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向站灰地上的杨炎。杨炎伏下身子,躲过长枪,就势向前一滚,战马突然发出悲鸣倒下,它的前腿己被杨炎砍断,骑马的金兵也倒在地上。后面的铁浮图仍然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他们的知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前面这个宋将,为蒲察徒穆报仇。
杨炎顺势翻滚着在战马之间穿梭游动,手中的“碧血照丹青”划出一道道碧绿的光芒,不多时,己矽断了六七条马腿。一匹又一匹战马发出凄历的哀鸣声倒下,穿着沉重甲胃的骑士还没等爬起来,就又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践踏在地,人的哀嚎和战马的悲哀交织在一起,印证着战斗的惨烈。
被为蒲察徒穆复仇的念头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强大的铁浮图终于也感受到了恐惧的气氛。而这时后面的二百宋军骑兵也冲了上来,和铁浮图混战到一起。
“简直就像是作梦一样。”邵宏渊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喃喃自语着。
李石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道:“好险好险。”
这时后军统制王权道:“都统大人,我看我们后军也出战吧一鼓作气打败金兵。”
邵宏渊点点头,道:“好,你们也出战,一口气打败金兵。”
曹勋手舞长枪,将一名铁浮图挑落马下,吐了一口气,大叫道:“大哥,大哥,你在那儿?”
左边传来一声哀叫的马嘶,高大的铁浮图也以前所未有的碎弱倒在地上,露出杨炎的身影。
曹勋大喜,一桤刺杀了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金兵。道:“大哥你没事吧。”
杨炎道:“还好。”说着打了一声唿哨,正在不远处的海东青立即发出一声回应似的马嘶,跑了过来。杨炎跃上马背,接过一条曹勋从铁浮图那里夺过来的长枪,道:“小曹,看看我们谁杀的金兵多一些。”
曹勋大笑道:“好啊!大哥,不过杀马可不能算啊!这一次,我一定会比你多。”两人各举长枪,又向金兵杀去。
原来曾经所向无敌的铁浮图也是可以被打倒的,本来以经开始慌乱的宋兵又重新正定了下来。以经沮丧的士气也重新振作了起来,再度握紧手中的武器,杀向金兵。
这时宋军最后的后备兵力两千后军也以弪加入了战团中。主将阵亡,最为期待的铁殍图也陷入了和宋军的苦战当中,金兵的斗志终于开始动摇了。战场的局面终于又倒向了宋军的一边。王权领着两千宋兵从两翼包抄过去。金兵两翼的拐子马再也顶不住了,开始向后崩溃。宋军从两胁斜插入金兵的中军,金兵终于抵挡不住,全线溃败。战意以失,轶序己乱,在恐惧和败北的沮丧心理下,金兵纷纷扔掉刀枪,四散而逃。宋兵乘势追杀,终于大获全胜。
“赢了。”邵宏渊吩咐李石:“红绸报捷,向建康督都府张枢密报捷。”顿了一顿,又道:“刚才那个在阵前斩杀金军大将的宋兵是谁?查一查他的姓名,晚上把他带到我的大帐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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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宋军正在默默打扫战场,不时还能人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声。黄土地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金兵和宋兵的尸体遍野都是,被砍下的头卢,被斩断的手和腿随处可见;断裂的刀和枪,碎裂的甲胃还粘满了血迹。一阵秋风吹过,空气里发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杨炎怂然觉得胃里一阵巨烈的翻滚,忍不住就在马背上弯下了腰,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转头看了看曹勋,他的样子也好不了到那里去。
他们从军的时间都有两年了,也参加过不少的阵场,但那都只是数百人,上千人的小规模战斗,像这样超过两万人的大战从来没有经历过。刚才在战争中的时候,两人只顾着奋力死战,打败金军,别的什么都忘记了。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金兵,手上、脸上、身上都满是血迹。现右身处战斗结束以后的战场,两人的心里却都觉得堵得慌似的极不舒服。
打扫战场的宋军一声不吭将一俱俱户体抛入挖好的大坑里,然后填上沙土。几个时辰以前还是活生生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宋军的,金军的;这时都变成了一俱俱冰冷的尸体,一齐被埋入土里,若干年后便会化为尘土,化为乌有。而说不定在那一天,变成尸体的就是自己,才被别的宋军或是金兵埋葬,化为尘土,化为乌有。
杨炎看着那些默默干活的宋军,道:“我们是不是不适合当兵,现在我怎么有一种罪恶的感觉,这些死去的士兵不管是金兵还是宋兵,他们一定也有父母、妻子、儿女,他们俯亲人部定都在盼望着他们平安的回去。”顿了一顿,杨炎看着曹勋:“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是死在我的手里,也就是说是我自己造成了无数仞孤儿寡母,无数衍惨剧。”
曹勋搔了搔头道:“大哥,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战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死我们的。难道真的要像主和派说的那样不和金国开战吗?”
杨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道理我都知道,当年是金国先来打我们大宋的。我们现在主动进攻金国是为了收复我们自己的土地。打仗嘛,伤亡总是难免的,更难免亲手杀死金兵。只是我心理有些不舒服罢了。”
两人默默相对,半响无话。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道:“杨正将,你在这里干什么?”
杨炎回头一看,是背嵬军的统领王政。除了统制刘彦庆外,背嵬军里就算他官职最高了。他是从最低层的士兵开始做起,因此当了二十多年的兵,也才当上一个统领。因为当兵的年头多,因此威望返而比当统制的刘彦庆要高。不过他为人比较和善,对杨炎、曹勋这样的新兵也不怎么欺负。
杨炎暗想:现在刘彦庆战死,王政应当升一级,当上统制了吧。
王政四十五六岁年纪,头盔早巳不知去向,满身血迹,右手和腹部都缠着白带,血痕都己渗透出来。
杨炎道:“王统领,你没事吧!”
王政笑道:“还好,死不了的。”左手拈着腹部道:“幸好这一箭偏了两寸啊!要不然……呵呵;总算是又捡回来一条命啊!”
曹勋道:“王统领,你没事就好了。刘统制阵亡了,接下来攻打虹县,背嵬军还要您来指挥啊。”
王政摇摇头,叹道:“不成了,不成了。”指了指右手:“没有两三个月,这条手臂是好不了的,看来邵都统要另选别人来指挥背嵬军了。对了你们两在这里作什么?”
杨炎苦笑道:“我看见这打完仗以后的场面,心里变得很不舒服。”
王政笑道:“杨正将,曹正将,你们还年轻,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打完仗就会吐,什幺也吃不下去,晚上还净作恶梦,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曹勋道:“王统领,是不是每一个当兵的开始都是这样。”
王政道:“起码大部份士兵刚开始都是这样的。”环顾了一下战场,他又叹道:“这一战还箅好的,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我们跟金军在采石矶的长江边上的那一战才叫惨烈呢!可不仅仅是沙滩上,就连长江里也漂满了尸体,把江水都染成了红色,过了好几天颜色才淡了。”
杨炎正要在说话。这是一个传令兵飞马跑了过来:“杨正将,邵都统有令,着你去中军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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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虹县攻防战 上
马翁店一仗,斩杀金军主将蒲察徒穆,千户七人,百户二十六人。斩首四千余人,俘掳四百七十人。夺得战马二百一七匹。宋军战死一千三百四十七人,伤五百二十五人。金兵的伤亡人数是宋军的三倍多,这一仗确实是个大胜仗。
中军大营里,邵宏渊坐在帅椅上,看着李石送上来的清理战场以后统计出来的战果,心情大悦。这时营门外有人进来报:“禀都统,背嵬军杨正将带来了。”
邵宏渊道:“叫他进来。”
杨炎走入大帐,向邵宏渊施礼:“背嵬军正将杨炎,参见都统大人。”
邵宏渊约四十左右岁年纪,这时并未戴头盔,粗眉细眉,四方大脸,颔下一缕胡须。一见杨炎摆了摆手道:“杨正将,不必多谢。”
杨炎垂手而立道:“不知都统大人招见未将,有何吩咐?”
邵宏渊呵呵笑道:“杨正将,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杨炎道:“未将今年一十九岁。”心中却不明白邵农渊召他来说年龄做什么?
邵宏渊道:“十九岁,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杨正将,今天一战如果不是你当阵斩杀了金军的主将蒲察徒穆,我军可就危险了。所以今天一战,杨正将你的功劳当居首位。”
杨炎道:“那里,哪里。这都是都统大人指挥得当,全军兄弟努力的结果。未将实在不敢居功。”
邵宏渊点点头,道:“少年人,不居功自傲确实难得。打了胜仗,大伙儿自然是都有功的,但本都石阵前亲眼看见你斩杀了蒲察徒穆,这可是跑不了的。论功行赏,也是本都的职责。杨正将就不必在推辞了。”
杨炎只好道:“都统大人明察秋毫,末将佩服。”
邵宏渊又笑道:“杨正将,同安郡王杨老将军可是你的祖父吗?”
杨炎一怔,他平时为人低调,是杨沂中的孙子的事除了曹勋知道以外,从未和第二个人说过。不过邵农渊一定是从士兵的档案中查出来的。自己也只好承认:“正是家祖。”
邵公渊哈哈大笑道:“好,好,同安郡王当年就是勇冠三军……当年领五百士军夜袭柳子镇的壮举本都甚是佩服。如今杨正将也是勇武过人,果然是将门出虎子啊!”
杨炎道:“都统大人过奖了,末将不才,只柏有辱家门。”
邵宏渊笑道:“杨正将,你就不用客气了,背嵬军的统制刘彦庆今日阵亡,绕领王政又身受重伤,不能再参战了。我想就由你来代理背嵬军的统制你看可好。”
杨炎万没想到邵宏渊会认自己来代理背嵬军的统制。通常一军的统制阵亡都是由统领代管全军。如果连统领也无法接任,一般将由别的军中调一名统领级的将官过来代理。当然由于各军之间多少都有些互相不服,因此从本军中较低级别的将官中选出一人来代理统制也不是不行,但低级的将官同级的一般都会有数人,想选出部个服众的人来也不容易。邵宏渊的背嵬军有两千人,统制,统领以下有四名正将,四名副将,六名准备将。曹勋也是正将之一。
原来胜利以后,邵农渊一问便知斩杀蒲察徒穆的宋将叫杨炎,是背嵬军的正将。叫人一查他的挡案,竟发现这个杨炎竟是杨沂中的孙子。邵宏渊不禁大惊,竟没想到杨沂中的孙子在自己部下效力了两年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平常怎么会去看士兵的档案呢。后觉又有些饶幸。如果杨炎在今天的战斗中出了意外那还得了。虽然不是邵宏渊的责任,但毕竟是得罪了杨沂中。
不过杨炎倒底还是没有事,又斩杀了金军大将,立下大功。正是背嵬军的统制阵亡,统领受伤不能再上战场。也就顺理成章的把杨炎提升到背嵬军的代统制,别的将领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杨炎毕竟立下了头功,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也就没人说什么。
这项安排一公布,和他关系最后的曹勋首先来向他道贺:“大哥你真行啊,一下子就升了统制了。”
杨炎却毫不在乎:“现在不过是因为刘统制阵亡,王统领又受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让我代理统制。战打完了,自然也就当到头了。不是王统领回来,就是另派别人来。那时我还不是继续做我的正将。”
曹勋道:“大哥,你怎么老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在乎。超码这一次你是立了大功了吧,如果攻下了虹县,论功行赏,你肯定会晋级,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不是代理了。就算升不到统制,升到统领的位置我看也差不多啊!”
杨炎不禁笑道:“小曹,你以为虹县就是那么好攻下来的吗?”
曹勋道:“我们和张副都统合兵一齐的话共有二万七八千人,虹县现在的守兵还不足五千,有什么可难的呢?”
杨炎叹道:“怎么你有尚武院里学的东西都忘记了吗。兵法云:下是简单的事啊。”
曹勋想了一想,点头道:“大哥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不过怎么改打虹县是邵都统操心的事。我们都是骑兵,攻城也不会派我们。所以没有我们的事。”
杨炎摇头笑道:“你要是这么想,这一辈子也当不上大将。其实这一次我们的机会很好,金兵主动出击,城里只留了一千五百人守城。如果我是邵都统,一定会在这里拖住蒲察徒穆,不和他开战。而让张副都统的那支人马去偷袭虹县,这样一定可以轻易的攻下虹县。现在虽然仗打赢了,但想攻下虹县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曹勋眨了眨眼,道:“大哥,你的办法不错啊,怎公不去向邵都统禀报呢?”
杨炎苦笑道:“向邵都统禀报?我那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正将,能向邵都统说吗?就算是说了,他又能听我的吗?”
曹勋一想杨炎所说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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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杨炎所料,虹县的守将大周仁确实一心死守,不在出战。虹县城中粮草十分充足,守城的工具、器械也准备得相当充分。
邵宏渊和张子盖合兵一处,攻打虹县。一连攻了三灭也攻城不下,损失了千余人。
这时灵壁战场佑泊息传来:李显忠用中军参将虞公亮之忏,诱灵壁守将萧琦出战,虞公亮呈虚攻取灵壁。萧琦中了李显忠的埋伏,大败被俘。见灵壁也失守,拈降了李显忠。是役斩金兵万户一人,千户十一人,斩首四千余人,俘虏千余人。
而另有探子来报,镇守汴梁的金国左副元帅纥石列志宁亲率五万大军前来救援,前部白彦敬率军五千,不日将抵达虹县。
坐镇建康俯的枢密住张浚下令,让李显忠率军不等邵宏渊,去进攻宿州;责令邵宏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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