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发动进攻,我们包个大馅饺子。”
“陛下果然英明。微臣这就去安排!”
“等等!明天早上三点到我这里来拿留守部队的名单,在那之前,任何人不得知道我的计划。”
哈森有些毛乎悚然。皇帝最近的脾气古怪得让人不敢接近。
“是,陛下。如果没什么事,微臣告退。”
11月29日上午。
“啊呼~!”塞丽丝兴奋的像个小孩,丝毫没有注意她的淑女形象,“德莫拉比大叔,这东西真好玩,在冰上跑的好快哟!没想到你会这一手呢!”
“呵呵,当初去极北之地的时候,那些蛮族就是用这东西来袭击我的,让我吃了大苦头。哦,对了,别总叫我大叔,我有那么老吗?”德莫拉比脸上的表情是很不爽,心里却一点不生气。多了塞丽丝这个丫头,生活还真是多了很多乐趣。
“当然拉,看你脸上横七竖八的,那都是什么?皱纹那~!别不服老哦!”
“嘿,丫头,你有点刺客的样子好不好?你让你老师的老脸往哪搁啊?”
“什么跟什么?我又没惹到你,我老师也没惹到你呀,埃伦巴斯大叔!”
“都给我安静点!看,那边有黑烟,我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塞丽丝将她缠满匕首和暗器的布包抖出来,仔细的绑在身上。
“塞丽丝,”德莫拉比没有了玩笑的表情,非常严肃,“注意安全,这次不比以往,赞布身边的高手一定很多。”
“知道啦,大叔。”她俏皮的笑了笑,“别搞那么严肃嘛,人家会紧张哟!”
前方,混乱的战场出现在德莫拉比和他的索里兰军队眼前。
赞布冷冷的看着桑格里亚的营地一点点的被他汹涌的攻势蚕食。他要的不是漂亮的胜利。那没有意义。只要是胜利,对赞布来说就足够了。他占有军力上的绝对优势,他不担心桑格里亚能变出什么花招。在这个河谷,他为桑格里亚准备了整整6万步兵,而此时,正面同桑格里亚交锋的,足足有4万大军。绵延的战线沿河谷展开,冰河上尽是残矛断剑。
冻伤,加上前一天的血战,让桑格里亚的战斗人员不足1万5千人。这是场人数极端悬殊的战斗,他只能期待奇迹,只能期待德莫拉比给他带来的奇迹。而他,能为德莫拉比做的,只能是尽量拉长战线。因为他知道,要出奇制胜,只能靠袭击赞布本人,而太短的战线,就意味着密集的敌人,是不利于突袭成功的。
尽管那个突袭根本没有影子,会不会出现都是个未知数,桑格里亚决定赌博。因为赌博还有希望,固守只有死亡。
在赞布眼里,那个混小子又不按常理出牌了。兵力少的情况下,依靠地形固守,应该是缩短战线,而对方反其道而行。赞布想了想,微微笑了笑。他更加确信桑格里亚还有第二只奇袭部队的想法。好吧,混小子,你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传令,把预备队都压上去,逼迫敌人收缩战线。”
桑格里亚看到赞布的车辇周围只剩稀疏的几个护卫,可是,德莫拉比还没有来。神啊……
赞布不得不承认桑格里亚也是个人才,他那薄薄的一层防线,在摇摇欲坠中硬撑了一小时。由木桩、碎石、冰块堆砌的简单“城墙”,竟然可以在桑格里亚的利用下成为最坚实的堡垒。皇帝甚至有些错怪乌力吉的感觉了。不过,再坚实的堡垒,也需要人力来补足。而桑格里亚的人手,逐渐流失着。现在,只要最后一次冲锋,他那已经出现崩溃迹象的防御阵线,就彻底完蛋了。
赞布从心头到身体都放松了。这个图林西亚虎将,不过如此。好久不打仗了,这种胜利后的喜悦,却还是那么的舒畅!
然而,正当达莫克士兵嚎叫着冲向桑格里亚时,异变发生了!!
一群狗,是的,一群不同颜色、不同品种的狗,有的还穿着简易的“衣服”,拉着没有轮子的“车”,呼啸着从冰河的河面上猛冲而来,而“车”上,清一色的白色披风――底下是图林西亚人的军服,如果细心,还可以发现刚刚扬起的军旗上,赫然印着月夜精灵图章!
“元帅,索里兰人!是援军!”
“真的是……真的是他们……”
桑格里亚没有注意,那一刻,他哭了,他是个幸运儿,神没有抛弃他,他的赌博,中彩了!
“援军!我们看到援军了!伙计们,坚持就是胜利!”
“再加把劲,杀!”
赞布脸色灰白。他想过敌人的援军,但他以为那是在另一个山口,而不是在河面上,更不是以这种完全没见过的行动方式。那是狗?传说中只有魔族才会用狼作为骑乘,他们是狼骑士?他们是魔族?不,他们不是,他们显然是图林西亚人的一只。可是,哈森,哈森去哪里了?就算计算错误,他也应该有这个应变能力!哦,禁卫,禁卫在哪里?护驾,护驾……
“护……护驾……!!”
似乎是费尽全身的力气,赞布才从震惊中喊出那个颤抖的字眼。一瞬间,他就从一个胜利者转变为待宰的羔羊,他就需要禁卫的保护――他们太近了,太快了,一切出现得就像梦一样,这支魔鬼一样的军队!
只有瓦尔真明白德莫拉比如何行军,但此时,瓦尔真因为赞布的自私,而落到了索里兰人的手里!
没轮子的“车”冲入达莫克军队之中,立刻扬起一片哀号。没有骑兵,在冰雪的世界里,雪橇就是速度最快、冲击力最猛的战车,更何况,经过德莫拉比改造的雪橇,绑上了钢刀,冲击力大大增强。然而,更致命的不是战车本身,而是战车上索里兰士兵手中的弓箭――他们高效的收割着冰面上没有掩护的达莫克士兵的生命。而且,德莫拉比充分认识到狗的作用,他为那些临时收集起来的土狗、宠物狗或者是狼狗,准备了活绳节――除了拉雪橇,他们还会咬人,不同品种的威力不同而已。
不过,德莫拉比低估了索里兰这个滋生佣兵、充满拜金主义的城市训练出来的士兵。在他们眼里,达莫克人已经不再是敌人,而是一堆堆可爱的、白花花的银子!维里奥建立的军功奖励制度,完全和杀敌数挂钩,这些兵痞子,很多是以前的佣兵改编的,他们再熟悉不过人头和金钱的关系了。就像苍蝇盯上了臭鸡蛋,德莫拉比冲锋的命令刚刚传出去,就看到那群亡命之徒狼一样的扑了出去。
而赞布,面对的不仅仅是一群嗜血的恶狼,还有一把灵巧矫捷的匕首。
“唰!”
赞布跌下车驾,连滚带爬,极不雅观的躲过了塞丽丝致命的攻击,但还是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伤口有些发麻的感觉,有毒!
塞丽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然而,禁卫围了上来,一个剑术很刁钻的家伙连续突刺让她很不甘心的放弃了赞布。差一点点!
皇帝在一群禁卫的保护下向西侧的村庄退却,那里有他们的营地和哈森的部队。但是,这个工夫,达莫克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埃伦巴斯斩断皇帝丢弃的车辇上的皇旗。
“你,带一群人去到处喊,就说,皇帝死了,达莫克败了。”
一个正在把人头别在腰上的战士抬起头。
“长官,您叫我?做那种无聊的事我会损失很多钱的。”
埃伦巴斯惊讶的像看着怪物,这还是跟他朝夕相处的索里兰军吗?摇摇头,他决定妥协。
“拿,我脚下这几个是我杀的,算成你的。喊不喊?”
“好勒,您听好喽――”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从一个比最破的破锣还要凄惨的嗓子里爆发出来,站的最近的埃伦巴斯即使堵上耳朵依然是寒毛倒竖!
“皇帝死啦!!!皇旗倒啦!!!皇帝死啦!!!皇旗…………”
赞布气的不轻,当他看到哈森和他的部队还在冰面上打滑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哈森追不上来了。
在冰河上,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比雪橇更快。
看着混乱的战场,还有汹汹而来的、收割人头的索里兰部队,赞布从中毒而乌白的嘴唇中蹦出他在这场战役中最后的命令――
“砸碎冰面!”
“我们的战士……”
“砸碎冰面,不然我们都得完!”
欢呼立刻从桑格里亚的营地里爆发出来。
“敌人退了!达莫克人跑了!”
“太好了,队长,太好了,马迪!”
“行了,菜鸟,别激动了。哦,我可爱的战争之神,谢谢,谢谢你让我还有机会见到露西。”
“你为什么要激动?”
“闭嘴!”
另一个方面,索里兰的军队却相当的不满。一撮士兵站在破碎的冰面旁边破口大骂。
“操,什么玩意儿,老子才杀了三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就是,还他妈把冰砸碎了,让老子追都没法追。挡老子发财!!”
“我操你个狗日的赞布,你个小瘪三,下次别再让老子们看见你,卸你脑袋当夜壶!”
…………
远处,那个中毒的可怜皇帝吐一口紫黑的淤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毒
冰河之战的胜利,并没有给桑格里亚带来喜悦,因为另一个噩耗,让他感觉失去了整个世界。
尤文森,这位达卡利雅家族的老臣,他最尊敬的朋友、老师、长辈,在要塞里,他唯一能够放开胸怀倾诉的兄长,死在了伊卡德堡。而此刻,士兵拿着尤文森的遗物,站在桑格里亚的眼前――盔甲、勋章、身份牌,还有,一支来自达莫克人的乌黑的铁箭。
这场战役,从冰河局部来看,桑格里亚赢了,但从整个战局上看,他输了,很凄凉。他丢掉了包括伊卡德堡在内的三个重要城镇,丢掉这些地方,对要塞的士兵来说,意味着紧衣缩食的日子,对他这个统帅来说,意味着丧失了机动权。
“他们到底是怎么行动的?”
“是这样的,”回答他的是简伯特,他在整个行动中作为尤文森的副手,“我们的伏击似乎一开始就被敌人知晓,所以,敌人派出了一前一后两支部队。前面由一名叫朵斯的武将率领,后面由阿拉坦接应。我们只注意到朵斯的部队,当阿拉坦从我们的侧面进攻的时候,尤文森将军下令撤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朵斯,竟然从一百五十步外开弓,尤文森将军他……躲避不及……”
桑格里亚心情沉痛的捻着手中带着黑色血斑的铁箭。射出这箭的人,有着超凡的力量。
“这是,是我败了……”
桑格里亚再也控制不住,也不顾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形象,双手捂住了脸……
尤文森的葬礼在桑格里亚回营后的第二天举行。德莫拉比也赶去参加。就像大多数阵亡的士兵一样,尤文森被葬在他所守卫的土地上,而不是他的家乡。桑格里亚的情绪一直不好,更不幸的是,长眠于地下的,正是那位经常为他排解苦痛的人。
现在,只有玛丽的安慰,能够些许化解桑格里亚的痛苦。
玛丽又想起小时候的日子,那时候,达卡利雅家的孩子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每当桑格里亚被父亲训斥,贝提娜姐姐也都会很快的让他开心起来。而现在,一切的幸福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遥远……。玛丽潸潸泪下,西庇阿斯只能温柔的搂着她,给她鼓励。
德莫拉比更感兴趣的是尤文森的死因。当仆人们将尤文森的身体从浸泡的花瓣中取出来的时候,德莫拉比偷偷贴在帷幕后面瞅了一眼那个伤口。正中心脏。
坦白说,他是很想近距离去看的,但是,他不想触动桑格里亚的神经。转身时,他发现一个人正盯着他,如同看一个贼。
“你好,海默尔。”德莫拉比笑一笑,伸出手去。对方一身白色长袍,看起来是个女祭司。
“没有人教你如何握手吗?女士优先的原则你忘了吗?”
“噢,对不起。我只是一时……”
“不必解释,你到这里来,不是想看我们如何为死者熏香的。”
“是。”德莫拉比从来都觉得圣殿的女人是群怪物,眼前这位也不例外,“我想看看那支箭。”
女子犹豫了片刻,抬抬手,示意德莫拉比跟她走。她走到最里层的隔间,从里面取出那支箭。
“这是元帅大人的痛处,希望你不要随便向外人提起它。”
德莫拉比只能微笑着点点头,他接铁箭,放在手里掂量,比一般的箭要沉,而且,箭身有些改动。他思索片刻,一点点拆下箭头。
女子欲言又止。她听说过眼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也许现在达莫克人已经在图林西亚肆虐了。总的来说,他是个英雄。所以,即使她非常担心他的破坏行动,还是决定先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再说。
德莫拉比把箭头拆下,又缠上,如此往复两三次后,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尊贵的祭司小姐。”德莫拉比递过那支铁箭,“我现在要回营地去办点事情,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喝茶。”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大老粗,客套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老套。祭司小姐?还要请她喝茶?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喜欢喝茶?
“喝茶?我可没有喝茶的习惯。再说,你准备如何邀请我呢?你问过我的名字了吗?”
“啊!”德莫拉比拍拍脑门,心里却是暗骂,一开始明明是她自己打杈,“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你……”女子的眼神有些异样,“你要先发誓你能记得,我不会把名字告诉一个不尊重我的人。”
德莫拉比更进一步确认了眼前的女人是个伺候了某给莫须有的神祗多年的、刁钻古怪的老处女。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好的,尊贵的祭祀小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记住的。”
“希望你不要欺骗一个刚刚痛失慈父的女儿。”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暗淡,让德莫拉比都感觉到了忧伤,她伸出友好的手,“夏娅&;#8226;莫克斯,很高兴认识你。”
德莫拉比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尤文森将军的女儿,他有些不知所措兼无地自容。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需要解释,海默尔将军!还有,请不要再臆断一个人的职业或者爱好,在社交上,这是一个很坏的毛病。”
“是的,夏娅小姐。”德莫拉比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夏娅向她的父亲走去,一会就要封棺了,她是连夜从戈文家乡赶来照顾父亲的。德莫拉比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你刚才说你有事,还不走吗?”
“是,在下告辞。”
夏娅闪烁的目光在德莫拉比就要出门的那一刻变得清晰起来,她喊住了正要离开的将军。
“海默尔将军,你会为父亲报仇的,对吗?”
“我……我是索